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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京中的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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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了,这是我穿越来的第两年。
我坐在雨檐廊下,日落西下,盘的髻松散,穿的衣飘荡,眼神空荡的离开围栏和院墙,向半空的橘黄和白云落目。回想两年前来时的失误。
两年前,我刚穿越来,刚睁开眼睛,只见一条流水溪,护栏,和排排桌椅。
满是落座的古人。
【卧槽】“穿越了。”
突然背后传来的说话声。
“莫不是你心比天高,连靖公子的门第都看不上,难不成还肖想着那天上的人物?”
那声音靠近了我耳朵,阴阳怪气的悄了声,“你配得上吗~”
我懵逼,奇怪了,这什么情况?我实在惊奇,不知所措。
转头对上一位粉红衫,青绿裙,描金画银的少女鄙视的眼神。她身后有占满桥的桌椅板凳坐满了花红柳绿的古人。
我穿越到大型cosplay现场了?
“你个小贱人,老贱人带着个小的来,不知羞耻的,一介商贾还敢来官家的宴会,你们是个什么东西!还敢瞪我!”她推了我一巴掌,我一个踉跄,心口被怼的痛了在次对上她的眼神,才彻底回了神。
我是有点懵逼,但猛的跳起来,对着长桥下的长河,对着半空中的飞燕,仰头挺胸,“对,我配不上,你配的上.....配!配!配!配!配!配..............配!!!!!配............配!”
配他妈的。这他妈是哪里!
我仰天长啸的样子猛的像一头野猪,震呆了一帮古人,也吓住了身后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喷粪的小贱人。
她恼了,啪的站起来,顶翻椅子,“你说什么!?你个小贱蹄子!”恼羞成怒的扑,她扑打到我的后背,一把抓烂我的头发,我痛的头皮发麻,真的恼怒,“阿西,NMD!松手!”我后背生痛的,她又骂,“你个该死的,生前没有了爹,死了也没有娘,去死吧。”
我痛的回神,全然反应不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他妈的,敢打我,什么人!”我一巴掌忽她脸上,抓住她头发撕扯,在不窄的桥上,把她从一边挤到另一边,随便抓花了她的脸。
我的脸上也传来一阵剧痛,她的爪子上还修了长长的美甲,抓的我眼前滴啦啦的淌血,我更使力的抓她的头发,抓成一堆草窝,抓了满手的头发和血丝。我更狠,拽着她来回甩,挤摔无数的宾客,把她创到桌椅上。
只有一排排桌子连带着椅子挤倒,满座的人挤挤挨挨的,呜呼哀哉呼喊的人挤人,一阵喧哗混乱中。两边想分开我们的人,插不上手,我拼命的撕扯,扭掐,不知道哪里来的比牛大的力气,将她挤到桥栏杆边,她撕扯我的头发,将我一起抵到边上。我借栅栏的力狠推一把,一下使她失了重心,猛的向下翻了身。
我眼看着她瞬间翻转下去,‘啪叽’摔进河里。“叫你骂我!你他妈!”我站在桥上,笑。呼的呼出一口恶气,往下看,河中央那位挣扎的女人,正被边上一堆往河下跳的男人们救援。
看来死不了。我缩回头往河边上看。
呜呼哀哉,河两边挤满了人,呼号来救援的人正在还一片片往里跳,真是好乱一片场景。
这里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来在哪儿,都是没见过的场景和人,我有点天旋地转的分不清方向。要是硬说只能说现在像在拍古装戏。我这下混乱极了,不过莫名其妙打了一架,心情倒好很多,神思有些清明了,只是脑子突然开始痛。一抹手上都是血,额头上也都是血。
在看四周,混乱的人群已经远离桥,呼喊嚎叫的一起围在桥下。
桥上只剩我一个。
一座长桥,满是混乱翻倒的桌椅。
河里扑腾的人好多,救她的人将一整面河边都围住了,那里乌泱围着人群。
“怎么这么多人?”
我才注意,这里原来有这么多人的。衣服式样还都是穿的长衫戴冠的古代人样式。
实在是花花绿绿,绫罗绸缎,好目不暇接。
我从桥中央往下望有些慌张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到那女人被拉出来,倒在岸边,救治的人上去按她的胸脯。
我看见,女人边上的人都在看我了。
他们是一群男人,身后还有一群穿金戴银的男女。
这一天,我彻底被世家大族排挤,排除在外,彻底陷入一种平静。
那天晚上,我‘娘’说,【十六是议亲的年纪啊,你打那宰相小姐做什么?今后哪有人敢上门?你是要做什么?】
她睁大眼睛骂我,像是在骂一个让她绝望,不争气的人。离去,猛的关上门,锁上府门,将我隔绝在一座小院里。
三月后,我被压上马车,送到山里的庄子上。
这里是山里。是野外。
但是是一座度假山庄。
有漂亮的飞檐斗拱,有镇邪除魅的巍然石狮,有小桥流水人家,有金银珠宝和白云蓝山。
我是在一个商人富户家里出生的。呵呵,我是说这个身份。
来庄子上三天,我才彻底搞明白一切。我家是商人世家,我是一个急着嫁入高门贵胄的大小姐。
刚死爹,娘接管生意,家里人急着稳住生意,找到靠山,好的手段之一是将我嫁出去。
事情就是我刚好搞砸了一切。
连带着我家的生意都一落千丈。为什么,因为那是宰相千金,宰相是得罪不起的世家大族。
我家是什么,是商人。
哦,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这里真的很清静。事情过去了两年,我早已经向着京城的方向磕了响头,向宰相千金道歉,向老娘道歉,因为我真的只是意外的穿越来,刚好被人骂了,刚好脾气不太好回了嘴,刚好动了手,刚好将她推下河,差点淹死她。我诚意摆上酒,搁地上插上三炷香,跟他们一一道歉了。
我笑。
啊,还有,我也原谅宰相小姐了。毕竟我也没有什么好向她道歉的。是她先骂我的,也是她先动手的,先......毕竟我也视而不救来着。
扯平,两清。
关于京城的生意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啊。
我在山里,一切联系家里的办法都没法使。信是没人肯帮我送的,母亲叫来的人我是使唤不动的,仆人是只管做自己的事的,没有人管我。
只要我吃好穿好,就没有人会跟我说话。
京城在北边,我在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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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姐,你别跑了!再跑不见,蒋姐姐又要找我喝茶!”小丫头穿着布鞋,双手擎着一堆银袋,双腿扑腾着跑在土路上。
“啊~!我不跑了!你也不等我!”她穿着蓝黄双间的布衣,外衣布料上满是褶子,脚下一停,双眼哀怨的看,嘴角一撇,“今天又要去送钱,要干嘛嘛?!”
我跑在她前面,看她满头大汗,潮笑她:“你十二三岁的年纪,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早上四个包子都没吃饱?”
她皱眉瞪我,偏发髻盘的圆,衣服又穿的大,样子像个丑陋的小海龟,“我天,真是个大胃袋。快跑啊!”
天色还在上午,太阳还大,风只有一点点。她跑上来,和我并排,“我知道大布袋,大胃袋是什么?”
我看天,“你看那块云,像不像大胃袋?”
我指天上一大块长方的云,她说:“那样就是大胃袋吗?原来是笑我长得方。你真是坏人。”她的嘴巴又憋,脸色晒的黑,偏又油晶晶,皱的眉像两条蚯蚓,“你才是方的,我是圆的,我的眼睛又大又圆。”
我看她,笑:“你瞎啦?”
她惊怒,睁大眼睛,来追我。我跑,她追。
赶着大太阳暴晒未来,来到几户人家住的山坳,正春夏交替,第二茬稻子该播种,平整的地方都是田,斜里也是阶梯田。
绿油油的也满登登的。
田里许多人,正拔苗。
我跟小丫头赶的正是时候,“大姐,我又来了。”我呼喊,一灰布衣戴草帽的女人直起腰来看,“哦,庄子上的小姐,等我马上来!”
“你要的好苗我给你留着呢,仓里今天才挑出来,我们这儿几家的都在仓里。我带你去看。”大姐带我俩人往山坳里走,穿过农户,走上窄窄的上坡路,一座粮仓,大门席子被掀开,门口地上摆着两个草席卷,裹着几十株长长的稻苗,“长的好的,给你留了一些,看看怎么样?”
草席被掀开,苗跟正带着水,鲜嫩的。“好嘞,今天的可以收。给钱。”
我吩咐,丫头递上一个银袋,“稍后来人,给他们就行。”
“哎。”
我往外走,下了坡,大姐回了田,远处一簇黑点行来,小丫头抻头往前头看,“小姐你看,大牛车来了。”
“今天好早啊。”我抬手挡在眼前,往前头眺望,“大牛哥今天没吃早饭吧。”
“牛爷才不会苛待大牛哥,你今天给了他钱,明天大牛哥就能吃上好料。”
我笑,“真的吗?”
“嗯,牛爷最疼大牛了。”
我收回视线,“行,咱们走吧。”
小丫头带着我穿山走水,抽近道。“这条小路是我爹走的,他上山打猎,我采蘑菇,我娘在家里种菜,那时候我最快乐了。”
我的花袖子攥在小丫头手里,她在前头走,我悠悠问:“现在呢?”
她低着头看路,默默的,“现在一般快乐。”
“拿了今天的工钱,你快不快乐?”我特意这样问,看她毛茸茸的头发上刺头一样的站立的浓密头发,一颠一颠的像个小马。
她沉默了一会儿,答我:“我娘快乐!我也快乐。”她突然笑嘻嘻的回头看我,头也不低着了。
不出半个小时到下个山坳,我站在山坡往下望,“今天也是大春在插秧哎。”
田里几个黑点,“像大春。”小丫头仰首肯定。
“走吧,见见大春咱们再走。”
丫头笑了,快活的道:“好嘞。”
时值正午,太阳大的很,云却不见一朵。
大春是15岁的少年,在地头和家人吃午饭。小丫头奔的快,穿过绿油油地垄,和水坝上的独木桥向大春奔跑。
和大春说上话,便龙飞凤舞,成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大春黝黑脸色从沉默里绽开了花,长长的手臂伸来一碗水,身子窄长的像只沉默的羊。
我跟着大春娘走进岔路,走远,进她家里,“苗都在这里了,你看够不够?”
草席子里苗比上一家更多一些,绿葱葱十分新嫩,长长的茎叶能长的高。我点点头,“今天的也可以收。”
我向外走,一时间看见远处地头来的牛车,向下面的小丫头呼喊:“给钱,走啦!”
“哦!来啦!”小丫头和大春道了别,给了大春一个银袋,呼啦啦奔着我来,黄蓝的衣角翻飞,像一只轻快的蝴蝶。
“呦,高兴了?”我跟她往山上走,看她蹦蹦跳跳,头上竖立的毛都透着快活,像杂草,“嗯,开心。”
她跳着走,布鞋在地上一拖一拖。
我看天,擦掉脑门上的汗,将手帕挡在额头,“没有云啊。”
天上没有一丝云,天色蓝的不深,但很高远。田间地头也绿得深,看来是十分的好天气。
走了五六家,牛车收了满满一大摞苗,最后一袋银子给了牛爷。
下午了,往回走,天色依然亮堂,小丫头说:“就这些苗,庄子上的佃农两个时辰就能给你的那块实验田种好。”
“今天,我娘给我做鱼,你来不来?”
我看她,又看看天,看看旁边的水沟,“小蒋不会同意的。”
“哦,蒋姐姐总是不让你去别人家吃饭。”她不说话了,看一边。
走了一刻钟,我看见前路一辆马车,小丫头也看见,“是庄子上的马车,今天来晚了。”
她看我,我看她,掏出一块银子,“今天谢谢你啦。”
她收好银子,又问:“我娘做的鱼我最爱吃,你不来吗?”
我又看她,“那在问问小蒋同不同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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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蒋到底没同意我去做客,我在廊下洗头,她看我,“这里到底是庄子,小姐要是不想让夫人知道您还是和两年前一样的德行,就收敛着点吧。”她的眼神凉凉薄薄的,看我一眼,“现在这远离京城的庄子已经是夫人能为您想到的最好的了。别在让夫人失望。”
她青色衣衫飘飘然离去,带起一点薄荷类似的清凉香味,倒是清心。
我弯着腰,搓洗头皮,歪头看小蒋的背影,挺直清瘦,总有一种一丝不苟气质。
我没呛声,因为要是得罪她,我锦衣玉食的生活就要缩水,我不要啊。
这两年,便是这位受夫人命令监视我,庄子上的奴仆我使唤不得,便是因为她的吩咐。
不许任何人与我说话。
看来是祸闯的大,罚就是可以受的重的。
我这处境,其实除了要受她的气,倒是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也从来不敢发作在她身上,我知道,要是没有了钱,我的实验田可开展不下去。
吃了饭,我就无所事事了。只有溜达看鸟,走街串巷。
打马溜田就是我每天必做的余兴节目。
一片旷野的天瓦蓝瓦蓝,打马走在小路上,十分悠然,在现代就没这么早下班过。这日头是看了两年也不够,人一旦闲着就回不去了。
两年中,我学会骑马,还学会了这里的计时。
这块田,是庄子上的,佃农现下种我白天收的水稻苗。
天色稍暗,夕阳只剩下一轮橘黄的圆轮,山上的温度有些凉,大家大多这时候吃晚饭。我给他们的工钱是以前的三倍,现下已经能在他们的伙食里看见些油腥。
他们的衣料大多是麻布,不论男女老少都是一身灰麻衣,看不出是干净还是埋汰,反正它本来就那个色。
我叹口气,从衣裳上转开视线。
我看远处的河,这条波光粼粼的河就是这一片农户们的命根子,灌溉生活用水都得靠它。
这里是下游,春天正是水量丰沛但不满溢的时候。我听说前几年有发过洪水,我打马来到河边的时候,边上泥潭里有几个小孩往河里钻,河滩上有几个老人在垂钓。
不知收获几何。我没问,但好奇。
我向上游溜达着,下游是冲积平原,水草丰沛。上游地势高,几条支流汇集处水质稍浑浊,水量大河岸宽且冲刷的河岸陡峭,带走了两岸不少泥沙。
河岸不稳固,要是发洪水这里必要塌。
再往上没路了,我牵着马沿着河岸边上往上走,越走河岸越高,水流越湍急。
掉下去必会卷进湍流中死翘翘的。我小心的走,边看,边记下,差不多有了5里地。
回去时,我细思,去年收获的种今年已经种上,我在继续收好苗子,今年种的好苗子已经是第二茬,优选优种,在一年中选最饱满的苗,每年只选最好的种子种,收获的水稻质量理论上应该一年比一年好,前提是老天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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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全黑了,田垄上,一处打着火把,挤挤挨挨的聚着一群人。我骑马溜过去,是庄子上的管事在给佃农结今天的工钱。管事旁小厮是个有眼力见的,见我来,立刻行礼,管事的立马也弯腰,“大小姐。”
“钱已经结清,这是刚记好的账簿,您请看。”
我下马打量着这位蓝布衣的管事,一头一脸的络腮胡,看起来文文弱弱,但一脸精明相。
我特意久不接看他反应,在他看过来一眼时正瞅他一眼,在接上账簿。
每人每天,上工时间固定,下工时间也固定,钱数都一样,比平时多上三倍工资,看起来没有问题。
账簿一丢,正好被一个小厮接住,我走几步扒拉开一位佃农的钱袋,里面刚好是今天的数,这几位佃农的钱我都一一数过,看来这位长得不像好人的管事,没有暗中抽成。
倒是我揣摩错了。以长相看人就是错的嘛。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其一副恭敬的样子。“做得好,今天这些银子管事给大家分分,大家都辛苦了。”我又从兜里掏出一锭,扔给管事。
管事和小厮都看着我惊呆了,佃农们都抽气不敢出声,自然没有人回应我。我一笑,趁大家不动,拉着管事远离一些,“这个是单独给你的,”一锭银闪闪的小银鱼,“今天的差事办的好,赏钱。”
管事眼睛都放光了,我塞进他怀里,他一把塞进袖子。
我看这老家伙动作麻利的,心里阴暗:还是不能不警惕他。“哈哈,都散了吧。”我假装笑的畅快,赶快骑上马溜之大吉。
我想,我应该是这样的形象,从京城来的闯了大祸的,出手大方,冤大头一般的蠢货。
哈哈。
我笑了。
要是没有钱,我可怎么办啊?生前没做过有钱人,死后穿越大方的带大家一起发财。
我可真大方。我笑。
晚上,月朗星稀的,我躺在床上,盖着我清凉柔软的真丝被,神思游荡,想东想西。从拔步床上看从窗外透进的月光,明亮的我睡不着。或许,不该不拉帘的。我侧躺,睁着眼睛想,明天去哪里撒钱?
这个限制水流流速,到底该怎么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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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思量到半夜,这样第二天就起得晚。
门外的丫鬟们适时推开门进来,我看,【他们怎么能这么有眼力见呢?】
见着一个认识的面孔,想起原来是京城跟来的丫头们,怪不得,都是母亲调教出来的,看来母亲也不是彻底不要我了。
偏也就是她们最听小蒋的话。我叹气。
“我想吃浮游酥。”我懒懒伸平两只手,她们绕着我布置衣裳和洗漱用品。
一人道:“是。”走出去。
我坐在椅子上,丫鬟端来湿帕子给我净脸,另一人给我洗牙,背后还一个梳头。
我全程坐着。
铜镜里清晰照着我的脸,我平静地看小丫鬟给我上妆,从平平无奇变得精致可人,只在半个小时内。
头发竟然也在同一时间完成,一个简约好看的髻就在她手上成型,实在妙哉。
我左看右看,实在喜欢。今天衣裳上绣的是荷塘月色,面料是柔软极了,肯定一刮就花。
她为我戴上配套的头饰,左看,髻上簪着一个荷华钗,淡雅颜色,是玉钗。右边簪着一朵小鲜花。耳铛是一个小小的花苞,还能来回甩,好看好看。
我真是享受坏了。
这种感觉就是奢靡。
爽歪歪。
享受了两年,还是很爱。
饭后,我急着出恭,上完赶着回去接着吃,小蒋突然到访,真是少见的客人。
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
“夫人的信。”
她简短开口,又悠然从恭房门口走入树木假山从我眼前消失。
走的极快。
我低头看这个信纸。这个信笺上淡淡香气,调性淡且雅,是母亲的调性。纸质坚硬,千里迢迢送来,完好无损,看起来就是十分昂贵的用料。
我拿信笺扑扑鼻,这上面记载的该不会是噩耗吧?要是娘死翘翘了,我这锦衣玉食的生活也玩完了。
回到饭桌我才打开,一手炫浮游酥,一手拿着信看。好家伙,娘亲自来江南。名曰巡查铺子。
好吧,还有相亲。
是了,我都18了。没想到经两年前一战,还有人不知道我的威名,还有人敢跟我相亲。
我可是差点害死宰相女的贱民。古代就是愁嫁,是上赶着来。
我得在明天就出发去江南的扬州,在那里的船上见母亲一面。
从这里到扬州,一天的马车,在扬州打点一下,那都是小蒋的事情。
说着小蒋就来了报了信,她要我今晚就启程,因为她在扬州打点需要时间。
“好吧。听你的。”毕竟出这里的路和到达扬州时间我都不知,不知道要怎么走,索性不管。
“小姐,扬州时您想穿什么裙子?”小蒋难得有别的话,今天絮絮叨叨,“还有夫人难得来扬州,这里的水土,夫人可能不服,奴婢还要给夫人准备一些汤药,您看,这礼物您有什么打算?”
啊?意思是礼物叫我准备呗。
“额,那就到扬州在物色物色?”我看她的脸色,她显然摆了不满,“额,反正这里也没有母亲能看得上的,你想怎么办嘛?”我看着她,摊手。
小蒋的面色也是愁容,“是呀,夫人在京,什么玩意没看过,扬州的东西或许真的能不一样,那就这么办。还请小姐到时候多上心。”她竟然向我行了礼,平时多傲慢啊。
真是风水轮流转。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我又接着吃菜,她的眼神变得不好了,“您这个样子可怎么见的了夫人。”她看着我吃菜的动作,好像看到了什么乡野村姑。话里看不起我的意思,赤裸裸的。
我瞪她,我这么敏感的人,一下子就感到她脸上的嫌恶了。
“呵,出去吧你。”我没有好气,没有好言语了。
她即刻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观其背影,就感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