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功德换我屠神：真千金掀翻气运全家》小九曦

3、栖梧院

　　兄长们也各自散去，离开前，投向凤倾歌的目光依旧冰冷或厌恶。
　　顾明轩更是自始至终低着头，脚步匆匆，仿佛逃离什么瘟疫源头。
　　转眼间，朱漆大门前，只剩下凤倾歌和躬身等候的管家。
　　还有门房两个探头探脑、眼神复杂的小厮。
　　雨后的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打着旋儿。
　　空气里残留着林婉儿身上淡淡的脂粉香和凤府众人离去后留下的冷漠气息。
　　“大小姐，请。”
　　管家再次出声，语气更加疏淡，侧身引路。
　　凤倾歌抬步，跟在他身后，踏入了那扇象征着权势，也象征着冰冷牢笼的尚书府大门。
　　【检测到环境变量：高浓度负面情绪场】
　　【能量场强度：中。对宿主精神屏障无威胁】
　　系统的电子音在意识中响起，如同在播报一项客观数据。
　　【建议：维持低耗能状态，持续观察环境变量。‘天罗’基础扫描模块已就绪，是否对目标建筑进行初步信息采集？】
　　【执行。】凤倾歌在心底默念。
　　【指令确认。‘天罗’扫描启动…范围：尚书府核心区域…扫描模式：被动接收…预计耗时：15分钟…信息流建立中…】
　　意识深处，一个无形的、由无数细微光点构成的虚拟网络悄然张开，如同蛛网般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无数细微的信息碎片开始涌入：建筑结构、能量波动、人员位置、情绪色彩…
　　虽然模糊，但足以构建一个初步的立体地图。
　　她甚至“看”到林婉儿依偎着林氏走向富丽堂皇的正院；
　　看到凤正清走向书房；
　　看到几个兄长各自散去的方向；
　　也“看”到管家带着她；
　　正走向府邸深处最偏僻的一角。
　　脚下的路，从光洁平整的青石板，渐渐变成了略显湿滑的鹅卵石小径。
　　越往里走，人声越是稀少，连空气都似乎比前院更阴冷几分。
　　路旁的树木也显得疏于打理，枝叶肆意横生，在雨后更显幽暗。
　　管家沉默地在前面引路，步履不快不慢。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几次微微侧头，但看到凤倾歌那张平静无波、甚至显得有些冷漠的侧脸，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位大小姐的反应，与他预想中的哭泣、委屈、或是愤怒质问都截然不同。
　　这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反而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穿过一道爬满枯萎藤蔓的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不，是豁然破败。
　　一片荒芜的院落呈现在眼前。
　　院门上的朱漆早已斑驳剥落，露出底下腐朽的木色。
　　门楣上挂着一块同样破旧的匾额，依稀能辨认出“栖梧”二字，只是那金漆早已黯淡无光，甚至缺了几块。
　　院墙塌了一角，只用几块破石头勉强堵着，湿漉漉的青苔爬满了墙根。
　　院内，几株高大的梧桐树倒是还在，只是枝干虬结，树叶稀疏枯黄，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全然没有“凤栖”的祥瑞气象，倒像是几根枯槁的巨爪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院中杂草丛生，足有半人高，在雨后显得格外湿滑泥泞。
　　一条勉强能辨认出是路径的石板小道通向正屋，石板缝隙里也挤满了顽强的青苔和野草。
　　正屋是三间连在一起的瓦房，门窗紧闭，窗纸大半破损，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窸窣声。
　　屋檐下挂着厚厚的蛛网，在雨后的湿气中显得格外沉重。
　　管家停在了院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疏离：“大小姐，这就是栖梧院了。地方是偏僻了些，但胜在清净。稍后老奴会派人送些日常用度过来。按府里的规矩，您的份例…”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会按时送到。若无其他吩咐，老奴就先告退了。”
　　他没有提打扫，没有提修缮，甚至没有提派个丫鬟过来。
　　所谓的“份例按时送到”，
　　潜台词便是：除了这点最基本的东西，别指望其他。
　　至于住不住得下人，那不是他该管的。
　　凤倾歌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片破败的景象。
　　第三世，这里也曾是她的“居所”，虽然也是被刻意苛待，但远不至于如此荒凉。
　　看来这一世，因为林婉儿“福星”地位更稳，他们对她的“晦气”也更加忌惮，迫不及待地要将她扔进这遗忘的角落，自生自灭。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
　　“天罗”扫描反馈中，
　　属于“栖梧院”的区域，
　　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死气沉沉的灰败能量流，
　　与整个尚书府其他地方那种或富贵、或清雅、或属于林婉儿的粉红色“福运”能量流格格不入。
　　“有劳管家。” 凤倾歌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不满或委屈。
　　她甚至微微颔首，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
　　管家被她这平静的态度弄得又是一愣，准备好的那些推脱或警告的话都没了用武之地。
　　他有些尴尬地躬了躬身：“大小姐客气了。那…老奴告退。”
　　说完，如同逃离般，转身快步离开了这片荒芜之地。
　　栖梧院前，只剩下凤倾歌一人。
　　雨后的冷风卷着枯叶和尘土，在荒草丛中打着旋儿，发出呜呜的声响，更添几分凄凉。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植物腐烂的气息。
　　她抬步，踏入了荒草丛生的院落。
　　布鞋踩在湿滑的泥土和枯草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她走到正屋门前，伸手推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一股浓重的、混合着灰尘、霉菌和某种陈旧木材腐朽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从破损的窗纸透进来的几缕惨淡天光，勉强照亮了飞舞的尘埃。
　　正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缺胳膊断腿的桌椅胡乱堆在墙角，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地上散落着碎瓦片和不知名的杂物。
　　墙角还有几个破洞，能看到外面的杂草。
　　通往东西两间耳房的门帘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光秃秃的门框。
　　凤倾歌的目光，却落在了东侧耳房那扇破旧的雕花窗棂上。
　　在那积满污垢的木质窗框上，一道深刻的、斜斜的刀痕，清晰可见。
　　【检测到微量陈旧血迹残留（时间：约3年）】系统的电子音冰冷地报出分析结果。
　　【能量场分析：残留微弱怨念波动（绝望、痛苦），与宿主精神印记存在高度共鸣。】
　　凤倾歌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第三世…新婚夜前夕…她被所谓的“二哥”凤凌云，以“家法”的名义，强行按跪在这扇窗前。
　　冰冷的刀刃，带着他伪君子式的“义正言辞”，狠狠划下，留下这道耻辱的伤痕，
　　也留下警告——“安分守己，否则，下一次就不是破相这么简单了！”
　　那时的绝望、愤怒、以及一丝对家人残存的幻想被彻底碾碎的痛苦…即使隔着两世轮回，此刻透过这道冰冷的刀痕，依旧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缠绕上来。
　　她缓缓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粗糙的刻痕。
　　触感冰冷、坚硬，如同抚摸着一段被冰封的、血淋淋的过往。
　　【精神屏障检测到轻微扰动。负面记忆碎片冲击。‘冰心诀’运行稳定度99.8%。是否启动深度屏蔽？系统询问。】
　　【否。】凤倾歌在心底回应，指尖停留在那道刻痕上，感受着那细微的刺痛感，保留它。
　　【指令确认。】
　　她需要这些痕迹。
　　需要这些冰冷刺骨的痛，来时刻提醒自己，眼前这看似破败的栖梧院，这满府的冷漠与仇视，都是她精心策划的“舞台”上不可或缺的道具。
　　是淬炼她复仇之刃的寒冰。
　　“姐姐？”
　　一个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凤倾歌收回手，指尖的冰冷瞬间敛去，转身。
　　只见林婉儿提着一个与她身份不符的简陋小包袱，正站在破败的院门口，眼眶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她似乎克服了极大的恐惧才踏入这片“晦气”之地，小脸煞白，单薄的身子微微发着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姐姐…” 她看着凤倾歌，眼泪又涌了出来，声音哽咽，
　　“这里…这里怎么能住人啊！婉儿求了母亲好久，母亲才答应让婉儿过来看看…婉儿偷偷给你带了些干净的铺盖和点心…还有…”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婉儿那里还有些体己银子，姐姐先拿着，缺什么，婉儿再想办法…”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进来，将那小包袱塞到凤倾歌手里。
　　动作间，带着一种急于表现自己善良和姐妹情深的迫切。
　　包袱里确实有几件半旧的干净被褥，还有一小包油纸包着的点心。
　　凤倾歌低头看着手里的包袱，又抬眼看向林婉儿那张写满了真诚、担忧和一点点邀功意味的小脸。
　　这张脸，在“天罗”的被动扫描中，清晰地显示着一层薄薄的、粉红色的“福运”能量流，如同一个精心包装的漂亮糖衣。
　　【目标：林婉儿。】
　　【能量场分析：初级能量波动源（夺运系统）活性稳定。】
　　【情绪光谱：表演性担忧（65%），试探（20%），窃喜（15%）。】
　　【生理指标：心率略快，肾上腺素轻微升高（符合表演状态）。】
　　系统给出精准到冷酷的评估。
　　“多谢婉儿妹妹。”
　　凤倾歌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微微垂下眼睑，避开了林婉儿那双“真诚”的眼睛，
　　“只是这地方…确实简陋，妹妹身份贵重，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沾染了这里的…晦气，惹得父亲母亲担心。”
　　她刻意在“晦气”二字上，用了和凤凌霄、凤凌风他们一样的语气。
　　林婉儿似乎被凤倾歌话语里的疏离和那声“晦气”刺了一下，脸上的关切僵了一瞬，随即更加泫然欲泣：
　　“姐姐！你怎么这样说！婉儿不怕什么晦气！我们是姐妹啊！看到姐姐住在这种地方，婉儿心里…心里就像刀割一样！”
　　她上前一步，想去拉凤倾歌的手，却被凤倾歌不着痕迹地避开。
　　“妹妹的心意，我领了。”
　　凤倾歌将包袱放在旁边一张勉强还算完好的破桌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
　　“只是我确实累了，想一个人静静。妹妹请回吧。”
　　林婉儿看着凤倾歌那张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脸，再看看这破败不堪的环境，准备好的满腔“姐妹情深”的话语，竟有些无处着落。
　　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更深的疑虑。
　　这位“姐姐”，似乎和她预想中的那个懦弱、渴望亲情的形象…有些不一样？
　　但她很快调整好表情，依旧是一副委屈又担忧的模样：
　　“那…那好吧。姐姐你先歇着。婉儿…婉儿改日再来看你。若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婉儿！”
　　她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栖梧院，那背影在荒草中显得格外单薄可怜。
　　直到林婉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月亮门外，凤倾歌才缓缓走到那张破桌前。
　　她伸出手指，抹过桌面厚厚的积灰。指尖染上了一层污黑。
　　【目标已离开监测范围。】
　　【环境评估：栖梧院，生存条件恶劣（综合评分：1.7/10）。】
　　【建议：优先清理安全区域，建立基础防御警戒模块。】
　　凤倾歌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个小小的包袱上。
　　她解开包袱皮，露出里面半旧的、但明显浆洗得很干净的棉布被褥。
　　她拿起那包点心，油纸包得很仔细，里面是几块精致的荷花酥。
　　她面无表情地拿起一块荷花酥，在指尖捻了捻。
　　酥皮细腻，带着淡淡的甜香。
　　然后，手腕轻轻一抖。
　　那块精致的点心，在空中划过一个微小的弧度，
　　“啪嗒”一声，轻巧地落入了墙角积着污水的破瓦罐里，迅速被浑浊的污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