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盛夏》金三七不管21

3、莫名的危机，奇妙的解除。

　　天气逐渐转凉……栾树不再郁郁葱葱，略显萧条的树枝上挂着干瘪的果实。车辆飞速行驶卷起的风让果实在风中摇摆，有几颗果实是在熬不住风的折磨便坠落下来，恰巧砸在车顶。“咚——”的一声，响的干脆。
　　孟知晓妈妈放学接她回家，在车上的她乏力得很，实在忍不住卑微恳求道：“妈妈……我能不能不学钢琴了？”
　　文婷恩开着车，没分一丝目光给自家女儿，语气很是不理解的问道：“为什么？”
　　孟知晓已经能预想到妈妈的反应，于是低下头嘟囔道：“太吵了……而且我好累呀。”
　　妈妈一听，没当回事的她眉头舒展开来，笑着劝说：“你现在还小～现在不学什么时候学？像妈妈现在年纪大了，想学反应已经跟不上了。”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妈妈小时候哪有你现在这个条件啊！#￥%……&*”
　　孟知晓听着熟悉的唠叨，叹了口气，看向车窗外……妈妈后面说的话再也听不进去。
　　每次一提，妈妈就会这么说……唠唠叨叨说着自己的小时候不容易，她小时候不容易又不是自己造成的……诶……还不如不提呢。
　　孟知晓一回到家，看着保姆阿姨往饭桌上放的满满当当的菜。
　　她眼睛一亮！
　　“是爸爸回来了吗？”
　　她兴奋的朝着屋内呼唤了一声“爸爸！”
　　从二楼书房传来孟昂霆的声音。
　　“诶！我们晓晓放学回家啦？”
　　孟知晓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过自己的爸爸了。她开心的冲楼上跑去……
　　“爸爸！”
　　孟昂霆打开书房的门，在门口等着女儿的投怀送抱。
　　孟知晓兴奋地将人扎进爸爸的怀抱里，孟昂霆亲密的一把将女儿抱起，向上轻轻抛了抛。
　　“我的宝贝女儿诶～”
　　两人亲昵了一会，楼下传来妈妈的呼唤。
　　“吃饭喽～不然等会该耽误知晓写作业练琴啦。”
　　妈妈的一番话给孟知晓打回原形。爸爸抱着孟知晓下了楼，她在爸爸怀里突然小眼睛一转，柔声柔气的撒娇，唤了一声：“爸爸……”
　　孟昂霆宠溺的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怎么啦？”
　　孟知晓嘟嘟囔囔的说：“我不想练琴了……太吵了。我作业也来不及写……”
　　孟昂霆一听，有些心疼女儿：“那就不练了！”
　　她一听，面上是肉眼可见的得逞。整个人都开心极了！
　　“那你等会帮我跟妈妈说！”
　　孟昂霆诶嘿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她的鼻子：“你个小滑头。”
　　饭桌上，孟知晓机灵的给妈妈夹菜。
　　“妈妈吃！”
　　文婷恩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看着父女俩各怀鬼胎的模样，轻声质问：“怎么了这是？”
　　爸爸假装漫不经心的吃着饭菜，自顾自地说道：“知晓说学习压力太大了……额……我想了想。她毕竟不是幼儿园了，应该以学习为主。”语气有些心虚的为难。
　　文婷恩一听，瞬间懂了，她也淡定的夹了一口菜吃了起来。
　　父女俩在这里应外合，演戏来了……
　　妈妈不怒自威，一言未发的继续听着爸爸的措辞。
　　“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晓晓就不用再继续学钢琴了。”
　　妈妈波澜不惊的抛出疑问：“那家里那台钢琴怎么办呐？”
　　爸爸不敢抬头看向妈妈那犀利的眼神，嘴边一顿吃吃吃……
　　“就先放着呗……”
　　妈妈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个调：“放着？？？”严厉的语气，让孟知晓有些鬼祟的从饭碗里抬眸观察战况。她只见爸爸心虚的瞟了一眼妈妈，夹了口菜，卑微的应声。
　　“昂……”
　　妈妈有些生气：“我说孟昂霆……你没事吧？”
　　“没……没事啊。”
　　“你女儿那架钢琴买来几十万。说不练就不练了？”
　　“那……那就卖二手吧。”
　　妈妈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从两岁多开始学钢琴，现在4年了。说不练就不练？”
　　“哎呀……这不孩子累嘛。”
　　“现在受累也比以后吃苦强！”妈妈据理力争。
　　爸爸不再说话，妈妈强调道：“你女儿学习要是再跟不上，至少以后有门手艺不会被饿死。”
　　孟知晓听着父母的争辩，眼看爸爸逐渐落了下风。于是她连忙补充说道：“可是妈妈！我不喜欢钢琴……”
　　文婷恩觉得女儿有些不知好歹，于是厉声质问：“那你喜欢什么？”
　　孟知晓心虚的说：“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那你就给我继续练！等你知道你喜欢什么为止！”
　　父女俩就这么被妈妈的气场压倒了。父女俩人默默对视一眼，继续吃饭。对于钢琴的事，悄声缄口，不再提及。
　　放学是其他同学每天最最期待的事，于孟知晓而言是噩梦的开始……
　　别的同学放学在家写作业看动画，孟知晓在家写作业练钢琴。
　　课间，同学们在一旁欢天喜地的讨论着他们观看过的最新动画剧情，孟知晓只能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地背着琴谱。她正在为后面的考级做应试准备。
　　这显得她与同学们格格不入，跟大多数同学也没有共同话题。
　　学校里的路四通八达、五花八门的，最终都会在尽头汇集成一条必经的大路，大路尽头便是学校大门。
　　每天放学的时间，不同于其他同学的兴奋奔腾，嬉戏玩闹。在那条漫漫且充满活力的路上，总能看到孟知晓的身影左摇右摆，慢慢悠悠晃荡着……她时而站在小花园怅然望着天空，时而手欠扯一把路边的灌木丛，便又置气一般将扯落的枝叶随意往丛林深处一丢，然后一脸不情愿的朝着校门口游荡走去……只为能在自己这应付裕如的空隙中，寻得片刻的偷懒时间。
　　校门口的路边每天都停了辆一尘不染的黑色大奔，在太阳的余晖下甚至还闪着金光，格外的吸睛。每天学校放学时间，都能看见孟知晓在人来人往的聚焦视线中，一声不响、不情不愿的爬上车……
　　元旦已过，新年已至。
　　水临市的冬天很少下雪。太阳虽已升起，但大清早迎面吹来的冷风还是让孟知晓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如往常般走过那条校内的路去往教室，却忽的听见一旁凋落的树荫下有人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孟知晓！”
　　她冒着冷风，吸了吸鼻子，死气沉沉的一回头，来了三个男生。她望着三人身影徐徐渐近……不由的细想了一会儿……
　　嗯！不认识。
　　她盯着眼前这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始终一言不发。
　　那带头的男生率先开了口：“门口那辆大奔是你家的吧？”
　　她最近练琴练得郁闷，讲话也没那么好脾气。
　　“是啊！怎么啦？”
　　那人突然激动地说：“卧槽！那你家应该蛮有钱吧？”
　　一年级的孟知晓对这个并没有概念，还是那郁闷的模样说道：“我不知道啊……”
　　那男生眼眸一转，谄媚忽悠的模样，用商量的语气问着：“这样！你以后问你爸妈多要点钱给我们买吃的，在学校我们就罩着你。”
　　孟知晓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做。
　　他们三个一脸得意的看着孟知晓，不见她有所反应便又追问了一嘴。
　　“怎么样？”
　　孟知晓刚努了努嘴巴没来得及回复，便被其他人打断，刚才兴奋追问的那人身后响起一句：“什么怎么样？”那嗓音清亮得干净利落，语气中充满不屑，冷淡至极。话音未落，孟知晓没来得及看清这声音主人的模样，紧接着便瞧见方才提议的那人被一脚蹬倒在地，“嗨呀——”一声便狼狈趴在了地上。
　　她这才有机会抬眸，直勾勾的眼神穿过那空出来的间隙，验明那声音主人的正身。
　　那人个头还挺高，白嫩的模样在当时的孟知晓看来简直俊俏得没了边，一时间还让她有些晃神。他的校服拉链被鲜艳的红领巾盖住，手臂处的校服上还别有一个袖套，明晃晃的三条杠。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吊儿郎当样睥睨着那群人，轻轻皱着眉头，眼里满是鄙视和嫌弃。
　　孟知晓再仔细一瞧，躲在他身后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常念。她有些惊讶的暗自揣测。
　　那这个威武踹人的学长是她成天叽叽喳喳挂在嘴边的哥哥陈延亮？
　　地上的人迅速爬起，没看清来人的他不服气的大声吆喝着：“谁他妈——”
　　“……”杨皓宇一瞧见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五年级的陈延亮正面色严肃，眼神冰冷的盯着自己，似乎在警告着他——接下来，你们要挨揍了。于是狼狈爬起的他声音渐小，没了说下去的勇气……
　　陈延亮的声音冰冷严肃，语气带有些许威胁的教训道：“别张口他妈闭口你爸的。杨皓宇！谁允许你们在学校这么勒索小孩子？要不要我拉着她找你们班主任啊？”
　　矮不拉几的常念躲在陈延亮身后，叉着腰在一旁装腔作势。
　　“就是就是！告诉老师把你们都臭骂一顿。”
　　陈延亮一听常念发声，身体悄摸摸的往她面前一挡，正好能遮住那边三人的视线。在场的人却无一人察觉。
　　那三个男生犯怂得都不敢抬眸与陈延亮对视，甚至连帮腔的常念的模样都没看清，一行人便只能立马悻悻离开……
　　杵在原地未动的陈延亮盯着那三人的身影走远，这才粗略的扫了一眼站在原地呆愣的孟知晓，像是在确认她有无受伤一般。最后倒也没对她说些什么便提步走了。
　　常念跟屁虫似的跟在陈延亮身后，开心的蹦跶了两步，转身跟孟知晓挥了挥手，招呼道：“孟知晓我先走啦～”
　　孟知晓瞧着常念跟在陈延亮身后蹦跶的身姿，她的马尾在空中甩的老高，左一下右一下……像奔腾中飘逸的马尾巴。她被常念那身影逗笑了。
　　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剩她一人呆站在原地……等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莫名的危机，奇妙的解除。
　　也是从这天起，孟知晓对常念的关注比往常多了一点。
　　她就没见过常念这么没心没肺、虎了吧唧的女孩。不！常念更像个男孩子。成天像个无赖一样追在陈延亮的屁股后头，不是要零食吃就是要牛奶喝……某些时候的意外撞见让孟知晓都觉得常念要的也太多，太过分了……陈延亮居然也能忍着不说她反而还千依百顺的，生怕饿着她似的。
　　后来班级里开始有传言流出……杨皓宇一行人在学校会威胁低年级给钱，不给就打人。孟知晓一听，回想起平安无事的那天也是后背发凉。
　　也是从那次起，她不经意间总会发现杨皓宇三个人老是跟在自己身后。回忆起传言的她直觉不妙，心里怵得慌。但到底一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况且人家也确实没对她做些什么，她没有告状的理由。
　　渐渐地……孟知晓发现有一点很神奇！传言中的杨皓宇他们从来没有到过自己的教室。
　　因此聪明的孟知晓认为教室是最安全的地方，远远偶遇上那帮人她也只能加快步伐往教室走去……下午放学她也不再磨叽就差用跑的。她这么努力躲躲藏藏就只是为了减少与那三人相遇的时间和次数，不让自己挨揍。
　　唯一代价就是放学后回家练琴的时间变长了……
　　直到某天放学，孟知晓又发现自己被三个人鬼祟跟踪。一路上，她心惊胆颤的，走路的频率也不由自主的加快，想要拉开双方之间的距离。但身后也随之加快的脚步声在告诉自己——那些人仍旧穷追不舍的跟上来了。
　　她背着沉重的书包有些乏力，感受到身后三个人动静渐渐的在靠近自己。孟知晓只觉得自己要完蛋了！最终……身后还是响起了杨皓宇的声音。
　　“诶——”杨皓宇没来得及喊出“孟知晓”三个字便听到有人“嗯哼！”一声清了清嗓子。那三个人回头望去……
　　“这么巧啊！”
　　孟知晓听见陈延亮那熟悉的声音就是这么恰巧的响起，心里那悬浮的石头瞬间落地。她没有回头，步调逐渐由快变慢，边走边庆幸的长舒一口气，顶了顶肩膀，将那因快步行走而滑落的书包肩带挪回舒适的原位，默默地挺直了腰板，缓缓的走向校门口。
　　那三个人瞥了眼身后那厌恶的身影，嫌他碍事的皱了皱眉头，却又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尴尬结伴离开。
　　孟知晓走到距离校门口还有个几米的地方，面对着门外来接送的家长们，终于鼓起勇气，贼头贼脑的假装不经意间回眸瞥了一眼那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们往操场方向走了……
　　蓦地，她发现了陈延亮就站在不远处。他一手插兜，背着双肩书包的他只背了其中一边的背带，松松垮垮的样子很是随意。他的另一只手拿着英文单词本，那双明亮睿智的眼睛正从词本上方不明就里的窥探着自己。
　　自己假装的漫不经心被陈延亮瞬间识破并且尽收眼底，孟知晓有些羞赧。
　　孟知晓慌忙转移视线，来不及尴尬的她意外瞅见一脸不知所谓的常念跟在陈延亮身旁。她像个松鼠一样巴咂着嘴，那一包辣条是吃得叫一个满嘴流油……
　　常念那花脸的模样让孟知晓也怔住了神。
　　她的吃相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的……肆无忌惮？
　　陈延亮不理解孟知晓看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只写着三个字——惊呆了，于是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常念因为换牙，手里捏着辣条的包装，嘴里正奋力吧咂着，与那辣条做抗争。经过常念的一番挣扎努力，那辣条终于成功被扯断。她嘴外还叼着长长的一截因为咀嚼而来回摆动着的辣条，连带着胸前的校服领口一同遭了那辣条油污的殃。
　　陈延亮盯着常念邋遢的模样，有些无语的愣住脚步，站在原地忍不住蹙了蹙眉头。面对着孟知晓的视线，他竟然替常念生出了难堪。
　　常念也随着陈延亮的身影不知所以的停了下来……她清澈且略带天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愚蠢的眼睛迅速抬起，才发现陈延亮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嘴，搭配上陈延亮他那嫌弃的表情。常念当下只以为是他在责怪自己吃独食，洋溢的小脸瞬间变了天，攒着眉头也没好气的怼道：“我刚刚问你了！你自己说不吃的……”
　　陈延亮望着她跟花猫似的脸，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没个女孩子家家的样子……他又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不再搭理孟知晓投来的目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词本上。
　　在孟知晓看来，陈延亮努力装作不动声色的模样略显得窘迫，他领着狼狈的常念加快脚步，尴尬的往家的方向走，在孟知晓之前先一步出了校门。
　　常念跟在陈延亮屁股后头，手里还在持之以恒的和那包辣条做斗争，脚下却努力的追随着他加快的步伐，险些没跟上，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走得这么快，于是在后面疑惑的追问：“怎么了嘛！？”
　　孟知晓一脸木然的站在学校大门边，看着常念的大花脸从自己面前一掠而过，终究没忍住笑了一下。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她回过神来，心中猛然生出余悸，立马拔腿走出校门。一打开车门，便听到妈妈在那里打电话。
　　“诶诶诶……好好好！对！七点开始……”
　　……
　　“先不说了！我女儿放学了。你来就行。再见。”
　　……
　　文婷恩电话一挂。孟知晓刚想开口自己的遭遇便听到妈妈邀功似的开心说道：“我给你找了个家教老师。以后让她带你预习。”
　　孟知晓眉头一蹙，抱怨一句：“还学啊……”
　　文婷恩一听不乐意了。
　　“什么叫还学啊？我这是为你好！让你领先别人一步。你这么不领情的啊……太伤妈妈心了。”
　　孟知晓一听，没敢再回话，她已经习惯了妈妈对自己的果断擅专……索性把头一撇，郁郁寡欢的望着窗外。妈妈缓缓的发动了车子，孟知晓的耳边仍旧是喋喋不休的唠叨……内容大抵都是自己不体谅她这个母亲的良苦用心，为女儿付出了这么多，却还是没捞得一句好……
　　窗外的风景渐渐转动……一个短暂的红灯，她瞧见在校门口拐角处消失的两人。
　　陈延亮半弯下身子，手里拿着的是问一旁摊贩要来的餐巾纸。他面上虽是嫌弃，但手里正不停的给常念贴心擦嘴呢。常念仰着头，杵在原地任由陈延亮替自己擦净脸庞，嘴里依旧鼓鼓囊囊的嚼着……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简直就跟吃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
　　孟知晓暗自感慨着……自己要是也有个哥哥就好了。
　　没来得及羡慕多久，孟知晓便瞅见陈延亮前脚刚给常念擦干净，低头将手里的纸巾随意捏作一团，找个垃圾桶的功夫，后脚他一抬眸，常念又撕扯了一根辣条，将那肉乎乎的小脸再次划出一条长长的油污。他手里捏着餐巾纸的动作一顿，望着眼前的小人儿心累的叹了口气。常念瞪着大眼睛，一脸纯真的望着他，嘴里还在不停地咀嚼……那样子像是在挑衅一般。
　　陈延亮盯着常念这副屡教不改的德行，霎时间没了好脾气。他把那团餐巾纸轻轻扔她脸上。常念一应激，慌张的闭上了眼，取而代之的是常念噘着嘴，皱着眉的表情，她大嗓门没好气的质问：“干嘛扔我！！？”
　　陈延亮没说话，就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两人寂静一瞬……常念又顺手将辣条递到嘴边，用参差不齐的牙扯了根辣条出来，又开始一顿嚼嚼嚼……
　　陈延亮蹙着眉，瘪了瘪嘴，他的手一下子垂了下去，又无奈的嗤笑一声，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那团纸巾拾起，向身后的垃圾桶走去。真是被气得没了脾气……
　　他摇了摇头，边走还边说：“走吧……回家了。”说完，便将那纸团扔进身后的垃圾桶里，转身递出自己的食指，常念顺势牵住，两人一起朝家的方向走去。
　　车上的孟知晓也被俩人这一幕逗笑了，行车间便将放学路上的的事完全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