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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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罗璟，苏岑瘫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抓起手机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
“喂，高永安。你之前说的下个月的拍摄计划，你们组里还缺勤杂工吗？”高永安成了专属于他的浮木，遇到任何激流险滩，高永安总能帮持着他靠岸。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不缺了……”
苏岑很失望，刚想说算了，却听高永安说：“如果是倾诉对象，我倒是乐意充当。”
“谢谢你……”
“呵，这又没什么。行了，我让他们再帮你订一张机票吧。”
“好。”苏岑顿了一下，马上又说：“高永安，你刚才要是没走该有多好。”
“那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儿，我一个外人在那里并不好，你该明白的。”高永安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可怎么都觉得有些刺耳。苏岑以为是自己心情差导致的错觉，便对高永安说：“罗璟刚才跟我说了很多，我都有点动摇了……”可苏岑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却传来嘟嘟的忙音，苏岑把电话从耳边拿开，见屏幕上写着“通话结束”四个字，再往回拨却已经关机，苏岑又试了好几次还是同样的结果，他原本失落的心情又沉了三分，因为高永安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只不过就想说说罗璟找他签合约的事儿而已，可他显然忘了，在高永安心里，如果没有罗璟，他和苏岑的关系就不会止步不前。
第二天，星艺召开新闻发布会，在发布一些旗下艺人的官方新闻后，便宣布高层正与苏岑商谈签约星艺的事宜，而苏岑本人也表示非常有兴趣。当日的新闻发布会罗璟并未出席，无人对质，所以记者们开始凭空猜测此举是否星艺老板罗璟与苏岑旧情复燃。
苏岑知道这件事还是Lily打电话告诉他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Rosie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在确定苏岑在家之后，不出20分钟，他家门铃就响了。
Rosie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当日的报纸丢在苏岑身上，大声质问苏岑是怎么回事。
苏岑被Rosie一气呵成的动作吓了一跳，捡起来丢在地上的报纸随手翻了两页，他和罗璟旧日的牵手照片又被赫然挂到了头条，非常醒目，标题也十分骇人听闻——苏岑将要解约投旧情人怀抱？其中还不乏分析苏岑和公司不合，早就产生退意之流的言论。苏岑看完顿时血就涌到了脑子上，手也忍不住的抖了起来，这感觉就跟当时他和罗璟的恋情曝光的时候一样紧张。
苏岑直觉认为这件事绝对是罗璟故意所为，他之前刚说自己和各路媒体很熟，今天就上了头条。罗璟这样做简直就是在逼他，他想起罗璟临走前咬牙切齿的对他说：“Candy，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签了它，你该明白的。”看来，这就是办法之一。
苏岑马上跟Rosie解释说：“Rosie姐，这只是星艺单方面的，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Rosie打断苏岑的话说：“Candy，你根本不需要解释什么，你和罗璟的关系我们众所周知。我知道你对公司有很大的不满，我承认，公司的做法的确是过分了，你单方面拒绝工作公司也没什么意见，但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坐在一起心平气和敞开了谈。还有，你可别忘了，你还和公司有一年的约，你这么做就显得小人了吧？”
“小人”二字明显刺痛了苏岑，于是他没好气的对Rosie说：“是，罗璟昨天的确有来找过我，跟我说了很多废话，也把合约给了我，可是我并没有签。Rosie姐，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苏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我现在还满肚子问号都不知道找谁给我解释一下呢。”
苏岑的辩解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Rosie也没什么耐心，挥挥手对苏岑说：“算了，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用，我想你早就巴不得离开呢。行了，我走了，或许你该找个律师好好算算该付给公司多少违约金吧。”
Rosie丢下这么句话便摔门离开，空荡荡的屋子又只剩下苏岑一个人。现在他脑子里乱极了，他发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原本好心好意答应带兰迪出道，结果却被兰迪反咬一口，兰迪红了，他却放弃了；本以为他与罗璟完全可以相忘于江湖，没想到他却回来扰乱他本来已经平静了的生活；还有高永安，最开始只想和他做个朋友而已，那人却……
苏岑想到高永安，马上抖着手拨了高永安的电话，很意外他的手机通了，接电话的竟是他的小助理。小助理姓陈，是北方人，但是个子却很矮，说话声音尖尖的，很有特点，一听就知道是他，苏岑记得以前他在组里，小助理跑前跑后的，狗腿劲儿十足，但人还不错，办事也周全。
告诉小助理自己是苏岑，只听小助理特客气的说：“苏先生啊，高导现在在谈广告约，不方便接电话，等他开完了会，我再让他给你回电话，行不行？”
苏岑没法，又叮嘱小助理一定要记得提醒高永安，小助理连连称是。
苏岑心神不宁的等了一天也没等来高永安的电话，他没好意思再打，怕扰了高永安谈事儿。倒是罗璟来了一通电话，还没开口便被苏岑骂得狗血淋头，等苏岑发泄完，罗璟还特淡定的说：“Candy，你怎么骂我都行，只要别不理我就好。”苏岑听见一气之下险些摔了电话，胸口压着一口气一直没得到纾解。
到晚上苏岑再次给高永安打电话，这次又是小助理接的，这次小助理说话间还喘着粗气，像是在做什么重体力劳动一样。“又是苏先生吧，高导喝多了，哎哟，都快沉死我了。”
苏岑马上就脑补了干瘪瘦弱的小助理抗着至少比他高15公分的高永安沉重前行的画面，于是对小助理说：“陈助理，要不你在饭店大堂等会我，我过去接他吧。”
小助理知道他领导和苏岑大明星交情匪浅，他甚至还认为两个人之间还有点捉摸不透的暧昧，又看看醉成一摊烂泥的高永安，恨不得马上甩掉这个大麻烦，忙着答应道：“哎哟，我真是求之不得，苏先生，你赶紧来，我这就告诉你我们在哪儿。”
苏岑记下地址，换好衣服便出门了，心里还在琢磨着高永安到底在跟自己置什么气。
路上有点堵车，到的时候高永安正靠在小助理身上睡觉，小助理帮着忙把高永安抬到了苏岑的车上，连着道了好几次谢。
临走前，苏岑才想起问小助理：“高导演怎么喝这么多酒？你也不知道拦着点儿。”
“这是厂商请的，原本高导演只接了下个月的一个广告，谁知道今天早上就给我打电话说要和这个厂商谈，本来因为这家要求的太急所以之前都拒绝来的，没想到今天却谈妥了，厂商一高兴，就说要请高导演吃饭。谁知道他简直拿酒当水喝啊，真恐怖，本来是想劝他少喝点的，可是他那脸简直板得就像棺材板儿，谁敢劝啊！一看就是心情不好。我们后天就得出发去拍摄了，我这机票都还没订下来呢！”说完小助理拍了下脑袋说：“不好，我都忘记订票了，这下糟糕了，怎么办啊？往B市飞的机票那么紧俏。”
苏岑挥挥手然后发动汽车说：“机票的事交给我吧，行了，我们先走了，你路上小心些。”
苏岑选择送高永安回他自己的家，因为拖着个醉鬼走他家那么长的巷子再加上爬楼梯实在就有些吃力了。到了目的地，苏岑停好车，又叫了一楼值勤的保安帮忙，终于把高永安拉扯进了家门。
把高永安放倒在沙发上躺好，苏岑便去洗手间洗毛巾，给高永安擦擦脸又灌了杯水。完成之后苏岑觉得已经浑身脱力，于是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
月光斜斜的从窗口照了进来，苏岑想想心事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地板太硬，虽然后面是沙发，但是坐在地板上睡上几个小时也挺痛苦的，苏岑到后半夜终于挺不住了，悠悠转醒。看了眼高永安还在睡，就揉着僵直的腰去卧室给高永安拿了床薄毯子盖上，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苏岑决定离开。即使高永安醒了，又是小助理说得那个状态，他们也根本谈不了什么。而且，现在似乎也没有和高永安倾诉的必要了，这人显然已经不愿意再去做什么倾听者。
天黑着，街道也很安静，苏岑开车绕江边开了一大圈才回家。洗了澡，闭上眼睛在床上眯着，并没有睡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打电话给Lily让她帮忙订票。
没到半个小时，Lily便订好了飞机票，苏岑没有小助理的电话，只能直接跟高永安联系。电话响了很久高永安才接，他的声音很嘶哑，而且还很不耐烦，很明显就是被苏岑的电话吵醒的。
苏岑小心翼翼的对高永安说：“你们去B市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我没有陈助理的电话就只能跟你联系了，那个，吵到你睡觉了吧，我没别的事儿了，你继续睡吧。”苏岑不等高永安答话便挂了电话，甚至直接关了机。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不想再听见高永安说话了，生怕那人说出点儿什么伤他的话来。经过昨天他懂了，高永安也信了那些传言，选择避开他。
苏岑重新回到床上躺着，心里根本没了主意，现在唯一能商量的人也不愿意搭理自己了。也是，总跟那个对自己有些意思的人说前任今天见自己了，还对自己有意思有重归于好的愿望；并放任自己享受他给的安全感而不顾及他的感受，那个人该有多难受，换做是他他也会难受，这一切都是他欠考虑了，什么心事还是都放在心里最安全。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