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〇四十章】冲动之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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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夜刚给弓亲介绍完学院食堂，就感觉到身后的灵压。回头望去，看到的却是市丸银离开的背影。
“那不是市丸副队长么？”弓亲也发现了他，面露疑色，“他来这里做什么？”
“大概是来找蓝染队长的吧。”纱夜见市丸银已经走开，便也没放在心上。抬头看了看已经渐黑的天空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要归队了吧。”
弓亲迟疑了一下，随后拉过八千流的小手恋恋不舍地向纱夜道别。
把弓亲和八千流送到学校门口，纱夜目送他们走出了视野，这才转身往校园里走去。没迈出两步，纱夜就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破道之一：冲。”纱夜毫不留情地指着草丛发动了鬼道。不出所料，七八个学生被炸了出来，狼狈的脸上一半窃喜一半畏惧。
“你们鬼鬼祟祟地干嘛呢？”纱夜故意板起脸，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没，没干嘛。”那几个学生拼命摇着头，嬉皮笑脸地往后退去。
纱夜一挑眉，正准备好好拷问他们几个调皮鬼时，忽然看见市丸银从人群后面走过。于是，她连忙将这几个学生草草打发走了。
如果问纱夜，在瀞灵庭里最怕谁，那答案一定是山本总队长。然而，此时此刻，当纱夜看见市丸银的笑脸时，突然发觉自家总队长那张老脸居然是那么的慈祥和蔼，那么的平易近人。很久很久以前，纱夜曾经见过市丸银杀人时的表情，但是和他现在的神情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站在市丸银面前，纱夜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好似要跳出喉咙。用力咽了咽口水，纱夜这才哆哆嗦嗦地挤出一句话：“市，市丸副队长，你怎么了？”
虽然市丸银早就料到纱夜会这么问，然而在听到她的声音那一刻，握着茶杯的手指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颤。继续保持着微笑，市丸银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呀。”
没什么？纱夜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张比剑八更惊悚更恐怖的笑脸。壮着胆子，她试探性地问道：“市丸副队长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太高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市丸银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妒火，如今纱夜还一脸没事地问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原本是打算把茶杯送到蓝染那里再回来找纱夜算账的，现在被她这么一问，市丸银根本顾不上这些。
青白色的灵压“蹭”地蹿起三米多高，缭绕在周身好似地狱的业火，舔舐着那狰狞的诡笑。将茶杯放入怀中，下滑的手臂落在腰间的斩魂刀上，缓慢地一寸寸抽离。阵阵清风中，寒光凛凛的刀刃，泛着残阳的血红，直指望月纱夜。
“射杀吧，神枪。”刀刃冲破灵压，笔直地刺向纱夜的胸口。
这，这是什么情况？纱夜来不及多想，急忙瞬步闪开。市丸银他怎么了？
根本不给纱夜时间认真思考，神枪再度撕开迷蒙的晚霞呼啸着袭来。
背跃翻身，纱夜倒挂在半空中，张开左手对着市丸银施放了鬼道：“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粗大的锁链在腥红的霞光中闪着刺眼的金光，飞扑向微笑的男子，转眼间便将他紧紧捆住。
纱夜只是想牵制市丸银，并没打算和他一决高下。所以看见他已经被缚，纱夜便放松了警惕。正当纱夜准备上前问个明白时，就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炫白的光束洞穿浓郁的霞雾，化成刺眼的血红，在微风中恣意喷洒。
飞溅的鲜血，在紫红的晚霞中宛若怒放的彼岸花，一朵朵浸染大地。
纷落的腥红如同倾盆大雨，冷却了市丸银焦躁的心情。
狠狠摔在地上的那声闷响，炸醒了市丸银混沌的神经。
收起斩魂刀，市丸银快步走向纱夜，然而却被蜂拥而至的学生挡在了人群之后。
“望月老师！望月老师！”每一声呼喊都像尖椎死死扎入心脏，一下一下，淌着血，嘶喊着疼痛。
“我……没事……”视线穿过人群，落在那女孩惨白的脸上。她淌血的唇角却倔强地吊着微笑。
“老师，我们送您去医务室！”几个身强体壮的男生不由分说的架起纱夜，大步流星地向学校里走去。
还来不及看清她的伤势，纱夜便淹没在黑压压的人潮之中，消失在市丸银迷蒙的视野中心。
下意识地捂向胸口，却被衣襟下的东西咯得生疼。低下头，缓缓拿出茶杯，市丸银觉得心前一片空寂。
紧握茶杯，再度张望着人群离去的方向，市丸银忽然转身离去。
夕阳收尽最后一抹余辉，也收走了那人脸上的最后一丝神采。
一声乌啼划过天际，渐渐远去的背影下传来清脆的声响。
紫红夜幕下，撒落了一地陶瓷碎片。那只缩在袖筒里的左手，鲜血淋漓。
“银，怎么去了这么久？”当市丸银来到地下实验室的时候，蓝染正坐在桌子前勾兑着什么试剂。
“是吗？”抱着手臂，市丸银慢条斯理地回答着，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杯子呢？”蓝染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眼皮也不抬地问着。
“哦啦，不小心打碎了呀。”没有丝毫的歉意，没有半点的不自在，市丸银不假思索地回答到。
“你……”听到市丸银的回答，早在一旁整理书册的东仙猛地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那是蓝染队长最喜欢的茶杯。”
“是么，那还真是可惜呀。”笑对东仙的斥责，市丸银偏过头，看着蓝染的背影，笑涔涔地说道，“实在抱歉啦，蓝染队长。”
轻轻放下手中的试管，蓝染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温和地说道，“下次注意，银。”
“是~是~”拨开东仙的手，市丸银拍打着变皱的衣襟。
东仙还要争执什么，却被蓝染制止了。看着又继续投入到实验的两个人，市丸银走到墙角缩成一团。
摊开左手，交错斑驳的血痕好似眼中流不出的泪水。
握紧手掌，溢出指缝的鲜血如同无法挽回的旧时光。
虽然直接被斩魂刀命中，然而纱夜的伤势却并不严重。因为避过了要害，所以她只是左臂挂了彩。经过治疗，纱夜已无大碍。
缠着绷带，躺在床上，纱夜对着雪白的天花板愣愣地发呆。
窗外，夜色浓稠。
受伤的消息想瞒也瞒不住，所以面对蓝染队长的提问，纱夜只得轻描淡写地说是一时兴起想要和市丸银比试比试，一不留神才受的伤。但是蓝染心里很清楚，纱夜绝对不是一个喜好打斗的人，更不会毫无缘由地和市丸银比划拳脚，这其中必有隐情。然而蓝染却没有继续追问，除了嘱咐纱夜要好好休息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
经过几日的休息，纱夜便带伤回到了课堂，继续助教的工作。虽然蓝染没有再问起那天的事情，市丸银也没有再来过学校，但是那群好奇心过盛的学生却将此话题延续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纱夜打算到医务室去换药，刚刚走下楼梯，就听见转角处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你们都不对。”听声音是个女生，“我觉得，那个羽毛男肯定是望月老师的男朋友，那个小女孩可能是他的妹妹。而那个微笑男因为一直很喜欢望月老师，所以就偷偷跟踪他们到了学校，结果被望月老师发现。为了保护自己的男朋友，还有那个小女孩，所以望月老师才不得不掩护他们撤退，自己挺身上前。”
“不对不对！哪儿有让自己女朋友出去迎敌的男人？听我说，事情肯定是这样。原来啊，望月老师是那个微笑男的女朋友，后来被那个羽毛男给抢走了。微笑男不甘心，所以肯定找过望月老师很多次麻烦。而那一天，望月老师是单独约了微笑男来学校说这件事，所以先送走了羽毛男。”
“那也不对啊，按照你们的理论，那个微笑男是因为吃醋所以才伤了望月老师。可是你们好好想想，一般这种情况，微笑男不是应该去找羽毛男较量么？可是，为什么他会对望月老师出手？”
“是啊……”
虽然七嘴八舌的议论毫无根据，也越来越偏离事实，然而纱夜却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看着左臂上厚厚的绷带，她的唇角勾起一缕微笑。
眼看伤势见好，纱夜的心情也变得晴朗起来。就在她刚刚痊愈，拆掉绷带的那一天，负责六回生毕业考核的□□忽然来到了蓝染的办公室。
原来，为了让六回生能够更好地适应入队后的出动任务，所以学校每年都会组织六回生到现世去执行模拟灭虚的任务。可是偏偏不巧，今年负责带队的老师生病了，而其他老师也因为各自有事情而无法脱身，无奈之下，考核委员只好向蓝染队长求援。
蓝染知道，这种小事还用不着自己亲自出马，□□来找自己无非是想借纱夜一用。经过片刻的思考，蓝染同意了这个请求。
接过毕业考核委员会签署的文书，纱夜欣喜若狂。要知道，当年自己就读真央的时候，学校还没有这种到现世模拟灭虚的任务，而进入瀞灵庭后，自己更是没有被派往过现世。因此，这次带队将是纱夜第一次去到现世。
攥着通知，纱夜激动地反复确认着上面的信息——“下午16点，现世坐标，2571。”
与纱夜的兴高采烈相比，瀞灵庭那一头，市丸银的日子却过得是愈发阴暗。
虽然蓝染表面上不计较他打碎茶杯的事情，然而自此以后，蓝染却没少给他安排任务，这让已经过惯了安闲日子的市丸银十分郁闷。
另外，由于市丸银懒得去四番队治疗伤口，而自己也不会处理，再加上已经到了夏天，所以伤口发了炎，使得原本枯瘦的大手肿得像个包子。
当然，最让市丸银愁苦的是，尸魂界遭遇了一场大旱，因为十二番队从来不打理周围的草木，致使那几棵柿子树全部干死，无一存活。
蹲在庭院旁边的走廊里，看着清透的蓝天，市丸银面沉似水。
从队员手里接过蓝染队长的通知，市丸银原本阴沉的脸色又抹上了几笔凝重。缩起红肿的左手，市丸银慢慢腾腾地晃出了自家大门。“咣”一声门响，五番队内所有队员都长长出了一口气。经过这些日子的切身体会，每个五番队队员都认清了一个问题——
微笑的市丸副队长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笑的副队长。
来到地下实验室，看着依旧忙碌的蓝染队长，市丸银默不作声，径直走到一边，倚靠着冰凉的墙壁。
“银，交给你一件事情。”蓝染没有回头，对着面前的一堆瓶瓶罐罐说道，“明天下午16点，你把29号实验品带到现世。”
靠着墙角，市丸银的笑脸在黑暗中时隐时现，“哦呀，上一次不是刚刚在学校那边放过了嘛~”
“上次被更木队长捷足先登了，没有收集到完整的数据。”蓝染推了推黑框眼镜，“这次放在现世，可以避免此类干扰。”
“是吗？”阴冷的角落里飘出轻挑的嗓音，“这次要放在哪里呀？”
“现世坐标，2571。”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〇四十章】冲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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