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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
几日后,宫中设下庆功大宴。主要是为了封赏功臣,麟德殿内灯火通明,照得殿内亮堂堂的。
元逸来得不算晚,他和元昭两个皇子被安排坐在一处。
元昭一见他落座,便眼睛发亮地凑过来,压着声音却掩不住兴奋:“哥!你可算来了!”
他叽叽喳喳说起来:“你看见没?那边那位黑脸将军,骑的马真精神!还有那个年轻副将,盔甲擦得能照见人影!”
元逸边听边观察着殿内。确实多了些新面孔,刚才元昭说的殿里自己不认识,想来是后来提拔的将领。
但也还有些自己眼熟的,跟着父亲身边一路过来的。
今日是犒赏将士的军宴,能到这里的,都是立了功、待会儿要领赏的。许多人是一同在沙场上拼杀过的袍泽,本就熟络,宴席尚未正式开始,殿内已是一片热闹的寒暄谈笑声,透着股粗粝而快活的生气。
元逸抬眼望去,看见荀良与宋冕都跟在父亲元靖的身侧。荀良神色一如既往地恭谨沉稳,而宋冕……一身整洁戎服,身姿挺拔地站着。
等到殿内稍稍安静了些。元逸这才看向主位——他父皇不知何时已落座了。
*
面前的桌案上早已摆好了各色肴馔。元逸一眼便瞧见了那只小巧精致的银质酒壶。他执起,给自己斟了一盏。
终于说完了,宴席开始,气氛愈发热烈,祝酒、笑谈、碗盏轻碰之声不绝于耳。
元逸正微啜了一口酒,便见一直跟在父皇身后的亲卫胡岚走了过来。
胡岚先到了元昭案前。元昭面前的矮案上,不知何时也被宫女放上了一壶酒。
胡岚躬身,低声说了句什么,便将那酒壶取走了。元昭愣了愣,有点委屈地扁了扁嘴,知道是他父皇吩咐的,不敢抗议。
元逸正看着,却见胡岚脚步一转,已到了自己面前。
这位总是沉默寡言的亲卫朝他抱拳一礼,声音平稳:“大殿下,陛下吩咐,您的酒也需一同撤下。”
殿内喧声依旧,元逸却觉得脸上“轰”地一下热了起来。
太尴尬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没多喝,竟也被收走。况且……自己的酒量,早不是从前那般浅了。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几年前,也是一次宫宴。那时年少不知深浅,只觉得杯中物有趣,一杯接一杯,待到察觉时,人已昏沉得不辨东西。次日醒来头痛欲裂,只隐约记得床帐外有人影静静守着。
后来009才告诉他,是他父皇在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回忆涌上,脸颊更烫了。刚才胡亲卫来收走了酒壶,却还特地给他倒了一杯,还说到“这是他爹吩咐的,不让喝太多。
元逸盯着眼前这孤零零的一小杯酒,心里偷偷嘀咕:就这么一点……至于么?
御座上,元靖心里倒是松了口气,是他刚才让胡岚去的拿走酒壶。
主要这孩子以前酒量那么浅,今天虽是好日子,但想着后面的事……总不能让他醉醺醺地接太子的旨意。
所以只留下一杯,给润润口,真想喝的话,等这孩子立太子仪式成了。有时间了,自己专门给他酿写度数不高的果酒也行。
宴会终于到了主题,论功行赏的时候。内侍捧着诏书,高声唱名。
先是荀良,被封为丞相。这位一路跟随的谋士出列,神色端肃,行礼谢恩。
接着是宋樊、萧腾、明玄三人,都被封了侯爵。宋樊还是那副沉稳模样,叩首时背脊挺得笔直;萧腾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利落;明玄则是一贯的清冷,谢恩的话说得平静。
赵峻得了爵位,出列时脸上堆着惯常的笑,但眼圈有些发红,声音也比平日低沉些。
然后叫到了宋冕的名字,他被安排进京营领一卫兵马。宋冕大步出列,“末将谢陛下隆恩!”他声音洪亮,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元靖看着也心生欢喜,这般少年郎,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己也对宋冕后面有了安排,到时候去京大营历练两年,然后再接管。那个时候逸儿也早是东宫之位。这两孩子一同长大的情分在,自己也安心。
封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受赏的将领们一个个出列,谢恩,有人激动得声音发颤,有人感慨地红了眼眶,也有人只是沉沉一拜。殿内的气氛越来越热,酒意混着功成名就的喜悦,在空气中弥漫。
最后,内侍展开最后一卷诏书,声音在稍显嘈杂的殿内拔高,念出一个名字。
宫内安静了一瞬。
元逸没听过他的名字,见出来的人年纪轻轻就封侯了?
宋冕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后,见他困惑,便稍微咬嘴巴到,原来他父亲是陈晓将军,死了追封其为侯爵,由其子承袭。
出列的很年轻,叫陈琰。他大步出列,眼眶通红,重重跪地叩首:“臣,谢陛下隆恩!必承父志,誓死效忠!”
元靖亲自离座,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好孩子,你父亲是朕的臂膀。往后,你就是朕的臣子,大晏的侯爵。抬起头来。”
这一幕,君待臣厚,父死子继,看得殿中许多人都动容。
元逸静静看着。他看见父亲眼中的痛惜与抚慰是真的,看见陈琰眼中的感激。
元逸心中像是被蚁虫啃食般,等他回过神来。
他听见御座上的声音再次响起,肃穆而庄重:“北境已平,天下渐安。储位乃国本,不可久悬。”
元靖的目光沉沉落在他身上,“皇长子元逸,德才兼备,克己勤勉,深肖朕躬。着礼部择吉日,行册封太子大典。”
满殿寂静了一瞬,随即,山呼海啸般的恭贺声轰然响起。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元逸身上。
元逸先是真真切切的震惊,不过自己这几年早就练就了不漏神色的样子。
他和那些受封的将士一般,起身,撩袍,跪拜,叩首。
每个动作都合乎礼制,分毫不差,最后道:“儿臣,谢父皇隆恩。定当恪尽职守,不负期望。”
他的声音平稳清朗。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心,正往下沉,沉进一片又冷又静的深水里。
册封太子。这应是他等待多年、理应得到的名分,是父皇对他“留守”五年、勤勉学习的肯定,是未来江山的交付。
可为什么,偏偏在此刻听见,在刚看过父皇对陈琰那般自然而深切的抚慰之后?为什么,在此起彼伏的恭贺声里,他只觉得这片喧闹与自己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
他看着周围那些激动、羡慕、或审视的脸,听着那些真挚或客套的祝贺。这一切,这尊贵的太子之位,这众人的瞩目,忽然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他想起方才陈琰承袭的侯爵,那是给战死者的哀荣,给遗孤的补偿与倚重。
那么,他这太子之位呢?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刺破心扉:这或许,也只是补偿。
是对他缺失那五年、无法填补的父子时光的补偿,是对他们之间越积越厚的冰层的一种覆盖。
因为他是长子,因为他“留守”了,因为他没有出错,所以父皇给了他这个天下人眼中最尊贵的位置,用最隆重的方式,补偿那份给不出的、寻常父亲该给的亲近与认可。
如果留守京城的是别人,如果符合规矩的是另一个儿子,今日坐在这里受封的,会不会就是旁人?
这个念头让他周身发冷。
他成了太子,却仿佛离“父亲”更远了。这盛大的宴席,璀璨的灯火,满殿的恭贺,都成了他孤独的背景。他像一个被隆重供奉起来的器物,享有至高名分,内心却是一片荒芜的雪原。
宴席终于散了。元逸独自回到东宫书房,让侍从都退下,只点了一盏灯。
桌上堆着明日要处理的宫务文书,旁边是礼部刚送来的、厚厚一摞册封太子的典礼仪程。
那些工整的字句和繁琐的条款,无声地散发着皇家威仪与沉甸甸的责任。
元逸没去看那些,反而把目光投向书架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檀木盒子。
自从他身体好转后,师父仲颢就又云游四方采药去了,时常从各地寄信回来,自己都将书信收在这个盒子里。
元逸打开盒子,取出最近一封。上面的字迹是熟悉的洒脱样子:“……吾徒元逸,见信好。为师最近沿着沅水往南,进了黔中。这儿风景和北边大不一样,山是层层叠叠的绿,云雾整天绕在山腰。水清得很,浅的地方能看见五颜六色的石头,小鱼游来游去,一点心思也没有。林子里有许多没见过的花草,好些古书上都没有,药性还得慢慢琢磨……”
元逸的手指轻轻划过“一点心思也没有”这几个字。眼前好像真的看见了那自由自在的小鱼。
心中叹了口气。而自己呢,虽是住在这华丽的宫墙里,但却更像是被困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脑子里响起来:“宿主……你不高兴吗?”
元逸一愣。这个声音……是009?他不是……
“是我啦!”那声音努力显得有精神,却藏不住底子里的虚弱,“宿主,我回来了。”
当初009突然消失,元逸急得不行。后来虽然醒了,也试过各种方法找它,却一直没找到。有时他甚至怀疑,009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根本不存在。此刻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鼻子一酸,几乎要掉泪。
009简单说了当初的事。它从主脑那儿逃出来时已经很虚弱了,只想着来救宿主,最后耗尽了能量。
后来,它恢复了些能量,却一直不敢再见宿主,因为宿主当初遭遇的那些事,它觉得自己有责任。
只不过有时自己实在想宿主了,会偷偷来看宿主,看着宿主一天天长大,变成大家口中的“大殿下”,心里有欣慰,但更多的是酸楚。
这次,它看宿主好像真的很难过,才忍不住出来了。
“宿主,你不开心吗?”它轻声问。
009的语气随后轻松了些,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个……宿主啊,我刚才‘看’到你师父的信了。南方……听起来挺有意思啊?山绿水清的,还有那么多没见过的花草,热闹的寨子……”
009顿了顿:“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就当……散散心?虽然我现在能量不多了,可能没什么金手指了,但指个路还是行的。”
009想得很简单:既然宿主在宫里不开心,那就去外面走走。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不高,却很异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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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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