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突发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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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和市丸银对视了多久，纱夜觉得大脑原本乱哄哄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凌乱的思绪也慢慢变得有条理了。尽管无法否认当年对市丸银的仇恨在一点一点减退，但是对于他的行径，纱夜却没有失去半点怀疑与好奇。她知道，对于市丸银这样的人来说，无论怎样逼问，他都不会道明事实的真相。这个男人用微笑伪装了一切表情，用随性掩盖了所有想法，所以想了解他真正的意图，只有撕下他所有的掩饰。
燥热的气温折磨着清醒的思维，纱夜做了个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气。
“市丸副队长，如果没什么事，下官恐怕要先行一步了。”纱夜客客气气地说道。那生分的感觉如同他们第一次相见。
市丸银依旧安静地微笑着，什么话也不说。
见市丸银没什么反应，纱夜便欠了欠身，准备离开。知道市丸银特别喜欢在别人临走的时候说话，所以纱夜经过他身边时，还故意放慢了脚步。然而市丸银却依然不言不语。
没有听到臆想中的悠长声调，纱夜的心里竟然有一丝小小的失落。
偏头看着纱夜走过自己的身旁，市丸银跟着她的身影慢慢转过身，对着那个女孩即将远去的背影微笑。
忽然，紧闭的双唇微微开启，森白的齿间吐露出悠长清洌的嗓音：“哦呀，差点忘记了。”
“什么？”飞快地转过头，纱夜纳罕地问道。
“差点忘记祝贺望月小姐晋升为第三席官呀。”玩味地看着纱夜脸上那副越来越夸张的表情，市丸银觉得心情大好。
被市丸银这么一提醒，纱夜才猛然想起来过两天就要进行席官考核了。由于最近一直沉浸在调职真央的事情中，结果把晋升席位的事忘一干净。要不是今天市丸银说到这个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现在还没有进行席官考核，所以没有正式的任命。”纱夜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尴尬地挠着后脑勺，“不过，还是要谢谢市丸副队长的祝贺。”
看着纱夜急急忙忙地跑远，市丸银勾了勾嘴角，心满意足地抱着手臂走向瀞灵庭外。
跑得满头大汗一脑袋冲进一番队，纱夜拉开抽屉翻找着前些日子雀部副队长交给自己的那封信函。好不容易才在一本厚书中找到它，纱夜急不可待地抽出信纸，在空中“刷拉”一抖，焦急地浏览着。
找到席官考核的日期，纱夜吐着舌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剩下最后五天，勉强来得及。
接下来这五天里，纱夜也不去管什么调职，什么真央学院，每天都扎在道场里谁叫也不出来。中间海燕还顺便去看过她一次，没说两句话就被纱夜轰出了一番队。
尽管苦苦修炼了五天，然而纱夜依旧觉得心里很没底，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向席官考核的场地。
随着主考官一声“开始”，十几只模拟基力安从天而降，嘶吼着向纱夜围拢过来。原先还忐忑不安的纱夜一看到这情景顿时心里踏实了下来。就眼前这情况，和上次在断界里遇到的虚群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不想在众人面前同上一次那样发动九十级的鬼道，纱夜便用锁条锁缚和六杖光牢暂时控制了领头的那几只大虚，随后利用模拟大虚挣扎的时间将伏火编织成蛛网状，将十几只基力安牢牢地粘在一起。为了加大最后一击的成功率，纱夜还特地使用灰绳将大虚们结结实实地捆成了一卷。
纱夜美滋滋地看着无法动弹的模拟大虚相互挣扎着，然而越是挣扎，捆在身上的灰绳勒的越紧。低头注视着握在掌心的伏火线头，纱夜低柔地念道：“破道之十一：缀雷电。”
闪着刺眼的火花，一张张惨白的面具应声而碎。失去面具的大虚，裸|露着黑洞洞的头颅，没有五官，没有脸，看得直叫人发毛。
没想到面具背后竟然是这幅惨状，纱夜赶紧闭上眼，狠狠地念着：“破道之五十四：废炎。”
紫黑色的火焰流窜至整个伏火网，瞬间化为一个巨大的火球，将所有的实验虚包围在内，舔舐着焚烧着，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腐朽气味。
眼看这十几只实验虚就被消灭了，纱夜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唉，早知道考核这么简单，那五天就不那么拼命了。亏自己还吃不好睡不好的，到头来无非就是瞎担心。
正当纱夜暗自为那几日的非人修行而后悔时，就听得身后一阵裂帛之声，“嘶啦啦”的声响穿过耳膜，抓挠着心尖。
情不自禁地全身一抖，纱夜回头望去——天空正被撕开一道裂口，漆黑的洞穴中闪着两颗血红的眼睛。
还没结束？纱夜的第一反应是考核还在继续。可是看到主考官那副惊恐无措的表情，纱夜立刻明白这不是考核的一部分。也许是实验大虚引来了真的基力安。
可恶，十二番队的那帮家伙居然制造出能吸引真大虚的实验虚。纱夜咬了咬牙，张开左手，大声地喊道：“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一声炸响，最先探出头的基里安眨眼间失去了自己的脑袋，随即轰然倒地。
在观看席上前来为纱夜加油的众人也慢慢明白过味儿来，纷纷拔出斩魂刀，二话不说径直扑向大虚。
“伸展吧，鬼灯丸。”一角早就按耐不住了，第一个冲到最前面，迫不及待地释放了斩魂刀。伴随着那一阵冲破喉管的狂笑，基力安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
“水天逆卷，捩花。”海燕紧随其后，不由分说先替纱夜把那个撕开天空的罪魁祸首一刀横断，看着还未落地的那颗头颅，海燕又补上了一击雷吼炮。
“低吟吧，灰猫。”乱菊站在纱夜的左前方，释放而出的灰沙将还未完全走出黑腔的大虚团团困住。见势用力一挥，巨大的灵体瞬间化作碎片，扑簌簌地落向大地。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一道道背影，看着回望自己的那一张张或炫耀或得意的笑脸，纱夜的心里流淌着比这炎夏烈更为炽烈的热流。
“大家……”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纱夜觉得双眼有些热。
正当海燕想借此挖苦一下纱夜时，突然看见一道黑影闪现在她身后，而此时的纱夜正绽放着欣喜的笑容，对身后的危险毫不知情。
“纱夜！危险——”海燕三个人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喊出这几个字。然而由于相隔距离太远，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可以及时赶到纱夜身边。
纱夜顺着海燕的目光向身后看去——黑洞洞的大嘴正张在自己面前，渐渐浓聚的虚闪距离自己的眼睛还不到一条胳膊的距离。
怎么可能？！距离这么近，自己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然而还没等纱夜做出反应，血红的虚闪越聚越大，转眼之间喷出口腔，直接轰向纱夜的脑袋。
一道白光，划破天际。
血红虚闪，消散殆尽。
海燕已经急红了眼，一把拽过纱夜，后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有些茫然地扫过众人焦急的表情，纱夜顺着慢慢收缩的刀刃看向那道白光的尽头——
艳阳之下，过于白皙的脸庞反射着炫目的阳光，刺痛了纱夜的双眼。酸胀的眼眸浸出迷蒙的水汽，模糊了纱夜的视线。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虽然没见过那人的斩魂刀，但是，纱夜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清冷阴柔的灵压。
就算你已经转身离去，我也知道你此时此刻的表情。望着渐渐消失在光芒中的清瘦背影，纱夜默默在心中说道——“谢谢，市丸银。”
尽管在席官考核过程中出现了突发事件，但这并没有带来什么影响。最终，纱夜还是以“优秀”的成绩通过了考核，而对于临时参战的那些队员，瀞灵庭也给予了相应的嘉奖。
没过几天，纱夜就收到了晋升文书。忙不迭地一路小跑赶到十三番队，纱夜在道场找到了海燕。看见他在忙着指导今年才入队的新队员，纱夜没有打扰海燕，而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他。
尽管时间磨去了脸上的稚嫩，刻上了岁月的痕迹，但是那张扬飞舞的青春，那朝气蓬勃的生机却不曾改变。纱夜至今都记得，第一次看见海燕时那种羡慕的心情。
“哟，你来了。”海燕胡乱抹着腮边的汗水，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纱夜身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阳光从道场的窗子射进来，打在那张红扑扑的脸上，反射着明媚的活力，照亮了所有阴暗。
纱夜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晋升文书，在海燕眼前晃了晃。
“通过了？”海燕咧着大嘴，一边擦着汗一边傻笑着。
“嗯，大概再过一个月就是正式的任命仪式了。”纱夜又把文书放回了怀中。
“好好干呗，没准再过五六年，你就能混个副队长当当了。”海燕半开玩笑地拍了拍纱夜后背，“兴许十几年之后你就是队长了。”
“对，到时候我就当十三番队的队长，专门领导你。”说完，纱夜捂着脑袋从地上窜起来，直奔门口。
“好啊，你这小丫头就天天憋着骑到我头上！”海燕也跟着跳起来，追着纱夜跑出了道场大门。
就在海燕追着纱夜满院子跑的时候，市丸银和蓝染正站在地下实验室的荧幕前一遍遍回看着一段视频。
“看来这次实验还挺成功的。”蓝染拿着遥控器，对着荧幕一按，画面瞬时定住。
市丸银眯着眼睛盯着已经看了一下午的视频觉得实在是无聊，于是便抱着手臂向门外走去。
蓝染没有理会市丸银。他放下手中的遥控板，走到桌子后面，拉开抽屉取出一本记录手册。
正当市丸银往外走的时候，东仙要忽然从门外进来，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面对面地站着。
“蓝染队长，”东仙要开口问道，“这一次您打算怎么处理市丸副队长。”
蓝染不慌不忙地合上记录手册，慢悠悠地转过身。看着背对自己的市丸银，他没有回答东仙的提问。
“蓝染队长，您不能再……”东仙觉得蓝染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不免有些着急。然而蓝染慢慢抬起手，打断了东仙的话。
“是我派银去的，”蓝染放下手，背在身后，“采集到数据后怎么处理是他的事情。”
东仙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满。他觉得蓝染队长实在是太放任市丸银了。赌气地走向实验台，东仙没有再说一句话。
抱着手臂，悠哉地看着摆弄仪器的东仙要，又瞟了瞟正在看着自己的蓝染，市丸银勾起了嘴角：“既然东仙队长已经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罢，转身继续向门口走去。
蓝染一直目送着市丸银走出实验室，才转过身看着墙壁上的大荧幕——
盛夏的午后，一只基力安正向那个女孩吐着血红的虚闪。而它的背后正射来一束白光，洞穿了那森白面具，将整个头颅一分为二。
顺着白光看去，在屏幕的最下角，有一个清瘦的男子正手握那束白光，满眼含笑。
等待的日子都是很漫长，好不容易熬过一个月，纱夜终于正式的被任命为一番队第三席官。握着上任聘书，抬头看着直泻而下的阳光，纱夜只是淡淡地笑着。
等任命仪式结束之后，纱夜一个人走回自己的休息室，轻轻关上了门。
拉开最下面的那层抽屉，双手捧着那一本厚厚的日记，翻开那一张画着大大红圈的日历，纱夜的腮边有泪滑过。
今天是鸠尾的忌日。
怀揣着那本日记，纱夜慢慢走向流魂街。还未走出瀞灵庭，纱夜就觉得身后有人走来，于是便回头望去——
清瘦的身影不紧不慢地向这边靠近，渐渐清晰的脸颊上慢慢淡出狡黠的笑意，微启双唇，悠长的声调瞬间冷却了这个炎夏的炽热，听得人全身一凉：“望月小姐，和我一起去个地方吧。”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四章】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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