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三开始的接生婆生活》某珑1113

12、不冻港（吴秦）

　　《不冻港》
　　武汉的初雪来得毫无预兆。
　　吴思潼站在片场外，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里凝成薄雾。她指尖捏着一盒俄文火柴，金属外壳在路灯下泛着冷光。这是她托人从莫斯科带回来的，和秦之衡代言的限量款一模一样。三天前，她特意让助理查了秦之衡的行程表，知道今天他会在这个化妆间。
　　"秦老师，借个火？"
　　化妆间里，秦之衡正对着镜子调整领带。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下颌线愈发锋利。听到声音，他连眼皮都没抬："我不抽烟。"
　　"我知道。"吴思潼走近，把火柴盒放在化妆台上，"但你的Zippo没油了。"她故意让裙摆扫过他的膝盖，闻到一股淡淡的荼蘼香气，混合着冰渣的冷冽。
　　空气骤然凝固。
　　秦之衡终于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你调查我？"
　　"只是比其他人更认真。"她歪头一笑，指尖轻轻划过台面，留下一道水痕，"比如，我还知道你喝威士忌要加三块冰，失眠时会听肖邦的夜曲，以及——"她突然俯身，呼吸擦过他耳廓，"你最讨厌别人碰你的手表。"
　　那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去年颁奖礼上，有个女主持人想借来看，被他当场拒绝的视频在微博疯传。
　　秦之衡猛地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轻嘶一声。他掌心的温度灼人，虎口处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是拍《白夜》时留下的。两人距离近到能数清彼此的睫毛，吴思潼闻到他身上烟草混着薄荷的气息，冷冽又危险。
　　"吴小姐。"他声音很低，喉结滚动了一下，"玩火会自焚。"
　　"如果我偏要玩呢？"她直视他的眼睛，注意到他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纹路，"正好，我带了灭火器。"
　　第二天拍戏时，吴思潼"不小心"踩到了秦之衡的脚。她今天特意穿了那双新款高跟鞋，鞋跟细得像针。
　　"抱歉啊秦老师。"她眨着眼，手却顺势扶上他的手臂。隔着西装面料，她能感受到绷紧的肌肉线条，还有衬衫下隐约的体温。
　　秦之衡面无表情地抽回手："第23场第4镜，词错了。"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导演喊卡，全场鸦雀无声。吴思潼看着剧本上被红笔圈出的台词，忽然笑了——那是她故意改的词，把"我爱你"换成了"我恨你"，而秦之衡居然记住了原版。
　　收工后，她在他的休息椅上放了杯热美式，杯底压着张纸条：【今晚八点，长江宾馆2301。敢来吗？】她特意用了那款带着玫瑰香气的墨水，在纸上晕开淡淡的粉。
　　秦之衡把纸条烧了，却在七点五十分推开了2301的房门。吴思潼通过猫眼看到他站在门外，领带松了，头发也有些乱，像是跑着上楼的。
　　吴思潼穿着他的衬衫——昨天"借"的——正在窗边倒酒。见他进来，她晃了晃酒杯："迟到三分钟，罚酒。"她故意没扣最上面的扣子，露出一截锁骨。
　　"我不喝甜酒。"
　　"我知道。"她走近，将酒杯贴在他唇上，感受到他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所以是纯威士忌，加三块冰。"她数过了，正好三块。
　　秦之衡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仰头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他喉结滑落，在锁骨处汇成一小汪琥珀色的水洼。吴思潼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墙上。他的手掌很大，能完全包裹住她的腕骨。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声音沙哑，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吴思潼仰头吻他："要你认输。"
　　杀青宴那晚，吴思潼喝多了。她今天特意喷了那款"冷太阳"香水，混合着香槟的气息，在暖气过足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醉人。
　　她踉跄着走到露台，冷风一吹，酒意上头，差点栽下去。秦之衡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他的手掌冰凉，却在接触到她皮肤的瞬间变得滚烫。
　　"你疯了吗？"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吴思潼注意到他西装外套不见了，白衬衫的袖口沾着红酒渍，可能是刚才替她挡酒时弄的。
　　吴思潼仰头看他，忽然笑了："秦之衡，你手在抖。"她故意把重量往栏杆方向倾斜，感受到他瞬间收紧的力道。
　　他确实在抖。
　　因为她不知道，当他看到她半个身子探出栏杆时，血液都冻成了冰渣。三年前拍《坠落》时，他有过类似的体验——从三十层高楼坠下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跟我回去。"他脱下大衣裹住她，羊绒面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古龙水的气息，语气不容拒绝。
　　吴思潼却挣开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杀青礼物。"她花了大半年时间，通过三个古董商才找到这块表。
　　盒子里是块腕表，和他父亲那款一模一样，表盘背面刻着【你的时间，现在是我的了】。她特意找了当年给他父亲修表的老师傅刻的字。
　　秦之衡呼吸一滞。这块表早已停产，他找了很多年。指尖抚过表盘时，吴思潼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是去年拍戏时留下的。
　　"怎么找到的？"
　　"秘密。"她踮脚亲他下巴，尝到威士忌的余味，"除非你承认你喜欢我。"
　　秦之衡闭了闭眼，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你赢了。"
　　清晨六点的片场，雾气还未散尽。吴思潼裹着羽绒服坐在监视器旁，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突然一杯冒着热气的红枣枸杞茶递到眼前，杯壁上凝着水珠，温度刚好。
　　"王果？"吴思潼惊讶地接过杯子，指尖碰到对方冰凉的美甲，"你怎么来了？"
　　"来探班啊，你们导演没说临时代班的舞台指导是我吗？"王果在她旁边坐下，她今天穿了件皮衣，衬得腰肢纤细。她朝不远处抬了抬下巴："你家影帝今天状态不对啊。"
　　秦之衡正在和导演讨论剧本，眉头紧锁。往常一丝不苟的头发今天居然有几缕散在额前，西装外套也不见了踪影，只穿着件深灰色毛衣，显得肩宽腰窄。
　　"他昨晚熬夜看剧本了。"吴思潼抿了口茶，甜度刚好，还加了点姜汁驱寒。
　　王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红唇勾起："夏未央说在律所加班，结果凌晨两点我路过长江宾馆时，看见他的车停在楼下。"她晃了晃手机，屏保是她和夏未央的合照，"要我帮你查开房记录吗？"
　　吴思潼差点呛到。这时场务突然跑来："吴老师，有位方先生找您。"
　　方玹禔抱着一大束蓝绣球走来时，整个片场都安静了。这位新锐编剧穿着卫衣，右耳上的耳钉闪闪发亮，脖子上还挂着工作证。他身后跟着沈青橼，手里拎着个保温袋。
　　"是哥让我送来的。"方玹禔把花塞给吴思潼，花瓣上还带着晨露，"说祝你们..."他瞥了眼走过来的秦之衡，突然压低声音："百年好合？"
　　秦之衡的脸瞬间黑了三个度。吴思潼注意到他今天戴了那块复古腕表，表带刚好贴合腕骨。
　　"所以，"夏未央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火锅蒸腾的热气，"你们真的在交往？"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高领毛衣，衬得气质愈发清冷。
　　包间里瞬间安静。王果在桌下踹了他一脚，方玹禔埋头猛吃毛肚，沈青橼则专注地给绣球花喷水——他居然把盆栽也带来了，就放在调料碟旁边。
　　吴思潼的筷子停在半空。她和秦之衡的关系，连她自己都没想明白。她今天特意涂了那支秦之衡送的口红，樱桃色的，衬得肤色雪白。
　　"没有。"秦之衡突然开口，给吴思潼夹了片肥牛，肉片切得薄如蝉翼，在红油锅里涮三秒刚好，"我在追她。"
　　"噗——"方玹禔和王果的酒同时喷了出来，溅到沈青橼袖口上。沈青橼默默掏出一包纸巾，上面绣着朵小小的蓝绣球。
　　吴思潼盯着碗里的肥牛，心跳突然加速。这是秦之衡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承认他们的关系。她注意到他今天用了那款木质调的香水，后调是檀香。
　　"追多久了？"王果八卦之魂燃烧，红指甲敲着玻璃杯。
　　"三年零四个月。"秦之衡面不改色，又给吴思潼夹了块虾滑，"从她在《春风巷》里演丫鬟开始。"
　　吴思潼猛地抬头，筷子磕在碗沿上发出清脆声响："那时候你就..."她想起那个雨天，自己在片场ng了二十七次，导演都快发火了。
　　"嗯。"秦之衡擦了擦嘴角，纸巾上留下淡淡的口红印，"我去探班林导，看见你ng了二十七次还在坚持。"他顿了顿，眼神柔软下来，"很耀眼。"
　　沈青橼突然把一盆多肉推到桌子中央："沙漠玫瑰，送你们。"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方玹禔憋笑憋得发抖，小声解释："他的表达方式比较...植物学。"他手腕上戴着条红绳，和沈青橼的是同款。
　　杀青宴结束已是凌晨。吴思潼和秦之衡并肩走在长江大桥上，远处灯火阑珊。她今天穿了双平底鞋，还是比秦之衡矮了大半个头。
　　"所以，"吴思潼踢着路面的小石子，声音在夜风中有些飘，"你早就认识我？"她的围巾被风吹起一角，是秦之衡送的那条羊绒的。
　　秦之衡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袖口擦过她耳垂："《白夜》的拍摄地就在你大学旁边。有天我出来抽烟，看见你在便利店门口喂流浪狗。"他记得那天她穿了件酒红色的卫衣，头发随意扎成马尾，素颜。
　　"就这样？"她停下脚步，仰头看他。江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少了些镜头前的凌厉，多了几分少年气。
　　"你给那只土狗起了名字，还把自己的午饭分给它。"秦之衡轻笑，眼角挤出细纹，"很傻。"他伸手拂去她发梢上沾的雪花，指尖温热。
　　吴思潼突然停下脚步："那只狗后来怎么样了？"她的声音有些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什么。
　　"我收养了。"秦之衡掏出手机，屏保是只圆滚滚的中华田园犬，正窝在一堆剧本上睡觉，"叫'潼潼'。"他说这两个字时，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秦之衡！"吴思潼去掐他脖子，却被他顺势搂进怀里。他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又快又重。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熟悉的烟草香。
　　江风拂过，远处传来轮渡的汽笛声。秦之衡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冷吗？"他的呼吸喷在她发间，暖融融的。
　　吴思潼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夏律师他们..."
　　"王果要重新出国进修了。"秦之衡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笑意，"夏未央今天偷偷问英国哪家中餐好吃。"
　　"什么？！"吴思潼瞪大眼睛，差点跳起来，"王果居然没告诉我！"她想起今天王果确实一直在打电话，还总在说签证。
　　"方玹禔和沈青橼也说要去领证。"秦之衡继续投下重磅炸弹，一边说一边把她的围巾系紧些，"所以..."
　　"所以？"她屏住呼吸。
　　"我们得抓紧了。"他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个蓝丝绒盒子。江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更乱了，眼睛里映着两岸的灯火，"吴思潼，要不要做我的不冻港？"
　　盒子里不是戒指，而是一把钥匙——长江宾馆2301的永久房卡。钥匙扣是只小小的金毛犬玩偶，和她手机上的那个是一对。
　　吴思潼的眼泪砸在钥匙上："你早就计划好了？"她声音哽咽，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冷漠的样子，和现在判若两人。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秦之衡起身吻去她的泪水，唇瓣温热，"我的人生剧本里，女主角只能是你。"
　　远处，晨光刺破云层。新的一天开始了。
　　后记·朋友圈彩蛋
　　（三个月后）
　　吴思潼：杀青快乐～[配图：戴着婚戒的手与狗爪合影]
　　秦之衡：汪
　　徐翌喧回复秦之衡 ：她给你调成这样了？
　　王果：？？？我当干妈了？
　　夏未央回复王果：重点错，你该问什么时候办的婚礼
　　方玹禔：@沈青橼 哥！我们被偷跑了！
　　沈青橼 回复方玹禔：明天就去冰岛
　　剧组场记小季：所以...秦老师最近总ng是因为在背婚礼誓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