59、【第五十九章】最终决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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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市丸银的话，纱夜楞了一下，随后对着依旧趴在自己肩头的那颗脑袋瞟了一眼，冷冷地反问道：“这算是威胁么？”
听到纱夜的问话，市丸银微笑的嘴角滑下几分弧度。他知道，纱夜误会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答应，那么下次躺在担架上的……”侧过身，双手抱在胸前，纱夜似笑非笑地问着，“就是我了？”
直起身，望着不远处正在看着自己的蓝染，市丸银勾了勾嘴角。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开口非常不合适，然而目睹那血流成河的惨象，他还是觉得应该尽快把纱夜归入自己手下。最起码，他可以利用职权命令纱夜远离蓝染，远离那一个个被选中的实验区域。
蓝染队长已经准备走了，市丸银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纱夜，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离开。
看到蓝染和市丸银离开了结界，纱夜这才松了一口气，下一秒立刻冲到修兵的担架前，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修兵，修兵…修兵……”
然而紧闭的双眼却没有听从这声声呼唤，腥红的鲜血接连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染红了身下洁白的床单。
由于校医院医治条件有限，所以受伤的学生全部被运往四番队综合救治所。卯之花队长和勇音副队长更是连夜手术，分秒必争地抢救着危重伤员。
坐在四番队救治中心的屋顶，看着眼下进进出出忙碌不停的队员，纱夜抱紧膝盖缩成一团。整整一夜，她就坐在这里，听屋内纷乱的脚步，听仪器发出“滴滴”声响。她有些害怕，害怕看到昏迷不醒的修兵，更害怕看到被蒙上被单的青鹿和蟹泽。
这两个学生是纱夜看着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六年的时光，让他们从师生变为朋友。纱夜喜欢看青鹿被挑衅时不管不顾地向自己冲来，纱夜也喜欢看蟹泽对着镜子故意梳歪头顶的发辫。纱夜记得青鹿一心向往十一番队，纱夜也记得蟹泽收到了八番队的录取通知。但是，所有的梦想在此时都化作了泡影，纱夜要做的，不是带领他们进入瀞灵庭，而是将他们的尸体送回家乡。
当修兵脱离生命危险时，纱夜已经离开了四番队，回到了真央学院。
倚靠窗棂，凝望着屋外绵绵细雨，纱夜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去回忆那一幕幕惨不忍睹的场景。虽然自己赶到时蓝染和市丸银已经消灭了虚，但是从残留灵压上推断，这次袭击修兵他们的是强力虚。可问题是，虽然以往演习中也会出现真的虚，但是往往不需要瀞灵庭支援，仅靠结界组就可以消灭。为什么偏偏这一次结界组非但没有发现虚的侵入，而且反被全灭了呢？
这真的是太奇怪了，难不成虚和死神一样也会隐藏自己的灵压？
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让纱夜全身一震。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但是纱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拉开屋门径直走向十二番队。
修兵虽然受伤不轻，不过好在救治及时，经过精心的治疗，没过几日便苏醒了。看到端坐在床边，满目红丝的纱夜，修兵挤出一丝生硬的微笑。
看到修兵睁开双眼，纱夜连忙俯下身，有些焦急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好，没事。”雪白的绷带挡住了右眼，修兵想扯开它，却被眼疾手快的纱夜一把摁住。
“老老实实躺着。”重新掖好被角，纱夜索性坐在床上，看着几乎被缠成木乃伊的修兵内疚而自责地低下头，闷闷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纱夜……”第一次看到纱夜露出这样的表情，修兵很吃惊，忙不迭地想要起身，然而全身每一处肌肉都充斥着撕裂般的剧痛。
“嗯？谁批准你可以直呼本督学的名字了？”突然收起肃穆的神情，纱夜斜眼看着还错愕吃惊的修兵，故意板着脸命令道，“叫姐姐。”
“纱夜……姐姐……”咬着牙，修兵有些不太情愿地叫了一声。
“怎么，叫得这么勉强？”抱着双臂，纱夜看着修兵别扭的小脸忽然“噗嗤”一笑，“也好，给你个动力刺激刺激你。”
“什么动力？”在层层绷带下眨巴着豆丁小眼，修兵疑惑不解地看着纱夜坏坏的笑脸。
“等你升到和我同等席位的时候，就可以把‘姐姐’两个字去掉啦。”轻轻拍了拍修兵的手，纱夜站起身向外走去，“好啦，我去厨房给你做些好吃的。”
就这样纱夜每天往返在真央学院和瀞灵庭之间，一边调查着此次事件一边照顾修兵，同时还继续维持正常的校园生活。忙碌了整整一个月，纱夜终于等到了修兵出院。虽然修兵右眼的伤疤已经无法恢复，但是好在视力没有受到影响。拉着修兵，纱夜在卯之花队长和勇音的目送下离开了四番队。
走出白道门的时候，纱夜感觉到身后的灵压，回头望去，只看见在阳光下一闪而过的淡紫碎发。
推开五番队的大门，市丸银走进庭院，对着飘飘洒洒的樱花看着出了神。
市丸银不知道蓝染队长为什么要进行虚的实验，在他眼里，那些东西又丑陋又愚笨。他也不知道蓝染队长为什么好不容易研究成功的样品，最后还要亲手毁灭它。
以前蓝染队长也给他看过研究手册，里面尽是晦涩难懂的文字描述，他看不懂，也不感兴趣。建立实验室后，看着蓝染队长和东仙对着瓶瓶罐罐忙碌，勾兑出五颜六色的灵体，制造出形形色色的虚，他不喜欢，也不明白。但是，他懒得去问。
当然，不问不代表不关心，不问不等于不知情。市丸银很清楚，从实验一开始的零伤亡到如今结界组全灭，蓝染制造的实验虚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强大。虽然还不知道蓝染的真正意图，但是市丸银知道，那个男人的目标既不是死神，也不是虚。
回想起三番五次在十二番队门外的柿子树上偷偷看到纱夜进出技术开发局，市丸银的内心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这丫头，真是不知死活。
拆开涅音无交给自己的文件夹，扫视着调查报告，纱夜的心如同掉入了千年寒潭。难道，真的像自己假设的那样，这一切并不是个意外？
以最快速度回报给山本总队长，得到的却是继续监视的命令。纱夜多少有些气馁，毕竟这是这么多些年来最有说服力也是最直接的证据，然而总队长却没有做出任何判决。
回到真央学院，纱夜无力地瘫坐在办公椅上，有些痛苦皱起了眉。难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继续么？
凝视着屋外灿烂的阳光，纱夜的视线落在了开满鲜花的青石板小路上。那里，正有一队学生走过。
看着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笑脸，纱夜苦涩地笑了。六年前，青鹿和蟹泽大概也曾这样轻快地走过。
正当纱夜准备起身时，突然在人群中瞥见一个女孩。那一刻，记忆如开闸的洪水汹涌奔腾——是她？
触电一般冲出办公室，纱夜瞬步赶上那队学生，跟着他们来到了鬼道练习场。为了不影响正常教学，纱夜趁着指导教师分组时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来安静观瞧。
“君临者啊·血肉的假面·万象·振翅·冠以人之名者·焦热与骚乱·隔海怒涛·向着南方迈步。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随着坚定的吟唱，红色火球飞向靶子，只可惜才打中三分之二。
水灵灵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不甘，那女孩随后同其他人一起走回等候席。接下来另一组跟上，如此往复。到所有学生都完成此阶段的鬼道练习后，指导老师又来到台前，对着那些被打得歪歪斜斜不断冒烟的靶子欣慰地笑了笑，而后大声说道：“很好，下面我们进行第二阶段的……”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火球呼啸着擦过众人头皮，“轰”的一声，把鬼道场上中间的十几个靶子都打成了灰。
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学生集体转头向后望去，只见人群背后的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个身影。
“望月督学……”看清来人后，指导老师受宠若惊地弯腰行礼，“您，您怎么来了？”
“我恰好路过这里，所以就进来了。”笑着走到鬼道场的中央，纱夜面向学生，视线扫过每一张面孔，“刚才的练习虽然命中率不高，但是能看的出来，大家都很用功也很认真。我希望大家能够继续保持。”
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纱夜不动声色地缓步上前：“通过刚才的练习我们可以看出，有些学生在鬼道方面比较擅长，初学者就能命中靶子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说到这里，纱夜已经来到了那个女孩身前，微微弯下腰，温柔地笑问道，“请问这个女生，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惊慌地站起身，毕恭毕敬地来了个九十度标准鞠躬，低着头，轻声回答说：“我叫露琪亚。”
“露琪亚？”纱夜重复了一遍，随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用紧张。来，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刹那，纱夜在这张脸上看到了绯真的温柔与恬静，同时也看到她未曾拥有的活力与阳光。
“好，大家继续练习。”摸了摸露琪亚的黑发，纱夜静静地转身离开。
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浮云，清澈得仿佛能看到彼端。
明亮的双眸倒映着潭水般的青蓝色，拂过面颊的夏风中回荡着飘渺的音节——
“绯真，我找到了你的妹妹。”
就像当初约定的那样，纱夜在确定露琪亚的身份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了朽木白哉。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纱夜接到了市丸银将于一个月后正式上任三番队队长的通知。
拿着通知就好比拿着烫手的山芋，纱夜知道自己还没有答复市丸银。如今，也该是给出答案的时候了。
主动来到五番队，纱夜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敲门，直接翻墙头来到了庭院里。市丸银就蹲在池塘边，正百无聊赖地往水中扔石头子。
看到此情此景，纱夜顿时开始为三番队的未来表示各种担心。这样的家伙当队长，三番队的队员可有的忙活喽。
“银，恭喜呀。”来到市丸银身边，纱夜对着倒映在水中的人影笑了笑。
“啊啦~这不是纱夜嘛。”虽然市丸银很惊喜，然而他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蹲在原地对着池水里纱夜的倒影绽开了笑容。
“听说下个月你就正式升为队长啦，我先提前向你表示祝贺。”见市丸银不动窝，纱夜只好对着池塘弯腰行礼。
“纱夜……”握紧手中的碎石子，市丸银忽然沉下了声音，然而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如常，“我只接受晋升宴会上的祝贺呀。”
听到市丸银这么说，纱夜心里也就明白了。根据瀞灵庭的规定，队长的晋升宴会只允许队长及副官参加，而副队长以下席位的死神则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因此，作为第三席官的纱夜要想进入庆祝宴会除了晋升为副官外，别无他法。
“我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件事。”纱夜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情不自禁地揉着衣服下摆，市丸银通过水面的反射看得一清二楚。
“哦啦，那真是好呀。”挑起弯弯细眉，市丸银嘴边吊起的弧度瞬间加大。
“那个……关于是否担任副官的事情……”尽管没有直面市丸银，然而看着那池水中期待的笑眼，纱夜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不知不觉中少了几分底气，就连说话的语速也减慢了不少，“我的想法是……”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吱”一声门响，蓝染队长走进五番队。看到纱夜后，他径直向庭院走来。
见蓝染队长走过来，纱夜便连忙止住了话语，快步迎上前恭敬行礼。倒是身后的市丸银显得颇有些随意，只是对蓝染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身前的纱夜，蓝染不紧不慢地从袖口中掏出一枚信封，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移向市丸银：“纱夜小姐，这是山本总队长亲笔签署的副官任命书。”
夏日晴空，阳光四射。
这一刻，明媚的微笑如清澈池水中那漾起的圈圈涟漪。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最终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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