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想我》门九

61、第六十一章

　　又不是没跟高朕接过吻，按理说不应该啊。
　　不知道是因为从进影院就有小心思憋得太久，还是因为影院这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环境。
　　总之景萧从凑上去心脏就开始狂跳。

　　唇贴着唇僵持了几秒，就在景萧纠结是蜻蜓点水般触碰一下就离开，还是更进一步索取高朕的气息时，高朕忽然伸出了舌尖，在景萧唇前探了两下。

　　景萧的理智在这一刻被狗啃得稀巴烂，阀门瞬间打开，他伸出胳膊从高朕后背与椅子间挤过去，将高朕朝自己身边拉拢，高朕的半个身子都靠在他的身上。
　　两人吻得专注忘我，景萧的呼吸都凌乱了。

　　他逐渐变得贪心起来，已经不满足于此，为了贴得更紧，景萧着急地往前使劲一俯身，两椅子间的扶手猛地顶住他的肚子。
　　给景萧顶得胃疼。
　　脑子立马清醒。
　　他回过神后暗自庆幸，还好还好，有这个扶手让他这个混蛋玩意儿刹住了车。

　　两人松开时表情正不正常的反正看不见，但动作倒是挺正常的，高朕自然又轻巧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景萧也很自然缓慢地跷起了二郎腿。

　　不过手忘记拿回来了，这是两人故作淡定的唯一败笔。
　　电影结束时，景萧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被高朕压在背后将近一小时，反正他的手又麻又酸，就是不知道高朕的背怎么样，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给我看得气死了。”前面一小孩站起来离场，“这个女主角怎么这样啊！”
　　“就是啊。”同伴附和。
　　“那只小狗最可怜了。”另一同伴说，“跟了个畜生不如的主人。”
　　“还有狗呢？”高朕问。
　　“有吧。”景萧回忆了一下，“好像有。”

　　高朕不再问了，景萧肯定跟她一样，电影后边的内容压根没看，满脑子的杂念。
　　她起身的时候，屏幕里正在放花絮，是尤禾的采访片段，笑容可掬声音亲切，她看了眼拉着她往外走的景萧。
　　景萧全程目不斜视，嘴角还勾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高朕又捏了捏景萧的手。
　　“我警告你……”
　　“你是个男人。”高朕打断，“知道了。”
　　知道就安分点儿，景萧瞅了她一眼，别老搞些小动作，刚起的火还没完全压下去呢。

　　从电影院出来后，高朕和景萧扭头就钻进了一家童年杂货铺。
　　高朕主要是被这家店的零食给吸引了。
　　墙壁上摆满了小时候各种各样的零食，有些零食现在学校都买不到了，只能专门从网上购买。
　　真是一满墙的童年记忆。
　　全是高朕小时候吃不起的。
　　每年只能拿着攒了很久的零钱吃个一两回。

　　“这个你小时候吃过没？”高朕拿起一袋牛羊配，“我以前可喜欢吃了。”
　　“嗯。”景萧应了一声。
　　他现在虽然不爱吃零食，但是小时候还是挺馋的，天天嚷着让景然给他买各种零食，那会儿家里没几个钱，姥爷养他们都是靠着一点儿退休工资再加上捡垃圾才能勉强养下去。

　　那个时候景萧哪里懂这些，天天在家嗷嗷哭要零食吃，被景然打了之后更加放肆地嗷嗷哭。
　　姥爷去世后，景萧就没有再要过零食了。
　　虽然他还是处在不懂事儿的年纪，但每天吃不饱饭饿得胃里泛酸水哪儿还有心思要零食吃，满脑子都是米饭面条。

　　景然为了两兄弟不饿死，只能辍学在外头想办法养自己养孩子，老曾当时还不是教导主任，是景然的班主任，他舍不得成绩这么拔尖儿的孩子说不读书就不读书了，趁着假期家访想问问怎么个事儿。
　　结果在楼下遇见了扒拉垃圾桶的景然，以及跟在景然后头咬手指的景萧。

　　景萧腰上被栓了根绳子，绳子另一头绑在景然的脚踝处，景然走到哪儿他就必须跟到哪儿。
　　“当时看着就跟牵了个小流浪狗似的。”这是老曾很多年后说的，“脏、瘦，人都没精神了，你哥也好不到哪里去，别看你哥现在风光得很，当年可是掏垃圾桶才有两口吃的！”

　　最后是老曾把两兄弟接回了自己家养着，也让景然重新回到了学校。
　　景然还算争气。
　　高考那年考了个清华。
　　毕业后更是跟个机器人似的削尖了脑袋只想赚钱，一步一步爬升到A市首富的位置，这背后的艰辛当然只有他自己清楚，外人只能看到他的风光。

　　想到这，景萧又想骂自己不是个东西了，他怎么就能够因为从未在生命里出现的两个角色而去质疑误解景然。
　　这个人当初都成了大流浪狗也没有说要抛弃他这个小流浪狗。
　　怎么就能因为景然略施小计将锅甩在自己的头上，就被蒙蔽双眼。
　　自始至终，景然才是最爱他的那个人啊。

　　“你喜欢吃这个？”高朕看了眼景萧手里的零食。
　　“我哥喜欢吃。”景萧回忆起小时候的画面笑了笑。
　　那个时候景然喜欢看漫画，经常一个人坐在个小板凳上一边吃零食一边拿着本还没巴掌大的小书看，看得咯咯笑。

　　“阿歪？”景萧问。
　　“阿衰。”景然白了他一眼，“姥爷！教景萧认字儿吧！”
　　“明年就送他上幼儿园！”姥爷在里屋喊。
　　也是后来才意识到，是因为没有钱，景萧才一拖再拖没被姥爷送去幼儿园，姥爷的明年食言了，没能等到明年就提前走了。

　　但是景萧等来了小帅子，老曾把两兄弟接回家后，挨个安排读书，景然继续回一中念高中，景萧和比他小一岁的曾帅一同进入了幼儿园，还是烟花厂老总亲自挑选的贵族幼儿园。
　　所以，景萧从小到大都比班上大部分的人大一岁，就像现在，他已经成年了，很多人得到高三毕业才成年。

　　“你上学也上得晚吗？”景萧突然想起高朕也成年了。
　　“不晚。”高朕说。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景萧纳闷的是什么。
　　高朕上学的年纪并不晚，主要是因为当时被丁强强制退学，回来A市后王岚怕她跟不上学业，才决定重新从初一开始读。
　　所以相当于留级了。

　　“我初中转过学。”高朕解释，“然后重新从初一开始读的。”
　　景萧点点头。

　　这个童年杂货铺除了儿时的零食，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看上去还挺好玩儿的，景萧拿起货架上的一个小摆件。
　　一男一女比肩而立，很特别的点在于这个小人是卡通抽象风格，两个人丑得一比，但是莫名其妙就能吸引人的视线。

　　“买这个给你……”
　　景萧话还没有说完，也不知道咋回事陶瓷小人儿没拿稳摔到地上吧唧一下，成了两半，男女分开了。
　　景萧和高朕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连带着杂货铺的老板也沉默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高朕反应过来后喊，“老板！我们要买这个！”
　　“哎！好勒。”老板也是个情商高的，“打八折。”

　　高朕从老板那里要了工具和胶水，将两个小人又重新黏了回去，景萧杵在一边看着高朕往上边刻字。
　　虽然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有摔开过的痕迹，但是高朕这么一沾，再刻上了他们两人的名字之后，这个小摆件极有可能威胁到高朕之前送给他的那对核桃在心里的地位。

　　等等，这就已经开始厚脸皮了吗？刚还说是要买给高朕的呢。
　　那只能让高朕再重新选一个小礼物了，毕竟这是高朕亲手刻的字，景萧想要留着自己珍藏。

　　“挺好。”景萧欣赏完之后顺手将小摆件放进了购物篮里，“这个我要了，你再重新选一个。”
　　“虽然它摔了一下。”高朕以为景萧还在因为摔坏东西尴尬，“但是它真的挺特别，丑萌丑萌的。”
　　“我选的当然特别。”景萧昂起头。
　　有了你的刻字后更特别。
　　高朕：“……”

　　高朕只能再从货架上挑选一个，这次选了一个小企鹅，还挺乖的，景萧在确定高朕想要这个小企鹅后，拿着企鹅也跑去老板那里要了刻字的工具，在小企鹅后背刻了下了两人的名字。
　　高朕瞬间明白了景萧的用意。
　　紧跟着嘴角就压不住了。
　　晃眼看到老板姨妈笑一样看着她的时候，她往景萧身后躲了躲。

　　结账的时候，高朕看着那两大袋子零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景萧这么爱吃零食，平时在学校上下课也没几个时候见景萧吃过零食，王莽几次邀请吃辣条都被他拒绝了。

　　最夸张的是其中一袋子还是同一种零食。
　　“有一袋是你的。”景萧看透了高朕的惊讶，“还有一袋给我哥买的。”
　　“哦。”高朕接着惊讶，“你哥这么爱吃零食呢？”
　　“谁知道现在还吃不吃，买不买是我的事儿，吃不吃是他的事儿。”

　　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两人在商场三楼挑了个奶茶店坐着，今天是周六，商场里人还挺多，各式各样儿的人楼上楼下瞎转悠，还有很多老大爷老大妈提着小水壶陪孩子的。

　　有个小男孩儿哐当往地上一坐，就坐在奶茶店门口，嗷嗷哭。
　　他奶奶站在旁边气得不行，先是破口大骂，见小男孩儿还是在地上扑腾，装腔作势扭头就要走，走了几步回头，那小男孩儿还坐在地上演戏呢。
　　奶奶只能双手叉腰站原地瞪着他。

　　“带孩子挺烦。”景萧拿起奶茶吸了一口，“一烦就得烦好多年。”
　　“也分情况。”高朕神色黯淡了几分。
　　起码她就没有机会去烦父母，回到A市的时候，她已经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哭闹的年纪了，在丁强家虽然是那个年纪，但一哭就是兜头一巴掌，她从小没哭闹过几次。

　　这么想来，她确实挺让人省心呢，记忆没有这样撒泼打滚过。

　　景萧沉默着看了高朕一会儿。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挑了个不开心的话题，他不了解高朕的情况，自然就不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已经尽量做到不多问了，但看来还是避免不了触及到高朕的雷区。

　　“是分情况。”景萧选择先摊开自己的伤口，“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这么多年也没给他们制造过麻烦。”
　　倒不是景萧多么的想要窥探高朕的秘密，只是他无法再忍受自己跟高朕不熟，以及他随时可能惹高朕不开心。
　　知根知底纠缠不清才能成为最亲近的人，互不亏欠点到为止的只能是路人。
　　而景萧不想做那个只是从高朕世界路过的过客。

　　他其实很早就想要去了解高朕，但高朕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每次都是问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择日不如撞日。
　　就今天，敞开心扉地聊一聊。

　　景萧无比坚定地看着高朕，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高朕掩盖住的伤口有多深，他都会用所有的时间陪着高朕舔舐伤口，直到痊愈。
　　说啊，快说。
　　不是打探，只是想靠近，想治愈。
　　鬼知道他萧萧侠18岁人生里除了游戏，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去了解什么。

　　“我见过我父母。”高朕笑了笑，“不过都一样。”
　　景萧居然主动扯到父母这个话题，这是高朕没有想到的，但是为了不让景萧深陷其中难过，高朕只能少见地开始聊起自己的父母。
　　就像当初转移关予舒的注意力一样。

　　小男孩儿被他奶奶从地上提起来拧着走了，周遭总算安静了一点儿。
　　“都一样是指也从来不麻烦他们吗？”景萧问。
　　“嗯。”高朕点头。
　　“……”景萧想了半天怎么回答才不那么沉痛，“不麻烦父母说明我们有能力，所以你上次半个月吃不下饭是怎么回事儿？”

　　那段时间景萧都要担心死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天天看着喜欢的人逐渐没了生命的活力，却只能干着急，束手无策。

　　“我爸去世了。”高朕说。
　　“……”景萧又想了半天要怎么回答才能不沉痛。
　　但确实是一件挺沉痛的事儿，这个没得办法圆，景萧真恨自己这张嘴啊，怎么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了。
　　“节哀。”景萧想了半天蹦出来两个字，然后决定说点儿惨的让高朕心里平衡一下，“我刚知道我父亲是谁，他都不愿意认我。”

　　啥？
　　高朕觉得离谱过头了，她刚知道景萧的母亲是谁，并且他母亲不愿意认景萧，这立马又蹦出来个父亲也不愿意认。
　　小可怜啊小可怜，高朕心里盘算着赶紧转移一下话题。
　　“你还记得有一回我在电话里哭吗？”高朕问。
　　“记得。”景萧立马接住这个话儿，“咋回事？”
　　“我妈抛弃我了。”高朕说，“她离家出走了。”

　　啥？
　　景萧瞬间更心疼高朕了，这话题转得怪不合适的，高朕怎么还主动往这话题上拐，一时间给景萧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又喝了一口奶茶。
　　高朕紧跟着喝了一口，并且默默观察景萧的表情，应该有暂时被转移注意力，虽然她不知道景萧今天为什么莫名其妙要聊到这些，但不管怎么聊聊什么，她都要尽全力不让景萧更难过。

　　对面尤禾代言的珠宝海报还挂在最显眼的位置，高朕看见时偷偷叹了口气。
　　“你知道上回那个盆栽本来是要买给你的吗？”景萧憋了半天憋出句这么个玩意儿。
　　“嗯？”高朕没反应过来。
　　“那盆鹦鹉嘴啊。”景萧说，“黎洛给你的那盆鹦鹉嘴。”

　　“啊？”高朕惊讶。
　　“你别啊不啊的了。”景萧觉得有点丢人，“反正那花本来是送你的。”
　　“……”高朕愣了愣，“谢谢，我很喜欢。”
　　还喜欢呢，是真不想让任何话掉地上啊。
　　“我喜欢你，很早就喜欢了。”景萧心一横，“想表白来着被耽搁了。”

　　总算说出来了，从不明不白地被高朕问要不要在一起后，景萧总觉得差点儿什么，他反应过来了。
　　差个正式表白。
　　这个流程虽然现在看似没必要，但景萧总觉得还是要补上，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就在一起了。
　　“很喜欢。”景萧又补充了一句。

　　高朕害羞地低下了头。
　　虽然她都知道，但是景萧猝不及防地这么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人呢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已经发展到接吻的地步了，但是亲耳听到表白的话，还是止不住内心的躁动。

　　景萧也躁动着，他刚不是这样打算的，本来注定是一次沉痛的交流，结果现在拐错道儿了。
　　莫名其妙变成他表白。
　　没有提前预谋，没有恰到好处的时机，也没有准备好盆栽，看上去很随心所欲，但的确是他盘踞在心底很久想要说出口的话。
　　就这么刚好说出来了。

　　“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景萧问。
　　高朕点头。
　　当然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
　　“那下次我可以介绍你的身份了？”景萧明显还记得上回当着麻花面高朕急着躲开他介绍的事儿。

　　高朕又点头。
　　点完之后觉得不够。
　　“我愿意。”高朕看着景萧，“我也真的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很久之前就喜欢，喜欢到无所谓合不合适对不对，凭着冲动将你拐到了一中。
　　也许我不擅长表达或是不敢表达，但那天在珠峰前说出的那句话，已经是漫长偷窥岁月里最勇敢的一次了，所以，请不要怀疑我的真心。

　　两人的眼神都无比诚恳，一直诚恳到吃完晚饭景萧送高朕到楼下还诚恳着。
　　景萧把那袋零食和小企鹅都交给了高朕，高朕接过后微笑着跟景萧挥了挥手。
　　“晚安，回去注意安全。”高朕说。
　　景萧抓住转身就想走的高朕。
　　“嗯？”高朕看着他。
　　“抱抱。”景萧说。

　　景萧在这个夏夜体会到了最滚烫的拥抱，高朕圈住他腰的那一瞬间，他整个身体都沸腾了。
　　控制不住呼吸的节奏。
　　景萧也慢慢圈住高朕的身体，静静地感受着当下的情意绵绵。
　　直到有人路过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他俩，景萧才缓过神来看着那大姐。

　　大姐穿着碎花裙，手上拿着个蒲扇，走两步退一步跟跳探戈似的，半天走不远。
　　“是高朕吧！”张大姐可算看仔细了，立马开始嚷嚷，“哎干什么呢，狗玩意儿竟敢搂着我家高朕，撒手！再不撒手我可就报警了哈！”
　　听到这动静高朕立马从景萧怀里退了出来。

　　“我邻居。”高朕看着景萧，“你先回去。”
　　“邻居还管这么多呢。”景萧这暴脾气上来了。
　　他刚可是被骂狗玩意儿了。
　　“哎你这狗玩意儿有本事别跑！”张大姐吼。
　　“不是一般邻居，相当于我亲姨，你先回去。”高朕赶在景萧发火前拽了一下他的手。

　　“晚安。”景萧咽下了这口气。
　　走之前还多看了张大姐一眼。
　　“高朕啊。”张大姐喊，“你妈是没几个时候在家，但也不是管不着你了我跟你说，我就是那小间谍，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跟你妈说。”

　　张大姐的碎花裙风中摇摆了两下，高朕叹了口气过去挽着她的胳膊往楼上带，期间还回头了一次，发现景萧也正在不远处回头。
　　高朕赶紧跟他使眼色让他离开。

　　“联系上我妈了吗？”高朕拐到二楼的时候问。
　　上回在驾校高朕跟王岚联系上一次，但那之后高朕再打王岚语音，王岚是不接的。
　　相当于又失联了。
　　“总能联系上的。”张大姐喊。

　　高朕在楼梯转角处又看了一眼景萧，景萧边回头边走，跟她依依不舍地告别，结果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被撞了个大逼斗。
　　要不是张大姐还在旁边，高朕肯定会笑出声。

　　景萧在完全没注意的情况下被撞得空中摇晃了两下，还好下盘稳加上腰劲儿大，他硬生生凭着腰劲儿让自己稳住了平衡。
　　等他站稳后，那个撞他的人默不作声转身就想走。

　　“撞人了不知道说对不起啊？”景萧喊。
　　“是互相撞。”带着口罩的男生说。
　　说完之后也没等景萧再反应，直接擦肩而过，钻进了高朕对面的居民楼。

　　景萧只来得及看到他耳朵上的一连串耳钉。
　　他今天心情好，懒得跟路人计较，于是也没跟过去跟人理论。
　　又看向高朕的时候，高朕已经走到五楼了，隔空跟他挥了挥手，景萧也赶紧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