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如若影》冰月寒星

4、阿素

　　影儿擦完桌子，把抹布一股脑的披在肩膀上，靠着柱子，静静地思考着。
　　影儿屈指一数，不知不觉，她来月花楼已有几乎十年的时间了。直至如今，都还没有见过爹娘和兄弟姐妹。现在，整个临安几乎全身蒙古人，月花楼当然也不例外。
　　“喂，你们这里到底有没有人的啊？！”一个粗壮的蒙古汉子拍着桌子大喊道。
　　影儿吓了一跳，心想坏了，赶紧陪上笑脸，急急地赶过去说：“有有有！当然有。请问客官要什么呢？”
　　“当然是漂亮的女人啦！”蒙古汉子脸上一片猥琐的笑容。影儿几乎要晕过去了，天啊，这位蒙古大叔真是口臭＋狐臭＋脚臭＝几年没洗澡。
　　影儿赶紧不露痕迹地捂住鼻子，向后面的许妈打了一个手势。
　　许妈见状，赶紧招呼几个姑娘，去蒙古汉子那。
　　影儿最终放松下来，经受不起此等嗅觉折磨，晕了过去。

　　“好臭啊——！”影儿大叫，接着睁开眼睛，只见阿素和许妈都睁大着眼睛，关切地看着躺在大通铺的影儿。
　　“喂，没事吧？！”阿素伸出纤纤细手，放在影儿的额头上，看有没有发烧。
　　“好了，醒了就好。”许妈甩甩红色的手绢，说：“阿影，你连这点臭都受不了。怎么堂堂一个男子汉，还没那些姑娘强？”
　　影儿低着头，不吭声。
　　许妈倒不追究，只是道：“不说了，我走了。”
　　看着许妈离去的背影，影儿一股脑地下了床。
　　“喝点水吧。”阿素对着影儿笑了起来。
　　“好！”影儿一边拿着杯子，一边看着阿素。
　　阿素长大了，变得出落地妩媚。从前稚嫩的圆脸渐渐变成尖尖的瓜子脸，配着好看的大眼睛，性感的薄唇。影儿对比着自己与阿素身材上的差距，自卑感越来越浓。不过，很快就被大条地抛到了脑后。
　　“我出去啦！”影儿拿着抹布说道。
　　“一起去吧，我也有事。我还得帮柔一娘买胭脂。”阿素说。

　　影儿和阿素刚走到大厅，只见一群姑娘涌在门口，以为气宇轩昂的蒙古人走进来，许妈赶紧走到蒙古人面前，介绍姑娘。
　　“柔一娘，不错啊！她可是我们月花楼的招牌呢！多娇俏～！”
　　“嘁！听着名字都俗气，换一个。”
　　“官大爷，您别生气。还多着呢……”许妈开始絮絮不知地介绍。
　　官大爷满脸不屑地扫视了一眼那些所谓的“美女”。最后眼睛落到了一个地方，突然一亮。
　　“不，我要她！”说着，指向阿素。
　　阿素一愣，满脸惊愕地望向许妈。
　　许妈也是吃了一惊，但是心里思考片刻，便干练地走过来，插进影儿和阿素中间，推开影儿，抓住阿素的手，道：“服侍好这位蒙古人。”
　　什么？！阿素这才从不解中缓了过来，渐渐明白。
　　“不！我不去！”阿素死命挣脱许妈那只手，大喊道。
　　“你只要把事办好，许妈我不会亏待你半分！”许妈恳求道。
　　“我不要你的报酬，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阿素挣扎着想往门外跑。可惜不到几步，就被身强力壮的下人抓了回来，进了房间去化妆。

　　阿素化妆好，比从前更加妩媚动人。
　　“叫阿影进来。”阿素低沉道。
　　“这……”
　　“你叫不叫？！”阿素已经把剪刀抵在脖子上。
　　“好好好！”

　　“阿影。”阿素见阿影进来，立即扑了过去。
　　影儿没有发现不妥，只是笑眯眯地说：“听说你接的人很强势呢。”
　　阿素痛苦地望着他。阿影，你怎么不开窍？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在房间。趁现在，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什么意思？”阿影莫名其妙。
　　“那就……”阿素抱着影儿的手臂。
　　“你们谈够没？”许妈闯了进来，“官大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不，我不去！”阿素往影儿的怀里拼命钻。
　　许妈没好气把阿素扯了出来，拉进了蒙古人的包间。对阿素的哭喊视而不顾。阿影看着她，紧握拳头，最终忍住去救人的念头。
　　慢慢，房间里传来以往任何一个包间都会有的声音。

　　晚上，蒙古人终于从包间出来。影儿赶紧跑进去，阿素衣衫凌乱，神情恍惚地看着她。
　　影儿想起自己的男儿身份，赶紧走出房间。
　　阿素整理好衣服，就奔了出来，抓住影儿，语无伦次着道：“为什么？！要我的人不是你？！你怎么可以看着我被别人糟蹋？”
　　“阿素，你别这样！”影儿心里一惊，大喊道。
　　阿素无视周围客人的目光，瘫了下来。

　　那件事情后，阿素变得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