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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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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应为她提了礼裙的裙摆,绅士地借出他的手肘。
初雪没拒绝,搭在他的手肘上借力,踩着高跟鞋入场。
沈嘉应余光不露痕迹地将她的模样纳入眼底。
许是今日的化妆师刻意修了她原生的剑眉,让她原本清冷中带着英气的五官柔婉了不少,红唇粉腮,在浓妆的添彩下,让她的美有了更具有冲击性的精致艳丽。
两人并肩走到仪式台中央,分散开来。左边是作为伴郎的季允执和沈嘉应,右边是作为伴娘的初雪和许梦然。
婚礼进行得丝滑顺利,现场氛围活跃,两位新人眼里那种溢出来的幸福和爱意,足以感染在场的所有人。
初雪作为致辞人之一,上台发言。
“我和芷禾从小就认识。有多小呢?因为家里的长辈相交甚笃,大概是出生没多久,就让我们俩喜结金兰了。”
“她是一个很有活力的人,同她在一起,原本无趣的我也会变得生动起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那么要好,这么多年,我们在彼此的生命里成为了无法割舍的家人。”
“此前,我从没有设想过有一天,好像永远会是一个少女模样的芷禾,好像永远不会长大的天真烂漫的芷禾,会像今天这样,优雅、端庄,郑重地携手一人,一同展望和计划未来的美好人生。毕竟在我的规划里,这个人应该是我。”
台下响起笑声,站在台上的苏芷禾倚在齐骏怀里,也破涕而笑。
“我心里很舍不得我们一起度过的少女时代,但庆幸的是,我们永远不会走散,无论我们成长为什么样的大人,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永远可以找回孩童的感觉。我和梦然永远是她最坚实的港湾,永远为她的幸福而真心真意地幸福着。”
“我祝愿这对新人能一直一直这样美好甜蜜。请愿新郎齐骏先生,能待她如若至宝,一生一世尊重她,体谅她,爱护她。”
苏芷禾已经泣不成声,等初雪从麦克风前走回来时,扑进她怀里就开始骂:“你个初雪,都说了让你别太煽情,我哭得妆都快花了!干嘛这样....我都想嫁给你了...”
齐骏眼皮一跳,连忙揽过她哄着,朝初雪无奈一笑。
初雪点点头,退回了两位新人的后面。
一道视线随之而来,初雪看过去,与沈嘉应温润和煦的目光对上,两相礼貌地点点头。
礼成的时候,一向理性克制的初雪,眼睛像失控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掉眼泪。
沈嘉应侧身走过来,无声地递来一张手巾。
初雪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接过,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典礼结束之后,傍晚在酒店举办了隆重的宴席。
齐骏舍不得苏芷禾喝太多酒,两个人敬酒时都是他挡下来,几圈下来尤是有些发晕。
来到伴郎伴娘这一桌,在场的都是熟人,初雪说意思意思就行,以茶代酒也没什么,便倒了茶,双双递给两人,又说了些祝福话。
齐骏大受感动,朝初雪拱手一拜,脑袋已经不清不楚:“初雪,你是个好人,我也衷心祝你幸福!要是你愿意,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应子哥,他人不错啊,长得帅,又能赚钱,他可有钱了现在!”
沈嘉应怕他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连忙站起身,倒了杯茶给他灌进去,说道:“齐骏,接我这一杯,我祝你新婚快乐!”
看到沈嘉应,齐骏更来劲了,醉醺醺地拍拍兄弟的肩膀,说道:“应哥,你是个好人,我也衷心祝你幸福!只要你坚持,总有一天能追到初大高岭之花,她人不错啊,你当年创业缺钱的时候,那1000万美金可是她借你的.....”
沈嘉应眼里露出震惊,立马抬头去看初雪求证。而初雪正与许梦然同苏芷禾说着话,三个人笑颜如花,对这边丝毫不注意。
他的心里一时掠过千万思绪,似愁似喜的情绪,在静寂了多年的心湖中漾起波纹。
散场的时候,初雪因为替苏芷禾喝了几杯,也有些微醺,但仍然在她可控的清醒范围内。
她是开车来的,入职之后,就改变了以往由家里司机接送的出行习惯。
站在停车场,初雪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深夜让司机从城里赶过来不太经济。
“这么晚了还要回去?”
她转身,眯眼看不太清这个逆着光的高大身影,听着声音直觉询问:“沈嘉应?”
“嗯。”他闲庭信步地走过来,挺拔俊逸的身姿有股子斯文败类的雅痞气质。
“明天有工作,所以今晚得赶回去。”
他比以前要成熟很多,至少从气质上,沉稳的,寡言的,添了些暗自察看、运筹帷幄的游刃有余。
初雪有些晃神,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笑道:“见到你,那种感觉又更强烈了些。”
“什么感觉?”他几乎屏息。
“感觉,我们都长大了的感觉。”
“长大了不好吗?怎么听起来有些惆怅。”
“长大了挺好的,”初雪倚在了自己车前,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可能因为我做了太久的学生,比大家都晚一些进入社会,也就多了一些对长大的慨叹。”
沈嘉应深深地看着她。
“喝了不少吧,不介意,我给你当个代驾,送你回去。”
初雪静默地站在原地,正当沈嘉应以为她要拒绝时,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似的从包里翻出车钥匙,递过来:“那就麻烦你了。”
沈嘉应盯着那纤细如玉、皓白如雪的手腕,暗了暗眸,接了过来。
从松雪山回初雪的公寓有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初雪总觉得自己会抵不住先睡过去,提前预防性地说道:“抱歉啊,沈嘉应,我可能喝得有些晕,如果等会不小心睡过去了,你多多包涵。”
“没事,困了就睡。”
“你开车还挺稳的。”
“刚好助眠了。”
她弯了弯唇,闭上眼。须臾又好奇:“你今天晚上没有喝酒吗?”
沈嘉应直视着车窗前方,答道:“托你的福,我们那种敬酒的时候喝的都是茶。”
“哦,这样。”她又转过去,闭上了眼。
车以平稳中等的速度下了山,进了高速,路灯如昼,随着行驶的速度在车内留下时明时暗的光影。
沈嘉应悄无声息地侧头看了眼她,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有些问不出口。
初家大小姐,能借出个1000万,应该不过是洒洒水。
能借他,估计按她的逻辑,为着的是同学之情谊。
他又想到了今天下午她在婚礼上那番情真意切的发言。
扭过头又看了一眼闭着眼模样安宁的人,沈嘉应胸口燥得厉害。
他觉得她像是一个染了魔力的人,见不得。一见,就欲望重演。
四五年的时间,仍旧抵不过再见的一眼。
抵达小区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初雪靠在副驾上,呼吸均匀,睡得很宁和。
沈嘉应停了车,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等了一个小时,人还是没有转醒的痕迹。
他拿起岛台上的钥匙串,小区门禁卡很新,上面还贴着单元楼号和门牌号,估计是刚领,还没来的及撕下。
沈嘉应心里千回百转,暗问自己,强硬地想要挤进一个人的生活里,真的有意义吗。
他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如果这个人是初雪,那于他,就有重要的意义。
沈嘉应于是轻声下车,从副驾将人抱出来,寻着卡上的号码,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