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敲喜欢》缇山

31、31

　　祈步步脑子一片空白。
　　周围喧嚣瞬间褪去，巨大的欢喜砸到她。
　　蹦跶着跑过去，眼睛发亮：“许予北！你怎么在这儿。”

　　许予北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双手闲闲地交叠在眼前，只略略垂了眸子，看面前女生像是中头彩的神情，吊儿郎当地笑：“来机场，不是乘机，就是接送机。你认为我是哪种？”
　　然后眼神点了点旁边的行李。

　　祈步步脑袋一歪，眼睛再次弯了弯：“我们可真有缘分。”
　　“？”
　　“你乘机，我恰巧是送机。怎么能这么巧呢？”

　　“恐怕，”许予北觉得需要提醒一下她，朝安检处努了努嘴，“你已经送完了。”

　　祈步步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时还不明所以，直到他的话说完，就明白许予北看到她给邓其川送机。
　　也不知道他盯了多久，祈步步决定再挣扎一下，“人我是送完了，这不还有个小妖精吗？”
　　“……”

　　这个名号，许予北不是第一次听，也从没给过回应。
　　可这回，他的眼里笑里都多了点意味深长：“想让我这个作业精给你的早恋打掩护？可真会想。”

　　“？”
　　早恋，谁早恋。
　　只要许予北不早恋，她还能在青春期享受一把？

　　祈步步完全没想起邓其川的存在。
　　直到许予北淡淡接了句：“你送的那位，不是吗？”

　　主要是祈步步表情复杂多变，他瞧出来了。
　　以为是祈步步心虚，落不下面子，颇为贴心地给她找了个理由，补充了句：“难道是你家亲戚？”
　　“不是。”

　　许予北扬起一边眉毛，听到祈步步继续说：“我才不早恋。”
　　“不是男朋友也不是亲戚，原先你是个好心人。”许予北从怀里掏出一只手，竖起大拇指，“不如改名，叫祈雷锋。”
　　他的语气带着些自己都没发现的酸意。
　　“……”

　　“就不能是普通朋友，而且——”
　　还不想欠他。
　　但祈步步止住，没让自己说出来，不然得继续没完没了。话锋一转：“长得还挺帅。”

　　“……”

　　祈步步无辜地眨了下眼：“我最喜欢给帅哥送行了，下一个，不就轮到你了？”

　　“帅哥是人的称谓吧。”许予北扯了扯嘴角，摸到行李箱的拉杆，拉着往前走，不冷不热道：“我可不是人。”
　　“……”
　　祈步步见他不是往安检方向走，一步并两步跟上，并肩走着，认真地辩驳道：“谁规定妖精就不能帅了吗？”

　　“帅这个词，本来就不是分品种的。”

　　******
　　许予北的航班距离检票还有一个小时。
　　到了饭点，他准备在机场随便对付一下，留下祈步步独自坐在麦当劳靠门边的位上，自己则是去点餐。

　　店里人不多，即便坐在门口，祈步步闻到飘过来的香气也十分清晰，捂了捂肚子。
　　一种突如其来的饥饿感袭来。

　　可是祈步步没有钱。
　　机场的物价向来比其他地方高出不少，更何况这个月还被克扣了零花。她算了下，等下还要打车回家，现在可使用余额压根不够付的。看来，今天只能回趟家。
　　她使劲吞了吞口水。

　　不断洗脑等下看许予北的脸就行。
　　没什么能比美色更美味。

　　许予北端着盘子过来，放在正中间，往祈步步那边推了推。
　　盘子上的包装都堆满了，祈步步直勾勾地盯着大剌剌暴露在空中的薯条。

　　许予北随手拿起一个汉堡，随意说：“吃吧。”
　　祈步步：“？”

　　祈步步内心摇摇欲坠，这等嗟来之食怎会稀罕？
　　她咬牙，视线偏向一边，十分有骨气，清晰地吐出两字：”不吃。”

　　许予北顿了几秒，以为她短跑队有规定，不能吃炸物，或者外来之物。却发现对她太高估。

　　祈步步：“我不是狗，不吃。”
　　“？”
　　“刚才你那轻描淡写一句话，还以为我是你养的狗。”祈步步越说越来劲：“凭什么你是妖精，我就是条狗？”

　　“……”许予北一噎，他有时真的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本想就此算了，瞥见祈步步偷瞄餐盘的小眼神，无奈道：“我也是个狗精，咱俩都是。只不过我比你早一秒成精。”

　　祈步步那句是嘴贱，不是给许予北听的，是暗示自己管住嘴的。
　　许予北的回答就此让勉强维持平衡的天平彻底倾斜，她把一直抱着的玩偶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抓起两三根薯条往嘴送。

　　许予北咬了口汉堡，瞧到她的急切，悠悠道：“我多点了两三份小食，慢点吃。”
　　祈步步：“你怎么点那么多？”
　　“总不能让你呆坐着，看着我吃。”

　　说是两三份小食，听起来多，但实际并没有多少。
　　像烤翅之类的她会吃一半，然后只能乖乖地蘸着酱吃薯条。

　　令人绝望的是。
　　祈步步有种十分，十二分的感觉，越吃越饿。
　　这么想着，她的肚子像是要应允她般，响了两声。

　　“……”

　　静瞬了几秒。
　　祈步步简直无法回忆，最后扯着嘴，来了一句：“你爸妈怎么没来接你？”

　　“我又不是小孩。”许予北脱下吃东西的手套，像是没注意到她的窘迫，目光意有所指地望向她一路上抱着的玩偶，轻笑：“比不上出门，还要抱着玩偶的幼儿园小朋友。”
　　他刻意放缓语速，引得祈步步在心里哀嚎了几声。

　　很快。
　　祈步步盯着玩偶，涌上几分酸涩。

　　完全不熟的邓其川都记得她的生日，可是许予北不记得。
　　她还专门提醒过呢。

　　这就是爱和被爱的区别。
　　祈步步悲催地想。

　　“如果喜欢，之后给你买个玩偶挂件。”
　　许予北松散地靠着椅背，茶色的瞳孔凝着她，敛目开口说：“不要不开心。”

　　祈步步内心被狠狠撞击了几下，余音缠绕在耳边。
　　好半天。
　　她拢下心绪，温吞问：“你记得我的生日吗？”

　　“就这事？”
　　许予北的声音有些轻快，明明是疑问句，听着更像是在陈述。
　　他语气有些宠：“我记得，不是放了些请客钱在你那儿？”

　　祈步步点头。
　　许予北说：“你生日那天，学校放假了。现在，不就能请你了？”
　　“不要。”
　　祈步步的计划是，开学后能有个由头约他吃饭的。

　　许予北往前倾身，拉近两人距离。
　　眸子里全是笑意，坏笑道：“你该不会，已经花完了吧？”
　　“怎么可能！”祈步步嚷道。

　　虽然她穷，但也是有原则的穷。
　　许予北放在这里的钱。
　　她！一分！都！没有！用过！

　　“那等什么？”许予北散漫道：“等你肚子叫吗？”
　　“……”
　　不可否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祈步步纠结了两秒，点餐去了。
　　四舍五入算下来，也是和他一起吃饭了。

　　******
　　祈步步点了一个单人套餐和一些一起吃的小食。
　　吃了主食之后，确实七八分饱了。

　　祈步步吸着可乐，见许予北将他那份未吃的小食放在她盘里。
　　与此同时。
　　手机响了一下。

　　祈步步偏头睨了一眼。
　　皱起眉。
　　耳边传来许予北似是而非的话：“看来是到了。”

　　“什么意思。”祈步步拿起手机，点进去，是个快递的取件码。听许予北刚才的话像是对她说的，犹疑地瞅了他一眼。

　　许予北眉眼舒展开，温润解释：“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