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声（女尊）》玉宛零

11、第 11 章

　　离开云州后，初一便让车驾一路直往京城，却又吩咐慢行。她每往京城多走近一步，就有人要多着急一分。她就是要让她们心急，她决定以静制动。

　　霍晨月看了眼躺在车中软榻上闭目养神的初一，又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小冬双，眉目含笑，心中溢满了温暖。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比之他这二十年都要多，他抛绣球招亲和后来嫁给初一那些事情现在似乎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了。还好，初一仍在他身边，还有这个孩子。

　　他掀开车帘朝外面的临书问道：“临书，咱们现在到哪里了？”

　　“回主子，前面就快到阳城了。”临书是平王府的侍从，这两年一直留在云州别院。除了临书，还有知琴、珍棋、如画三人都是曾经侍奉黎玉卿的贴身侍从。知琴沉稳，珍棋聪慧，临书活泼，如画温顺。初一让他们四人跟随霍晨月身边侍候，他们都是她之前为黎玉卿特别亲自挑选出来的，她对他们还是很放心的。

　　“临书，车里的茶水和点心都没有了，让知琴他们再准备些，初一已经小睡好一会儿了，我怕她醒来会渴会饿。”

　　“是。”临书敏捷地跃下马车，到后面的马车里和知琴三人准备茶点去了。

　　初一已经醒了，她静静地听着霍晨月吩咐临书为自己准备茶点，嘴角却是忍不住轻扬。霍晨月把帘子一放下，就被初一揽过腰间，拥着一起躺下。

　　“别闹，你轻点，我还抱着双儿呢。”霍晨月佯怒嗔道。

　　“双儿睡得很熟呢，先把他放下吧。你一直这样抱着他，你不累我看着都怪心疼的。”初一眉头轻蹙，说着就要接过冬双放在榻上。

　　“车子在动，我怕双儿会晃。”霍晨月却是抱着冬双不愿松手。

　　初一立时掀开车帘对外沉声说道：“把车驾稳点！”

　　“是！”回应称是的声音诚惶诚恐。

　　“车很稳！”霍晨月白了她一眼，似是在埋怨她无端对车夫发怒。“这根本就是个移动的床榻，而且空间大，也够舒服。”

　　“这是必须的，否则怎么能成为我的专用车驾？”初一逗着他，手在他腰间极不安分地游离着。“这么好的马车，当然要好好享受才行。”

　　“青天白日的，你安分点！”霍晨月故意板起面孔教训她。

　　“反正又没人看见。”

　　“会有人听见。”霍晨月微微脸红着，他们的对话尽入外面几人的耳中。

　　“谁听见了？”初一提高了声音，自是无人敢应。

　　“他们都是你的人，谁敢应呀？”

　　“既然没人敢，那不就得了。”

　　霍晨月不禁斜睨着她，气呼呼地干脆不理她。

　　马车外的车夫暗自叫苦，刚跃上车的临书和知琴也迟疑了片刻。

　　知琴轻轻敲了一下车门，说道：“主子，知琴和临书奉上茶点。”

　　霍晨月掀开车帘让他们把茶点端上。知琴和临书在初一的瞪视下匆匆摆好茶点，然后就匆匆告退。

　　霍晨月倒了杯茶递给她：“你刚睡醒，先喝杯茶吧。”

　　初一也不再闹他，接过茶杯就开始牛嚼牡丹。

　　不一会儿，初一的贴身侍卫总长卫全过来禀报：“王爷，我们离阳城还有百里。威远侯和阳城一干大小官员在阳城城门外准备迎接您。”

　　初一不假思索道：“先派个人过去禀报威远侯，就说本王请威远侯回府静候，本王会首先前去拜访看望外婆和外公。”

　　“是！”

　　“初一，威远侯是你的外婆？”

　　初一顿了顿，似乎这个问题让她很为难。“是的，她就是我父后的生母叶定南。她还有两个女儿叶常文和叶常武，大姑母不学无术，二姑母也是平庸无能。不过，叶常武倒生了个厉害的女儿叶子扬，是我二皇姐的左膀右臂。”初一想了想，又对他说道：“晨月，皇家的这些人物关系你最好能做到心中有数。我现在跟你简单地说一说，你尽量记下来。”

　　霍晨月点头：“初一，你说吧，我会用心记下的。”

　　当今女皇凤凌云在位二十余年，凤后叶常青是威远侯叶定南的嫡长子，膝下除了初一还有大皇子凤昕和二皇女敬王凤玮。德君楚敏心是前太傅之子，育有大皇女齐王凤琀和三皇子凤颜、七皇子凤慧。淑君林怡然是左相林焕然胞弟，育有三皇女恭王凤璋和九皇子凤惜，还有最小的五皇女凤琛乃是一名侍人所出，自小因从父胎里带出的病根而神志不清，未有封号。贤君已逝，出身民间，他便是初一和凤岚的生父。其余侍君皆是无所出或是只生有皇子，多是攀附于其他势力，还有极少数人淡泊名利，总之都是些接触不到权力中心的人了。

　　“初一，原来你还有一个同胞哥哥和一个同胞姐姐。”霍晨月浅笑地说道，对她的亲人甚是关心。

　　“晨月，我兄弟姐妹众多，却真心只认小岚一个弟弟。”初一与他认真对视着，一字一顿地如是说道。

　　霍晨月先是微怔，而后颔首说道：“初一，我能明白。”

　　初一顿了顿，说道：“晨月，我不想再对你有所相瞒，其实凤后并非我生父，小岚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当年贤君生下我后，我就被人抱至了凤后的寝宫栖凤宫。那是一个雨夜，凤后和我生父同时临盆，而母皇有事外出未归。贤君生下了我，而凤后产下的却是一死婴，我被暗中调包给了凤后。”

　　霍晨月怔怔地看着她，心惊不已。“初一，这是真的么，你查清了么？”

　　初一突然一声冷笑：“这是我亲身经历的，根本就不用查。晨月，我自出生就带着前世的记忆，我与其他人不一样。身体是婴儿是小孩，思想却已是成人阶段。我能走路后，就经常偷偷去瞧我生父，后来他又有了小岚。我亲眼看到凤后派人给我生父下了慢性剧毒，他生下小岚后没多久就去世了。那个时候，小岚常被人欺负，直到我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光明正大地保护他。”

　　霍晨月静静地听着，越听越惊惧。“初一，我终于明白了。”

　　初一突感无力，把头埋到了霍晨月的肩上，低低地絮说：“晨月，让我靠会儿。对不起，把你扯进这些事情里面来了。”

　　霍晨月甜甜地微笑着，灿若艳阳明月。“还记得我们新婚那段日子么？那个时候，我不问你，你也不跟我说，我们相敬如宾。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分享秘密和喜怒哀乐了，真好。”

　　“晨月，这次进京后肯定会有很多困难，你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相信我会保护你，决不会负你。”

　　“恩呢，我相信你。”霍晨月忍不住嘴角轻扬，心里更是甜甜的。

　　“从此刻起，我们要当作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晨月，我只要你开开心心地做霍晨月，我的夫。我不仅会报陈家村五十余口的血海深仇，而且还要为我生父讨回一个公道。”初一对霍晨月说道，也是在提醒和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