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你要照顾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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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身一变成为虞家的少爷，本该是万人羡艳的，但虞家并不缺男孩，尤其是半路插进来还没得到目前虞家的当家人——虞建业的承认，他名义上的爷爷。
不过真正能打扰到他的大概还是那位“亲弟弟”，他和他留着同样的血，但过去的经历却大相径庭。不知为何，对方总是挑衅自己且找他的麻烦，好在这段时间他跟着徐雯去别的地方了。弟弟虞司从小就在虞家长大，因为长相可爱且懂事乖巧，非常讨奶奶喜欢，但爷爷私底下却并不喜欢这个卖弄小聪明的家伙。
因为这件事爷爷奶奶还经常吵架。
不过这些并不是常常发生，虞家人大多并不住在一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产，只有节假日才象征性地聚在一起吃顿饭，接着又作鸟兽状散开。
身为虞家人，自然而然的，他转学到A市最好的高中。
最近好像没听到0342的声音了，记得它说过自己恢复了虞家的身份可以完成一个任务来着，不知道它现在获得了多少积分。
他面前表情地想着，手里转着笔，虚影来回晃动。
“0342。”
他在心里呼唤道，但这一次反常地许久没得到回应。虞衡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烦躁。对方没有实体，即使出现自己也无从知晓，消失更不会被自己发现，对方更没有承诺过会一直作为系统陪在他身边。
时间一长，也许他都会动摇0342真的存在的念头。
该留下些痕迹啊。
虞衡无意识地攥紧手里的笔，垂眸想着。
一直到放学，虞衡走在路上的时候，0342的声音终于出现。
“嗯？我还以为你会有专车接送呢？”
“我不需要。……你前段时间做什么去了？叫你你没有回应。”
虞衡简单回答了0342的问题，然后直奔主题。他注意到0342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回答道，
“回主世界修复机体。”
“你受伤了？！”
“问题不大，上个世界的冲击导致我的机体接触不良，所以需要定期维修。……不过主神说我不能再接高难度的任务了。”
0342的语气虽然淡淡的，但虞衡还是听出他声音里有些伤感，仿佛因受伤而被迫退役的军人般，心里纵有不甘也只能无奈接受命运安排。
“你是我最后的任务目标，之后我就要退休了。”
“那你之后干什么？”
“大概在第二线指导新的系统吧？”
0342含糊道。虞衡思考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天空。他用不可思议的语气感慨道，
“跟你说话会让我感觉自己很渺小，……就像，我现在这样看着这片广阔的天，心里却想着这片天其实也小的可怜，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空间。”
“嗯，也许主世界之外也是这样。”
0342不置可否，只是顺着他的意思说道。
“0342，你难道不会感到空虚吗？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你的人生，那些完全不会影响你的未来。”
“我连人都不是，谈何人生……唔，我可以理解为，宿主你现在感到空虚了吗？”
这下轮到虞衡不置可否了，他的眼眸发亮地看向虚空，对此着迷，几乎忘却身边的事物。0342明白它的存在和话语影响到了主角的思维，这也许不是很好的发展，按照它的经验，虞衡也许会想要尝试去脱离自己的世界。
而在系统守则上明确写着，这并不在世界线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0342有些头痛，它只是遵循着不对宿主说谎的要求，没想到惹出了这样的麻烦。
“我……我只是觉得没意思。”
虞衡收回目光，他眼睛里的光又变得有些暗淡，透露出疲惫。
“真的吗？我还挺羡慕的，我作为系统观察着不同人的人生，他们的故事按你们人类的标准来说有好有坏，可是在我这种数据看来，那些经历都是无法复制的，这点是我作为数据永远无法拥有的，我们不具有独特性，更别提未来。”
虞衡听着那道声音，微微张开嘴，他说不清楚自己目前复杂的心情，但他心里似乎轻松了些许。
“谢谢。”
“不用客气。”
0342虽然不清楚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但还是礼貌性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自那以后，0342活跃的时间变长了，也许是机体经过上一次的修复更加稳定，它几乎无时无刻陪在虞衡身边。上课的时候，0342就落在他的书本上，听着老师讲课。
起初虞衡感到奇怪，以为他们系统都会像电影里面一般直接输入知识，但是0342后来告诉他，它们的知识是后天学习的，只有世界的整体信息才是直接输入大脑。每个世界的基本规则和常识很不同，有一些主世界并没有收录，需要系统自己去完善知识库。
“我作为初代系统，也是知识库的收集者之一，学习是我的习惯。”
真奇妙，就好像它也是学生一般，要是它是人类，大概会是老师最喜欢的听话优等生那类吧？
虞衡漫不经心地撑着手想到。
晚上入睡时，虞衡摆一本书在边上，0342就会自己飞过去读，学到不明白的地方就请教他，他再讲给它听，迷迷糊糊地开始犯困。
“0342，你可以变成人吗？”
虞衡看着空旷而寂静的房间道。
“……为什么想我变成人？”
0342窝在他怀里，说道。
我渴望触碰，0342，你能给我吗？
虞衡的心里话到口就咽了下去，他大为震撼，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对着只是一串数据的0342。
“变成人，你不就能更好地了解这些知识了？我知道你对人类有疑惑，你变成了人，很多疑惑也就能迎刃而解了。”
“好像有几分道理。”
0342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它的确被虞衡所说的打动了。
虞衡躺在床上，看向头顶天花板，抬起右手去触摸那一片虚空，0342感觉到他的手从自己身体里穿过。
一觉醒来，他试探性地呼唤0342，却再没得到回应。
似乎已经有些习惯它的神出鬼没了。
他表情木然地起床，外面依旧静悄悄，赵姨已经做好了早饭。在虞衡的要求下，她做完早饭便可以离开，不需要等到他醒来。
他的生物钟很准时，所以保姆也很好准备。
虞衡坐在桌前慢吞吞地吃着早餐，注意力却根本不在上面，他依旧想着昨晚的事情，却不记得0342最后回应了什么。
“也许什么也没说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一口咬断手里的面包。
赵姨的手艺说不上多合他的胃口，她是母亲请来的，而虞衡在吃食上又不甚在意，所以也就随她去了。
挎上书包，带了半边耳机就出门了，耳机里照常放着英语听力，不过这一次，他还没听完一段就被另一边吵闹声吸引了过去。
这条路会经过A市的法院，他看到有人跪在法院大门口，有一两位工作人员正在跟他拉扯。
看起来挺年轻的，有点眼熟……
虞衡这样想着，那人恰好被两人拉起来背过身，他就这样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灰蒙蒙的，眼型很漂亮，看起来却像盲人的一双眼睛。
记忆在深处呼之欲出，但他就是想不起来，想着也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也就放弃了回想。
中午午休时间，虞衡依旧先呼唤0342，仍然没有回应，他的心情在这一刻跌到谷底。
“搞什么……”
他烦躁地闭上眼，手机盖在桌上，他深呼吸了几次，把手机翻过来，里面倒映着他疲惫的神情。
如果他吓到它了，它回来他就跟它道歉，但不要不理他，更不要不回来。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突然微博弹出了一条信息。
“A市xx街道出现一起交通事故，现转送A市人民医院进行抢救，正在全力搜寻肇事司机。”
虞衡打开照片，里面赫然是今早在法院前看到的那个年轻人。
不知为何，看到对方倒在血泊里，自己的心猛得揪了起来，与平日看到死亡事故的心态有些许不同。
经警方调查，此人名叫孟长青。
“孟长青——”
他咬着这几个名字，心里一阵怪异。
另一边，0342昨晚听完虞衡的一番话后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番，看着自己剩余的积分，加上他从前在其他小世界攒下的，差不多可以在这个世界随机抽取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体，代替那人活下去。
它飞到扭蛋机前，紧张地晃了晃身体。
这波真是倾家荡产啊，以后回来也许得靠其他几位接济了……它欲哭无泪地想着。
随着光逐渐消失，它与主世界的精神链接逐渐被切断，直到完全失去意识。
再一次醒来，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几位医生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医学奇迹！”
他是被他们以这样的感叹送回护理室的，不过后续被问起医药费……
看着天价的医药费，0342表情略微崩溃，他思考了几秒，还是向其中一个护士借了电话。
他记得虞衡的号码，如今只能让宿主来接他嘞……
虞衡接到这个陌生电话下意识挂断，于是0342顶着护士逐渐不耐烦的目光继续打了电话过去，来回四五个电话，虞衡终于接听了。
“喂？”
语气十分冷淡。
“0342。我现在在A市人民医院，来接我一下吧。”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要说出那一串代号，聪明的虞衡应该什么都会明白了。
不出所料，对方二十分钟就火急火燎地到了医院，在其他人的带领下来到了0342的病房。虞衡遣散那些护士，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个叫“孟长青”的年轻人，看向他的那一刻，微微笑了笑，说道，
“虞先生。”
0342想着逗逗他呢，结果对方好像真被吓到了，黑着脸快步走过来用力地捏着他的肩，表情逐渐崩坏。
“……你怎么知道那串数字的？谁告诉你的？？”
明显误会的模样，他也许以为自己穿到另一个人的身体了。孟长青就此打住，他抬手松开虞衡捏着他肩的那只手。
“逗你的，宿主，瞧把你吓得。”
虞衡扯了扯嘴角，脱力一般低下头，手摸摸孟长青的胳膊，又碰碰他的脸，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我真没想到，我现在该叫你什么？”
“就叫这个身体的名字吧，原主人已经死在这一次的车祸上了，我代替了他，也得替他活下去。”
孟长青掏出那一张崭新的身份证，看起来像新办理的。
“……怎么，你看起来好像有些失望？”
孟长青好笑地看着虞衡有些失神的表情。虞衡回过神来，有些可惜道，
“我以为你会有自己的身体，现在触碰着这副身体，总觉得不是你。”
孟长青不置可否，他理解虞衡如今的混乱，正常人接触了这些事难免会觉得三观被颠覆，即使是适应力极强的虞衡。
“先带你走吧，之后的事我们回去再谈。”
孟长青点点头，虞衡有备而来，他连带着医保卡和自己备用的卡把孟长青的医药费付清了。
卡里存的钱是之前他拿奖学金攒的以及父亲留给他的，这一次也花的所剩无几了。
“想办法填补一下这个大洞吧，孟先生？”
“看来作为人的第一步是得先学会还债。”
孟长青小声嘀咕着，拿着已经空了的银行卡，无奈叹口气。
“做人总得为钱操心。”
虞衡轻笑着耸了耸肩，语气轻快，他与孟长青并排走着。这种体验很久没有了，对方还是一个如此特殊的身份。
“我想拿下虞家，孟长青，你要和我一起吗？”
孟长青闻言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当然，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孟长青A市找了一份包吃包住的服务员工作，白天干活，一直到深夜回三十平方米的出租房。虞衡家里并不管他去哪里，为了节省电话费，虞衡干脆也搬到了这个出租房，晚上来这里睡，两人深更半夜讨论致富计划。
虞衡帮孟长青从市里的图书馆借了几本金融和炒股的书，两个人就这样挤在狭窄的床上翻看着书砖。
孟长青本来就是半个人工智能，对数字一类的极其敏感，他对当前的股市进行分析，接着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两人轮流倒班炒股，凭借着过人胆量和两人互补合作，很快就拿下了第一桶金。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孟长青估摸着时间，虞衡大概也快高考了，这段时间他总是回来的很晚，应该是学校晚自习调整了时间。
“这个年纪的小孩需要营养！”
孟长青开始也有些奇怪，虞家完全不管虞衡去哪，干什么。问虞衡虞群先去哪了，虞衡也说不知道。
这真是奇了怪了，说起来把虞衡带回虞家也有虞群先一半的手笔在，怎么带回家就不管了呢？当捡狗呢？
孟长青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替虞衡感到不平，但虞衡似乎已经习惯了没人照顾的境遇，而且也不在乎那些生父母的情况。
孟长青有些头痛地看着如今的情况，虽然他们赚钱计划目前进行的很顺利，但虞衡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同样不能落下。
“虞衡，你干脆住到我这里来，这几个月的一日三餐我来弄。”
某一天的夜晚，两人本来安安静静地炒着股，孟长青突然打破静默。虞衡闻言瞬间从集中的状态脱离出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这段时间要高考了，我记得这对于你这个阶段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我看你白天上课，晚上还得跟着我熬夜看书炒股，身体也看着瘦了许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孟长青说着说着眉头紧锁，虞衡却反常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笑意渐渐爬上嘴角。
“孟长青，你要照顾我啊？”
“怎么说，我也比你大。”
“才大两岁。”
虞衡指的是身份证上的年龄。孟长青不满地撇了撇嘴，
“那也是比你大。”
“孟长青，我嘴很刁，你怕是养不好我哦。”
“试试看。”
孟长青挑了挑眉，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他信心满满。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你要照顾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