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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重归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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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簪冰春没换鞋,就站在玄关那儿,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法斯文脸上,像在研究什么稀罕物。法斯文关上门,转过身,对上她这毫不掩饰的打量,也不动,就任她看。空气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法斯文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打破沉默:“我很好看?” 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调笑。
簪冰春像是被抓包,立刻移开视线,撇了撇嘴,丢出两个字:“自恋。”
法斯文非但不恼,反而短促地“嗯”了一声,坦然接受,甚至有点得意。他往前走了两步,靠得更近了些。
簪冰春看着他的动作,忽然问,语气有点飘:“你……不回C洲了?” 问题问得没头没尾。
法斯文脚步顿住,目光沉沉地锁住她,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嗯。不回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确认她的反应。
簪冰春只是低低地“哦”了一声,没什么特别的表示,眼神又飘开了。
法斯文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股闷气堵在胸口,终于忍不住,声音沉了下去,带着点控诉的委屈:“簪冰春,你真的很没良心。” 他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梢的气息,“怎么总是……推开我?” 这句话问出来,带着积压了三年的不解和痛楚。
簪冰春抬起头,迎上他带着质问和受伤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坦荡:“我本来就是。” 她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法斯文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没良心”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嗤笑一声,像是被气笑了:“行。没良心是吧?” 他猛地伸出手,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却不是打,而是捏住了她软乎乎的脸颊肉,力道不重,但带着不容忽视的占有欲,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就是忘本!”
簪冰春被他捏着脸,也不反抗,只是用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瞪着他,含糊不清地顶回去:“我就忘本!” 语气竟然还有点赌气的理直气壮。
两人就这么在玄关僵持着,一个捏着脸,一个瞪着人,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幼稚又亲昵的硝烟味。
而他们俩这边还在“没良心”、“忘本”地小学生斗嘴,另一边,塞梨已经刷爆了法斯文的朋友圈——那家伙,刚把人哄回来不到24小时,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高调地、毫不避讳地昭告天下了。
卧室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法斯文把簪冰春的笔记本电脑搁在床边。簪冰春盘腿坐在床上,电脑放在并拢的腿上,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的光映亮她专注的侧脸——那本未完的书,她和他的故事,终于重新续写。
法斯文凑近,下巴几乎搁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廓:“写什么呢?” 声音带着点慵懒的好奇。
簪冰春头也没抬,手指没停,简洁地吐出两个字:“我们。”
法斯文侧过脸,看着她屏幕上的文字,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把我写帅点。人见人爱那种。” 他毫不客气地要求。
簪冰春终于停下敲击,侧过头看他,眼神带着点促狭的认真:“我把你写得特别丑。”
法斯文愣了一下,随即无所谓地点头,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腰,语气带着纵容和理所当然:“那也行。你好看就行了。” 他的重点永远在她身上。
簪冰春像是习惯了他的靠近,没推开。她顺手摸过床头柜上的烟盒,熟练地磕出一支细长的烟,叼在唇间,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
火光刚亮起不到一秒,旁边就闪电般伸过一只手,精准地把她唇间的烟夺了过去!动作快得像训练过无数次。
法斯文捏着那支刚点燃的烟,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管教意味,声音也沉了下去:“小学生,装什么大人?” 语气是毫不留情的戳穿。
簪冰春被他这强盗行为弄得一懵,随即不满地瞪他:“我没有!你不也抽?” 她试图反击。
法斯文把烟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动作干脆利落。他挑眉看她,理直气壮,甚至带着点无赖的优越感:“因为我是大人,行不行?” 他把“大人”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簪冰春被他这双重标准气得鼓起腮帮子:“你卑鄙!我20多了!” 她强调自己的年龄。
法斯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带着点恶劣的愉悦:“那你也比我小,不是吗?” 年龄差一岁成了他天然的武器。
“你好可恶!” 簪冰春气得伸手想捶他。
法斯文不闪不避,坦然点头,甚至还往前凑了凑,眼神带着点混不吝的坦荡:“对啊,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话音未落,那只环在她腰上的手就开始不老实,带着点试探和暧昧的力道,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滑。
“啪!”
簪冰春反应极快,一巴掌拍在他那只作乱的手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柳眉倒竖,声音带着羞恼:“你好可恶!滚远点!”
法斯文吃痛地“嘶”了一声,悻悻地收回被拍红的手,脸上却不见多少恼怒,反而带着点被拒绝的委屈和控诉,小声嘟囔:“……你好小气。”
簪冰春回学校报到那天,法斯文也跟着过来,住在那套房子里。从那天起,他每晚雷打不动地发消息:"过来陪我。"简短霸道,不容拒绝。
簪冰春的室友们很快就发现了规律。每当她收拾背包准备出门,总有人挤眉弄眼:"哟,又去陪你家法少爷啊?"另一个立刻接话:"和好啦?哎呀——"尾音拖得老长,满是调侃。簪冰春通常只回个白眼,但耳尖明显红了。
那一年,她的生活轨迹固定得像个三角形:宿舍、教室、法斯文,三点一线来回跑。法斯文变着花样投喂她,今天送一盒进口巧克力,明天带她去新开的餐厅。有次甚至直接拎着保温桶出现在教学楼外,里面是他亲手熬的鸡汤——虽然味道一般,但簪冰春全喝光了。
塞梨和随权偶尔周末杀过来。四个人挤在房子里打牌,塞梨照样和法斯文互怼,随权依旧负责拉架。吵闹声能掀翻屋顶,但谁也没提过去那三年的隔阂,仿佛那些裂痕从未存在。
有次打牌到半夜,塞梨突然盯着簪冰春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胖了。"随权立刻在桌下踹她一脚。法斯文却得意地揽过簪冰春的肩:"我养的。"换来簪冰春一记肘击,但没否认。
毕业典礼的操场上人头攒动。簪冰春站在树荫下,学士帽的流苏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塞梨踩着高跟鞋走过来,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小梨,"簪冰春伸手替她整理歪掉的领结,"你们学校今天不也有毕业典礼?"
塞梨一把拍开她的手,翻了个白眼:"去什么去?我闺蜜今天毕业,这比我自个儿拿毕业证重要多了!"说完又凑近,压低声音,"再说了,我们系那个秃头教授..."
"咔嚓!"
随权举着相机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行了行了,拍照拍照!别嘀嘀咕咕的!"
簪冰春被拉到法斯文身边。她今天把头发扎成了高马尾,学士服下露出纤细的脚踝。法斯文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塞梨挤到左边,比了个夸张的剪刀手。
照片定格瞬间,塞梨抢过相机一看,立刻炸毛:"靠!你俩又撒糖!"照片里法斯文正低头看着簪冰春,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法斯文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突然执起簪冰春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簪律师以后保护我行不行?"
簪冰春挑眉看他:"求求我。"
"行,"法斯文从善如流,声音带着笑意,"我求求你。"
塞梨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你俩真是够了!"
"你和随权也来啊。"法斯文促狭地眨眨眼。
塞梨瞥了眼正在调试相机的随权,连连摆手:"算了算了!"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怯生生地走过来:"冰春,能跟你合个影吗?"
簪冰春松开法斯文的手:"好。"
法斯文退到一旁,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法制城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他身后,突然出声:"哥!"
"操!"法斯文被吓得一激灵,"干什么?"
法制城委屈巴巴:"你和嫂子分手那几年,我差点被折腾死。天天盯着那些想追她的,都快把学校一半人得罪光了..."
法斯文冷笑一声,毫不留情:"活该。"说完又想起什么,警告地指了指他,"还有,以后别突然冒出来吓人。"
法制城撇撇嘴,小声嘀咕:"有了媳妇忘了弟..."
另一边,簪冰春正被同学们围着拍照。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她含笑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法斯文望着这一幕,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塞梨不知何时又晃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感叹:"真好啊。"
"嗯?"法斯文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塞梨难得正经,"能重新在一起,真好。"
法斯文看着人群中闪闪发光的簪冰春,轻声应道:"是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