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声（女尊）》玉*零

62、第 62 章

　　自从晨月怀了宝宝之后，对他而言，时间过得很迅速。然而，尽管初一努力制止，但一些闲言碎语始终还是飘到了他耳旁。

　　让初一略感意外的是，晨月并没有质问过她，好像是当作一个玩笑随风而过了。他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不安，既担心晨月，也担心凤惜。她已经不再否认自己的心意了，那个在黑夜中等待天明第一道曙光的男孩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初一除了处理朝务，就是陪着晨月。而晨月也沉浸在即将有宝宝的喜悦中，不是初一陪着他，就是叶常青和陆可人陪着他，还有不时冒出来的凤岚。

　　平静而快乐的日子中，终究还是很难避免会有些不愉快的小插曲。

　　叶常青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不慎着凉后就一直病着。晨月硬拉着初一去看望过他两次，初一便不再去了。又是为了叶常青的事，他们吵了起来。晨月怨她对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父亲太狠，其实更是责怪她为何至今还放不下。初一心中郁闷，便走进了冷宫。

　　晨月临盆的日子逐渐迫近，他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心里乱糟糟的。他想起以前的事了，想起了爹娘。跟着初一离开陈家村后，父母可能都以为他已经葬身火海了，他还没有给家里去过消息。

　　初一也知道他的烦恼，想方设法地哄他，甚至让人把奏折全都搬到了栖凤宫，她日夜守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等待着他们的宝宝出生。

　　然而，这个孩子似乎与他们无缘，竟是逆生。晨月被折腾了许久，初一心如刀割。当她听到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跪着问她保大保小，甚至连赛华佗和邓舒华也没有办法时，她的天地里瞬间只剩下了一片黑暗，她快要崩溃了。

　　这个可怜的孩子，没有见到父母就永远离开了。

　　晨月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初一已经在他身边守护了一天一夜。他首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勉强用力说话：“孩子呢？初一，我们的孩子呢？”

　　初一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痛苦，安慰着他，她知道最悲痛的人是他。她要足够坚强，坚强到可以好好地支撑他。

　　失去孩子，晨月的心瞬间跌至深谷。那是他怀胎十月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期盼许久的孩子，就这样永远离开了他，甚至他还没来得及看那孩子一眼。

　　“晨月，我们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你先把身子养好，太医说你身体很虚。”

　　“孩子怎么会没了呢？”他喃喃着，他不相信他的孩子会就这样永远离开他，一定是有人在跟他开玩笑。

　　“晨月，孩子没了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还好好的。”

　　“什么不要紧！”晨月突然激动了起来，“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第一个孩子，你怎么会这么不在乎呢？”

　　“我没有不在乎，我只是更加担心你。”初一紧紧握着他的双手，期待他能镇定冷静些。

　　“那你告诉我，我的孩子为什么会没了？”

　　“晨月，你难产了，那孩子跟我们无缘。”

　　“怎么会这样呢？之前明明一直好好的，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也很乖，很少踢我。”晨月不停地呢喃着，直到使不上说话的气力。

　　看到他这样，初一更加心痛。她没日没夜地亲自守着他，只希望他能够尽快振作起来，把身子养好了。

　　初一为晨月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帮她劝着他。

　　这天，初一在前殿与朝臣议事，可人照顾着病倒的叶常青，只有凤岚一人陪着晨月。

　　“小岚，我生产那天的事情，你仔细跟我说说吧。”晨月努力在嘴角边扯开一抹笑容，淡淡的，更加苦涩。

　　凤岚犹豫了一阵，缓缓说道：“姐夫，我说给你听，你可不要再伤心难过了。”

　　“小岚，别担心。这都已经是事实了，我不碍事的。”

　　“姐夫，那孩子是逆生，就连赛华佗和舒华都说已经保不住了。四姐没有办法，让他们只管保住你。如果保住宝宝，你就会当场没命了。”说到那天的事情，凤岚也很难过，那个人是他最亲的姐姐，这已经是她未曾见面就失去的第三个孩子了。

　　“保住宝宝，我就会没命？”晨月的眼中满是惊愕，“换句话说，就是我的宝宝分明是可以保住的。她为什么不保住孩子？”

　　“姐夫？”凤岚意识到他的情绪不对，猜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顿时变得慌乱了起来。“姐夫，四姐她很在乎你。你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会有好多好多孩子，将来会儿孙满堂的。”

　　凤岚不停地说着好话，不停地安慰他。然而，晨月却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小岚，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凤岚微怔，道：“那好，我先走了。姐夫，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离开了栖凤宫，凤岚的心里感到更加不安。

　　初一和霍衍玉等人商议着朝事，见到行色匆匆的凤岚后，便暂且放下了朝务。让凤岚意外的是，他的四姐表现得很平静。

　　“让他自己静静也好，他会想通的。”

　　“四姐，真的不要紧么？”

　　“没事的，小岚。”初一在嘴边轻轻划过一个弧度，摸了摸凤岚的脑袋。

　　凤岚迷惑了，更加心酸且心疼了。他的姐姐在笑，可他却觉得她周身的气息是那么悲凉。他已经长这么大了，在她的呵护下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为她分担。

　　初一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反过来安慰他：“小岚，你也别多想，我只希望你永远都能快快乐乐的。”

　　“四姐，我也希望你能够快乐。这次姐夫没了这个孩子，大家都很难过。四姐，你们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初一呵呵笑了两声，“我的小岚，现在也会安慰你姐姐了。”

　　“我在跟你说认真的呢。四姐，你怎么反而跟我开玩笑呢？”凤岚微微脸红，语气中带着些孩子气般的嗔怨。

　　初一浅笑：“四姐是高兴，最起码你们都还好好地在我身边。”

　　凤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许久，以前见惯的笑容，他现在却觉得悲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