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渊周边》江湖儿女2025

10、我们一起过平安夜

　　摩天轮越过顶点，开始平稳地、缓慢地向地面降落。脚下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但视角的转换带来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感。

　　轿厢内，光影依旧流转，却不再有攀升时的悬空感。程子卿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两人依旧交握的手上。林清寒的手温暖而稳定，包裹着她的微凉。这份温暖，像一道无声的鼓励，驱散了盘旋在程子卿心头最后一丝犹豫。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身主动地、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郑重，挪到了林清寒身边更近的位置。肩膀几乎要碰到林清寒的手臂。

　　林清寒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程子卿，等待着她即将说出口的话。她预感到这将是打破长久沉默和隔阂的关键时刻。

　　程子卿抬起头，直直地望进林清寒的眼睛深处。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断过往枷锁的决绝：

　　“姐姐的事，”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锤打出来的，“与你无关！”

　　林清寒的心猛地一跳。

　　“我现在不恨任何人。”程子卿继续说着，眼神坦荡而平静，带着一种历经痛苦后沉淀下来的清明，“你……或者……那个男人。” 程子卿避开了陈明的名字，但指向明确。“那是姐姐的选择……”

　　这番话，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林清寒心中那个名为“负疚”的沉重枷锁。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释然同时涌上她的喉咙。

　　程子卿的目光微微垂下，带着一丝赧然，但更多的是真诚的歉意：“那天晚上……是我失控了。对不起，林清寒。”她再次清晰地叫出她的名字，“那……很糟糕。”

　　林清寒看着她低垂的眼睫，感受着她话语里的真诚和勇敢。那晚的混乱和侵犯感，在此刻程子卿如此坦率的道歉和剖析面前，似乎也被赋予了新的理解。她轻轻摇了摇头，反握住程子卿的手，力道微微加重，传递着一种安抚和接纳。

　　“没什么对不起的，子卿。”林清寒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她特有的清醒，“我理解，那是混乱时刻的情绪爆发。我只是……”她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程子卿，“只是……希望，你能认清自己。不要被一时的脆弱、感激或者……贪恋，混淆了内心”

　　程子卿抬起头，眼中的迷惘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澄澈而炽热的光芒。她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因为林清寒的坦诚而更加坚定了。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反复地想。”程子卿的声音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强烈的、需要被听见的情感在奔涌，“想那晚，想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想你这个人。”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林清寒，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呈现在对方面前：

　　“林清寒，我喜欢你！” 这句话，她说得无比清晰，掷地有声，在小小的轿厢里回荡，“不是什么移情！不是因为我失去了姐姐，需要找一个替代的依靠！不是因为感激你照顾我、帮助我！”

　　她一字一顿，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沉甸甸的重量和不容置疑的认真：

　　“我喜欢的就是你！是林清寒这个人！是你的冷静、你的克制、你清晰的边界感、你在专业外表下偶尔流露的温柔，还有你面对混乱和越界时，依旧能坚守底线的那份强大！是那天晚上你推开我时说的那些话，让我看清了你，也看清了我自己！”

　　她的表白如此直接，如此赤诚，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驱散了轿厢内所有的犹豫和试探。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慕和期待。

　　林清寒彻底怔住了。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想过程子卿可能会退缩，可能会保持距离，甚至可能带着怨恨……唯独没有预料到，在经历了那晚的失控、两个月的刻意回避、以及刚刚对过往的释然后，程子卿会如此清晰、勇敢、确定地向她告白。

　　那句“我喜欢的就是你！是林清寒这个人！”，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林清寒心中所有自我设置的藩篱和顾虑。那份被她刻意压抑在理智之下的心动，在此刻对方如此坦荡炽热的告白面前，再也无法隐藏。

　　林清寒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口涌向四肢百骸，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程子卿那双映着灯火、写满了真挚爱恋的眼睛，比窗外任何一盏灯都要明亮，都要灼人。

　　轿厢缓缓下降，城市的喧嚣重新变得清晰可闻。但在这个小小的、透明的空间里，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程子卿那句石破天惊的表白，和林清寒眼中翻涌的震惊、悸动与难以言喻的温柔，在无声地碰撞、交融。

　　林清寒没有立刻回应。她只是深深地看着程子卿，看着这个勇敢地剖开自己、将最真实心意捧到她面前的女孩。所有的顾虑、所有的阴影、所有的“应该”和“不应该”，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她缓缓地、极其郑重地抬起另一只手，用指尖，轻轻拂过程子卿的脸颊，拂过那因为激动而微微湿润的眼角。

　　这个动作，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摩天轮，稳稳地，落回了地面。舱门开启的提示音响起，外面是热闹的平安夜世界。

　　而她们的故事，在这个小小的轿厢里，刚刚掀开了真正属于她们自己的、全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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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天轮的舱门缓缓开启，外面平安夜的喧嚣与冷风瞬间涌入。但轿厢内那个小小的、炽热的世界并未立刻消散。林清寒指尖拂过眼角的触感，像带着微小的电流，让程子卿的心脏漏跳了好几拍。

　　程子卿屏住的呼吸终于缓缓吐出，带着一丝颤抖的释然。她看着林清寒，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仿佛盛满了星光的眼睛，所有的紧张和不确定都被这无声的回应熨平了。

　　林清寒率先站起身，手依旧没有松开程子卿的手，反而自然地、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坚定，将程子卿拉了起来。

　　“走吧。”林清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侧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程子卿，问出了那个在心底盘旋已久的问题：

　　“子卿，今晚……我们一起过平安夜，好么？”

　　不是询问，更像是邀请，是确认，是开启新篇章的序曲。

　　程子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被点燃的星辰。她用力地回握住林清寒的手，点头：“好！”

　　她们牵着手，融入广场上狂欢的人潮。彩灯闪烁，笑语欢声，两人安静地并肩走着，感受着掌心传递的温度和身边人的存在，仿佛自成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宇宙。

　　时间在节日的氛围中悄然滑向午夜。

　　摩天轮的彩灯变换成时钟，指针即将重合。人群开始骚动，带着兴奋的期待。

　　“十、九、八……”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巨大的倒数声浪在广场上空汇聚。

　　林清寒和程子卿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仰头望向那光之巨。

　　“……三、二、一！圣诞快乐！”

　　“砰——！！！”

　　倒数归零的瞬间，第一道耀眼的火光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撕裂了深沉的夜幕，直冲云霄！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无数璀璨的光束争先恐后地升腾、绽放，姹紫嫣红，流光溢彩！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伴随着人群的欢呼，仿佛要将整个平安夜点燃！

　　林清寒和程子卿并肩站立，仰望着这场为迎接圣诞节而进行的、盛大而疯狂的表演。变幻的、极致绚烂的光芒映照在她们的脸上，明灭闪烁。

　　程子卿看得入了神，微张着嘴，眼中满是孩童般的惊叹。林清寒的目光却更多的落在程子卿被烟火映亮的侧脸上，看着她眼底跳跃的光彩，看着她唇角不自觉扬起的、纯粹的喜悦。

　　在又一簇巨大的、如同金色流星雨般洒落的烟火绽开的瞬间，林清寒感觉到程子卿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她侧过头，发现程子卿也正看向她。

　　烟火的光芒在她们对视的瞳孔中炸开。

　　程子卿微微仰起脸，林清寒则默契地、带着无限温柔地俯下了头。

　　一个轻柔的、带着冬日寒气和烟火硝烟味道的吻，轻轻落在了程子卿的额头上。

　　不同于那晚混乱绝望的吻，这个吻是珍重的，是克制的，是带着确认和无限温柔的起点。程子卿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光影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感受着额头上那份温暖而坚定的触感。

　　烟花依旧在头顶轰鸣着绽放，将她们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流动的光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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