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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斯文败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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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簪冰春刚拿起书包,法斯文就一把按住她的手腕。
"写完作业再走。"他语气不容反驳,手指收紧,"而且快考试了,我要是考不好就完蛋了。"
簪冰春皱眉:"你自己写。"
法斯文直接拽着她往楼上走:"我不会。"
"你刚才不是写了吗?"
"那是抄你的。"他理直气壮。
"......"
回到房间,法斯文把作业本摊开,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簪冰春叹了口气,认命地坐过去。
"这题不会。"他随手一指,脸不红心不跳。
簪冰春凑近看了看:"这是基础题,上课讲过的。"
"没听。"
"......"
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一步步演算:"你看,先把公式套进去,然后......"
法斯文压根没看草稿纸,目光全落在她侧脸上。她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微微翘起,随着讲解轻轻皱动。
"听懂了吗?"她转头问。
法斯文回神,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下一题。"
"你先做给我看。"
"不要。"
"......"
就这样磨蹭到十一点半,簪冰春讲得口干舌燥,法斯文才勉强点头:"行吧,放你走。"
她如释重负地收拾书包,法斯文却突然抓起外套:"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
"闭嘴,上车。"
机车轰鸣着驶入夜色,簪冰春不得不抱住他的腰。开到一半,法斯文突然拐进商业街。
"你干嘛?"她惊呼。
"买东西。"他停在一家奢侈品店前,不由分说把她拽下来。
店员见到法斯文立刻迎上来:"法少,您来了!"
法斯文大手一挥:"把最新款的裙子都拿来。"
簪冰春慌了:"我不要!"
"谁说是给你的?"他恶劣地挑眉,"我买给我妹的。"
"......"
结果就是,法斯文硬是给她塞了七八个纸袋,全是当季新款。
"真不要......"她试图推拒。
"拿着。"他直接挂到她手上,"不然今晚别想回家。"
等机车终于停在她家楼下,已经是凌晨一点。簪冰春手忙脚乱地摘头盔,法斯文却突然凑近:
"明天继续。"
"什么?"
"补课。"他笑得像个得逞的狐狸,"我还有很多题不会。"
簪冰春气得想打人,但最终只是拎着大包小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法斯文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心情大好地吹了声口哨,机车轰鸣着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家簪冰春洗了澡,她刚吹干头发,发尾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她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床单冰凉的触感让她轻轻缩了缩脚趾。
手机突然在枕边震动,屏幕亮起"法斯文"三个字。
她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喂?"
"你睡觉了?"法斯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低沉,还带着点电流的杂音。
簪冰春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我准备睡觉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又传来一声简短的"嗯"。
正当她以为对话要结束时,法斯文突然开口:"我哄你。"
簪冰春耳尖一热:"不用......"
"我用。"他的语气不容拒绝,"躺好。"
她听见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他也钻进了被窝。簪冰春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放松身体,把手机贴在耳边。
"闭眼。"法斯文命令道。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随即又觉得好笑:"你又看不见......"
"我就是知道你没闭。"他轻哼一声,"现在闭了没?"
簪冰春把被子拉到下巴:"闭了。"
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法斯文清了清嗓子,突然开始念:"在柯南道尔的《血字研究》第三章里,华生第一次注意到......"
簪冰春猛地睁开眼:"你在念什么?"
"福尔摩斯探案集。"他的声音里带着得意,"你不是喜欢推理小说吗?"
她这才注意到他念的是工藤新一最崇拜的侦探。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簪冰春把发热的脸颊往枕头里埋得更深。
法斯文继续念着,声音渐渐放轻。他的发音很标准,偶尔遇到长句子会稍微卡顿,然后不耐烦地"啧"一声。
簪冰春听着听着,意识开始模糊。半梦半醒间,她听见法斯文小声问:"睡着了?"
她含糊地"唔"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然后是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他翻了个身。"晚安,小傻子。"
这句话轻得像羽毛,却让簪冰春彻底清醒了。她攥紧被角,突然开口:"法斯文。"
"嗯?"他似乎没料到她还会回应,声音里带着诧异。
"你......"她咬了咬嘴唇,"为什么突然这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再回答。
"因为我睡不着。"法斯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只有拽着你头发的时候才能睡好。"
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试过很多办法......安眠药,数羊,甚至喝酒。都没用。"
簪冰春屏住呼吸。
"后来我发现,"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只要听见你的声音,就能睡着。"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簪冰春看见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那你之前......"
"放不下面子。”法斯文自嘲地笑了笑,"但现在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却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在你这里,面子算个什么东西。"
周六早晨八点,簪冰春的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
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法斯文的第十五个未接来电。刚划开接听键,那头就传来暴躁的声音:
“你他妈终于接了!我在你家楼下,十分钟不下来我就上去砸门!”
簪冰春一个激灵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翘着:“今天周六......”
“密室逃脱,我订的十点的场。”法斯文不耐烦地打断,“塞梨和随权也去。”
簪冰春揉了揉眼睛:“我没答应......”
“现在答应了。”电话那头传来机车轰鸣的声音,“九分钟。”
“......”
二十分钟后,簪冰春顶着乱翘的头发被法斯文拽上了机车。他扔给她一个头盔,嫌弃地打量她的卫衣牛仔裤:
“你就穿这身?”
簪冰春困得直打哈欠:“又不是去走秀......”
法斯文“啧”了一声,突然从后备箱扯出个纸袋:“换上。”
里面是条黑色工装裙和马丁靴,连吊牌都没拆。
“你什么时候——”
“八分钟。”他看了眼手表,转身就走,“换不好我就帮你换。”
簪冰春气得跺脚,还是乖乖去换了衣服。
等他们赶到密室逃脱店时,塞梨已经冷着脸站在门口,随权正围着她上蹿下跳:
“小梨!我给你买了奶茶!三分糖去冰加椰果!”
塞梨看都不看:“不喝。”
“那你吃不吃蛋糕?隔壁新开的——”
“闭嘴。”
法斯文幸灾乐祸地吹了声口哨,把簪冰春往前一推:“人齐了,进场。”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来到一间阴森的病房主题密室。随权刚进去就怂了,死死拽住塞梨的袖子:
“小梨我怕黑......”
塞梨直接甩开他:“那就出去。”
法斯文翻了个白眼,凑到簪冰春耳边:“待会跟紧我。”
话音刚落,灯光突然熄灭。四周响起诡异的婴儿哭声,墙上的血字在紫外线下泛着荧光。
随权惨叫一声,直接扑向塞梨——
“砰!”
塞梨一个过肩摔把他撂在地上:“再碰我试试?”
簪冰春正想笑,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法斯文的下巴搁在她肩上,呼吸喷在耳畔:
“我害怕。”
“......你怕个鬼!”
他低笑一声,手指收紧:“真的,要簪老师保护才行。”
就在这时,柜子突然弹开,一具骷髅模型倒了下来。簪冰春下意识往后躲,整个人陷进法斯文怀里。
“投怀送抱?”他在黑暗中精准地握住她的手,“这么主动?”
簪冰春气得踩他一脚:“解谜!”
法斯文不情不愿地松开她,随手摆弄了几下医疗器械。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打开了密码箱。
“可以啊斯哥!”随权揉着屁股凑过来。
法斯文得意地挑眉,正要说话,簪冰春突然从病历本里抽出一张X光片:“密码是这个。”
她把X光片对准灯光,骨头上赫然刻着一串数字。
塞梨赞赏地点头:“聪明。”
法斯文脸黑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簪冰春和塞梨几乎破解了所有机关。法斯文和随权沦为苦力,负责搬东西和......被吓。
“这设计师有病吧!”法斯文暴躁地踹开突然弹出的鬼娃娃,“哪家密室逃脱让NPC真抓人脚踝的?!”
工作人员委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先生,那是我们的实习生......”
结束时,随权哭丧着脸抱住塞梨的胳膊:“女神!我再也不玩恐怖主题了!”
塞梨这次没甩开他,而是突然勾起嘴角:“是吗?我买了下一场的票。”
随权:“......”
法斯文把玩着簪冰春的发尾,若有所思:“下次我们玩情侣专场?”
“想得美!”簪冰春红着脸拍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扣住五指。
阳光透过玻璃门洒进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法斯文低头看她,眼里带着罕见的温柔:
“跑不掉的,簪老师。”
中午的KFC里人声鼎沸,四人好不容易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随权端着满满当当的餐盘回来,上面堆着汉堡、炸鸡、薯条,还有——
四杯奶茶。
塞梨盯着那堆奶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随权,你不怕得糖尿病吗?"
随权笑嘻嘻地把一杯芋泥波波推到她面前:"小梨,这个新品超好喝!"
"跟着你,我一天要喝三杯奶茶。"塞梨冷着脸,却还是接了过来,"上个月体检我重了五斤。"
随权眼睛一亮:"真的?那说明奶茶营养丰富!所以我爱喝"
"......"
簪冰春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她低头咬了口汉堡,嘴角沾上一点沙拉酱。
法斯文突然凑过来,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冰春,我们......"
她警惕地往后仰:"不想听。"
"我还没说呢!"法斯文不满地捏她脸颊。
"反正没好事。"她拍开他的手,顺手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法斯文眯起眼,突然抢过她手里的汉堡咬了一大口:"报复。"
"你!"簪冰春瞪圆眼睛,"那是我咬过的!"
"所以呢?"他挑衅地挑眉,"嫌我脏?"
簪冰春气得去抢,法斯文却把汉堡举高。她扑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撞进他怀里,被他趁机搂住腰:
"投怀送抱?"
"......不要脸!"
对面,塞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把奶茶重重一放:"饱了。"
随权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不好喝吗?我再去买别的口味!"
"不用。"塞梨站起身,"被某些人腻饱了。"
法斯文得意地冲她挥挥手里的汉堡:"羡慕啊?"
塞梨冷笑一声,转身就走。随权赶紧追上去:"小梨!等等我!"
簪冰春趁机抢回汉堡,气鼓鼓地瞪法斯文:"都怪你!"
法斯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
"下午去我家?"
"不去!"
"那去酒店?簪冰春你别对我图谋不轨,我很害怕"
"......"
簪冰春直接抓起一根薯条塞进他嘴里:
"闭嘴吧你!"
法斯文咬着薯条笑得像个痞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真可爱。"
簪冰春突然放下手中的可乐,抬眼直视法斯文:"你喜欢我吗?"
法斯文明显怔住了,喉结滚动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下一秒,他猛地伸手将她拽进怀里,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
"簪姐,"他的声音沙哑得要命,"我喜欢你。"
簪冰春用力推开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我记得某个傻子说过,再喜欢我就不叫法斯文了。"她歪着头,故意问,"那你现在叫什么?"
法斯文低笑一声,薄唇贴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
"簪冰春男朋友。"
"......不要脸!"簪冰春猛地站起来,红着脸往外走。
法斯文三两步追上去,正要拉住她,却看见她突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塞梨和随权身上——
塞梨正冷着脸推开随权递来的奶茶,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暴躁:"奶茶奶茶奶茶!随权!我刚答应和你在一起,你就天天让我喝奶茶,是想胖死我吗?"
随权手忙脚乱地捧着奶茶,一脸委屈:"小梨,你咋样都漂亮!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长相!"
"那你一天五杯奶茶我不管,"塞梨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为什么非要拉着我一起喝?!"
随权眨着眼睛,突然灵光一闪:"因为...因为这样我们口味相同,一直在一起!"
"......"
簪冰春和法斯文同时笑出声。法斯文趁机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看人家,多会哄女朋友。"
簪冰春用手肘怼他:"谁是你女朋友?"
法斯文吃痛地"嘶"了一声,却抱得更紧:"刚才谁问我喜不喜欢她的?"
"......"
塞梨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冷着脸走过来:"笑够了?"
随权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手里还执着地举着那杯奶茶。法斯文冲他挑眉:"兄弟,路还长啊。"
随权哭丧着脸:"斯哥,救命......"
簪冰春看着塞梨气得发红的耳尖,突然伸手接过那杯奶茶,塞到法斯文手里:"你喝。"
法斯文挑眉:"为什么?"
"你不是我男朋友吗?"她眨眨眼,"男朋友就该替女朋友分担。"
法斯文愣了一秒,随即低笑出声,仰头一口气喝光。他随手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在随权崇拜的目光中,一把扣住簪冰春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甜吗?"分开时,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问。
簪冰春红着脸踩他一脚:"......难喝死了!"
塞梨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随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福至心灵,有样学样地凑过去——
"砰!"
他被塞梨一个过肩摔放倒在地。
法斯文搂着簪冰春笑得肩膀直抖:"看来不是谁都学得来。"
簪冰春看着地上哀嚎的随权,突然踮起脚,在法斯文嘴角轻轻一吻:
"嗯,只准你一个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