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溪豫篇（下）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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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溪豫篇（下）
溪豫皇室重情，若能寻得有缘者，便坚定不移地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因此，溪豫皇室从来便是嫡妻嫡子，其乐融融。如现下这位陛下这般的男皇后，罕见之至。或许由于太过稀有，素来伺候皇后的侍女与女官的衔位亦并未撤销。于是，在礼部众臣意识到此间的暧昧之前，皇后陛下便在给新封女妃安排女官与侍女的同时，顺便将身边的女官、侍女位置添满了。
说是添满，为防流言蜚语，皇后陛下也只择了两位成年的女官，另有十个从教馆选来的七八岁的小丫头。
如此这般，严厉庄肃的皇后陛下身边，总随着些活泼伶俐的丫头，倒也令陛下周围的冷色和缓了不少。
在太子殿下眼中更是如此，每每都忍俊不禁。
京郊囿苑落于风景秀丽的群山之中，宫殿亦松散地分布在林间，幽静非常。在此处歇息几日后，皇后陛下便生了些狩猎的意思。在池阳时，政务繁多，一年也未必能去得了一回猎狩场。虽说此时并非狩猎时节，略作休憩倒也不错。
太子殿下早已跃跃欲试，自是十分赞同。
到得狩猎那日，他一早便来到皇后陛下暂居的宫殿中，也顾不得命人通报了，急步走近正殿。
推开虚掩的门，就见皇后陛下端坐在御案前批折子，身边温柔娴静的女官正扶袖调试着鎏金鹿鸣炉中的香片，缕缕清香飘散开来，别有一番婀娜缱绻滋味。
好一幅红袖添香图。
太子殿下心中赞道。恍然间，他身后也有人轻轻笑起来：“红袖添香，妙哉乐哉。”
这声音虽然突兀，却无比熟悉。太子殿下回过首，笑眯了眼。
皇后殿下闻言，亦放下朱笔，似笑非笑：“回来了。”
“皇叔，怎地无声无息的？”
“既然无声无息地走，自然便无声无息地回。”皇帝陛下笑盈盈道，眼眸扫向正在殿内洒扫的两个小丫头。
“奴婢见过圣上。”女官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行礼。小丫头纯真的脸上也布满了惊慌，跪倒在地。
“朕并非洪水猛兽，何须如此。”皇帝陛下道。
“下去。”皇后陛下将人遣走，依旧稳坐如山。
太子殿下察言观色，深觉此时提起狩猎之事未免太不识相，于是也立即告退离开。
顷刻间，殿内便只剩下许久未见的帝后。
“以前怎不见你如此热衷选妃？”皇帝陛下举步走近。
“此一时，彼一时。”皇后陛下目不斜视，专心致志。
“在你过来之前，我便遣散了些侍女、女官，如今一片心思岂不是白费？”
“你不必压抑本性。”
“……”
皇后陛下微微一笑：“当初在池阳，我连乐坊司也不纳女子，你为此闷闷不乐，想尽了法子。如今在溪豫，又何须如此。”
听得此话，皇帝陛下怔了怔，苦笑道：“我却能理解你当初的心思了。”
“……”
“若是你也闹一出宫闱之事，我们可称不得佳话了。”
皇后陛下挑起眉：“你多虑了。”
于是乎，此日的狩猎活动确实未能举行。囿苑一角，太子殿下摩挲着爱弓，望穿了秋水。
翌日，皇帝陛下归来的消息传遍了囿苑。新封之妃按例前往谒见。
对于这位圣上，世族子女多多少少有所耳闻，教馆女子亦曾数度得见龙颜。未曾见过的自然满心向往与崇敬，已经见过的则充满渴望与倾慕。
皇后陛下将这形形色色看在眼中，面无表情地啜着茶。
他选妃时并未考虑太多，有意无意，各色美人都有。当然，既有皇帝陛下的喜好，或许亦有他自己的“喜好”。皇帝陛下对身段妖娆者尤为青睐，新封五妃中便有两位舞艺绝佳者；而他，相较起来，或许觉得安静聪敏的女子不错，身边的两位女官便是如此。其余嫔妃亦是国色天香，但在这美人众多的宫内，也只能称得上姿色中上而已。
总而言之，选妃，也不过是选妃罢了。
见过各色美人之后，皇帝陛下再度召见太子。
在太子应旨的间隙，皇帝陛下略微放松了些，似不经意地道：“阅览三千粉黛固然有趣，却不比得青楼夜唱之风流。若有下回，定然与你同去。”
皇后陛下敲了敲御案，淡淡地重复：“青楼夜唱？”
皇帝陛下优雅一笑：“怎地，暗行御史不曾上报？”
“皇叔，陛下早将暗行御史统率之印给我了。”门口的太子殿下眨了眨眼，道。
“政务太繁重，却是我思虑不够周全了。也罢，誉儿，暗行御史与监察御史都交给你了。”
“是，侄儿领旨。”停了停，太子殿下又切入正题，“皇叔，陛下先前说要去打猎——”
皇后陛下眉头微攒：“折子尚未阅完。”
昨日一整天怎会没批完？太子殿下无声哀叹：“那……皇叔陪我？”
皇帝陛下歉然一笑，轻轻倚在皇后陛下肩头：“刚回来，有些疲累。誉儿，明日我再带你去罢。”
皇后陛下淡淡地加上一句：“不，接下来他都会十分劳累。”
“……”
“……”
沉默中，无限遐思。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4溪豫篇（下）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