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赌你会心疼》雪落晴空

13、标本里的心跳

　　生物实验室的福尔马林气味像层黏腻的薄膜，贴在顾长渊的鼻腔里。他用镊子夹起青蛙标本的后腿，针尖刺破皮肤时，听见隔壁桌传来玻璃碰撞的轻响 —— 是沈书澜在调试显微镜，镜片反射的光刚好落在他手背上，像枚细碎的鳞片。

　　【检测到目标人物呼吸频率异常，当前数值：22 次 / 分钟】

　　系统面板在视野边缘闪烁，顾长渊的目光越过解剖盘，看见白蔷端着试剂瓶站在沈书澜身后。女孩的指甲涂着透明的指甲油，捏着滴管的手指微微倾斜，琥珀色的液体在瓶底晃出细小的漩涡。

　　“沈学长，帮我递下染色剂？” 白蔷的声音甜得发腻，顾长渊却在那甜味里尝出了芒果的腥气 —— 和上次在食堂打翻的布丁一模一样。

　　沈书澜头也没抬地伸手去接，显微镜的光源在他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顾长渊的心脏突然抽紧，左手下意识攥住了解剖刀的刀柄，金属凉意顺着指缝爬上来。

　　“小心！”

　　他扑过去的瞬间，刚好撞翻了白蔷手中的试剂瓶。琥珀色的液体泼在实验台上，溅起的飞沫里，顾长渊清晰地看见漂浮的芒果纤维 —— 那不是什么染色剂，而是浓缩的芒果提取液，对沈书澜来说，无异于剧毒。

　　玻璃碎片在掌心炸开时，顾长渊听见自己骨头摩擦的钝响。他死死按住沈书澜的手背，不让那些毒液沾到对方分毫，碎玻璃却像有生命般钻进他的掌纹，顺着血管的走向蜿蜒，在皮肤表面画出细密的血线。

　　“长渊！”

　　沈书澜的喊声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恐慌。顾长渊抬起头，看见对方瞳孔里倒映的自己 —— 掌心的血正一滴滴落在青蛙标本的心脏位置，将那团灰败的组织染成诡异的猩红，像在进行一场迟来的复苏仪式。

　　“没事。” 顾长渊想笑，嘴角却被血腥味扯得发僵，“没沾到你身上……”

　　白蔷的惊呼声突然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对不起！我拿错试剂了！这瓶是……”

　　“滚。”

　　沈书澜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没看白蔷，只是一把攥住顾长渊流血的手，指腹的温度烫得惊人。顾长渊的视线开始发花，碎玻璃在掌心里搅动的痛感越来越清晰，像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

　　【疼痛等级：7.8，接触加成生效中，心疼值 + 18】

　　“别动。” 沈书澜的指尖在他掌心颤抖，却异常稳地捏住一片凸起的玻璃，“深呼吸。”

　　顾长渊照做了，胸腔却被什么东西堵住，吸进的全是福尔马林和血腥混合的怪味。他看着沈书澜低头挑玻璃渣的样子，睫毛垂下来的弧度像极了十二岁那年 —— 沈书澜也是这样，蹲在沙滩上帮他挑脚心的贝壳碎片，海浪漫过两人的脚踝，带着咸涩的暖意。

　　“疼吗？” 沈书澜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实验室的嘈杂吞没。他捏着镊子的手突然顿住，目光落在顾长渊掌心最深处，那里有块细小的玻璃正嵌在生命线的末端。

　　顾长渊摇摇头，却在对方挑出玻璃的瞬间闷哼出声。血珠涌出来的刹那，他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变了调：

　　【目标黑化值下降 5%，当前数值：10%】

　　“为什么总是这样？” 沈书澜突然抬头，眼底翻涌的情绪像暴雨前的海面，“每次都是你……”

　　他没说完的话消散在福尔马林的雾气里。顾长渊看着他拿出碘伏棉签，褐色的药液在掌心晕开时，突然想起系统展示过的古代世界 —— 沈书澜也是这样，用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涂抹他背上的鞭伤，烛火在药罐里跳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帐幔上，像幅扭曲的画。

　　“书澜。” 顾长渊的指尖轻轻勾住对方的手腕，“你记不记得……”

　　“记得什么？” 沈书澜的动作顿了顿，棉签停在他掌心的伤口上方。

　　顾长渊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他看见白蔷站在不远处，正用手机对着他们拍照，镜头的反光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发酸。女孩的嘴角噙着笑，像只藏在暗处的毒蛇，正等着致命一击。

　　“没什么。” 顾长渊扯回手，掌心的血蹭在沈书澜的校服袖口，留下朵暗红色的花，“快处理好吧，教授要过来了。”

　　沈书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白蔷，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包扎的动作，绷带在顾长渊掌心缠了一圈又一圈，紧得几乎要阻断血液循环。

　　“别碰水。” 沈书澜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下午跟我去医务室换纱布。”

　　顾长渊点头时，看见实验台上的青蛙标本。那团被血染透的心脏部位，不知何时被人用解剖针划出个小小的箭头，直指沈书澜的显微镜。

　　白蔷已经不见了，只有她用过的试剂瓶还躺在地上，琥珀色的液体在瓷砖上漫延，像条正在爬行的蛇。

　　【检测到原女主异常行为，危险系数上升至 60%】

　　系统的警报声再次响起时，沈书澜正把顾长渊的手按在胸前。隔着校服布料，顾长渊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快得像要挣脱肋骨的束缚，和自己掌心的脉搏奇妙地共振着。

　　“下次别这么傻了。” 沈书澜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带着潮湿的热气，“有些危险，不用你替我挡。”

　　顾长渊看着窗外掠过的鸽子，突然笑了。他知道沈书澜不懂，这些看似刻意的受伤，其实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赎。就像此刻掌心的疼痛，尖锐，清晰，却让他无比确定 —— 沈书澜眼底的情绪不是假的，那些翻涌的心疼，足以对抗任何世界的黑暗。

　　下课铃响起时，沈书澜收拾东西的动作格外快。他把顾长渊没解剖完的青蛙标本扔进回收桶，金属桶发出沉闷的响声，惊得窗外的鸽子扑棱棱飞起，在湛蓝的天空里划出凌乱的弧线。

　　“走吧。” 沈书澜抓起顾长渊的书包，自然地牵过他没受伤的左手，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

　　顾长渊被他拉着穿过走廊，掌心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回头望了眼生物实验室的方向，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去，在那片狼藉的实验台上，琥珀色的毒液正慢慢蒸发，只留下道浅淡的痕迹，像句没说出口的诅咒。

　　而他掌心的血，已经浸透了绷带，在洁白的布料上开出朵倔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