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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互诉衷肠+黑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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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里。两个人面面相觑。
秦璇激动地抱住她,“呜呜呜……我在这好害怕,不过,你怎么来这的,出来救我的吗,好感动,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弦玑:……被赖上是怎么回事?
“好。”
秦璇声音一顿,怔怔地看着她。似乎无法理解她的话。
“好?是我想的意思吗?”秦璇抱紧了几分。
弦玑认真道,“我记起了,准确来说是昨晚。你的以身相许,我应了。”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弦玑顿了一下,“我不能理解你说的喜欢究竟是什么,但我想保护你。”
秦璇眼里的兴奋浪潮渐渐退去,“保护我,仅仅是保护,哪种保护?是因为我弱,所以你保护我。”
秦璇松开她,目光却紧紧盯着她。
弦玑同样也在看他,“我想保护你,无论你是强弱,我想护你周全。”
“你以什么身份呢。”
弦玑不懈,“这需要什么身份吗?你遇到危险,我就应该保护你。”
“为什么应该保护我?!这世上那么多可怜人,弱者,你都要保护吗。”
弦玑摇头,“我应该只想保护你一个。”
秦璇被梗住,也被甜到了心上。
保护=爱
只保护我=只爱我。
四舍五入等于她表白了。
相通之后,秦璇又恢复了浪荡的样子,像软泥摊在她身上,她也乖乖撑着。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起伏跌宕,但她顺着就好了。她抚着他的脑袋,“我会带你出去的。”
此时,秦·小公主·璇作精转世,非要闹着让弦玑哄她,因为他受惊吓了,他好害怕。
他躺在她的腿上。
弦玑则是边哄边想着出神。
秦璇突然开口道,“如果我死后,你会忘记我吗?”
弦玑的手顿在了秦璇的发间。
石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只有壁上幽蓝的萤石散发着微弱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粗糙的石壁上,扭曲如鬼魅。
“谁跟你说的?”弦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秦璇从未听过的冷硬。那不是对她的冷,而是对某个未知存在的、近乎杀意的警惕。
秦璇躺在她的腿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弦玑线条清晰的下颌,还有那双总是平静无波、此刻却骤然深邃如寒潭的眼睛。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石室里显得有些飘忽。
“以前不知道,遇到你之后,发生的种种,让我怀疑了自身,我身上应该有什么宝物吧,我应该要被当个祭品,上次的祭台上很疼,我记得深刻。”秦璇再次抱紧了她,埋在她的颈窝处。
弦玑吐息,“你不是什么祭品,你是我的…珍宝。”
颈窝间的秦璇目光雪亮,声调变得喜悦轻松,“珍宝?”
对上秦璇这一目光,似乎在这一瞬间,她明白了什么。
她紧紧抱着他,“对,珍宝,所以,不准说什么祭品,谁跟你提一次,我诛谁一次。”
秦璇扬起笑容,眼中泛起泪光,不自觉靠近,唇仅仅停在她唇不到lcm的距离,目光盯着她,他没有主动去亲,他把决择权给了她。
弦玑微微靠近,唇碰唇,一碰分离。
没有过多的情欲纠缠,却是最大的幸福。
石室外。
看着黑雾凝成的画面一一互诉衷肠的二人,男人已经神色不变捏碎了几个酒盅。
一声冷呵自喉间吐出。
九幽看着他们互相安慰,看着他们接吻。
“不过一个祭品而已,早晚要魂飞魄散的。”
妖秽并没有走,看着九幽冰冷地“发疯”,开口道,“你也是真没用,跟在人家三年,也没让人家喜欢上你。”
“谁跟你说,我喜欢上她的?不过一枚旗子而已。”
妖秽意味深长哦了声,扬长而去。
朦朦胧胧的细雨下着。
雨水顺着额发滑落,流过他紧蹙的眉峰,浸入他因急切而泛红的眼角,又顺着下颌滴落,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他找了弦玑整整三天,动用了一切能用的关系和人手,翻遍了可能的地方,却杳无音信。
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想到了宋拂虚。这个总是神神秘秘,据说与弦玑来历有些关联的方外之人,是他最后的希望。
可宋拂虚只是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关切,甚至没有多少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早已预见的事实。
他反问:“我劝你不要再去寻找了。弦玑失踪,而秦璇也不见,你说这是为何?”
为何?
金边凌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秦璇……那个总是用黏糊糊眼神看着弦玑,没事就爱往她身边凑,让他看了就莫名烦躁的少年。弦玑失踪的同时,秦璇也不见了?
一个荒谬又刺骨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脑海——他们在一起?弦玑是为了秦璇才离开的?甚至……是主动跟秦璇走的?
不,不可能!弦玑说过,她不会爱上任何人,不会爱上自己,也不会爱上他,难道都是假的吗?
这三年来,她失忆时如同白纸,是他一点点将色彩描绘上去,教她辨识人情,带她领略烟火,是他金边凌的名字,最先写在她空茫的记忆里!
秦璇算什么?不过是个后来者,一个不知所谓、只会装可怜惹人注意的毛头小子!
愤怒、嫉妒、被背叛的刺痛,还有连日寻找未果的焦躁与恐惧,瞬间混合成一股灼热的毒液,在他心肺间焚烧。
他张嘴,想质问宋拂虚知道什么,想怒吼弦玑不可能那样对他,想命令宋拂虚必须帮他找到人……
然而,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声带徒劳地震动,却只有微弱的气流摩擦声。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抬手按住自己的脖颈,指尖用力到发白,却依然无法冲破那诡异的寂静。
宋拂虚依旧平静地看着他,甚至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在沙沙雨声中几不可闻,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金边凌最后强撑的镇定。
“你看,连天意都让你沉默。”宋拂虚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字字如锥,“有些事,强求不得。有些人,注定不属于你。弦玑的来历,你当真一无所觉吗?她从来就不是你能留在身边的人。如今,不过是回到了她该去的轨迹。”
该去的轨迹?和秦璇一起?
那我算什么?!
金边凌的瞳孔收缩,里面翻涌着骇人的风暴。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宋拂虚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遥远而冷漠。
他想冲上去抓住对方的衣襟,想嘶吼,想破坏点什么来宣泄心中快要爆炸的情绪,但身体的僵硬和失声的桎梏让他动弹不得,只能像一尊逐渐被雨水浸透、冷却的雕塑,立在原地。
宋拂虚不再看他,转身缓步走回竹舍,吱呀一声关上了门,将那连绵的阴雨和门外那个几乎要被负面情绪吞噬的身影,一同隔绝在外。
雨越下越密,天地间一片朦胧灰暗。
金边凌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浑身湿透,寒意刺骨。那扼住他喉咙的力量悄然消失了,但他依然没有发出声音。他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低垂的头。
雨水冲刷过他苍白俊美的脸,却冲不散那双眼睛里凝聚的、越来越沉的阴鸷。原先那点因爱而生的执着、忧虑、甚至是卑微的期盼,此刻如同被雨水浸泡的墨迹,彻底晕染开,化作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弦玑……
秦璇……
好,很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慢慢地勾起嘴角,那笑容在雨水中显得扭曲而冰冷。
既然他的寻找是徒劳,他的关心是多余,他的陪伴可以被如此轻易地弃如敝履……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这么下贱地去爱她,她这般折辱,这般欺骗!究竟把他当什么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竹舍门扉,那眼神再无半分温度,然后猛地转身,踏着泥泞,一步步走入更深的雨幕之中。
背影决绝,仿佛一头受伤后蛰伏起来,舔舐伤口,等待着亮出獠牙时机的孤狼。
雨声淅沥,掩盖了一切声响,也仿佛在为他此刻心中滋生的、冰冷粘稠的恨意,奏起无声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