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改命撕命书。》四月甘菊花

9、是好的救赎，唯有自救

　　微暗的烛火落于床上，竹攸坐在明嫣床边，轻拍她的肩，唱着哄睡的摇篮曲。

　　而这份温暖的摇篮曲，是她前生身为任霜时从未听过的。

　　后来她怀孕了，只能凭着记忆，随口编出。

　　说来好笑，不知怎得，临时想起，非要唱歌给明嫣听，可把这小丫头气坏，认为自己还把她当小朋友。

　　为了哄她，竹攸可时坻上了压箱底的美食，才慨慨同意。

　　竹攸望着明嫣熟睡的目光，似是看到了弱小无助自己，又似是看到那个尚未来得及看清世界的孩子，苦涩一笑。

　　窗外月影流动，树影婆娑，忽听轻叩房门，咚咚之声，落于夜里，分外清晰。

　　咯吱一声，木门推开，竹攸望着月光下，遗世独立的女子，眸中微暗，轻退一步，让她进来。

　　“你好啊，柳姑娘。”曾经的自己，后半句话，竹攸未说，只是放于心里，浅浅念叨。

　　任霜并未多话，只是轻轻点头，温柔的声音在空气中回传：“你好，东方小姐。”

　　竹攸浅浅一笑，侧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任霜愣了愣，还是坐在茶桌一旁。

　　竹攸执壶，轻倒茶水，给她沏了一杯，随后双笑交叉，置于下巴，笑望着她。

　　任霜执茶轻品，暖了身子，她放下茶盏，轻声开口：“姑娘曾在婚礼，提及你就是我，被逼疯后的我，可姑娘言行举止与我大相径尺，如何证明。”

　　竹攸挑眉，随后摊手一笑道：“没有证明，况且我也不需要证明。”

　　任霜：“哦，东方小姐到是自信，没有证明，我又该如何信你？”

　　竹攸：“姑娘若是不信，今日就不会来了，不是吗？”

　　任霜愣了愣，随之温柔笑道：“你到是了解我。”

　　竹攸：“因为我就是你啊，未来的你。”

　　闻言任霜执茶的手略微顿了顿，思绪良久继续开口道：“你说，你就是我，被世俗逼疯后的我，那你可以告诉我，未来的我究竟会经历什么。"

　　竹攸放置在桌子上的手微顿，脑中思绪纷乱，该告诉她，未来的自己会被万民唾骂说是祸囯叛徒吗？

　　竹攸抬眸望着她那尚未被世俗沾染的眼晴，启唇一笑道：“我的过去，虽是你的未来，但并非快乐，你又何必过问？难道想和我一样变成恶鬼吗？”

　　任霜敛下眸子，望着杯中闪烁着微光的茶，沉默良久。

　　是的，她不想，也没人会想成为恶鬼，手染血腥。

　　但若是世俗疯颠，有时候，拿起屠刀，也未必有错。

　　许是感受到任霜的动摇，竹攸的灵体有些不稳，竹攸忍不住扶额。

　　也是竹攸的灵魂本就源于任霜，若是简单妀变小事细节，如魇妖救人时将若安换至竹攸便不会影响什么。

　　但若是改动本体思想，使其提前觉醒，就不会有下一世存在，竹攸也会随至消失。

　　而这也是为什么将未来的任霜投至竹攸身体，而不是任霜本身。

　　因为最好的救赎，唯有自救。

　　可惜历经两世，竹攸才明白这个道理。

　　她缓缓起身，面对任霜缓缓抚至她肩，将她按下，轻声说道：“你不必深究未来如何

　　因为你遇到了我，来自于未来的你，所以我的过去，己经没有了任何的参考价值。

　　你需要做的，是改变过去的因，成就自己想要的人生。

　　而不是，想我一样，活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她垂眸似是挣扎许久，随后轻声开口：“你需要我怎么做？”

　　竹攸勾唇轻轻的笑了，她抚上任霜的头，轻声说道：“要做什么，你先别管，继续守护好你这颗温柔善良的心就成，而至于剩下的恶果，我会替你尝。”

　　任霜听着竹攸温柔的话语，不自觉的抬起头望向她温和脸庞。

　　眼前的脸很陌生，但任霜能感觉到她就是自己。

　　纵使经历过许多，脾气禀性都大相径庭，但不变的依旧那份温柔和坚韧，仿若镜子的另一面

　　不……或许她们夲就很美好，只是被风霜掩去了最美好的模样。

　　烛火闪烁，两个任霜，在此时交叠。

　　一个渴望被救赎，另一个渴望救赎过去自己，同种理念，不同行为。

　　星辰微暗，竹攸望着任霜那清涩的身影渐渐隐入风雪，思绪许久。

　　随后长叹口气，逐步隐入屋內的黑暗，对着床头那微暗的烛光，执线绣着给明嫣的荷包。

　　清晨的暖光照在明嫣脸上，床上的女孩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双眼，侧身便望见倚于桌上的竹攸，抱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床，想要替竹攸盖上。

　　可竹攸却先行一步醒来，望着踩在凳上，努力给自己盖被的明嫣心中温暖不自觉的笑了。

　　她起身，抱着明嫣放置在自己腿上，轻点她小巧鼻头，轻声说道：“没想到，我们暴燥的小辣椒也有怎么温柔一面。”

　　明嫣嘟起嘴，不满的说道：“什么暴燥的小辣椒，我明明是温柔可爱的小甜妹。”

　　竹攸无奈一笑：“好好，我这温柔可爱的小甜妹。”她执起桌上的荷包笑道：“给，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

　　望着荷包，明嫣惊喜接过：“讶，好好看啊，不过，姐姐。你不是不会刺绣吗？”

　　竹攸被问的有些懵，良久之后才传移话题道：“那个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上学了。”

　　说完便拉着明嫣转身离去。

　　冬日的风从窗户里溜了出来，卷起床帘紅翩翩起舞。

　　云初从门中走来，望向竹攸自顾自的坐进屋内，手动泡茶。

　　竹攸红唇微勾，温柔的说道：“殿下越发不懂礼貌，好歹敲个门啊。”

　　云初却是笑道：“好大的胆子，敢说本殿没有礼貌，就不怕本殿降罪于你吗？”

　　竹攸却无所谓道；“我胆子大的事儿多了去，殿下要降罪，早就降罪于我了，还跟我说这些？”

　　云初笑道：“柳姑娘这话可就是说错了，是我不想吗，是我不敢，你这小丫头，可比我狠多了。”

　　望着他这般欠揍的模样，竹攸破天荒的弹了一不他的额头，轻声说道：“好了，别贫嘴了，教你办的事儿，办好了没？”

　　云初笑道：“好歹是从深宫中走出来的人，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应你的要求，皇帝轻装出行，于三月后的的初春，去往青官州，叁加亲蚕礼，行路过程绝对保密。”

　　竹攸勾唇，指尖不自觉的挑灯轻声说道：“那就好。”

　　必竟，有些大戏，若是身着龙袍的话，反而就无法看见华丽锦布下的事实了。

　　而这次，她要让凤凰神女投身柳家，彻底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