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困惑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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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夜低头看着空荡荡的腰间，大脑一片空白。明明是专门带着斩魂刀去十一番队的，怎么转悠了一个下午刀就突然没了？忘在十三番队了？难不成是送花的时候掉在路上，或者是掉在了某个番队里？天啊，这要是挨家挨户地去问，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静静地看着纱夜，市丸银的嘴角勾起更大的弧度。他既不继续询问，也不提醒帮忙，只是默不作声地欣赏着纱夜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
仓促地向市丸银道别，纱夜急急忙忙地跑出五番队的大门后直奔十三番队。这下事情大条了！山本总队长要是知道自己居然把斩魂刀丢了，甭说是关禁闭，恐怕会直接把自己拖出去砍了。
火急火燎地一头冲进十三番队，把自己呆过的地方翻了个底儿掉，纱夜也没看见斩魂刀的影子。浮竹队长轻轻拍着纱夜的后背，一边劝她别着急，一边帮她回忆整个下午的活动经过。
经过浮竹队长耐心的劝导，纱夜终于想起来在十一番队遭遇过的那次“历险”。想必是当时为了躲避更木队长的厮杀而不小心把斩魂刀掉在了道场里。连声感谢浮竹队长后，纱夜火速离开了十三番队。
到了十一番队，纱夜直奔道场，可是拉开大门，空旷的道场中除了码放整齐的竹刀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纱夜顿时异常失落。如果没有落在十一番队，那真的就要一个番队一个番队地挨个找了。
刚刚吃过晚饭，一角扛着斩魂刀，嚼着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饭菜就从食堂里走出来。刚拐过庭院，一眼就看见正在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纱夜。
“哟！纱夜小姐。”一角使劲一伸脖子，用力咽下最后一口饭菜，向纱夜打着招呼，“怎么回来了？又来给我们番队送花啊？”
没好气地看着一角，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见面了。纱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而绝望地说道：“哪儿那么多花要送啊，我是来找东西的。”
“什么东西？”一角眨巴着豆丁小眼睛，吧嗒吧嗒瞅着纱夜。
“我的斩魂刀。”纱夜抬起眼皮，瞟着一角手中寸不离身的斩魂刀，而后有些别扭地小声嘟囔着，“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啊？原来那把刀是纱夜小姐的？”一角诧异地盯着纱夜，“我还以为是队里哪个队员的呢。”
“什么？你们找到我的刀啦？”听到一角这话，纱夜顿时恢复了神采，一把揪住一角的衣袖，“在哪里？”
“我已经把刀交给弓亲了，他说他能弄明白刀的主人。”一角冲番队大门歪了歪头，“估计现在他已经给你送过去了吧。”
“太谢谢了！”过于激动的纱夜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什么席位等级，踮起脚直接给一角来了个大力拥抱，随后扭头冲出了十一番队。
看着纱夜闪电一般消失的背影，一角摸了摸被纱夜抱过的胳膊，脸上竟然蒙上一层微微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抠着耳鬓，一角又架着斩魂刀来到了道场。
瞬步赶回番队的纱夜正好碰见刚刚走进一番队大门的凌濑川弓亲。赶紧截住他，纱夜都没敢把弓亲让进队舍，生怕让山本总队长知道自己丢刀的事情。将弓亲带到花园里，两个人对着天空中的满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纱夜便把他送出了一番队。
此后数日，每当看见雀部副队长径直向自己走来，纱夜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就怕被通知去见山本总队长。可是越怕来什么就偏偏会来什么，这一天，纱夜坐在办公室忙着整理上个月的报表，就感觉到自家副队长的灵压正笔直地向这里走来。
果不其然，雀部副队长说山本总队长要纱夜去一趟总队长办公室。一听到这话，纱夜心里“咯噔”一下子。
忐忑不安地来到总队长办公室门前，纱夜运了运气，抬手叩门，听到那一声苍劲沙哑的“进来”，纱夜的心“刷”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纱夜一路低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来到总队长面前。行礼过后，毕恭毕敬地跪坐在总队长办公桌前，纱夜连大气都不敢出。
山本总队长扫了一眼纱夜，而后垂下眼皮，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信函，沉沉地说道，“望月四席，我要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
“是。”听到是分派任务，纱夜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地。
“我将派你到真央学院做教师助理，三个月后正式上任。”山本总队长的视线从信封转移到纱夜身上。
“诶？”纱夜不禁一愣。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调职到真央学院了？
纱夜的反应在山本总队长意料之中。他告诉纱夜，五番队蓝染队长即将去真央学院执教，根据相关规定，瀞灵庭必须选派一名五席以上的席官陪同他一齐入校，同时他的副官必须留在队中暂时接替队长工作。
听完山本总队长的解释，纱夜大致明白了整个事件。不过看着山本总队长依旧紧缩的眉宇，纱夜觉得自家队长应该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再度看了看望月纱夜，山本总队长伸出枯瘦干皱的手，轻轻将桌上的信函向前推了推：“打开它，记住里面的内容。”
“是。”纱夜弓身走上前，双手接过一纸信函，麻利地拆开。
薄薄一张纸，却仿佛重如千斤，让捏着信纸的手指不住地轻颤。
寥寥数行字，却好似晦涩天书，让阅读信件的视线反复地徘徊。
从头到尾整整看了三遍，纱夜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对上山本总队长炯炯有神的目光，她凝重而缓慢地点了点头。再度凝视手中的信件，纱夜明白，这张轻似鸿毛的信纸中不仅仅书写着一次特殊的任务，也饱含着总队长对自己的信任与期望。
“烧掉它。”山本总队长死死盯着纱夜的眼睛，不容辩驳地命令道。
“了解。”纱夜捏着信纸手指慢慢松开，忽然扬手一挥，“破道之五十四：废炎。”
紫黑色的火焰吞噬着雪白的稿纸，转眼间灰飞烟灭。
纱夜即将调职入真央学院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瀞灵庭。于是，以海燕为首的那一小撮儿人顿时炸了锅。
“喂！纱夜，这是怎么回事？”首先发问的自然是海燕，他努力挤在最前面，全然不顾周围的人群。
“去学院当助教有什么意思？”乱菊叉着腰一脸的愤慨，“是不是山本总队长又在欺负你！”
“不，不是……”纱夜被夹在众人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
“我说，你是不是又犯什么错误了？”海燕已然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板着纱夜的肩膀来回晃悠。
“怎，怎么可能。”纱夜被海燕晃得脑袋直犯迷糊，“哎呀，海燕你别晃我了。”
“那就是山本队长的不对啦，既然没犯错误怎么能赶你走呢！”乱菊忿忿不平地拧着眉头。
“不是这个样子。”生怕乱菊一任性就跑到总队长那里替自己说话，纱夜连忙解释着，“总队长是因为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此时，弓亲从人群缝隙中钻了进来，抱着手臂，冲纱夜挑了挑眼眉。在他身后，一角顶着闪亮的脑壳正拼命地往人堆儿里挤。
“嗯，这个……具体的，我，我也不太清楚。”纱夜努力地挤出一丝牵强的微笑。
“既然不清楚，那就直接找山本总队长去问问！”海燕可是个急脾气，看着纱夜吞吞吐吐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拖着她去面见总队长。
“别别别——”纱夜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攥住海燕的袖子，“不用不用，这样也挺好，真的，真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一齐看着纱夜。
环视着铺天盖地的脑袋，纱夜觉得非常头晕，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应该对着哪个方向说话，索性一闭眼谁也不看，大声喊道：“是我自己提出要去的！！”说完，“呼——”地长出一口气。
“哈？！你脑袋被八千流踩了吧！”海燕险些被纱夜的高声嘶吼震破了耳膜，报复性地使劲拍打着她的脑袋，“没事儿你不在一番队好好干活，你去真央当什么老师啊？你到底怎么想的？”
“就是就是，那里都是古板阴沉的老男人，一点都不好玩。”眼看乱菊就被一角挤出了人群。只见她一伸手，板着一角的光头往后使劲一甩，“纱夜去了那里一个人多无聊啊。”
“松本！”被甩出一米多远的一角迅速冲回人堆儿，扒拉着乱菊，“你居然敢碰我的头！”
“怎么啦？”乱菊挺着胸，翘着下巴，故意“啪啪”拍着一角光溜溜的脑壳，“秃子。”
一角黑着脸，左手拇指一弹，“嚓”的一声顶开刀刃。
“一角，忍耐一下。”弓亲走到一角侧后方，抱着手臂轻声地提醒他。
“你要是再挤我，我就找八千流告状去！”即便被挤得东倒西歪，乱菊也不忘威吓一角。
“什么？什么？”瞬间，一颗粉色的小脑袋“忽”地冒了出来，“你们谁在说我？”
看见八千流，纱夜二话不说地一把抱过她，任其在怀中乱蹬乱踹。而一角呢，则立刻半弓着身子，可怜巴巴地眨着豆丁小眼“吧嗒吧嗒“看着纱夜。
“八千流，我跟你说啊——”乱菊勾起坏坏的微笑，一边用眼瞟着一角，一边故意往纱夜这里蹭了蹭。
“喂！纱夜，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海燕挥舞着手臂，蹙着浓黑的眉，不满地抱怨着。
八千流在纱夜胸前一边手舞足蹈足蹈，一边兴奋地大叫，“我要吃金平糖！我要吃金平糖！”
“真是的，完全乱套了。”弓亲无奈地摇摇头，兀自梳着眉梢的彩羽，“一角，我们回去吧。”
“天呐，吵死啦！！”忍无可忍，纱夜放声一吼，这一嗓子响彻云霄。
捂着快要爆炸的脑袋，纱夜皱着眉头从人群中逃了出来。一边庆幸着自己没被淹死在众人的口水里，纱夜一边快步往一番队走去。当路过五番队的时候，碰巧市丸银正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连连往后退了三四步，纱夜这才站稳了脚，而市丸银则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情笑眯眯地看着纱夜。
方才众人的吵闹声还没完全从大脑中退去，纱夜觉得脑袋里有些乱糟糟的。她勉勉强强挤出一丝微笑，向市丸银问好。
市丸银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微微点了一下头，既不打算说些什么，也不打算转身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纱夜面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看着市丸银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聊天的意图，纱夜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自己直接走开则显得很没有礼貌，毕竟市丸银是副队长，要比自己高两个等级。如果真是要闲聊几句，纱夜也想不出有什么话题。于是也只好杵在原地对望着市丸银。
一早就听说山本总队长要派遣纱夜跟随蓝染队长进入真央学院任教的消息，市丸银并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如果蓝染和纱夜一并离开瀞灵庭，自己的生活恐怕会失去很多乐趣。无论是蓝染队长的实验，还是纱夜的日常生活，市丸银都觉得很有意思。少了他们，也许自己的日子会枯燥很多。
凝视着市丸银，纱夜觉得心里有些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往外拱，一点一点，无法遏制。明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杀害了前任三席，参与了平子虚化事件，甚至可能亲手杀死了鸠尾，然而纱夜心中那浓烈的仇恨与愤怒却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浅变淡。恐惧着忘却，所以纱夜强迫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去回想当年鸠尾惨死的事实，不断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原谅市丸银。然而所做的那些全都是徒劳，每次看见他，对视上他那双笑眼，纱夜都再也无法重现当年痛彻心扉的悲愤。
看着纱夜复杂的眼神，市丸银淡淡一笑。虽然他看不透纱夜的心思，但是他能看懂纱夜的眼神。他很清楚面前这个女孩在苦恼什么，他也清楚她是在为何而苦恼。
仲夏午后，炽烈的阳光打落在二人身上，烘烤着炙热的大地，升腾的股股热浪撩拨着墨绿长发，摩挲着微笑的眼角。
相互倒映在彼此双瞳中的身形，清瘦而寂寞。相互投射在各自脚下的影子，渺小而孤单。
当爱不再那么爱，当恨不再那么恨的时候，感情便不再单纯得只剩下一种色彩。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困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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