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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秋后算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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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晕?
这个秃驴绝对在装晕!
林殊冷着脸,清晰感觉到怀中“自己”的手指正有一搭没一搭。
懒洋洋地勾着她腰间那串佛珠,指尖的温度透过华贵的僧袍传来,带着几分挑弄。
此妖僧定在装晕!手指还乱动,成何体统。
她本是寻到平衡灵佛两力方法后,不放心练武场情况,前来看一眼,没想到遇到这等窘况。
众目睽睽之下,林殊又不能真把“自己”丢在地上,只能僵硬抱着,感觉自己像个拐了良家妇女的山大王。
僧袍衣角突然被轻轻拽了一下。
她垂下眼,看到凡宁快哭出来的脸,小师弟战战兢兢,小手死死揪着她的僧袍,仰头望着她,眼神写满了委屈和控诉。
眼神明明白白:师姐!他好凶!我不要他当姐夫!
林殊脑壳嗡嗡的,她抿嘴,低头死死盯着怀里现在没了动静的,不知道是真晕还是装睡的,属于她的脸。
算了,先回小筑。
秋后算账!
她抱着“自己”,猛地转头,用佛渡那张俊美却凶悍的脸,冷冷扫视了一圈练武场所有探头探脑的弟子。
目光所及,弟子们瞬间噤声,齐刷刷低下头,乖巧得像一群鹌鹑。
练得还不错,林殊内心点点头,不再迟疑,抱着人,大步流星离开。
身后,偷看的弟子们激动互换眼神,空气中仿佛开满了粉色的花。
天哪!这和尚好霸道!他好爱我们大师姐!
磕到了,又磕到了!
林殊冷着脸,扛着怀里那具轻飘飘的“自己”,离开练武场,顺着曲折的青石小路行去。
佛渡舒舒服服窝在林殊怀里,身体虚弱是真的,脑海昏昏沉沉,想起黑夜中瞥见的那道诡异黑影。
心下冷哼:做到这种地步,若宗门这群人还未发现门窍,这宗门毁了便毁了吧,修复阵法不过是怕牵连有趣物件。
若那黑影真有本事毁掉一切,尽管来,他才懒得管。毕竟,他如今也和青岚无关系。
想到这儿,他安心躺着,舒服地眯起眼。
林殊一路疾行,朝自己的小筑赶去。
小筑掩映在翠竹之间,竹影摇曳,带着几分燥意,浓密的叶影在小筑白墙上投下斑驳光点,映出一片静谧与不安的交织。
一脚踹开厢房门,她像丢麻袋,想把怀里人砸在床上。
咚!
人没砸下去,她自己反倒被拽的一个踉跄。
那具柔软的身躯像块牛皮糖,死死黏在她身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那个顶着她脸的妖僧,不知何时已经手脚并用缠了上来,脑袋还在她结实的胸膛上蹭了蹭,像只餍足后撒娇的狐狸,慵懒又娇人。
林殊浑身僵硬。
这……这妖僧简直……简直不成体统!
她还没来得及发作,一股她无法理解的巨力忽然从那具纤细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天旋地转间,她,一个身高八尺、浑身肌肉的佛子,竟被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大师姐一个翻身,死死扣在了床上。
林殊脑子嗡地一声,彻底懵了。
佛渡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浅淡的阴影。
他像是梦呓,又像是清醒,温热的气息擦过林殊的耳畔,带着一股子邪气,轻声细语:“你好香啊。”
林殊面无表情。
下一秒,她抬起腿,快、狠、准,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佛渡的身体撞在地上,闷哼一声,这次是真的彻底晕了过去。
“呵。”
林殊冷笑一声,逐渐适应了这和尚惯有的浪言浪语,耳根虽仍有微微发烫,却不再如最初那般红得滴血。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凛,果断动手。
她卷走他之前在厢房里铺好的柔软被褥、床单、床垫,甚至连那张舒适的奢华软塌都给换了,只留下一块光秃秃、冷冰冰的硬木板。
做完这一切,她凉飕飕关上门,摊开手掌,指尖微颤。
她如今已完全适应这具陌生躯体,体内佛渡的灵力与佛力交织,从最初的撕裂刺痛,到如今奇异平衡,仿佛两股力量在无声博弈后,达成微妙共存。
一簇是妖异的火红灵力,一簇是庄严的金色佛光,两股力量在她掌心各自跳跃,泾渭分明。
佛力里面好像还囊括了另一股神秘气息,遥远深厚,
而这股灵力,她试着催动青岚宗的心法,那抹红色立刻躁动起来,像被激怒的野兽,带着强烈的排斥感。
青岚心法不可用。此力诡异,排斥强烈。看来须另寻法门。
这妖僧体内两种互斥之力如何共存?整日吊儿郎当,莫非有特殊心法?还是他一直如我这般,受这撕裂之苦?
她散去心法,随手捏了个烂大街的净身决,这抹红到乖巧了,随着指尖牵引,轻轻跃动,绕着身体旋转,化作细腻红光,如薄纱拂过肌肤,尘垢尽消,然后娇羞飞到林殊眼前变出一朵莲花。
这灵力倒有几分奇妙,仿佛有自己的想法。
她凝视这朵莲花,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又想起藏经阁的魔气,心头一阵烦闷,猛地收了手。
宗门魔气会不会与死劫身体互换有关?
小筑门口,凡宁像只焦躁的蚂蚁,来回踱步。
他揪着衣角,小脸皱成一团,几次想推门,又都缩回了手。
早上……早上那个凶和尚干的怪事,要不要告诉师姐?
可师姐现在就和他在一起。他一想到那和尚阴森森的眼神就忍不住打个哆嗦。
不行!师姐那么好,怎么能被这种人骗!
可……万一师姐知道了会生气?
少年人纠结半天,最后狠狠一跺脚,气鼓鼓地鼓起了腮帮子。
哼!秃驴那么坏!让他自己去跟师姐坦白!
想通了,他转身就跑,再不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