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残势 ...
-
『曾经承诺的诺言，现在已经幻化成忆；曾经发誓的誓言，现在已经幻化成风。』
日向枣不敢惊醒那美若天仙的金发女孩。虽然她和他一样有着一双红眸，但是她有着与他不一样的人生观、价值。对于日向枣来说，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不能伤害犹如天使般的女孩。
盖在白色被单下的小手正紧紧地握住，脸上却是不可置信的安详面容。有些长的指甲陷入掌心，等松开来掌心上已经有着深深的痕。
．
“你家孩子很可爱呢！”
“也很乖啊！真是完美的小孩！”
“要是我家的孩子也可以像你的孩子那样就好了……”
那一张张看不清的人脸，一句句却清晰的话。
“呀！原来你的孩子是没感情的啊！”
“感觉就像被人操纵的傀儡呢！哈哈！”
“会不会哪天就被人当作洋娃娃丢掉了呢？”
那一张张看不清的人脸，一句句却清晰的话。
对呀，为什么会没有感情呢？为什么一定要受到外界的讽刺呢？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一个依靠身躯行动的灵魂而已呀。
“瞳，你走。”
那一张清晰得仿佛真实的人脸，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就不会伤心。但是，但是有水划过脸颊……这是什么？
“对不起啊。”
“对不起”……应该是道歉的话吧，为什么说得那么平淡？难道你也一样没有感情吗？
“如果你有感情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嗯。”
曾经承诺的诺言，现在已经幻化成忆；曾经发誓的誓言，现在已经幻化成风。明明想要追求一切却止步不前，明明想要挽回一切却缩手不伸。
——还真是……矛盾的心情啊。
“永远。”
怎么像禁锢般呢，想把她牢牢锁起来么……
．
女孩睁开眼的时候鸣海正走着进来。
血色的瞳已经慢慢地转换成暗红色了，就像零瞳音的瞳色。
“瞳，已经醒了？这是你一星期以来第二次醒来喔。”
女孩看着鸣海，有股冲动——想要把他蹂躏的冲动。【啊喂 = =】
“……我在医院度过一个季节。”
女孩垂下视帘，然后又闭上了暗红的眸，昏沉沉地睡去。
“怎么那么快就睡了啊。”
鸣海有些心虚地笑笑，同时也瞟了一眼同样也睡得昏沉沉的日向枣。哎，他怎么不知道呢？毕竟好歹也是个老师嘛。
——空气中夹杂了麻醉，这是今井昂想出的办法。他说这样可以使日向枣暂时不用出任务，身子自然也就会调整的比较快；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抑制瞳醒来。今井昂说瞳对自己有着自残的想法，要是那天的子弹没打偏肯定早已经死了。
一只白皙的小手伸出被单的范围。鸣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抓起手就往被单里放，却感觉到手掌心的凹凸。
情急之下身体自动摊开那病态苍白的小手，一切都让鸣海大叫不妙。
手掌心上那深深的陷痕有新的有旧的，最危险的是，修长的指甲随时都可以陷入血脉中！
“事情太不妙了……”
喃喃一句，立马转过身跑出了病房。
小手不自觉地握紧，陷入凹陷的地方，流出鲜血来，一滴一滴地沾染了神圣的白色。
×
“咦，瞳音呢……”
流架对那以往躺在隔壁的金发女孩不见感到错愕。
正好刚踏入病房的鸣海听到这句话，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收拾了一些东西就走了。
流架不敢多问。毕竟人也是有隐私的，他不是那种追究到底的人，不过……如果对方是枣的话他倒是可以不顾形象地追根究底。
不远的一间单人病房很空旷，只有微弱的呼吸声，紧接着是开门声和脚步声。
躺在床上的女孩以安然的姿态沉睡着，手指有些艰难地弯曲着——毕竟被人硬塞了个空心管。无疑，那人就是鸣海，不过方法是今井昂提出来的。
今井昂对鸣海说，这是潜意识自残。
潜意识自残，很罕见啊，感觉上就是这样。
女孩动了动手臂，尖利的指甲放在喉咙前，随即一用力，脖子上流出了血。
鸣海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愣了几秒就按了墙上的紧急按钮，拿开了脖子上的手。
太强了……她怎么连这个都想得到……【普通人就想到了诶】而且她真的是在睡觉吗……睡觉可以那么用力地扯破自己的皮肤吗……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随着今井昂匆匆地进入病房，神色在进入病房后明显的有愣了一下。
“她真的是人吗……”
身后那几个交头接耳地说着。毕竟第一次看见有人是那么伤害自己的——已经超过自残的界限了，根本就是精神分裂症了吧。
“鸣海学长，这里就交给我。”
今井昂才刚说完话鸣海已经离开了。
鸣海在病房外等候，心里想着其实死也可以很容易的。平常外界都是上吊自杀、割腕自杀，他和今井昂还是头一次看见折磨自己却没有萌生死的念头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只能说世界无所不能吗……
病房传来那类似谈话，感觉却更像喃喃自语的话语。鸣海清楚，这是“瞳”的声音。瞳的声音比零瞳音的声音更为虚弱，更为颤抖，更为……带着恐惧。
过了不久后是静音无声。
“鸣海学长，”今井昂带着呆滞眼神的几个人，时不时瞟了病房里头一眼，“暂时处理好了伤口，打了强力麻醉药，另外……”
今井昂投了个眼神给身后的几个人，几个人一溜烟的跑开了。
今井昂轻叹一口气，以最低的声量对着从一脸平淡升为恐惧的表情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