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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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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边兴涥丢了工作,展北泽耳朵根清净了许多,至少没有人再敢不敲门就冲到他面前开始说废话。
也没有人往他桌子上放自己做的,好吃但是廉价的食物。
在公司里当然不会出事故,回家就说不定了。
老爷子长了不少白头发,非要闹着重返青春,让边兴涥给他把头发染成黑色,展北泽大晚上回家,客厅里两个人还在折腾染发膏,一股浓浓的不安涌上心头。
以展北泽对他爷爷的了解,确实就让他给猜中了。
“展北泽!”
自从边兴涥出现后,展北泽的生活就变得鸡飞蛋打的,就连他爷爷也不一口一个小泽了,叫全名的几率陡然上升,完全在胳膊肘往外拐。
失去老爷子宠爱后的展北泽怨气撞铃,心里想,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亲孙子。
“过来!”老爷子看他无动于衷,又提高音量叫了一嗓门,“你今天是不是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大逆不道不是这么用的。”展北泽瞟一眼边兴涥,还没说话,抓着染头膏的话痨就开始解释。
“我什么都没干,你别看我。”边兴涥笑嘻嘻的,一口狂言凶猛地砸在展北泽身上,“你知道,我对你绝无二心,只喜欢你。”
不藏着掖着了,边兴涥无时无刻不在对展北泽孔雀开屏,头顶飞过去一排省略号,展北泽项看智障一样看着他:“你以后只需要点个头摇个头就行。”
“我不。”边兴涥摇头,“我又不是申公豹。”
“?”展北泽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什么,有些蒙圈地看着他,身上打满了问号。
这跟申公豹有什么关系。
“听不懂啊。”边兴涥说,“那也没事,我以后说点你听得懂的。”
黑点继续发扬,展北泽说道:“没兴趣。”
边兴涥秒接他的话:“兴趣是可以培养的,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
老子看戏似的在旁边接了一句:“就是就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越扯越宽,展北泽上楼准备洗漱休息,客厅里的两个人还在倒腾那些染头膏。
第二天一早,展北泽看到了顶着一头黄毛的展德荣,两眼一黑,嘴里在啃早餐,眼睛却在盯着老爷子的头发看,他顿了顿,视线挪过去,放在边兴涥身上,幽幽地问:“边兴涥,你对我爷爷做了什么?”
就怕他问这茬,边兴涥做了亏心事,小心翼翼看着展北泽:“那个,拿错染头膏了。”
拍下筷子,展北泽语重心长一股怒气:“外面很缺理发师吗,你要让这个无业游民给你染头。”
“怎么成为无业游民的你心里不清楚?”展德荣哼了一句,不屑一顾,“小雨,我们继续吃饭,别理这个扫把星。”
扫把星三个字精准砍在展北泽头上,打断骨头连着筋,筷子悬在半空中,这样的话展德荣不会对他说,因为知道会是一把刀子。
只有忘了所有的爷爷,才会不管不顾什么都说。
也挺好,展北泽想,把战火转移到自己身上,爷爷忘记那些痛苦后,心情会好很多,偷摸瞄一眼,边兴涥心里的感受很奇怪。
仇人过成了这样,是不是也算报应的一种?
他狠狠心,没什么可心疼的。
展北泽不值得,他不配。
不配让自己付出过多感情,也不陪得到自己的关心,靠近本就只是要来一场爱的杀戮,猎人对猎物,不该心软。
“黄毛好啊黄毛好。”展德荣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小雨当年就看中你那一头短黄毛了。”
假装不知道小雨是谁,边兴涥歪过去看展北泽:“没想到你是从非主流时代跨服过来继续做非主流的啊。”
黄毛帅哥变成了长发帅哥,展北泽审美独特。
“少废话。”展北泽阴森森的脸上没有任何别的表情,他总在愤怒冷漠和更愤怒冷漠里徘徊。
没有别的变化。
展北泽一大早上就在边兴涥这里吃了一口气,出门都不忘记盯着他瞧,留在家里保不齐还会跟老爷子说点什么不该说的话影响自己形象,展北泽背对着他,长腿无边无际,没有回头,声音踊过来:“边兴涥,滚过来。”
“滚回哪儿?”边兴涥揣着明白装糊涂。
“滚回公司。”
“那不行。”边兴涥开始傲娇,“你都把我给开除了,我要是再厚着脸皮回去,多影响我以后……”
展北泽的台阶收回去:“那你继续当无业游民。”
想着这下边兴涥总能向自己服个软了,没成想这厮转个头跑去跟老爷子聊天,也不管台阶是不是好用了。
边兴涥玩心大发,借着公司的大门还能扫开他的脸,大摇大摆绕进去了,径直抵达展北泽的办公室,门也不敲。
鲜少有人敢这么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展北泽没管来人是谁,张口就开始训斥:“我说过进来先敲门,你耳朵长哪儿去了。”
“是我。”边兴涥屁颠屁颠跑到他跟前,“无业游民啊~”
没有空着手,边兴涥大包小包全是吃的,在零食堆里抓出了一个蓝色包装袋,他抬手抓出了里面的大衣:“看到好看,顺手买的。”
又不是什么缺衣服的主儿,展北泽想都没想就给他拒绝了个透彻:“拿回去,我不要。”
“你穿大衣好看。”边兴涥很严肃地说道,“长那么高,肩膀那么宽,就适合……”
不爱别人轻易给自己下定义,展北泽的吃穿用度都有让人专门打理,边兴涥随便拿来的不知名牌子,打死他都不可能——
“展总肯定很喜欢那个叫边兴涥的。”
“什么?”两个员工议论纷纷,“他今天那件大衣,是假货。”
屁颠屁颠又跑回来上班,边兴涥一件假货就把展北泽收买了,效果还成,他挺满意的,丝毫没觉得送他假的有什么不妥,平时展北泽常穿的那个牌子太贵,都够在嘉柳城付房子首付了。
同牌子假货也用了好几千块,说不心疼是假的,毕竟边兴涥不是很想对展北泽花钱,为了维持自己不爱钱财的形象,他费尽心思,展北泽给的钱不少,边兴涥都没动过。
他要的就是展北泽对自己改观。
展北泽心情不错,平时都是让秘书组的人给自己端茶送咖啡,难得没有使唤人,他自己进了茶水间,还没迈进门,就听到里面的边兴涥在跟人说话。
声调里面带着震惊:“什么?那是假货!我不知道啊。”
装得一点也不像,边兴涥平时的服装搭配审美在线,他压根就不可能不认识假货真货,无非就是在挑战自己的耐心。
引起自己注意力的手段罢了。
推门而入,随着展北泽的出现,茶水间里唠嗑的人陆陆续续跑了。
最后只剩下边兴涥一个人同他大眼瞪小眼,展北泽还穿着那件假货,他还没张口说话,边兴涥已经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抓着衣领就要扒拉,嘴里嘀咕道:“快把它脱了。”
“为什么要脱?”展北泽明知故问,“这不是你想要的效果吗?”
“对啊。”边兴涥对答如流,“我就是故意的。”
他换了一副面孔,环抱着手一脸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就算送假货你也会穿,因为你在乎我。”
在乎个屁,展北泽很幼稚地腹诽,自己不过就是想让边兴涥丢人,至于目的,他自己都快说不上来。
到底是讨厌他想让他走,还是觉得这件普通的大衣也挺好看的。
最近失眠的频率不断增加,展北泽再清楚不过,他的病情在无限制狂涨,忙着工作,已经很久没去见过医生了。
展北泽看看时间,也觉得差不多了,晚上约了医生,该做的项目都做了一遍后,他带着药回家,捂着脑门心,眼皮子一直在跳。
刚进屋就让提前给他做心里建设的眼皮上了一课,展德荣摔倒了,从二楼摔了下去,边兴涥背着他准备出门。
展家基因摆在那儿,就算是上了年纪,老爷子也还是精神矍铄,边兴涥好歹是个男人,力气不小,背起来费劲,却也能勉强支撑。
“拉人放下。”展北泽扔开手上的药瓶,哐当一声,药撒了一地,顾不上其他,从边兴涥背上接过老爷子,扭头就往外跑。
他们一走,屋里瞬间显得空旷起来,边兴涥踱步走去,把地上的药抓起来看,掩耳盗铃似的故意隐瞒,连个字都没有。
边兴涥断定,展北泽应该是有什么病,不能被人知道的病所以才会遮遮掩掩,就连吃的药都没有名字。
把老爷子送进医院后,展北泽连续守了三天,回老宅来收拾老爷子想带去的东西,他头脑一闷,想起来前几天自己带着药回来的。
地上已经收拾干净了,边兴涥看到他出现,踩着拖鞋哒哒哒跑过来,累出幻觉了,展北泽居然觉得他挺可爱的,多跑几步,耳侧就恨不得长出猫耳朵。
手上捏着药,边兴涥举起来,在他跟前晃:“这是什么?展北泽,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展北泽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有什么情况,他点点头,“有隐疾。”
边兴涥好奇得不行:“什么病,跟我说说。”
一看他满脸期待已经想歪了的样子,展北泽不做解释,立刻认了:“对,我就是那方面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