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如若影》冰月寒星

3、初遇

　　月亮悬挂在天空，散发静静的光华，照射在那片与夜空截然相反的繁华大道，喧闹而灯火通明。人群在街道上来来往往。
　　街道繁华之最，就非此地莫属——月花楼，一家响彻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各色美女汇集一起，也就是青楼。

　　厨房中，刺鼻通天的火气夹杂轰隆隆的烧火声簌簌上升。油烟四起，所用的锅具却是一尘不染，没有见到一丝污渍，厨师一个个动作干练，一丝不苟。可见这家青楼的确很高级，看来只有家财万贯的人才来得起。
　　洗碗台前，有两个瘦小的背影忙碌的动作着。
　　“你的嘴巴真甜，怪不得许妈这么中意你。比我强多了。要我拍那个满声横肉还动不动挑三拣四的老娘们，打死都做不来。”阿素麻利地用抹布擦拭着洗干净的碗，趁着空袭给旁边同样忙碌的影儿聊着天。
　　影儿看着瘦得只有皮包骨的阿素，从心底叹了一口气，却只能苦笑着道：“是吗。”
　　她喜欢阿素，却更同情她，为了给家中上京赶考的哥哥筹钱上路，有着浓烈重男轻女思想的爹娘竟然不顾女儿命运如何，卖到了青楼。幸好阿素洁身自爱，拼死也不愿意沦落尽此，爹娘才无可奈何让她过来打苦工。可是，看着阿素纤细手上的一条条红痕，不用讲也知道肯定是拜那无情的爹娘所赐。

　　转眼间，夜深了。只是四周微微的鸣叫打破着宁静。
　　黑暗中，一个黑影飞速地飞上楼梯，轻步跨入房间，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响。
　　房门上那层薄薄的纸，被来者的手轻轻戳破。一根细短的烟筒，悄然延伸进去。悄无声息地喷出一道道烟雾，扩散在房间的周围。来者透过戳破的洞，静静打量着里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来者推开门，走了进去。缓缓靠近正在床上睡得香甜的林纤纤，张开口。那对不易察觉的虎牙在黑暗中变得异常诡异可怕。
　　嘴巴接近了林纤纤。
　　甘甜的血液从口中划入喉咙。
　　来者压制住心底那分对血的渴望，把头伸了回来。从腰间掏出药瓶，擦抹在林纤纤苍白无血色的伤口上。
　　怦。
　　一阵剧烈的声响从门后传出。来者惊惶地回过头。阿素正瘫倒在门口，眼睛无法抑止地流露出波涛汹涌的恐惧。
　　“阿素？”影儿心一沉，迫不及待地想向前去解释。
　　“你……你别过来！”阿素颤抖着后退，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影儿紧张地跑过去，蹲下来，担心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阿素心头一热，看到影儿忧露言表，竟不忍推开她。只是哀叹：“为什么，你会是这个样子？”
　　“我这个样子，很可怕吗？”影儿可怜兮兮地低下头低喃到：“可是，我没有伤害任何人啊。我只是吸了少许的血，根本不会危害到那些人的健康。”
　　阿素微微动容了，道：“可是，为什么要吸血？”
　　影儿苦涩一笑，道：“为了练毒伦术，那邪术必须得靠新鲜的人血才能练成。”
　　“可是，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要练就这般邪术？”
　　“报仇。”影儿暗笑，自己男扮女装至今仍是天衣无缝，这是个好兆头呢。
　　“报仇？报什么仇？”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保密哦！”
　　“好。”
　　“因为……”

　　“识相的话，老板娘还是早点把林纤纤交出来的好。”稚嫩的声线中竟有着出奇的冷漠与成熟，“否则，某怪我韩某不客气。”
　　影儿被这声音吸引住了，伸过头看。阿素随着影儿看了过来。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刚毅的线条，利落而精致地构成那张美轮美奂的脸颊。没有了稚气，反衬出男子汉刚毅大气的气质。
　　“林纤纤不在这里，你走吧！”许妈大声吼道。她年级一打把了，竟被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威胁，想想心里就不舒服。
　　“许妈，不用和小屁孩计较。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林纤纤尽极妍态，徐步姗姗走到韩清剑面前。妩媚的眼神在他身上游离。
　　“你就是林纤纤。”韩清剑不屑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浓妆艳抹的粗俗女子，冷声道：“就是你勾引我爹，害死了我娘？”
　　林纤纤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韩清剑，恍然大悟般道：“哦！原来你就是韩公子。我想起来了。韩老爷的确常来我这。不过不要冤枉了我，我没有勾引他。要怪，只能怪他定力不足，起了色心。至于你娘，我想也是死有余辜吧。黄脸婆韩老爷怎么会喜欢？”
　　一连串的冷嘲热讽让韩清剑脸部狠狠地抽搐，手已经准备拔出剑。林纤纤这时才看到他配着剑，心里暗是一惊。但是长年的经验，让她此时显得非常淡定，没有一丝恐惧的表露。
　　终于，韩清剑压制住了心里的杀气。沉声道：“既然如此，是韩某误会了姑娘。在这里向你道歉。”
　　林纤纤松了一口气，赶紧道：“没什么。这种事我见多了。”
　　突然，一个石头蹦了过来，准确无误地弹在了林纤纤的头上。林纤纤头痛难忍地捂着头，暗自羞愧，今天可谓丢尽了脸。

　　“你为什么扔石头给她？”阿素满脸好奇地看着影儿。
　　“你不觉得当第三者的女人很可恨吗？”影儿笑道，阿素怎会知道，那颗石头布满了毒伦术独门极毒，林纤纤现在只有不过半时辰的寿命了。
　　“那倒是。”阿素认可地点点头。“走啦，厨房还有好多工作等着要做呢。”猛然想起来，阿素赶紧抓起影儿的手，朝厨房奔去。
　　影儿回头看看已经步出门槛的韩清剑，心里暗道：“真他妈的帅！”

　　十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