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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迷梦 ...

  •   浓重的黑暗笼罩整个城市,零星的灯光在高楼中闪烁。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大多数人都已入睡,有的在做美梦,有的被噩梦缠身,有的则陷入了自己的记忆之中。

      城市某处住宅的房内,原本躺在床上安眠的Leo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目光涣散,尚未找到焦距。

      大火,黑衣人,哥哥,从前的画面不断在他的梦中来回出现,耳边依旧能够听到哥哥的那一声“走!”,能够听到那些带走哥哥的人的对话。纷杂的画面,纷杂的声音,让Leo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觉得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视线聚焦,Leo缓缓地坐起身。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根烟,点燃,就这么坐在床边抽起来。从前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回忆了。因为尚未报仇,他不想带着软弱去回忆曾经的事情。可Leo没想到的是,自从莫飒死后,从前的记忆就不断地在梦中出现,不断地出现,反反复复那些画面都快把他给逼疯了。

      为什么会突然间想起那些事情?Leo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曾经怀疑过自己是否被人催眠了,可这般冗杂的记忆能给谁带去好处呢?除了精神不济之外,Leo没有发现梦境还让他改变了什么。看着那根烟在指间一寸一寸缩短,Leo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突然,一个问题跳入他的脑海: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去家人的墓前祭拜一下?

      这个问题让Leo猛地一愣,随即皱起眉头。如果说避免曾经的记忆是不想面对自己的无力,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竟从未想过要去家人墓前祭拜?不是否决自己的想法,而是从来未曾想过,“祭拜”这个念头也从未在他的心里出现过。

      手指骤然一疼,Leo条件反射地松开手指,燃尽的烟头坠落在地。他俯身捡起烟头,随手摁灭在烟灰缸中。甩甩手,忽略手上烧灼的疼痛,Leo起身到桌边给自己到了一杯水。

      夜还很长,他不可能就这么坐到天亮。刚刚在想什么来着?对了,是为什么会做梦。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不过是被莫飒的死勾起了他对亲人的思念罢了。Leo躺在床上,渐渐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Leo起身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照入房中,看样子又是一个大晴天。他没有急着洗漱,而是站在窗前大口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不记得有多久没享受过属于自己的一天了,这样的感觉似乎不错。

      越凌飞告诉他,这几天筱夙都会在本部,不需要一直他跟着。“好好休息几天,你看起来状态糟糕极了。”这是越凌飞说的。正好他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便点头应下了。

      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Leo一边喝一边回忆Gabriel给他的命令--找出刑天的隐藏力量,并拿到那份名单。Gabriel的命令中并没有提到影军,或许他所指的隐藏力量就是那个?Leo在心中暗想。

      如果不是这次和雷霆会的事情牵扯众多,让筱夙极其重视从而调用影军的力量的话,他恐怕还不知道原来在刑天的背后还藏着这样一个强大的力量。可惜的是,影军的联络全部是筱夙负责,他根本就连边都没有沾上。

      “影军,影军,影军……” Leo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似乎是帝的专属军队。”脑海中似有灵光闪过,待他仔细思索,却依旧毫无头绪。

      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Leo转头,看见自己的手机在沙发上抖得正欢。放下牛奶,Leo拿起电话,是红蔷。

      “喂,红蔷,什么事?”将电话放在耳边,Leo冷淡地问。

      “Leo,你没事吧?”红蔷关切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那次枪战的事情我听岚姐说了,你还好吧?”

      “嗯,还好。” Leo的声音毫无波动,伸手从衣帽架上拿了个帽子,往玄关处走去,“对了,我们找个机会见一面吧。”

      “好!什么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乒乒乓乓一阵混乱的声音。

      “怎么了?”Leo皱眉,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想听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红蔷结结巴巴地回答,“只,只是你主动约我,我太兴奋了。”

      “现在出门,我在新月咖啡厅等你。” Leo没多说什么,穿上鞋子,挂了电话。

      Leo坐在咖啡厅中,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落地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在第三杯咖啡即将见底的时候,红蔷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红润的面色,不断起伏的胸口,红蔷风风火火的闯入吸引了咖啡厅内人们的侧目。见到她冲到那个帅气的男人旁边,不少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纷纷向她投去理解的目光。

      红蔷并没有注意旁边的情形,她不好意思地看着Leo说:“我,是不是迟到了?”

      “没有,我来得比较早罢了。” Leo收回自己的目光,抬手招来服务生,“给这位小姐来一份草莓优酪。”

      “啊?等等!”红蔷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拉住了服务生的胳膊,“不好意思,帮我换成葡萄口味的。”

      服务生眨眨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应该听谁的。Leo有些奇怪地看着红蔷:“你不是喜欢草莓么?”

      “Leo,我对草莓过敏。” 勉强冲Leo 笑笑,红蔷有些失落地。

      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僵硬,服务生利落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价目单递到红蔷面前:“这位小姐,您是否要尝尝我们这里新推出的甜点?说不定会有更适合您的口味。”

      “不用了,谢谢。”红蔷强颜欢笑,对着服务生摆摆手,“就给我来一份葡萄优酪好了。”

      眼角瞄了那边的男人一眼,服务生略一欠身:“请二位稍等。”

      双手在桌下不自在地握紧,红蔷吞了好几次口水之后才含羞带怯地抬头看着Leo说:“Leo,我们今天要去哪里逛逛吗?”

      Leo看着红蔷,对她的话没有丝毫反应。半晌,他才如梦初醒般动了动,开口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今天要不要去哪里逛逛。”红蔷嘟起嘴,委屈地回答。

      “哦,不用。帮我找个机会,我想和百里见上一面。” Leo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若有所思地说,“我最近有些奇怪。”

      “是受伤了吗?”红蔷紧张地努力前倾,想要仔细看看Leo的状况,“你看起来精神很差。”

      “我没事。”微微后仰躲开红蔷的靠近,Leo蹙眉看着她,“只是总是梦见以前的事情,你帮我尽快和百里联系。”

      “好。”收回自己的手,红蔷规规矩矩地坐回位置。正巧甜点送了上来,避免了红蔷继续手足无措下去。

      于是咖啡厅内,一个喝着咖啡望着窗外,一个低头小口小口吃着盘子里的甜点,两人再无交谈。

      一小时后,Leo起身结账,毫无留恋地告别了红蔷。红蔷看着桌上的空杯与空碟,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苦涩。口袋里传来震动,她的电话响了。

      长吁一口气,红蔷掏出手机接通:“喂,我是红蔷。”

      “红蔷,我是蛮子。”蛮子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你现在在哪?我帮你买了早点。”

      “我在外面。”红蔷走出咖啡厅,漫步在街头,“我已近吃过东西了,那个早点你自己吃吧。”

      “呵呵,没事没事,我帮你放在冰箱里冰着。”蛮子傻傻地笑着,“你前几天说想要吃陈记的小汤包。今天他们一开门我就去买了。”

      “蛮子。”红蔷低低地唤着他的名字。

      “嗯?”

      “谢谢。”红蔷长长地叹了口气,温柔地说。

      “谢啥,这不,我应该做的吗?”蛮子略带尴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红蔷轻笑出声,她甚至可以想象出蛮子现在的模样,八成是带着傻笑挠头吧?

      挂断了蛮子的电话,红蔷站在路牙上一步一步地走着,像是在走独木桥。可是心中的不安却没有因为动作的专注而消散,反而越来越深。又是一个红绿灯,红蔷停下脚步,掏出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喂?小红蔷?”带有磁性的男声从电话中传来,“怎么不说话?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那声音如同有魔力一般,抚平了红蔷心中的不安。红蔷扁扁嘴,低声地唤了一声:“先生。”

      “怎么?Leo又欺负你了?”先生似乎是笑了,“你啊,就是太小心了。”

      “不是的。”红蔷摇摇头,“Leo的情况有点奇怪,你知道吗,今天他竟然会帮我点一份草莓口味的甜点。我明明告诉过他我对草莓过敏。”

      “哦?是不是他太不关心你了?”先生变得严肃起来,“小红蔷,要是Leo太过分的话……”

      “不是的不是的!”红蔷紧张地辩解,“他的精神不太好。Leo说最近他总是会梦见以前的事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方才传来先生沉稳的声音:“别担心,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了吧。你多陪陪他,知道吗?”

      “嗯!”红蔷点点头。正好,绿灯亮了,她夹在人群中间,跟着人流一同穿过马路。

      另一边,跨越了半个城市,在刑天的本部之中,越凌飞接到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后,越凌飞走到沈汶面前,对着他自信地笑笑:“我想我们可以去查一查Leo的挟女朋友’,或许会有什么意外发现。”

      “好。”沈汶看着越凌飞,缓缓地点了点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迷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