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臣》之臻

2、叛臣02

　　这一日的朝堂上，朝臣们都觉察出了火药味，今上今日似乎格外关注季相，每每有个什么事情，总要参考一下季相的意见。
　　若说是对季相器重有嘉，倒也不像。
　　因为季相今日看着明显就精力不济的样子，在御前的表现也平平无奇，平日里都奏对得当的他，今日或许是因为紧张，故而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但也答得磕磕绊绊，时不时地就奏起眉头，思索一番，而每每季相说完，今上总要蹙起眉头，似乎对季相的回答永远不太满意。
　　好不容易挨到退朝的时间，本应该如蒙大赦的时候，朝臣们便听到今上道：“散朝，季卿留下。”
　　众卿给了季相留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心想着季大人被陛下单独留堂，大概是要倒霉了。别看季相平日里冷冷淡淡，八风不动，现在的他，八成是十分紧张的，否则今日的步履又怎么会是颤颤巍巍，看着似乎有些双股战战？

　　季衍刚刚进了御书房，便听到上首的君王便是疾言厉色地吩咐，道：“脱。”
　　季衍似乎终于不堪其扰，他隐约有些抗拒，道：“这里是御书房。”
　　这样的答案显然是没有让年轻的帝王满意。赵钧绕过御案，走到了季衍的身前，他抬起了季衍的下巴，道：“卿不肯主动脱吗？那朕亲自为你脱。”

　　季衍的手最终还是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微微动了动。
　　赵钧看季衍这副忍辱负重的模样，眼神又暗沉了几分：“朕来查验查验。”

　　许久后，赵钧满意地点头，道：“爱卿做的很好，朕有赏。”
　　眼前的帝王说着有赏，但是口气中却难掩遗憾，似乎在遗憾他将任务完成的很好，未能如他所愿，他在朝臣面前失态，弄到颜面尽失、身败名裂的地步。从此，只能沦为他的禁脔，被他囚于掌心，成为宫苑中的一只金丝雀。

　　言毕，赵钧将一个盒子给取出来。
　　季衍微微闭了闭眼，心知肚明，这大抵又是一轮新的折磨。
　　年轻的君王似乎总想着试探他的底线，每每他以为这已经是下限的时候，他总是会刷新他的下限。
　　季衍的睫羽颤了颤。
　　似乎对眼前之物，带了些许的抗拒。
　　这段时间，赵钧似乎越来越喜欢在他身上残留痕迹，宣示他的主权。而他，则是需要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这些痕迹，以免被同僚发现，弄个颜面尽失，身败名裂的地步。
　　而这一次，他想留下什么？
　　他又能藏多久？

　　季衍只能无声抗拒，道：“陛下，今日还有太河的汛情工部尚书还需要和您禀报。”
　　“不急。”
　　“陛下，今日……”未完的话被赵钧以唇封缄，赵钧道：“聒噪。”
　　他的舌肆无忌惮地他的唇腔内翻搅，季衍只能张开嘴，被迫逢迎……

　　片刻后，御书房外，有朝臣在外踱步，看上去心急如焚的样子，“陛下……和季相尚未商议好事务吗？”
　　“是。”那公公神色如常，笑盈盈地对着朝臣说：“还请王大人稍作等待。”

　　那被叫做王大人的人如今官职虽不高，但从前，也算是季衍的座师，与季衍有着师生之谊。朝堂上，他看季衍和皇帝的神色不对，生怕季衍被皇帝发落。而今无法面圣，只能在外面拉长耳朵，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动静，连话语声都是很小的，这让王大人越发看不透，今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大人似乎想翘首看里面的动静，但是那太监笑眯眯地总是挡住他的视线，让他看不穿，王大人又不敢做的太明显，只能焦急地在门口等待。

　　殿外无人知道，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季衍身上多了一身细碎的金链条，精致漂亮的手腕上亦缠绕着金色链条……那金色链条似蔓延到不可见的深处。
　　他微微仰着下颚，赵钧一寸又一寸地摸过他的肌肤，将特地打造的金锁链缠在他的身上，而后又慢慢欣赏着眼前这副他亲自打造的景象。
　　他甚至还有闲情问道：“御赐之物，卿可喜欢？”
　　季衍眉目依然冷淡着，但被迫动情的时候眼睛微红，就静静地看着赵钧，一副受辱的模样。
　　赵钧不满：“卿看起来不太喜欢。”
　　“朕的心意被卿辜负，朕要如何惩罚卿呢？”

　　赵钧轻轻拉扯着金锁链，牵一发而动全身，金锁链在身体的脆弱处轻缓地厮磨了起来，带来了轻微的颤栗。
　　“解……解掉。”季衍含混着说。
　　“不解。”赵钧微眯着眼，道：“除非，你将他引出来，亲自将他杀了。”

　　季衍摇了摇头，认真的解释：“臣在他心里的地位轻于鸿毛，引不出他。”
　　赵钧轻笑一声，并不相信这个答案。是引不出，还是不愿让对方涉险？
　　“引不出么？”赵钧说，“季衍，那你就受着吧。”
　　“不要被朕发现，你擅自将朕的赏赐取下。否则，朕也不确定，朕能容忍你在朝廷上能挺直多久的腰杆。”

　　御书房外，见里头许久没有动静的王敬王大人看起来心急如焚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催促公公，道：“陛下……和季相还未商议好事务吗？
　　“是。”那公公神色如常，笑盈盈地对着王敬王大人说：“还请王大人再作等待。”
　　御书房内，赵钧眼神朝外瞥了一眼，几乎是用气声在说：“你的老师，似乎特别关心你，朕不过将你留下来片刻，他便火急火燎的来了。”
　　他轻笑，道：“你说，他会发现，我们在做什么吗？”
　　说完，赵钧一寸又一寸地摸过他的肌肤，慢慢欣赏着眼前这副他亲自打造的景象。

　　似乎联想到了那个画面，季衍几乎惊骇地的睁大了眼，身体颤抖了一下。那金链条随着他的颤抖，在不知名的深处拉扯了一下。季衍闷哼了一声，细碎的声音自牙缝中挤出来，道：“恩师年岁……年岁已高，还望，还望陛下体恤。”
　　赵钧笑得暧昧，道：“那季卿的动静就得小一些了。”

　　一场又一场的折磨，如同浪潮一般。季衍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双腿都是虚浮无力的。
　　王大人一脸忧心忡忡在看着他，很是为他担忧，他道：“你无事吧？ ”
　　季衍摇了摇头，道：“老师，我无事。”
　　王大人看季衍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季衍收到了仕途上的坎坷，王大人宽慰道：“你还年轻，人生路还长，你还有很多的机会。”
　　“老师，我知道的。”季衍道。
　　季衍看着旁边催促王大人进去的公公，道：“老师先去面圣，别让陛下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