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路人甲竟是幕后boss》定星光

2、被看见的幽灵

　　第二章 《被看见的幽灵》

　　程岩站在监控室里，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十六个分屏画面。屏幕冷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线。

　　"再回放一次上周五晚上的画面。"他命令道，声音低沉如闷雷。

　　保安主管李明擦了擦额头的汗，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下。"程总，这已经是第七遍了，确实没拍到任何人进入办公区。"

　　程岩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前倾身体。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23:17，整个七楼办公区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但程岩的直觉像一根绷紧的弦——那天晚上肯定有人在这里。

　　"系统日志显示那天晚上有人登录了内网服务器。"程岩指着屏幕角落的一串数据，"IP地址显示是内部网络，但所有门禁记录都没有显示有人进出。"

　　李明露出困惑的表情："可能是远程登录？或者系统故障？"

　　程岩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设备连接到监控主机。"我要安装一个新的监控程序，会记录所有设备的登录活动，包括隐藏的远程连接。"

　　他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屏幕上滚过一串串代码。李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位安全主管的电脑技术如此娴熟。

　　"程总，您以前是搞技术的？"

　　程岩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以前抓过不少黑客。"

　　程序安装完毕，程岩调出公司员工数据库。"给我所有IT部门和技术支持组员工的资料，特别是那些经常加班或者有系统高级权限的。"

　　李明连忙操作电脑调出名单。程岩快速浏览着，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突然，他手指一顿。

　　"这个人是谁？"他指着一张几乎空白的档案页，上面只有最基本的个人信息：沈默，数据分析组，入职三年零四个月。没有照片，没有详细履历，连紧急联系人都是空白。

　　李明凑过来看了看，皱眉思索了几秒："沈默？哦，好像是坐在打印机旁边那个？挺安静的一个人，几乎不说话。"

　　"调出他的门禁记录。"

　　李明操作了几下，屏幕上弹出数据："过去三个月，他每天都是早上八点十五分到八点二十分之间打卡进入，下午五点半到六点之间离开。非常规律。"

　　"太规律了。"程岩冷冷地说，"就像刻意为之。调出监控，我要看他今天什么时候来上班。"

　　就在这时，监控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灰蓝色衬衫的瘦削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叠文件。

　　"李主管，这是您要的季度安全报告。"男子轻声说道，声音温和得几乎像背景噪音。

　　程岩猛地转身，瞳孔微缩——正是档案上那个沈默。而更令他警觉的是，沈默进门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轻得难以察觉，就像一只习惯隐匿的猫。

　　沈默似乎这才注意到程岩，微微点头致意："您好，程总。"他的眼神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波动。

　　"你认识我？"程岩锐利地问。

　　"公司邮件里介绍过您。"沈默回答，语气自然，"说您会负责加强公司的信息安全。"

　　程岩盯着沈默看了几秒，突然问："上周五晚上你在哪里？"

　　沈默眨了眨眼，表情困惑而真诚："上周五？我六点就下班了，和朋友去看电影了。《星际穿越》，很老的片子。"

　　这个回答与程岩之前听到的一字不差，流畅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但程岩注意到沈默的手指微微收紧，捏皱了文件的一角——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紧张信号。

　　"是吗？"程岩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我正好也喜欢那部电影。最后库珀进入五维空间的场景，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空气凝固了一秒。沈默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恢复平静："我认为那象征着人类认知的局限性，以及父爱超越时空的力量。"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虽然从物理学角度来说不太可能。"

　　程岩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是否满意这个回答。他伸手接过文件，故意让手指擦过沈默的手背——触感冰凉，没有正常人应有的体温升高反应。

　　"谢谢你的报告。"程岩说，目光依然锁定沈默，"对了，公司最近要更新员工档案，你的照片和紧急联系人信息都缺失，今天下班前记得补上。"

　　沈默微微颔首："好的，程总。"他转身离开，步伐轻而稳，没有一丝慌乱。

　　等沈默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程岩立刻转向李明："我要他所有的考勤记录、门禁记录和网络活动日志，越详细越好。"

　　李明面露难色："程总，这需要人事部批准..."

　　"就说是我要求的，事关公司安全。"程岩打断他，眼神锐利，"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那个沈默。"

　　与此同时，沈默回到座位上，表情依然平静如水。他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串看似随机的字符。屏幕闪动一下，跳出一个黑色窗口，里面代码如瀑布般滚动。

　　【系统警报：安全主管终端正在查询您的档案】
　　【应对方案启动：档案删除程序执行中...】
　　【完成：员工数据库中"沈默"记录已清除】

　　沈默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现在，他在公司的正式记录中彻底"不存在"了。但这还不够——程岩显然已经盯上了他。

　　他调出一个加密聊天窗口，输入指令：【启动"镜面"协议，准备B方案。】

　　对方很快回复：【已就位。程岩背景比想象的复杂，他与"夜枭行动"有直接关联。】

　　沈默的眼神一沉。两年前的"夜枭行动"是网络安全局针对"幽灵"展开的秘密调查，差点暴露他的真实身份。如果程岩参与其中，那么这场游戏的危险程度远超预期。

　　他迅速键入：【搜集程岩所有个人资料，重点查找弱点。同时监控他的一切通讯。】

　　【已在执行。警告：他安装了高级监控系统，正在追踪非常规网络活动。】

　　沈默关闭窗口，切回工作界面，正好看到程岩从走廊经过，目光如炬地扫视办公区。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沈默露出一个普通职员见到领导时应有的礼貌微笑，然后低头继续工作。

　　程岩的脚步在数据分析组区域停留了几秒，然后继续向前。但沈默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午休时间，沈默像往常一样独自坐在公司食堂角落，面前放着一份简单的套餐。他吃饭的动作机械而精准，每一口的大小、咀嚼的次数都几乎一致，像个被编程的机器人。

　　程岩端着餐盘径直走来，在他对面坐下。"介意我坐这里吗？"他问，虽然已经坐下了。

　　沈默摇摇头，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开口："不介意，程总。"

　　"叫我程岩就行，下班时间。"程岩切开牛排，动作利落得像在解剖，"你来公司多久了？"

　　"三年多。"沈默回答，声音平静，"一直做数据分析。"

　　"喜欢这份工作？"

　　"还行，挺稳定的。"

　　程岩锐利的目光扫过沈默的手："你打字很快，我看你上午处理报表时，几乎不看键盘。"

　　沈默的手指微微一顿："习惯了吧，大学时经常熬夜写论文。"

　　"哪所大学？"

　　"南方科技大学，计算机系。"沈默回答流畅，眼神坦然。

　　程岩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你对网络安全了解多少？"

　　沈默露出困惑的表情："基础的办公软件防护？公司每年都培训..."

　　"不，我是说真正的网络安全。"程岩压低声音，"比如如何绕过防火墙，如何伪造IP地址。"

　　沈默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失笑："程总开玩笑了，我要是懂那些，早就不在这儿做小职员了。"

　　程岩没有笑，只是盯着沈默的眼睛："三年前，公司服务器遭遇过一次黑客攻击，当时丢失了一批客户数据。你记得这件事吗？"

　　沈默皱眉思索："好像听说过，那时我刚入职不久。最后查出来是外部攻击？"

　　"官方报告是这样。"程岩慢慢地说，"但我看过日志，攻击实际上来自内网，而且手法相当专业。"

　　沈默放下筷子，表情变得严肃："程总是怀疑公司有内鬼？"

　　"我只是收集信息。"程岩靠回椅背，"你知道，安全主管的工作就是怀疑所有人。"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一个锐利如刀，一个深不可测。

　　"包括我？"沈默轻声问，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特别是你，沈默。"程岩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你太...不起眼了。在我的经验里，最危险的人往往最擅长隐藏。"

　　沈默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连瞳孔都没有放大："那我应该感到荣幸？"

　　"你应该小心。"程岩站起身，餐盘里的食物几乎没动，"下午两点，全公司网络系统升级，所有电脑需要重启。别忘保存文件。"

　　沈默点点头，看着程岩离开食堂。他低头继续吃饭，动作依然机械精准，但大脑正在高速运转。

　　程岩的试探比预期更加直接和危险。更麻烦的是，他提到了三年前那起"黑客攻击"——那实际上是沈默为了获取某个重要客户资料而设计的障眼法。官方调查早已结案，如果程岩现在重新翻出来...

　　沈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加密信息：【程岩刚刚调取了你过去三年的所有门禁记录和网络登录日志。】

　　他回复：【执行"迷雾"协议，伪造过去六个月的活动记录，匹配我的常规作息。】

　　又一条信息进来：【他申请了高级监控设备，明天到货。包括热成像仪和键盘记录器。】

　　沈默的眼神一沉。热成像仪能透过墙壁探测人体活动，而键盘记录器会捕捉他输入的每一个字符，包括密码。程岩这是要全面监控他。

　　他快速思考着对策，突然灵光一现，键入：【查程岩的住址和日常行程。准备C方案。】

　　对方回复：【已锁定。他住在翠湖公寓17楼，每天早晨6:30跑步，路线固定。】

　　沈默关闭手机，起身离开食堂。经过垃圾桶时，他"不小心"将工牌掉进了里面。等他弯腰去捡时，手指迅速将一个纽扣大小的装置贴在了垃圾桶内侧。

　　这是一个微型信号干扰器，明天程岩的高级监控设备到货时，它会确保沈默所在区域的监控出现微妙的时间差，为他创造几分钟的操作窗口。

　　回到工位，沈默发现电脑屏幕上贴着一张便签：「请下班后到我办公室一趟。——程岩」

　　游戏正在升级。沈默轻轻撕下便签，揉成小球精准投入远处的垃圾桶。他打开电脑，调出公司平面图和安全系统布局，开始规划今晚的行动。

　　无论程岩设下什么陷阱，他都有应对方案。因为在所有人眼中，沈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职员，没人会防备一个透明人。

　　而这，正是他最强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