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翌日清晨,霜越起了个大早。她仔细检查了随身携带的丹药、符咒和干粮都准备妥当后,便向明玄山大门口走去。

      夏日清晨的风已带着丝丝凉意,拂过脸颊时让人不禁想起即将到来的秋日。霜越远远就看见李诣和几位师兄弟已经等候在那里,让她意外的是,陵淮修长的身影也在其中。

      今日众人都换下了门派服饰。李诣和其他几位师兄弟身着白色劲装,腰间配着长剑,显得英姿勃发。陵淮则是一袭暗紫色劲装,衣摆在晨风中微微飘动,衬得他愈发清冷。

      霜越为了行事方便,今日也是穿了一身白色劲装,马尾高高束,手腕上的银色护腕泛着白光。

      “霜越师妹来了!”几位师兄热情地招呼道。

      霜越浅笑着点头回应,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陵淮。对方察觉到霜越的目光只是微微一愣,便转头看向别处,那双如墨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慢慢来......”霜越在心里对自己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这人就像山间的晨雾,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难以捉摸。

      她快步走到李诣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师兄,陵淮怎么也去?他的武功不是......”。

      李诣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陵淮,轻声道:“师尊特意安排的。师尊他老人家昨夜卜了一卦,此去说不定能帮上大忙。”他顿了顿,眉头微蹙,“只是......若真遇到什么危险,我们恐怕分身乏术。”

      霜越闻言,眼睛一亮:“师兄放心,我来护他!”她偷偷瞄了眼陵淮的侧脸,心想这正是拉近关系的好机会。虽然上次的事已经说开,但陵淮待她始终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态度。

      李诣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若有需要,我会及时支援。”他暗自松了口气,这样至少能确保霜越不会到处乱跑。

      李诣又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霜越,你什么时候跟陵淮关系这么好了?你以前不是挺讨厌他的吗?”

      霜越垂眸,声音放得很低:“以前是我不对,陵淮其实没做错什么。师兄们往后……也别再针对他了。”

      “我可没针对过他,”李诣连忙解释,语气里添了几分局促,“就上次出任务,陵淮害得你受了伤,那会儿我实在太急了,才……”话没说完,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住了。

      六人沿着青石阶缓步下山。初夏的山林郁郁葱葱,蝉鸣鸟啼间,几位师兄谈笑风生。陵淮始终安静地走在队伍末尾,只在经过一株开满白花的野梨树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午后抵达云浮镇时,夕阳正将青石板路染成金色。李诣带着众人穿过熙攘的街市,最终停在一座朱漆大宅前。门楣上"云府"二字苍劲有力,檐角铜铃在晚风中叮当作响。

      “叩叩叩”

      李诣轻扣兽首门环,铜环撞击声在暮色中格外清脆。不多时,一位鬓角斑白的老管家探出身来。见来人都佩着明玄山的制式长剑,老管家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将众人迎进府中。

      “诸位仙师请随老奴到花厅用茶,老爷即刻便到。”

      霜越跟在师兄身后,悄悄打量着这座宅院。回廊曲折,假山玲珑,处处透着江南园林的精致。只是那雕花窗棂上,似乎隐约缠绕着几缕若有若无的一丝难以察觉的气息。她下意识看向陵淮,发现他也正凝神观察着庭院角落的一株枯萎的海棠,眉头微蹙。

      花厅内,檀香袅袅。众人刚入座,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便匆匆赶来。他约莫五十出头,面容儒雅却透着憔悴,眼下两片青黑尤为明显。

      “在下云沉海,劳烦诸位仙师远道而来。”男子拱手行礼,声音沙哑。

      霜越这才恍然,原来这位就是云老爷,并非她想象中白发苍苍的老者。只是那疲惫的神态,倒像是被什么重担压弯了腰。

      待侍女奉上香茗,云沉海挥退左右声音哽咽道:“半月前,她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姑娘......”

      随着云沉海的讲述,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渐渐展开。

      原来云家小姐云舒禾,自幼聪慧可人。云老爷本为她定下与顾家的亲事,两家门当户对,本是美事一桩。谁知舒禾小姐抵死不从,甚至以绝食相抗。

      “那日我发现她偷偷出府,便派人跟着......”云沉海痛苦地闭上眼,“在醉仙楼,她竟然和一个长相异常美丽的男子在一起......”

      厅内烛火忽地摇曳,将云沉海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描述着那日将女儿和那个陌生男子带回府中的情景:舒禾小姐跪在地上,却倔强地仰着头;那个叫柳渡尘的男子,腰间配着一柄古怪的弯刀,刀鞘上刻着诡异的符文。

      ”我本想着,既然两情相悦,不如......”云沉海突然浑身颤抖,“可就在三日前,舒禾她......她开始......”

      话未说完,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宁静。

      “是舒禾!”云沉海猛地站起,茶盏翻倒,深褐色的茶汤在案几上蜿蜒如血。

      云沉海踉跄着冲向后院,衣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众人紧随其后,穿过长廊,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院中草木凋零,满地落叶无人打扫,唯有墙角几株曼陀罗在月光下妖冶绽放。

      “舒禾!爹在这儿!”云沉海颤抖着推开厢房雕花木门,一股刺鼻的药草味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霜越瞳孔骤缩,昏暗的烛光下,一位身着素白中衣的少女被八道精钢铁链呈“大”字形锁在雕花木床上。少女青丝散乱,原本秀美的面容此刻扭曲如恶鬼,嘴角不断溢出白沫。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眼白布满血丝,瞳孔竟呈现出诡异的竖瞳状,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绿光。

      “呜......啊啊啊!”少女见到来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她张大嘴发出非人的嘶吼,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霜越这才注意到,床柱上布满深深的抓痕,有些还带着暗红的血迹。

      云沉海踉跄着跪倒在床前,老泪纵横:“三日前夜里,舒禾突然发狂,生生咬伤了奶娘林氏的手臂而后死去还打伤了几名仆从......”他痛苦地捂住脸,“我们不得已......”

      话音未落,床上的云舒禾突然暴起,一根铁链竟被她挣得"铮"地崩断!少女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体,獠牙直取最近的李诣咽喉。

      “小心!”霜越剑已出鞘三寸,却见一道紫影闪过。陵淮不知何时已挡在李诣身前,手中银针寒光乍现。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刺入云舒禾颈□□位,少女顿时如断线木偶般瘫软下来。

      “这是......”霜越看到陵淮收回的指尖沾着些许黑色黏液。

      陵淮眉头紧锁,声音比往常更冷:“不是寻常邪祟附体。”他转向云沉海:“令爱接触过什么异常之物?”

      云沉海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半月形玉佩:“那日......那柳渡尘留给舒禾的定情信物......”

      玉佩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内侧刻着扭曲的符文。一直沉默的陵淮突然面色大变:“苗疆噬心蛊!”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众人回头,只见一个黑影掠过屋檐,腰间弯刀在月光下泛着血色寒光。
      霜越与几位师兄弟追出门外,却早已不见人影。折返屋内时,只见陵淮正为云小姐诊脉。他从随身的布袋中取出几味药递给云沉海,叮嘱道:“这是我炼制的药,每天清晨给云小姐服下,虽无法根治云小姐的病,但能暂时抑制她发病的次数。”

      云沉海连连道谢,陵淮只是微微摇头:“不必客气,分内之事。”

      待检查完毕,云沉海关上院门,长叹一声。陵淮简单向众人说明了云小姐的病情。霜越心中疑惑:苗疆噬心蛊阴毒非常,云小姐身为闺阁女子,怎会招惹上这等祸事?

      入夜后,云沉海将六人安置在一处院落休息。晚膳过后,李诣提议在亭中商议对策。

      “云小姐既已中蛊,能否设法将蛊虫引出,令她恢复如常?”李诣率先开口。

      陵淮沉吟道:“此法不易,但若能直接抓住柳渡尘,或可逼他解蛊。”

      元执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神色凝重道:“不知那柳渡尘武功如何?”陈鸾飞与陆光也点头附和。

      霜越与李诣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凝重若抓不住柳渡尘,云小姐的性命只怕危在旦夕。

      霜越暗自庆幸,前世的武功这一世依然能用,对付一个柳渡尘应当不成问题。只是此事不便让其他人知晓她还没想好如何解释自己突飞猛进的武艺。

      众人商议许久,最终决定直接抓住柳渡尘。云小姐的病情已刻不容缓,恐怕等不到其他解法了。

      待商讨结束,已近子夜。一行人各自回房歇息,毕竟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疲惫不堪。陵淮的房间就在霜越隔壁,待众人散去后,她悄然掐诀,在云家四周布下阵法。若有外人闯入,她便能立即察觉。

      正想回房时,霜越忽然想起陵淮不通武艺,仅擅医术与炼丹。若在发生像上次在后山那种事那么陵淮的秘密必定会被发现。想到这她脚步一顿,转身轻叩他的房门:“陵淮,可睡下了?我有东西给你。”

      门扉轻启,昏黄的长廊灯下,陵淮看见霜越一袭白衣立在月色中。夜风拂动她的发丝,衬得那张素净的脸仿佛有些不一样。

      霜越递来一张画满他看不懂的符纸:“这是我亲手所制的护身符,你且随身带着。”见陵淮面露疑惑,她又道,“你无武功傍身,此物关键时可保性命。若符毁,我自会知晓。”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