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鼬]宇智波惨绿青春校园记事》江水寧

28、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放学后按着名片地址到了店家，才知道X-Zone是一家美式餐厅，卖些调酒和美式简单料理，店内装潢半新不旧的，很难说到底是刻意走复古风，还是单纯的装潢老旧。

　　店长是位说话斯文、长相老实的中年男性，不过斯文老实似乎也显现了某层面的决断不足。按理说他是否录用决定权应该在店长手上，但在釉初撒娇兼哄骗的游说下，店长连拒绝的话都说的有些勉强。

　　「人手足够？」釉初做出一个痛不欲生的神情：「店长，我一个人作两人份的工作，你跟我说店里人手足够？」
　　「小初，话不是这么说嘛，」店长摇了摇头：「这年头生意难做，再多请一人，实在是——」
　　「店长，不要光想着节流，开源才是重点啊！」一把抓过鼬，釉初自信满满的道：「你看看他这张脸，相信我，他是来拓广客源的。」

　　凭着釉初三吋不烂之舌（和他那张脸），鼬就这么被录用了，当天晚上立即上工。餐厅八点以后才营业，让他们在下课后还有段缓冲时间，釉初先带着他熟悉工作环境，鼬才知道上星期一位服务生离职，外场现在只剩釉初和店长二人独撑大局。

　　「这边薪水不算高，工作也不轻松，但好处就是店长愿意提前支薪。」釉初悄声道：「我想这应该是你现在最需要的吧？」

　　鼬微微一笑，接过釉初递给他的店员制服。
　　一直到昨晚为止，他才发现这女孩体贴细心的另一面。也许因为生活历练的关系，或者是女孩家天生的心细，很多琐事釉初设想的比他还妥当——虽然她表面上还是那副蛮不在乎的模样。

　　制服大概是前人留下来的，白衬衫加上格纹领巾，下半身搭配卡其长裤，走的也是美式复古风格。衬衫上略有味道，想来上一个使用者卫生习惯不大好——鼬素来爱洁，但此刻肮脏事小、饿死事大，也只好先迁就了。

　　釉初从卫生间更衣出来，瞧了他一眼，笑道：「噢，你穿起来还挺好看的嘛。」

　　看到釉初的剎那，鼬停下了动作。
　　她穿的并不是服务生制服，而是换成一件白色细肩带的雪纺纱洋装。平日见到釉初多是制服打扮，偶尔的便服也是T恤牛仔裤为主，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秀气的打扮。

　　釉初挤到他身边，对着置物柜的镜子梳妆。她将一头长发梳顺，从化妆包里掏出腮红和唇蜜，简单的上了点妆。
　　明明只是简单的两道程序，却让她太过苍白的容颜立即增添艳色。她抿了抿唇，从镜里看到他杵着没动，转头催促道：「你在发什么呆啊？要开店了，动作快点啊。」

　　鼬还没说话，釉初突然凑近，伸手翻起他的衣领。
　　「怎么了吗？」她离的太近，他有些不自在。
　　「领口有些脏，应该是上次穿的人没洗干净。」釉初四处看了下，拿起墙上记事黑板的白粉笔，涂抹在领口的脏污处。

　　她凑的很近，专注的处理他领口的脏污。鼬全身一僵，又闻到昨晚在她房间时那让他心神不定的体香。
　　眼角余光瞥见她粉色的唇，再来是柔美的颈部曲线，平口洋装裸露出细致的锁骨，往下隐约可见微隆的乳峰。

　　喉结上下动了一次，他不动声色的别过脸，把视线投向别处。

　　「好了，先这么处理，等下班后你再拿回去洗干净。」没发觉他的异样，釉初放开他的衣领，洗了手，转头看他还站在原处，催促道：「动作快点，发什么呆啊？」

　　鼬不自然的整理自己衣领，有些迟疑的道：
　　「妳的衣服太露了吧？」
　　「啊？」釉初按住领口，对镜检查了下，回头瞪他：「只是露个肩膀而已，大惊小怪的。」

　　肩膀就可以露给别人看了？鼬别过头，不再说话。
　　釉初从储藏柜里拿出拖把丢给他：「开店前先把地拖一次，啊，还有——」

　　她比了个V的手势，手指按住鼬唇角两侧，将他的唇角扯出向上弧度。
　　「笑，宇智波，从今天起，你得多笑。」她轻声道：「没人会想看个面无表情的服务生，任你多帅都一样，记住，要笑。」

　　X X X

　　工作场合的釉初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收起了学校里叛逆难驯的不耐神情，那女孩总是笑盈盈的，反应伶俐，利落大方的和熟客互开玩笑，即使被客人吃吃豆腐揩点油，她也只是不动声色的回避掉。

　　只大他两岁的女孩，却比他更熟悉人情世故。即使明白现在自己必须微笑，鼬也没办法做到她那样无懈可击的职业笑容。X-Zone的客层素质不算太高，喝醉闹事、拉着漂亮服务生借酒装疯的大有人在，工作四天他已经碰到几个向他搭讪的寂寞大姊姊，有的甚至装醉耍赖要他送回家。在他总算打发掉姊姊们的纠缠之后，就会看到釉初躲在乐谱后面窃笑不已。

　　釉初平日在这家店当侍者，周四晚上顶这家店驻唱歌手不足的缺，又化名成什么Jessica的在店内驻唱，哪里有缺就往哪补，倒是挺万用的。见识到她还有自弹自唱的才艺，鼬有些讶异：
　　「妳会弹琴？」
　　「半调子啦，简单的流行歌曲还能应付一下。」釉初耸了耸肩，又把一堆碗盘塞给他：「快洗，待会打烊还要把地再拖一次。」

　　就这样，宇智波大少爷独立生活的头一星期，就在课业、社团、工读的多头奔波下忙碌度过。鼬忙得昏天暗地，捡便宜的反倒是釉初；工作上多了个后辈任她差遣，她虽记得要适时对后辈伸出援手，但同时也没忘记当上前辈的权利义务，麻烦的活全丢给后辈「增加经验」去了，乐的她干脆减少两天排班，把钱留给更急需的孩子去赚。

　　这天没排班，而且平日会押解她读书的牢头现在自顾不暇，釉初难得清闲，在社团里和迪达拉他们玩了一阵，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家。她哼着歌走到校门，却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伫在校门旁。

　　「佐助？」认出对方，釉初有些惊讶：「你在门口站多久啦？」
　　佐助看到她似乎有些失望，别过头有些别扭的问：「我哥呢？」
　　「你哥早就去打工啦！」看小男孩满头是汗，不知道在这夏日夕阳下傻站多久了，釉初蹲低身子和他平视：「要找你哥，怎么不直接打他手机？」
　　「他的手机放在家里。」
　　佐助从口袋里掏出兄长没带出家门的手机，釉初接过笑道：「不错嘛，你还给你哥做内应？怎不干脆帮他把钱包也带出来？」
　　她素来玩笑惯了，但七岁的孩子听不出她是说笑，只坦率的流露出不安和惶恐：「哥哥没钱吃饭吗？」
　　「已经快饿死了，怎么办？」她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到小男孩一脸担忧，这才觉得自己玩笑似乎开过头了。
　　「放心啦，你哥好的很，不用担心他。你赶快回家吧？」

　　佐助没有响应，只是失望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

　　喂喂喂，别这副好像惨遭遗弃的模样好不好？你哥跷家又不是我教唆的！！

　　釉初看着眼前小孩，彷佛在下雨天的时候看到家门口有只淋的湿透、呜呜哀鸣的无助小狗。又搭理也不是，但装作没看到，心里某处名叫罪恶感的地方都在闪红灯。
　　「好啦....」她无奈的拨了下头发，宣告投降：「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你哥。」

　　X X X

　　「佐助？」
　　鼬已经换上餐厅制服，准备上工，看到小弟有些讶异：「怎么来了？」
　　佐助显得有些消沈，低头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哥，明天是学校的运动会。」
　　「我没有忘记，」鼬拍了拍小弟的额头，温柔的道：「明天我会直接去学校找你，好吗？」
　　佐助嗯了一声，低着头还是不说话。看出小弟还舍不得离开，但开店在即，鼬有些为难，正想着该怎么安置佐助，就看到釉初拿了他的钟点卡「喀」的一声打卡。

　　「我帮你代班。」釉初开了置物柜，取出自己的制服：「你今天就带你弟出去玩玩吧。」

　　明白这是她的体贴，鼬不禁感到有些温暖，低声说道：「谢谢。」
　　釉初摆了摆手，回眸，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