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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铁腕家主与他的恶毒兄长 ...

  •   第二天,早上。

      奢华囚笼的死寂被粗暴撕裂。

      雕花木门被推开,林默带着两名神情肃穆的女佣走进来。

      她们手中托着厚重的丝绒托盘,上面整齐叠放着一套深墨色、剪裁考究的晚礼服,领口袖口缀着低调却价值连城的黑曜石袖扣,旁边是熨烫得一丝不苟的雪白衬衫,以及一条泛着冷光的银灰色真丝领带。

      “顾先生,”林默的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家主请您稍作准备,一小时后出发,出席顾氏慈善基金会周年晚宴。”

      蜷缩在沙发里的沈厌,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嗤笑,像被惊扰的野兽发出警告的低咆。肋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这具躯壳的脆弱和禁锢的现实。

      “晚宴?”

      沈厌终于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布满血丝的眼珠斜睨着那套价值不菲的行头,嘴角勾起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

      “怎么?顾沉舟那野种觉得把我关在这金丝笼里还不够,还想牵出去溜溜,让全城的人都看看他捡回来的、打折处理的‘好哥哥’?”

      沈厌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动作牵动伤口,让他脸色瞬间白了一瞬,但眼中的暴戾却更盛。

      沈厌踉跄着冲到托盘前,看也不看,一把抓起那件手感极佳的丝绒礼服!

      “穿这个?”

      沈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嘲弄,“给谁看?!给那些等着看我笑话、恨不得朝我脸上吐口水的‘上流人士’看?还是给顾沉舟看他驯化失败、却还要硬塞进华服里的野兽?!”

      话音未落,他双手猛地发力!

      “嘶啦——!”

      令人牙酸的布帛撕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

      昂贵的、柔韧的丝绒面料,在他刻意爆发的蛮力下,如同脆弱的纸张,从领口到前襟,被狠狠撕开一道巨大的、狰狞的口子!

      几颗镶嵌完美的黑曜石纽扣崩飞出去,叮叮当当地滚落在地毯上。

      “顾珩!”林默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两名女佣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后退一步。

      沈厌却像是完成了一件得意之作,将破烂的礼服随手扔在地上,还嫌恶地用脚碾了碾,目光挑衅地扫过林默铁青的脸,最终落在托盘里那件雪白的衬衫上。

      “白的?”

      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容扭曲,“多干净啊……可惜,沾上我的血,就脏了。”

      他抓起衬衫,动作粗暴地往自己身上套。肋下崩裂的伤口瞬间被动作牵扯,殷红的血珠立刻透过里面粗糙的病号服和崭新的白衬衫布料,迅速洇开一团刺目的鲜红,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罂粟。

      “啧,真快。”

      沈厌低头看了看那迅速扩大的血印,脸上非但没有痛苦,反而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他故意用沾着血污的手指,重重抹过衬衫的领口和前襟,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暗红指印。

      “这样才配我嘛!顾家的污点,就该是脏的!”

      林默额角青筋跳动,强压着怒火:“顾先生,请您配合!这是家主的命令!”

      “命令?”

      沈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将染血的衬衫扯开,几颗扣子再次崩落,“他顾沉舟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命令我?!老子偏不穿!有本事他光着身子把我拖出去!”

      他一边吼着,一边将目光投向托盘里那条银灰色的真丝领带。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纯粹的、破坏性的恶意。

      “这玩意儿看着就碍眼!”

      沈厌一把抓起领带,真丝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烦躁。

      沈厌完全无视了领带本身的优雅与价值,像对待一根粗糙的绳索,双手胡乱地缠绕、打结,最后竟被他笨拙又粗暴地拧成了一个粗糙、丑陋、充满侮辱意味的……绳套形状!

      他狞笑着,将这个象征着束缚与身份的“绳套”,朝着林默的方向,狠狠砸了过去!

      “拿去!赏他的!让他顾沉舟自己套脖子上,去宴会上当狗吧!”

      林默侧身避开飞来的领带“绳套”,看着它软塌塌地落在地毯上,眼神彻底冰寒。

      他不再废话,对两名脸色惨白的女佣一挥手:“给顾先生换衣服!立刻!”

      两名女佣战战兢兢地上前,眼中带着恐惧,却不敢违抗。

      沈厌激烈地挣扎、咒骂,像一头被强行按住的困兽,撕扯着递过来的另一件备用礼服,将昂贵的面料再次扯出裂痕。

      最终,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他还是被强行套上了一套深灰色的、相对低调但依旧价值不菲的西装。

      肋下渗出的血迹,在深灰色布料上变成了一团更深的、不易察觉的污渍。

      他像一件被强行包装好的危险品,塞进了那辆象征着顾家无上权势的加长定制防弹轿车。

      ***

      晚宴设在市中心地标性的“云顶之冠”酒店顶层。巨大的穹顶由特殊玻璃构成,星河与城市璀璨灯火交相辉映,如梦似幻。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名贵香水、雪茄与顶级香槟的混合气息。

      悠扬的弦乐流淌,绅士淑女们低声谈笑,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极致的奢华与阶层壁垒。

      当顾沉舟的身影出现在宴会厅入口时,全场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的目光,带着敬畏、谄媚或好奇,瞬间聚焦过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纯黑色高定西装,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冷峻,深邃的眼眸扫过全场,带着一种天生的、令人窒息的掌控力。

      顾沉舟微微侧身,示意身后。

      沈厌被两名身形魁梧、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簇拥”着,几乎是半强迫地推了进来。

      沈厌身上的深灰色西装虽然合身,但穿在他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和紧绷感,仿佛随时会被他体内那股暴戾的气息撑破。

      沈厌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毫不掩饰地扫视着周围那些光鲜亮丽的人群,充满了刻骨的厌恶和一种被围观的屈辱感。肋下的伤口被西装束缚着,带来阵阵闷痛,更添烦躁。

      “看什么看?!”

      沈厌猛地抬起头,对着离得最近、正掩嘴与同伴低语、眼神中带着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鄙夷的贵妇,恶狠狠地低吼了一句,“没见过落水狗?!还是没见过顾家养的怪物?!”

      那贵妇被他眼中的凶戾吓得脸色一白,慌忙后退一步,撞翻了侍者托盘上的一杯香槟。

      清脆的碎裂声在短暂的寂静中格外刺耳。

      顾沉舟脚步未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偏转一下,仿佛身后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他只是平静地向前走去,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敬畏的目光追随着他。

      沈厌被保镖推搡着跟上,他故意踉跄着,撞向旁边一个端着满满一托盘水晶高脚杯的侍者。

      “哎呀!”

      沈厌夸张地叫了一声,身体却巧妙地一歪,手肘“不经意”地重重撞在侍者的托盘边缘!

      “哗啦啦——!”

      一整托盘的香槟杯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倾倒、碎裂!

      金黄色的酒液和晶莹的碎片瞬间泼洒开来,溅湿了附近几位宾客昂贵的裙摆和锃亮的皮鞋,引起一片惊呼和低骂。

      “废物!连个盘子都端不稳!”

      沈厌恶人先告状,指着狼狈的侍者破口大骂,脸上却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

      保镖面无表情地架住他,强行将他拖离混乱的中心,带向宴会厅相对僻静的一角。

      顾沉舟已经在一处视野极佳、铺着白色桌布、摆放着精致点心的长桌旁站定。

      他端起一杯侍者递来的香槟,姿态优雅,仿佛刚才的插曲只是微不足道的背景杂音。

      沈厌被按在顾沉舟旁边的椅子上。他像浑身长满了刺,对眼前精美的点心视若无睹,目光死死盯着顾沉舟线条冷硬的侧脸,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

      “顾沉舟,把我弄到这儿来,你到底想干什么?让所有人看看,你这个顾家家主有多‘仁慈’,连我这种垃圾都肯施舍一件像样的衣服?还是想让我当众出丑,好衬托你的高高在上?”

      顾沉舟微微晃动着杯中的香槟,金黄色的液体在璀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他侧过头,目光终于落在沈厌那张写满怨毒的脸上。那目光深邃依旧,却少了些之前的冰封审视,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仿佛在透过这层暴戾的皮囊,审视着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安静待着。”

      顾沉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沈厌耳中,“或者,继续演。”

      他顿了顿,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浅、近乎没有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刀,“演得再用力点。看看你还能砸碎多少东西,才能砸开你想砸开的那扇门?”

      沈厌的心脏猛地一跳!顾沉舟这话……是警告?还是……某种洞悉?

      他强行压下眼底一闪而逝的惊疑,脸上扭曲的愤怒更盛:“演?我演你妈!顾沉舟!老子恨不得现在就撕了你!”

      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掀翻面前的长桌,却被身后保镖眼疾手快地死死按住了肩膀。

      就在这时!

      “嗡——!”

      一阵极其轻微、几乎被淹没在弦乐和人声中的电流声,从宴会厅穹顶某个装饰华丽的巨大水晶吊灯深处传出!

      沈厌的耳朵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暴怒的表象下,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声音来源!

      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致命危险的化学制剂气味,混杂在香槟和香水的气息中,被他超乎常人的嗅觉敏锐地捕捉到!

      吊灯!燃烧装置!微型□□!

      时间仿佛被拉长。

      沈厌的脑中瞬间闪过顾沉舟书房里那份摊开的峰会安保路线图,其中“云顶之冠”的电力备用线路图清晰地标注着一个隐患点——

      主供电线路在吊灯正上方三米处穿过装饰性金属格栅!

      “操!”沈厌心中警铃大作,但脸上却爆发出更夸张的、仿佛被顾沉舟彻底激怒的狂躁!

      他猛地挣脱保镖的压制,抄起顾沉舟放在桌边、那杯几乎没动过的、盛满了金黄色液体的香槟杯!

      “顾沉舟!你这扫把星!跟你出来就没好事!”

      沈厌嘶吼着,状若疯魔,手臂高高扬起,将满满一杯香槟,不是泼向顾沉舟,而是用尽全力,狠狠泼向长桌正中央——

      那里,一座由数百只高脚杯层层叠叠垒砌而成的、足有两米高的巨型香槟塔!

      金黄色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哗——!!!”

      精准命中!

      最顶端的几层水晶杯受到猛烈冲击,瞬间失去平衡!

      “轰隆隆——哗啦啦——!”

      如同雪山崩塌!整座耗费巨资、象征财富与庆典的香槟塔轰然倒塌!

      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如同冰雹般砸落!

      成千上万的金色酒液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无数碎片,朝着四周疯狂泼溅!瞬间淹没了下方铺设的华丽地毯,并顺着地势,汹涌地流向附近的墙壁!

      “啊——!”

      “天哪!”

      尖叫声四起!人群惊恐地后退!

      而就在香槟洪流淹没墙角的瞬间——

      “滋啦——!噼啪!”

      一阵刺眼的蓝色电火花猛地从墙角的欧式壁灯底座处爆开!

      紧接着,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整个宴会厅璀璨的灯光猛地剧烈闪烁了几下,随即,刺耳的消防警报声划破所有混乱!

      “呜——呜——呜——!”

      警报声尖锐急促!

      宴会厅穹顶边缘隐藏的自动灭火喷淋头瞬间启动!

      “噗——噗——噗——!”

      冰冷的水雾如同暴雨般倾盆而下!

      浇在惊惶失措的人群头上、身上。昂贵的礼服、精致的妆容瞬间被毁,场面彻底失控!

      就在这混乱的暴雨和水雾中,沈厌的目光死死盯着穹顶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

      预想中剧烈的燃烧和爆炸并未发生!

      只有吊灯深处,几缕被冰冷水雾瞬间浇灭的、极其微弱的、带着刺鼻化学气味的青烟,混合着水汽,袅袅升起,随即被汹涌的喷淋彻底打散、湮灭!

      □□的引信……被短路引发的警报和喷淋……提前浇熄了!

      成功了!

      沈厌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肋下的伤口因刚才剧烈的动作和此刻的紧张而阵阵抽痛。

      他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闯了大祸却死不认账”的暴戾表情,指着同样被冰冷水雾淋湿了头发和肩头的顾沉舟,发出更加响亮的、带着恶毒快意的嘶吼:

      “看!报应!顾沉舟!你就是个扫把星!跟你沾边的都没好下场!这破宴会就是被你克垮的!活该!”

      冰冷的喷淋水珠顺着顾沉舟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他昂贵的西装上。

      他并未理会沈厌的咒骂,甚至没有去擦脸上的水迹。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越过混乱尖叫的人群,死死锁定在穹顶吊灯处那几缕转瞬即逝、被水雾彻底扑灭的青烟上!

      刚才那一瞬间,当香槟塔倒塌、短路火花爆开、警报尖啸、冰冷水雾倾盆而下的刹那——

      他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再次想起那片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光火炼狱!

      炽白的烈焰翻滚咆哮,毁灭的气息仿佛扑面而来!灵魂深处那极致的撕裂般的痛苦再次如同实质的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呃……”

      顾沉舟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闷哼。

      他撑在桌沿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瞬间泛白!

      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幻象中,他却诡异的突然想到了沈厌那张在冰冷水雾中显得更加苍白、布满暴戾和“愚蠢”咒骂的脸。

      幻象一闪而过,快如电光石火。

      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恐惧和心悸,却如同跗骨之蛆,牢牢攥住了顾沉舟的心脏!让他指尖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钉在还在嘶声力竭咒骂他“扫把星”的沈厌脸上!

      那眼神,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激烈情绪——惊悸、后怕、一种近乎本能的……确认!

      就在沈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般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咒骂声下意识卡在喉咙里的瞬间——

      顾沉舟动了!

      他一步跨前,无视了满地狼藉的碎片和流淌的香槟酒液,无视了周围混乱的人群和倾盆的冷水。

      一只冰冷、带着水渍却异常有力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猛地伸出,死死攥住了沈厌那只刚刚泼出香槟杯、此刻还沾着酒液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沈厌的腕骨!

      “呃!”

      沈厌痛得闷哼一声,挣扎着想甩开,却如同蚍蜉撼树。

      顾沉舟紧握着他的手腕,强硬地将他整个人猛地向后一拽!

      沈厌踉跄着,后背重重撞在顾沉舟坚硬如铁的胸膛上!

      顾沉舟高大的身躯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瞬间将沈厌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

      他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警惕地扫视着混乱的四周,尤其是穹顶的方向,身体紧绷,肌肉贲张,仿佛随时准备应对来自任何方向的致命袭击!

      沈厌被这突如其来的保护姿态弄得完全懵了!

      鼻尖充斥着顾沉舟身上混合着冷水、雪松香和一丝极淡烟草味的凛冽气息,后背紧贴着他坚实滚烫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内心脏沉重而急促的搏动!

      那只被紧紧攥住的手腕,传来不容置疑的禁锢力量,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顾沉舟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在害怕?

      害怕什么?

      刚才的短路?还是……

      沈厌脑中警铃疯狂作响!

      顾沉舟这反常的举动,这紧握不放的手,这将他护在身后的姿态……

      绝不仅仅是因为发现了□□的痕迹!

      “放开我!顾沉舟!你他妈发什么疯!”

      沈厌在顾沉舟的禁锢中徒劳地挣扎,声音因为手腕的剧痛和这诡异姿势的屈辱而更加嘶哑暴戾,“老子用不着你假惺惺!滚开!”

      顾沉舟对他的挣扎和咒骂置若罔闻,攥着他手腕的手指反而收得更紧,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的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混乱的现场,直到林默带着更多的保镖和酒店安保人员迅速控制住局面,确认了吊灯处已无危险,并开始疏散宾客。

      危机暂时解除。

      顾沉舟紧绷的身体才极其缓慢地放松了一丝。

      但他紧握着沈厌手腕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他低头,目光沉沉地落在沈厌苍白、布满水珠和暴怒的脸上,那眼神复杂得如同风暴过后的深海。

      刚才那心悸的感觉,那片因沈厌“愚蠢”行为而意外触发、却又诡异地与沈厌身影重叠的炼狱之火……像烙印般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被他视为麻烦、废物、谜团的男人,似乎……真的与某种他无法理解、却足以让他灵魂战栗的力量紧密相连。

      保镖上前,试图将还在挣扎咒骂的沈厌从顾沉舟身边拉开,押回车上。

      顾沉舟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沈厌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无比的青紫色指痕,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

      顾沉舟看着沈厌被保镖强硬地带走,那狼狈、愤怒、却依旧倔强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混乱的出口。

      他站在原地,冰冷的喷淋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指尖那残留的、属于沈厌手腕的冰冷触感和脉搏的微弱跳动,仿佛还在灼烧。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容置疑的冰冷命令,对迅速来到他身边的林默说道:

      “查。今晚的事,是谁的手笔。”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沈厌消失的方向,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珍重:

      “还有……他身边,二十四小时,一级安保。加三倍人手。一只苍蝇,都不准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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