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夏天的尾巴藏着牵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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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前的课间，教学楼后的香樟树下突然热闹起来。林小满举着个透明罐子冲过来，罐子里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像装了罐星星：“快看！我爸从乡下带的萤火虫！说能当‘天然小夜灯’！”
四人围过去，罐子被传递着看。萤火虫的光忽明忽暗，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带着细碎的光斑。“比荧光笔亮多了！”唐瑞柠戳了戳罐子，“它们会不会缺氧啊？放出来吧，让它们飞。”
林小满刚打开盖子，几只萤火虫就“呼”地飞出来，在香樟树枝间盘旋。段落尘赶紧举相机抓拍：“这幕叫‘香樟树下的星光’！绝对能当纪念册封面！”
穆肆渝突然指着树干：“那里有个树洞。”大家凑过去看，发现老香樟树的树干上有个碗口大的树洞，里面铺着几片干枯的树叶，像个天然的小窝。“把萤火虫放进去试试？”他提议。
萤火虫被轻轻赶进树洞，光从树洞里透出来，把周围的树皮都染成了淡绿色。“像童话里的秘密基地！”唐瑞柠蹲在树洞前，手指轻轻敲着树干，“以后我们的秘密，都可以告诉它！”
晚自习中途停电了。教室瞬间陷入黑暗，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欢呼。老师拿着手电筒走进来：“大家安静！蜡烛马上送到，先自习！”话音刚落，走廊就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陆柠抱着一捆蜡烛冲进来：“蜡烛来啦！免费供应‘星光晚自习’！”
蜡烛被点燃，橘黄色的光在课桌上跳动。唐瑞柠刚把蜡烛放进笔筒，就看到穆肆渝在烛光下写题，睫毛在脸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偷偷从书包里掏出荧光笔，在草稿纸上画了只举着蜡烛的小人，推到他面前。
穆肆渝低头一看，忍不住笑了。他拿起笔，在小人旁边画了只萤火虫，翅膀用荧光笔涂得亮亮的。两人在烛光下一来一往地画着，草稿纸很快被小人、萤火虫和蜡烛填满，像个秘密的小世界。
“欸？你们看窗外！”林小满突然指着窗外，大家转头一看，刚才放飞的萤火虫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教室窗外，几十只荧光在黑暗中闪烁，和教室里的烛光呼应着，把夜空都点亮了一小块。
“是树洞的萤火虫！”唐瑞柠惊喜地睁大眼睛，“它们来找我们了！”
全班都凑到窗边看，连老师都笑着说：“这是大自然给我们的晚自习礼物。”
蜡烛燃尽时，电刚好来了。灯光亮起的瞬间，唐瑞柠赶紧把画满小人的草稿纸收起来，却被穆肆渝按住手腕。“留着吧，”他轻声说，“当停电纪念。”
晚自习结束后，四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香樟树下的树洞还亮着微光，萤火虫在树枝间飞舞。陆柠突然说：“那个神秘老爷爷说‘光会记住没说出口的话’，现在我信了——蜡烛光、萤火虫光，肯定都记住我们今晚的事了！”
唐瑞柠看着穆肆渝的侧脸，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她想起烛光下他画的萤火虫，想起树洞里的星光，突然觉得这个没有荷花荷叶的夜晚，也藏着好多温柔的秘密。
“明天带糖来喂树洞吧？”她突然提议，“就像喂小鸭子一样，说不定萤火虫会越来越多！”
穆肆渝点头，脚步不经意间往她这边靠了靠：“再带支荧光笔，给树洞画张笑脸。”
晚风穿过香樟树叶，沙沙作响，像在回应他们的约定。萤火虫的光在前方引路，把四个影子拉得很长，那些藏在烛光和荧光里的心事，都随着晚风轻轻摇晃，酿成了夏天另一种模样的甜。
走到岔路口时，萤火虫还在头顶盘旋。唐瑞柠指着路灯下的光斑：“你看它们总跟着我们，是不是把我们当‘萤火虫饲养员’了？”
穆肆渝看着她被荧光映亮的笑脸，嘴角弯了弯：“可能觉得我们身上有糖味。”他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剥开糖纸递过去，“给你的‘饲养员工资’。”
唐瑞柠接过糖塞进嘴里，甜香在舌尖散开：“对了！明天带荧光贴纸吧？我们给树洞贴点星星，让它晚上更亮。”她掰着手指算，“还要带面包屑喂小鸭子，带画笔补画纪念册……”
“别带太多东西，书包会很重。”穆肆渝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提醒道，“萤火虫不用喂，它们吃露水。”
“你怎么知道？”
“生物书上看的。”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我帮你背画板。”
唐瑞柠眼睛一亮：“真的？那我要画‘荧光树洞全景图’！”她抬头时，正好看到萤火虫停在他的发梢，荧光一闪一闪的，像戴了颗会发光的星星。“别动！”她踮起脚尖，轻轻把萤火虫从他头发上捏下来，“给你留个纪念。”
萤火虫在她手心飞走，留下淡淡的荧光。穆肆渝看着她指尖的微光，突然说：“停电时画的草稿纸，记得带过来。”
“干嘛？”
“给树洞当‘睡前故事’。”
唐瑞柠笑着点头，转身往家跑：“明天见！记得带荧光笔！”跑了几步又回头，冲他挥挥手，萤火虫在她身后飞成一串小灯笼，把回家的路照得暖暖的。
回到家，唐瑞柠第一件事就是翻书包找草稿纸，却怎么也找不到。“奇怪，明明塞进去了……”她把书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课本、画笔、面包袋滚了一地，还是没看到那张画满小人的纸。
“难道掉在学校了？”她蹲在地上挠头，突然想起晚自习结束时慌慌张张收拾东西，可能不小心夹在穆肆渝的笔记本里了。“完了完了，上面还有我画的‘举蜡烛小人丑照’……”她懊恼地拍了下额头。
这时手机响了，是穆肆渝发来的消息：【草稿纸在我这，夹在你生物笔记里了。】后面跟着张照片，照片里的草稿纸摊在桌上，烛光小人旁边多了只举着橘子糖的萤火虫。
唐瑞柠看着照片，突然笑了。她回消息：【明天还我！不然画个哭唧唧的小人诅咒你！】
对方秒回：【来拿的时候，带片香樟叶。】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要给树洞做装饰。赶紧从阳台的植物角翻出一片晒干的香樟叶，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就你最懂我。”她把香樟叶夹进笔记本，心里像被萤火虫照亮了，暖暖的，甜甜的。
收拾书包时，她特意把荧光贴纸和画笔放在最上层，又抓了把橘子糖塞进侧袋。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书包上，像蒙上了层温柔的光。她想起穆肆渝发梢的萤火虫，想起树洞里的荧光，突然觉得今晚的月光都带着点橘子糖的甜，把没找到草稿纸的小失落，都酿成了期待明天的小雀跃。
第二天清晨，唐瑞柠刚走进教室，就看到穆肆渝的桌角放着个透明盒子。她凑过去一看，里面铺着香樟叶，几只萤火虫趴在叶子上，翅膀闪着淡淡的光。“你抓的？”她眼睛瞪圆了。
“昨晚在树洞旁发现的，它们好像赖着不走了。”穆肆渝把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给你的‘荧光模特’，画画用。”
唐瑞柠刚打开速写本，林小满就抱着荧光贴纸冲过来：“贴纸来啦！星星款、月亮款、小鸭子款全齐了！”陆柠和段落尘也跟过来，四人围在课桌旁，开始研究怎么装饰树洞。
早读课后，四人溜到香樟树下。穆肆渝踩着石头，把荧光星星贴纸贴在树洞周围的树干上，唐瑞柠递给他香樟叶，他小心地铺在树洞底部，林小满负责把萤火虫放进树洞，陆柠举着手机录像：“‘夏日小队秘密基地改造计划’启动！”
段落尘举着相机咔咔拍：“穆肆渝贴贴纸的样子好认真，像在布置生日派对！”唐瑞柠凑近一看，果然见他把星星贴纸贴得整整齐齐，连间距都差不多，忍不住笑：“你贴数学公式呢？这么对称。”
他低头时，发梢扫过她的脸颊，痒痒的。“这样好看。”他轻声说，耳尖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红。
树洞很快被装饰好了。荧光星星在树干上眨眼睛，香樟叶铺成柔软的床，萤火虫在里面飞进飞出，把树洞变成了会发光的小房子。“完成！”四人击掌欢呼，刚转身要走，就看到那个神秘老爷爷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冲他们笑着挥手。
“爷爷！”唐瑞柠跑过去，“您看我们的树洞好看吗？”
老爷爷点点头，指着树洞：“光会记住快乐的事，就像萤火虫记住夏天的光。”他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罐子，递给唐瑞柠，“给你们的，香樟花蜜，涂在面包上吃。”
罐子里的花蜜是淡黄色的，带着淡淡的香樟味。唐瑞柠刚要说谢谢，老爷爷已经转身走远了，背影在晨光里慢悠悠的，像融进了香樟树的影子里。
回到教室，唐瑞柠把花蜜分给大家。穆肆渝咬了口涂着花蜜的面包，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比橘子糖多了点草木的香。“老爷爷好像知道我们做的事。”他说，“每次都在我们装饰树洞后出现。”
“肯定是在偷偷观察我们！”林小满咽下面包，“说不定他是夏天的守护神，专门给好孩子送礼物！”
晚自习时，唐瑞柠在草稿纸上画树洞，突然发现穆肆渝在旁边写东西。她凑过去看，纸上写着“香樟花蜜的配方”，后面跟着一行小字：“比蜂蜜淡，比星光甜。”她刚想笑，就被他用手捂住了眼睛：“别偷看，还没写完。”
掌心的温度暖暖的，带着香樟叶的清香。唐瑞柠乖乖坐好，心里却像被萤火虫照亮了，甜滋滋的。窗外的月光透过香樟树梢洒进来，落在课桌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近，像两个藏在星光里的秘密，温柔又明亮。
放学时，四人又去看树洞。萤火虫的光比早上更亮了，荧光星星在夜色里闪得格外欢。段落尘拍了张合照，照片里唐瑞柠举着花蜜罐，穆肆渝指着树洞笑，林小满和陆柠在旁边做鬼脸，背景是会发光的香樟树，像把整个夏天的快乐，都装进了这张照片里。
唐瑞柠看着照片，突然懂了老爷爷的话。夏天的秘密不一定藏在荷叶里，也可以藏在会发光的树洞里，藏在香樟花蜜的甜味里，藏在和喜欢的人一起浪费的时光里。这些闪闪发光的瞬间，就像萤火虫的光，哪怕夏天过去，也会永远记在心里，亮堂堂的，暖融融的。
周末傍晚，“夏日小队”约好去街角的烧烤摊。刚走到巷口，就闻到孜然和烤肉的香味，陆柠立刻拖着大家往前冲：“老板！十串烤鸡翅！五串烤茄子！要多放辣椒！”
烧烤摊的烟火气在暮色里升腾，老板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油星“滋滋”溅起，裹着孜然的香味飘得老远。唐瑞柠盯着烤得金黄的玉米，咽了咽口水：“我要两串烤玉米！刷蜂蜜的！”
穆肆渝站在她旁边，看着她被烟火熏得眯起眼睛的样子，突然说：“少放辣椒，你上次吃烧烤胃不舒服。”
唐瑞柠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知道啦，穆管家！”她转头对老板喊，“玉米不要辣椒，多放蜂蜜！”
林小满和段落尘抢着坐小马扎，塑料凳在地上摩擦出“吱呀”声。“纪念册的‘烟火篇’就差烧烤了！”段落尘举着相机对准烤架，“这烟火气绝了，比荷花池的光还暖！”
烤串很快端上来，鸡翅外皮焦脆，咬开时还冒着热气，蜂蜜玉米甜滋滋的，沾得唐瑞柠嘴角都是糖渍。穆肆渝递过纸巾，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嘴角，两人都愣了一下，唐瑞柠的耳尖瞬间红了，赶紧低头啃玉米。
“欸？你们看那边！”陆柠突然指着烧烤摊旁的香樟树，大家抬头一看，几只萤火虫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在树枝间飞着，荧光混着烟火气，像把星星撒在了人间。
“萤火虫也来蹭烧烤啦！”林小满举起一串烤茄子，“快给它们拍张‘烟火与星光’合照！”段落尘立刻调整镜头，把萤火虫、烤架和吃烧烤的四人都框进画面，快门声在喧闹的夜市里轻轻一响。
穆肆渝突然起身：“我去买汽水。”回来时手里多了瓶橘子味的汽水，悄悄放在唐瑞柠面前。她刚拧开瓶盖，就听到他说：“上次你说这个牌子的汽水最甜。”
唐瑞柠咬着吸管，橘子汽水的气泡在舌尖炸开，甜得她眼睛都弯了。“你怎么什么都记得？”
“因为重要。”他说得很轻，烟火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却让唐瑞柠的心跳漏了一拍。
烧烤摊老板突然喊：“送你们几串烤香菇！看你们几个孩子玩得开心！”大家笑着道谢，香菇烤得软乎乎的，裹着酱汁格外香。
吃到一半，唐瑞柠发现穆肆渝没怎么吃辣，只小口啃着烤玉米。“你不喜欢吃辣吗？”她递过去一串微辣的鸡翅，“这个不辣，尝尝？”
他接过去咬了一口，辣意顺着喉咙漫开，却没皱眉。“还行。”他说，眼睛里映着烤架的火光，比平时亮了许多。
夜市的灯渐渐亮起来，和天上的星星呼应着。四人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烤串，脚下踩着香樟树的影子，萤火虫在旁边飞，烟火气裹着笑声飘向夜空。唐瑞柠看着穆肆渝被火光映红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夏天最暖的不是烧烤，不是汽水，而是身边这些叽叽喳喳的伙伴，和那个记得她喜好的少年。
离开时，段落尘举着相机拍了张背影照：四个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手里的烤串签子闪着微光，背景是模糊的烟火和亮着的烧烤摊灯牌。“这张叫‘夏天的味道’。”他得意地晃着相机，“绝对是纪念册最佳收尾！”
唐瑞柠舔了舔嘴角的蜂蜜渍，突然发现穆肆渝的指尖沾了点烧烤酱，像只偷吃的小猫。她刚想笑，就看到他在路灯下偷偷用纸巾擦掉，耳尖红得像烤串上的辣椒。
晚风带着烟火气吹过来，把香樟叶的清香和烤肉的香味都揉在一起。唐瑞柠捏着手里的汽水罐，感觉这个夏天的快乐，就像这罐汽水，打开时冒着甜甜的泡，喝下去时，连心里都装满了暖暖的光。
刚走到楼下，唐瑞柠就听到家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唐烁的尖叫。她心里咯噔一下，加快脚步推开门——果然，唐烁正趴在沙发上，把她的抱枕扔得满天飞，手里还举着她的速写本。
“唐烁你找死啊！”唐瑞柠冲过去抢速写本，“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哟，姐姐约会回来啦？”唐烁灵活地躲开，举着速写本在客厅转圈，“这不是穆肆渝吗？画得比生物笔记认真多了，怪不得藏得那么深！”
唐瑞柠气得跳脚，沙发上的抱枕被她踩得变形：“那是班级素材！快还给我！”她伸手去够，却被唐烁猛地一躲，自己撞在茶几上，膝盖磕得生疼。
“姐你笨死了！”唐烁笑得前仰后合，突然看到速写本里掉出张纸，是昨晚停电时画的烛光小人。“欸？这不是你们班停电那晚吗？穆肆渝画的萤火虫还挺像！”
唐瑞柠的脸“唰”地红了，趁他低头捡纸的功夫，一把抢过速写本抱在怀里：“再乱翻我把你充游戏币的事告诉爸妈！”
“你敢！”唐烁立刻炸毛，“我这次考了全班第十，爸妈奖我的游戏时长！再说我带了爷爷奶奶的橘子糖，分你半袋就当赔罪。”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糖纸皱巴巴的袋子，里面果然装着橘子糖。
唐瑞柠看着那袋糖，气消了大半。她抢过糖袋倒出一颗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算你还有点良心。”她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要在爷爷奶奶家待下周吗？”
“爷爷说我吵得他睡不着，把我赶回来了。”唐烁撇撇嘴，从书包里掏出个游戏机，“对了，上次借你通关的游戏，我打到最终Boss了，要不要看我操作？”
“谁稀罕。”唐瑞柠嘴上嫌弃，却在他打开游戏机时凑了过去。屏幕上的角色举着荧光剑，在黑暗里砍出一道道光，像极了昨晚树洞里的萤火虫。
“你看这光效，比你的荧光笔亮吧？”唐烁得意地操作着，“穆肆渝不是会画画吗？让他给你画个同款荧光剑，当书签肯定帅！”
唐瑞柠的心突然跳了一下。她想起穆肆渝画的萤火虫，想起他递过来的热牛奶，突然觉得这个总惹她生气的弟弟，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要你管。”她嘴上硬着，却悄悄把橘子糖往他那边推了推，“多吃点糖，少玩游戏，小心近视。”
唐烁“哼”了一声，却抓起两颗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明天给你带爷爷种的葡萄，比超市买的甜十倍。”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落在姐弟俩凑在一起的背影上，游戏机的光忽明忽暗，把客厅照得暖暖的。唐瑞柠看着屏幕上的荧光剑，突然觉得这个夏天的热闹不止有烧烤和萤火虫，还有家里这个吵吵闹闹的小魔王，和他藏在嫌弃里的关心，像橘子糖一样，甜得刚刚好。
第二天一早，唐瑞柠刚把葡萄塞进书包，就被唐烁拽着往厨房跑：“快！妈在煎鸡蛋，我们去‘偷’块芝士！”
“你疯了？被妈发现要挨骂的！”唐瑞柠嘴上反对，脚步却跟着他往厨房挪。宋佳正背对着他们煎鸡蛋，平底锅滋滋作响，芝士片放在旁边的盘子里，金黄诱人。
“看我的！”唐烁踮起脚尖，飞快地抓起一片芝士，刚想塞给唐瑞柠，却被转身的宋佳抓了个正着。“唐烁！你又偷吃东西！”宋佳叉着腰，“还有你唐瑞柠，站在旁边当帮凶？”
“不是我！是他拉我来的！”唐瑞柠赶紧摆手，却被唐烁反咬一口：“姐说芝士煎鸡蛋最好吃，让我来拿的！”
“你胡说！”
“我没有！”
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手里的芝士片被捏得皱巴巴的。宋佳看着满地的葡萄皮（唐烁刚才偷吃掉的）和他们手里的芝士，气不打一处来：“大清早就在厨房捣乱！唐烁你作业写完了吗？唐瑞柠你画板收了吗？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唐烁吐了吐舌头，悄悄把芝士往嘴里塞，被宋佳一眼看穿：“吐出来！饭前不准吃零食！”他只好委屈巴巴地把芝士放回盘子，眼睛却还盯着煎鸡蛋。
唐瑞柠趁机打小报告：“妈，他昨晚玩游戏到半夜，还偷看我速写本！”
“你还说我！”唐烁立刻反击，“你书包里藏着穆肆渝的草稿纸，上面画着萤火虫，以为我不知道？”
“唐烁！”唐瑞柠的脸瞬间红了，伸手去捂他的嘴，姐弟俩在厨房扭作一团，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牛奶盒，白色的牛奶淌了一地。
“够了！”宋佳气得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放，“唐瑞柠去拿拖把，唐烁去罚站！半小时内把厨房收拾干净，不然今天的零食全没收！”
两人顿时蔫了，唐瑞柠噘着嘴去拿拖把，唐烁乖乖站在墙角，眼睛却偷偷瞟着煎鸡蛋。宋佳看着满地的牛奶和姐弟俩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气又笑：“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胡闹？唐瑞柠你是姐姐，不知道管着点弟弟？唐烁你再调皮，下周就把你送回爷爷奶奶家！”
“不要啊妈！”唐烁立刻求饶，“我再也不偷芝士了，也不看姐姐的速写本了！”
唐瑞柠拖完地，看到唐烁偷偷冲她做鬼脸，忍不住瞪回去，却被宋佳敲了下脑袋：“还瞪？赶紧把书包收拾好，再磨蹭要迟到了！”
临走前，宋佳把煎好的鸡蛋塞进他们手里，嘴上还在念叨：“下次再调皮，就别想带葡萄去学校。”唐瑞柠咬着鸡蛋，发现里面偷偷夹了片芝士，心里突然暖烘烘的。
唐烁凑过来，用气音说：“妈肯定是舍不得骂我们，你看鸡蛋里都有芝士。”
“就你聪明。”唐瑞柠把一颗葡萄塞他嘴里，“再调皮我就告诉爷爷奶奶你偷玩游戏。”
姐弟俩背着书包往学校走，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唐瑞柠摸着书包里温热的葡萄，突然觉得被妈妈骂的早晨也没那么糟糕，反而像加了芝士的煎鸡蛋，带着点甜甜的烟火气，把夏天的吵闹和温暖，都裹进了这顿热热闹闹的早餐里。
走到公交站，唐瑞柠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回来？爷爷奶奶不是最疼你吗？”
唐烁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含糊不清地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唐瑞柠愣了，“我怎么了？”
“爷爷看你朋友圈老发荷花池，说你肯定想家了。”他踢飞一颗石子，声音低了些，“还说你上次视频时黑眼圈重，让我回来‘监督’你早睡，顺便给你带点葡萄补维生素。”
唐瑞柠的心猛地一软。她确实在朋友圈发过荷花池的照片，配文说“荷叶比台灯亮”，没想到爷爷记在了心里。“那你上次视频怎么不说？”
“说了你还不得得意？”唐烁翻了个白眼，却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这是奶奶给你的，说你总熬夜，涂这个护眼。”
盒子里是支薄荷味的眼贴，包装上画着小兔子。唐瑞柠捏着盒子，突然想起奶奶总说“女孩子要保护好眼睛，才能看清喜欢的人”，脸颊瞬间有点发烫。
“还有这个。”唐烁又掏出个信封，“爷爷给你的零花钱，让你买零食，别总吃穆肆渝的橘子糖，显得我们家小气。”
唐瑞柠打开信封，里面装着几张零钱，夹着张爷爷写的小纸条：“柠柠要开心，葡萄甜过所有烦恼。”她鼻子突然有点酸，把信封小心地塞进书包内侧。
公交来了，两人挤上车找了个后排座位。唐烁靠窗坐着，看着窗外掠过的香樟树，突然说：“其实我也想回来，乡下晚上太安静了，没有夜市的烧烤香，也没人跟我抢游戏机。”
“谁跟你抢？明明是你总抢我的零食。”唐瑞柠戳了戳他的胳膊，“不过……你回来也好，至少有人帮我搬画板了。”
唐烁“哼”了一声，嘴角却偷偷扬起：“那你得请我吃烤肠，校门口那家，加双倍辣椒。”
“想得美，吃清淡点，你嗓子不是疼吗？”唐瑞柠从书包里拿出颗润喉糖塞他嘴里，“奶奶说这个治咳嗽。”
薄荷味在嘴里散开，唐烁没再反驳，乖乖含着糖看窗外。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他毛茸茸的头顶，像撒了层金粉。唐瑞柠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总惹她生气的弟弟，其实藏着好多没说出口的关心，就像爷爷的葡萄、奶奶的眼贴，都裹在他别扭的脾气里，甜得很含蓄。
快到学校时，唐烁突然说：“穆肆渝人还行，上次我去你们学校送资料，看到他帮你捡画板了。”
唐瑞柠的耳尖又红了：“你看什么呢？”
“路过而已。”他耸耸肩，“不过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用游戏机打他！”
唐瑞柠被逗笑了，推了他一把：“赶紧下车，再不去教室要迟到了。”
看着唐烁背着书包冲进校门的背影，唐瑞柠摸了摸书包里的葡萄和眼贴，心里像被阳光晒过的葡萄，甜丝丝、暖融融的。原来夏天的牵挂不止有朋友的陪伴，还有家人藏在“突然回来”里的关心，像爷爷写的纸条说的那样，所有烦恼，都甜不过这份热热闹闹的牵挂。
唐瑞柠站在路口，看着唐烁背着书包冲进初中部的校门，校服后背的带子还歪着，像只慌慌张张的小刺猬。她忍不住笑了笑，刚想转身，就看到初中部的保安大叔冲她招手：“是唐烁姐姐吧？他奶奶特意打电话，让你多盯着他点，别总往小卖部跑！”
“知道啦，谢谢大叔！”她挥挥手，转身往高中部走。初秋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香樟树叶沙沙响，阳光透过叶缝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
走到荷花池边时，正好看到穆肆渝蹲在栈道上喂小鸭子。“早。”她走过去，把书包里的葡萄递给他，“我弟带的，爷爷种的，超甜。”
穆肆渝接过葡萄，捏起一颗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唐烁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刚才在校门口看到他了，”他指了指初中部的方向，“背着书包跑飞快，差点撞到树。”
唐瑞柠想象着那画面，忍不住笑出声：“他就这样，毛毛躁躁的。”她捡起块面包屑撒向水面，小鸭子摇着尾巴围过来，“他说爷爷看我朋友圈，担心我熬夜，特意让他回来监督我。”
穆肆渝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她：“你最近睡得很晚？”
“没有啦，”她有点心虚，“就是偶尔赶作业。”其实昨晚为了画完“荧光树洞”，她确实熬到了半夜。
穆肆渝没再追问，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个小袋子：“给你的。”里面是几颗莲子，“我妈说莲子安神，泡水喝助眠。”
唐瑞柠捏着莲子，阳光照在上面，纹路清晰得像爷爷写的纸条。“你怎么什么都有？”她笑着说，心里却暖暖的。
“上周去荷花池摘的，晾了好几天。”他看着她把莲子塞进书包，补充道，“泡的时候加点蜂蜜，不苦。”
上课铃快响了，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唐瑞柠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唐烁说的“他帮你捡画板”，耳尖悄悄红了。“对了，”她假装不经意地说，“我弟说，下次画荧光剑书签，要画得比游戏机里的还亮。”
穆肆渝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好，下次停电时画，用最亮的荧光笔。”
走进教室时，林小满正举着纪念册翻到“烧烤篇”，陆柠凑在旁边点评：“这张穆肆渝的侧脸拍糊了，必须重拍！”段落尘举着相机保证：“今天一定拍张‘香樟晨光’补救！”
唐瑞柠把葡萄分给大家，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又想起唐烁歪着书包冲进校门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秋天格外温柔。家人的牵挂藏在弟弟的吵闹里，朋友的关心融在葡萄的甜味里，而少年的心意，就像这晨光里的香樟叶，轻轻落在心尖上，带着清清爽爽的暖。
她翻开速写本，在昨天画的树洞旁添了颗葡萄，旁边写着：“夏天的尾巴藏着牵挂，秋天的开头带着甜。”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字迹上，把每个笔画都染成金色，像把所有温暖的瞬间，都定格在了这个热热闹闹的早晨。
早读课的铃声刚落，唐瑞柠就被林小满拽着看纪念册的新页。“你看这段尘拍的‘姐弟同框’！”小满指着照片，唐烁背着书包冲初中部跑，唐瑞柠站在路口笑，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成了温柔的弧度，“配文就叫‘夏天的牵挂长这样’！”
唐瑞柠刚想抢过纪念册，就被穆肆渝递来的莲子水打断：“凉了，快喝。”玻璃杯壁上凝着水珠，映得他的手指格外清晰。她接过水杯抿了一口，莲子的清香混着蜂蜜的甜，把嘴角的笑意都泡软了。
课间操时，唐瑞柠在操场角落看到唐烁正和同学追着打闹，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鼓的。“你弟精力真好。”穆肆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刚才看到他往小卖部跑，手里还攥着零花钱。”
“肯定是去买辣条了！”唐瑞柠气得跺脚，“等放学我非告他状不可！”话虽这么说，嘴角却带着笑——唐烁总说辣条配汽水是“人间绝配”，上次还偷偷塞给她一包，结果被辣得直灌水。
穆肆渝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给你，压惊。”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和他眼里的笑意一样亮。
下午的生物课讲到光合作用，老师让观察叶片标本。唐瑞柠刚把香樟叶放在显微镜下，就看到穆肆渝的标本盒里躺着片葡萄叶，叶脉清晰得像画出来的。“这是……”
“早上摘的，”他轻声说，“你说爷爷种的葡萄甜，叶子肯定也好看。”
她凑近显微镜，葡萄叶的叶脉在镜片下像张细密的网，阳光透过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绿。突然想起唐烁说的“爷爷总盯着葡萄藤看，说要让叶子多晒太阳，果子才甜”，心里突然软得像棉花糖。
放学时，唐瑞柠在初中部门口等唐烁，手里攥着他最爱的橘子汽水。没多久就看到他背着书包跑出来，校服口袋鼓鼓囊囊的，不用想也知道藏了辣条。“站住！”她把汽水递过去，“辣条交出来，不然告诉奶奶。”
唐烁吐了吐舌头，乖乖掏出辣条：“就一包！给你一半。”他拧开汽水瓶，突然说，“今天看到你们班穆肆渝了，他在楼下等你吧？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举着你的画板。”
唐瑞柠的脸颊瞬间红了，抬头果然看到穆肆渝站在香樟树下，手里拎着她落在教室的画板。“走了！”她拉着唐烁往那边跑，汽水在手里晃出甜甜的泡沫。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唐烁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手里挥着辣条包装袋，唐瑞柠和穆肆渝并肩走着，画板在两人之间轻轻碰撞。风里飘着香樟叶的清香和葡萄的甜，唐瑞柠看着身边的少年和跑在前面的弟弟，突然觉得这个秋天比夏天更热闹——有家人的吵闹，有朋友的陪伴，还有藏在汽水泡泡里的心动，把每个平凡的傍晚，都酿成了甜甜的时光。
刚进门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唐烁就像脱缰的野马冲向电视柜，一把抢过遥控器：“今晚该我看动画片！上周说好的！”
“凭什么？”唐瑞柠扑过去抢，“今天更新了我追的综艺，你动画片明天看重播！”两人拽着遥控器在沙发上扭作一团，遥控器在手里被抢来抢去，电池盖都差点飞出来。
“是我先拿到的！”唐烁仗着个子小，钻到沙发缝里，把遥控器举得高高的，“你再抢我就按关机！”
“你敢！”唐瑞柠伸手去够，头发被他拽得乱糟糟，像只炸毛的小猫，“上周你就霸着遥控器看了两小时奥特曼，这周该轮到我了！”
两人吵得正凶，宋佳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看到这场景瞬间皱起眉：“唐瑞柠！唐烁！你们俩要拆家吗？”她把水果盘往茶几上一放，“遥控器给我！谁都别想看！”
唐烁吓得赶紧把遥控器递过去，唐瑞柠也蔫蔫地松开手，两人垂头丧气地站在沙发旁，像两只做错事的小狗。“多大的人了还抢遥控器？”宋佳叉着腰，“唐瑞柠你是姐姐，不知道让着点弟弟？唐烁你再胡闹，下周就把你游戏机收了！”
“妈，是他先抢的……”唐瑞柠小声嘟囔，被宋佳一眼瞪回去：“还敢顶嘴？去，把客厅的地拖了，唐烁去洗碗，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吃饭！”
姐弟俩你瞪我我瞪你，不情不愿地去拿拖把和洗碗布。唐瑞柠拖着地，看着唐烁在厨房笨手笨脚地洗碗，水花溅得满地都是，忍不住偷偷笑了。唐烁瞥见她的笑，故意把水龙头开得更大，水溅到她裤腿上：“活该！”
等两人磨磨蹭蹭做完家务，宋佳已经把饭菜摆上桌了。糖醋排骨、番茄炒蛋，都是他们爱吃的。“过来吃饭。”宋佳把遥控器往抽屉里一锁，“今晚谁都别想看电视，陪我聊聊天。”
唐瑞柠啃着排骨，发现碗里多了块最大的，抬头正对上妈妈的目光，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唐烁也偷偷把番茄炒蛋往她碗里拨，嘴上还嘟囔：“妈做的太咸，给你分担点。”
饭后，唐瑞柠在房间写作业，听到客厅传来唐烁和妈妈的笑声，夹杂着游戏的音效——原来宋佳还是把游戏机还给了他。她笑着摇摇头，刚翻开笔记本，就看到夹在里面的葡萄叶标本，叶脉间还画着小小的笑脸，是穆肆渝下午偷偷画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把房间染得暖暖的。唐瑞柠摸着标本上的笑脸，突然觉得被妈妈骂的夜晚也很温馨，就像抢遥控器时的吵闹，洗碗时的水花，都藏着家人的温度，把秋天的夜晚烘得热热闹闹，甜甜蜜蜜。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夏天的尾巴藏着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