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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沒有痛過不知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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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止水用尽一切文攻武吓、旁敲侧击、隔山打虎(?)、对牛弹琴(??)的倡导手段之后,他终于从堂弟口中搞清楚事情的模糊轮廓。
能弄清这么点轮廓,大部分缘故还要靠着宇智波止水自己的冰雪聪明。连猜带揣外加推理(甚至还要一些联想力),止水突然觉得自己没投身警政系统真是入错了行。
「好,你那小学姊要去东京了,小两口要开始远距离,心情不好?正常。」研究半天,止水两手一摊,终于下了结论。
「不是这问题。」
「我也觉得问题症结不在这,远距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止水微微一笑:「我换个问法好了──鼬,你在焦躁些什么?」
鼬一时间愣住了。
他在焦躁?
看出他的怔愣,止水得意地扬扬手指:
「对,我就觉得你有些焦躁。」
「……。」
「这么说吧,我知道你对接管家族的事很有意见,但现在提出我觉得急切了些。」止水慢条斯理地道:
「你还只是个高中生,有这个学生身分在,伯父怎么样也会让你先以读书为重。你想打工、玩社团,只要别太出格,他老人家基本上都不会干涉。可你昨晚提出的要求,让我觉得你是急着要摆脱宇智波家的保护,甚至急着摆脱高中阶段。」
鼬沉默不语。
他没想过他会有「焦躁」这种情绪,可除了这个字眼,他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别的词汇来形容此时的复杂心情。
那种有些慌了,彷佛本来应在计划内的事突然被全盘否定、彷佛蓦地发现别人早已起跑,只有自己还留在原地的着急与不甘?
为什么釉初上东京这件事会让他感到焦躁?
一直以来,虽然对方是大了他两岁的学姊,但在和釉初的相处方式上,他几乎都是站在保护和领导的位置。他教她功课、帮她处理乱七八糟的学业,或者是她那任性飘忽的脾气,与家人间的心结……无论是哪个面向,他都站在领导者与保护者的主导那方。
虽然那女孩对他的意见总会抗议,但最后总会顺从了他。就像那一次,釉初和他大吵后冷战,只因他最终去找她了,那女孩终究还是顺从的偎进他怀里。
所以他一直没去深思,釉初在大吵时说的话。
她说,其实你和他们一样,都骄傲的让人讨厌。
他一直没有深思釉初这句话。
可这回,他想,他终于明白了。
釉初毫无转圜的说要上东京,主导权突然变了。那个女孩在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坚毅而沉着,一如那日在樱树下,他发现她一夕成长的孤梅清丽。
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以为需要他照顾、保护的女孩,原来才是成熟的那方。这个体悟让他慌了,不甘心被她留在原地,最后证明,原来他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学弟。
鼬微微苦笑。
原来,只是自己没察觉而已。
宇智波鼬,果然也有着宇智波一族特有的、讨人厌的骄傲呢!
当他发现原来釉初早已成长的那刻不甘,不正代表了长久以来,他潜意识里,还是有着釉初不如他的想法?因为那女孩任性胡闹又易受伤害,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以领导者、保护者自居,想尽办法把她引上他所认为的正途。
果然,说到底,这也是种自以为是的骄傲。
「也许真被你说中了。」
「嗯?」
止水侧头望向坐在床沿的堂弟,看着鼬十指交扣,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道:
「现在的自己,无能为力地让我感到焦躁。」
十六岁的天才,亲族眼中寄予厚望的接班人、师长眼中优秀俊逸的明日新星,一直以来几乎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彷佛任何问题碰到他本就该迎刃而解。
可这阵子发生的事,有太多超出他的设想。离家打工负担自己所有开销,在工作职场上遇到种种麻烦的人事纠结;谈场若有似无的暧昧情感,结果发现两个人的磨合冲突比甜蜜恩爱还多;就连──他想照顾保护那个女孩,却在一场丧事发现,对于女孩目前所处的绝境,他根本没办法给予任何真正地、实质上的帮助。
所以,即使釉初径自决定要上东京发展,他又有什么生气的权力?
真正生气的,其实是无能为力的自己。
想到此,鼬自嘲的一笑。他的失落止水看在眼里,但太了解堂弟的脾气,也只能劝道:
「鼬,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鼬还没说话,便听得有人敲门。美琴拿着一盒医疗箱推门进来,进房先看向止水询问洽谈状况,见止水微微颔首,这才仔细打量着儿子。
「冰敷后好些了吗?还有没有打着哪里?」
「没事的,父亲大人打得比平日习武时还轻。」鼬微笑道,故意说的一派轻松。可美琴担忧而疼惜的眼神,还是让他心生歉疚。
每次自己和父亲争执,最痛苦的都是母亲啊……
「父亲大人还好吗?」想到老爸太过激动又牵动伤口,鼬不禁问道。美琴微微叹了口气,沾了些药膏涂在儿子微肿的右脸上。
「还好,他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看着美琴温柔却难掩忧郁的脸庞,鼬终于低下了头。
「母亲,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看着引以为傲的长子,美琴微微叹息,只爱怜的揉了揉孩子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