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装到底的万人迷》箴客

5、沉睡丈夫文里的空降上司 05

　　『人，当前任务：刁难姚冉。』

　　原剧情里，姚冉觉醒后总凑过来牵线搭桥，三番五次把话头往沈顾岚身上引，才招来了这场刻意的刁难。可今天的现实却偏了轨——
　　姚冉在他眼前晃了七八圈，愣是没提沈顾岚一个字。当俞青故意点了句沈顾岚的名字时，那小子竟跟被针扎了似的，找个由头就溜得不见影。

　　伸出尔康手的俞青：……

　　饶是如此，俞青为这场戏备下的词早就在舌尖滚熟了。
　　来吧，老实人。

　　………………

　　姚冉几乎是立刻就小跑过来，额角还带着点薄汗，脸颊莫名有些红：“俞哥，叫我？”

　　俞青眼皮都没抬，随手从旁边桌上捞过杯香槟，指尖夹着杯柄往他面前一递，动作里带着股懒得掩饰的随意。

　　姚冉慌忙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杯壁，就被俞青手腕一翻，杯沿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下。

　　“拿着。”俞青的声音淡淡，让姚冉琢磨不透，“坐。”

　　姚冉手忙脚乱地扶住杯子，赶紧在对面沙发坐下。他后背挺直，却微微往前倾着，像只认真听训的大狗，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俞青，带着点天然的信任。

　　俞青这才抬眼，目光像带着钩子，慢悠悠扫过他泛红的侧脸：“今天的派对，你弄的？”

　　"是、是我负责的。"姚冉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紧张，尾音都在发颤，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杯柄。

　　“呵。”俞青嗤笑一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脆响，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身体微微前倾，原本松散的气场骤然收紧，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像鹰隼盯上了猎物，“那这次，你也拿了些不该拿的吗？"

　　姚冉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不可能啊俞哥，我核对了五遍，场地费、饮料钱、伴手礼……加起来正好两万七……”他急着要掏手机，“我手机里有明细，您看……”

　　“不必了。”俞青抬手按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力，“伴手礼报了30份，新人就24个。多出来的6份，留着给你自己的人情账？”

　　周围几个假装闲聊的同事，目光"唰"地投过来，带着探究和看好戏的意味。

　　『对，人，凶他！』

　　姚冉的脸瞬间涨红，嘴唇翕动着，急得话都说不连贯：“我、我没有……可能是输入的时候……”

　　“可能？”俞青挑眉，手指收得更紧了些，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做错事就认错，找什么借口？三千块不多，却能看清一个人的成色。就你这毛躁样，还想干成事？”

　　姚冉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水光，声音带着点鼻音：“对不起俞哥，是我太粗心了……扣吧，应该的。”
　　他没辩解，只是把手机收回去，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杯壁，像只做错事的狗狗，耷拉着脑袋等惩罚。

　　“俞青！”庄枕云快步走来，一把将明细单拍在桌上，“多报的6份是我让备的，忘了跟他说备注！预算表我看过，他算得比谁都细，还自己补上两百块清洁费，你别在这没事找事！”

　　俞青扫了眼明细单，又瞥了眼姚冉泛红的眼角，慢悠悠收回手。

　　“既然是你安排的，”他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带着股不情愿的敷衍，“那就当我没说。”话锋一转，眼神又冷下来，“但今晚把所有开销重算一遍，明早九点前放我桌上。姚冉，算错一个数，这个月奖金你也别想要了。”

　　姚冉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终是没说话，只是低头盯着杯里晃动的液体。

　　俞青看着他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快得像错觉。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得逞的小得意。

　　『任务完成。』

　　嘿嘿，好歹是没浪费自己来来回回走了那么多趟。

　　今早他一抓到机会就往庄枕云工位旁边凑，一边假装打电话一边大声嘟囔着"某个人账目不清""得好好查查"，把刁难的剧本拆成碎片抛出去。果然，以庄枕云那护短的性子，怎么可能让自己带的实习生受委屈？

　　"英雄救美"里的英雄，就这么被顺理成章地推上了位。

　　………………

　　凶起来的样子，迷人得要命。

　　庄枕云早就把俞青背地里的盘算抖给了他，可他听完只觉得喉咙发紧，指尖都在发烫。

　　毁了俞青的兴致？怎么会。

　　他甚至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幻觉——看啊，俞青为了针对他，连刁难的措辞都精心打磨过，那双眼眸里淬着的冰冷、语气里藏着的嘲讽，全都是冲着他来的。

　　多好的机会。

　　当俞青的手指扣住他手腕时，那点带着掌控欲的力道透过皮肤渗进来，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发抖的冲动。被当众诘问时的难堪、眼眶泛红的窘迫，甚至那杯冰凉的香槟溅在手上的刺痛，都成了蜜糖。

　　俞青挑眉冷笑的样子，攥着他不放的样子，连最后那句刻意刁难的威胁，都像带着钩子，一下下挠在他心尖上。

　　他垂着眼，掩住眼底翻涌的暗色——俞青越是凶，越是针对他，就越是把他放在了心上。

　　这哪里是刁难？

　　这分明是俞青亲手递过来的绳索，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隐秘的联系。

　　他怎么舍得拒绝。

　　………………

　　自从那场刻意的刁难结束后，姚冉就死死黏在了俞青身边。香槟杯换了威士忌杯，琥珀色的液体被他一口接一口地灌进喉咙，喉结滚动得又急又猛，像是在吞咽来压制什么东西。

　　俞青瞥了眼他泛红的耳根，不耐烦地皱眉：“你没事干？”

　　姚冉抬起头，眼里蒙着层水汽，却亮得惊人，舌头已经有些打卷：“俞哥……我、我陪您……”
　　说完又猛灌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来，滴在衬衫领口，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他浑然不觉，只是目光黏在俞青侧脸上，像只被允许留在主人脚边的大型犬，哪怕挨了骂也不肯挪窝。

　　赶了三次，那小子就跟生了根似的，半步不动。俞青索性懒得管了，反正庄枕云就坐在旁边的高脚凳上，抱着杯果汁时不时瞪他一眼，活像只护崽的母狮。有这尊菩萨镇着，姚冉总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刚和那边夸他“年轻有为”的张总监碰完杯，水晶杯壁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俞青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目送对方转身，才扯了扯领结，眼底的敷衍几乎要溢出来。

　　总算得空了。

　　他径直走向吧台，身后立刻跟上两个小尾巴——姚冉趔趄着紧随其后，庄枕云则抱着手臂，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像在监视什么危险分子。

　　“调杯‘Mojito’。”俞青屈指敲了敲吧台，米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

　　调酒师刚应了声，旁边就传来“哐当”一声轻响。

　　姚冉把空酒杯往吧台上一放，眼神发直地盯着俞青的手腕，喉结又滚了滚，突然冒出一句：“俞哥……你的手表……真好看……”
　　目光却没落在手表上。
　　在他的腕骨上。
　　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却又透着股执拗的认真。

　　俞青没理他，倒是庄枕云“啧”了一声：“姚冉，你喝多了。”

　　姚冉却像没听见，只是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俞青的胳膊，眼神里翻涌着某种近乎贪婪的光，轻声重复：“真好看……”

　　庄枕云没话说了，知道姚冉心心念念的还是俞青，吃不了亏，暗骂一声没出息就走了。
　　虽然走的时候也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俞青。

　　姚冉凑得太近，俞青终于转头看他，目光冷得像冰：“滚远点。”
　　一个讲不清楚他猎物的情报的人，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姚冉被他一瞪，非但没退，反而笑了起来，嘴角咧开个有些傻气的弧度，眼里的水汽却更浓了，像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念头，声音压得极低：“不……”
　　尾音消散在空气里时，调酒师刚好把调好的酒推过来。

　　俞青指尖刚碰到“Mojito”的杯柄，身后就传来皮鞋碾过地毯的轻响。
　　那声音像毒蛇吐信，慢悠悠地爬近，带着种凌迟般的矜贵——每一步都像在宣告：好戏开场了。

　　“俞副总监真会找乐子。”禾西星的声音漫过来，裹着雪茄燃尽的焦味，“拿刚转正的实习生的预算当靶子，亏您想得出来。是觉得欺负老实人，比跟那些老狐狸周旋更过瘾？”

　　俞青晃了晃杯里的青柠片，薄荷香混着气泡漫出来：“禾总监这么闲，不如去看看部门的报表。”

　　“报表哪有您这场戏热闹。”禾西星直起身，烟蒂在指间转了个圈，“拿预算找茬？我看是拿鞭子逗乖狗吧？看他被您捏着手腕时那副样子，您是不是觉得……特有成就感？”

　　醉了的姚冉眸光一闪，握着空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玻璃，眼神里漫出一点似有似无的凶恶，却是往俞青身后挪了挪。
　　那点小动作被禾西星尽收眼底，他嗤笑一声：“哟，还知道躲？俞副总监挑人的眼光倒是一贯精准，专捡这种看起来温顺的——就是不知道，真被逼急了，会不会反过来咬一口？”

　　俞青侧过身，阴影像块幕布般将姚冉半个人罩住，他抬眼时，目光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禾西星，管好你的嘴。”

　　“急了？”禾西星笑得更玩味，烟蒂敲了敲吧台边，往前倾了倾，声音压得低，却像针似的扎人，“说真的，看您刚才盯着他那眼神，我都替您觉得憋得慌——您是不是就等着看他慌不择路的样子？见不得他跟别人走得近？这种藏在体面皮囊下的控制欲，倒是比您那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有趣多了。”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本统也不知道……我去问问！』
　　不用了。
　　问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俞青握着杯柄的手松了松，冰块撞击杯壁发出细碎的响：“我做事，轮得到你置喙？”

　　“我就是觉得新鲜。”禾西星收回目光，重新落回俞青脸上，眼神里多了点探究的锐光，“您向来懒得在无关人等身上浪费时间，怎么偏对他这么上心？难不成……这只看起来无害的小兔子，真能勾住您的注意力？”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凉薄，“不过也是，新鲜劲罢了。等您玩够了，记得打个招呼，我倒想看看，被您挑剩下的，还能有几分用处。”

　　『人，他这是在表达对姚冉的兴趣吧！就是这话没那么好听而已。』
　　就是这话味不对……
　　『没事，有兴趣就是好事！剧情发展顺利！』
　　也是，除了任务，他不用关心别的什么。

　　“砰”的一声，俞青将杯子磕在吧台，薄荷汁溅出几滴，在台面上洇开浅绿的痕。

　　姚冉浑身一颤，却反常地往前挪了半步。
　　禾西星的意思他看出来了，想挑拨再上位，他怎么可能答应。

　　禾西星看着这幕，忽然低笑出声：“看来您这‘敲打’，效果倒是意外的好。”他视线在俞青紧绷的下颌线上打了个转，添了句，“说真的，看您为了他动气的样子，倒是比平时那副模样……鲜活多了。”
　　说完没再停留，皮鞋声渐远时，还带着声若有似无的嗤笑。

　　俞青缓缓松开手，指腹蹭过冰凉的杯壁。
　　他侧头看向姚冉，对方正睁着双湿漉漉的眼望着他，瞳孔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那眼神像淬了酒的钩子，缠得人脱不开身。

　　“看什么？”俞青的声音冷了几分。

　　姚冉却笑了，嘴角咧开个傻乎乎的弧度，带着浓重的酒气，轻声说：“俞哥，你刚才……是在护着我吗？”

　　俞青：……
　　喝多了吧。
　　扭头，不管他。

　　夜深了，没什么人来打扰他这位主人翁了。
　　他俞青身旁，姚冉已然醉酒，趴在吧台上睡觉。

　　『人，当前任务：护送姚冉回家，在车上给他披上西装外套并说一声“这么看你还是挺可爱的”。』

　　俞青和317聊着聊着就来任务了。
　　一听任务内容，俞青无语。
　　这是什么霸总行为加语录？

　　『人，这可是你感情诱发的契机哦！』

　　俞青：……
　　想把感情扼杀在摇篮里。

　　算算时间，是差不多该散场了。
　　先是给俞鲤发了消息让他过来，然后作为主人公，俞青给几位前辈打了招呼，又向各个同事确定了要怎么回家，这才搀着姚冉要出门去。
　　还差几步，被庄枕云拦下了。

　　“俞副总监，你送他回去？”
　　潜台词是，怎么能够放心？

　　庄枕云狐疑的眼神落在了俞青瓷白的脸上，拦着的手没放下来。

　　“昨天还刚去过他家 ，我认得路。”俞青淡淡回道，“还是说，你还得亲自护送才放心？”

　　去过姚冉家？
　　这庄枕云确实没料到。
　　姚冉表面上跟他要好，实际上一点隐私都不透露。要不是他的“妻子”来送过饭，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真的假的？”庄枕云已经信了半分，却还要装模作样地质疑。

　　“要不，”俞青抬眼，对上了庄枕云的眼神，“打给他夫人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