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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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翰皇宫，镇南王和李祁钰一众心腹的一个月的压制下，终于一片安宁。而无痕也始终守在德妃许柔的身边，小心保护。毕竟许柔对皇上一片深情，五年来的不离不弃，患难与共都是无痕看得到的，如今她的肚子里还怀着皇上的长子，更是不容有失。
又过了将近一月，李祁钰回宫，那是华国大军已经落败，一路西逃，南翰以国内不稳而退出，北启仍穷追不舍，只不过战事的详细情况总会在第一时间传回南翰。
“柔儿。”洗云阁中，李祁钰轻声唤道，眼中满是笑意，带着薄茧的手抚上许柔已然高高拱起的肚子。便是这样的温柔，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睛。
许柔闻声一颤，看着李祁钰笑的眼睛，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孩子要出生了吧？”李祁钰没有理会许柔的异常，兀自说道。
许柔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试图避开李祁钰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
“你保护的很好，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啊。”不过，就是这个孩子给了她离开的机会。
“皇上？”许柔一脸惶恐。
“无痕。”李祁钰没有回应许柔，他的心空的发疼，好像随时都要窒息，但他却必须忍受着去找她的冲动。南翰百废待兴，此时离去，便离亡国之日不远了。
“在！”无痕永远只有简单的话语。
“去东昭，找她。”李祁钰转过身，那眼神，复杂难懂。
无痕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是！”身侧的双手不由得紧握，能让皇上露出这等表情的，天下间，只有一人。
而一旁的许柔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心中震动。真的是她？不是像，而是原本就是吗？怎么会，怎么可能……
李祁钰离开洗云阁后，便去了沁柳园，想起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嘴角扬起一抹暖暖的弧度，连眼里都是满满的笑。
他就知道，这世间除了他的玥儿，还有谁能令他心动。可是玥儿还是逃走了，从他的眼皮底下，而他，却无能为力。
想着想着，一滴清泪，由此落下。
当晚，南翰宫中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将沈善卿的淑仪宫烧了个干干净净，所有奴仆侍卫，无一幸免。而皇帝为了安抚沈家，封沈安国为异姓王，即日起留守京城，与帝共享荣华。却是无形间夺了沈家兵权，自此，南翰兵权尽握成帝之手。
如果说在此以前，还有很多人认为翰成帝睿智有余，手段不足，那么经此一役，后人对这位惊才绝艳的帝王的看法，便是生生的转了个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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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缺和汲再将南翰一切情况报告给了珏玥后，汲更是拿出一封信，是夜影通过暗阁送到汲手上。珏玥看过信后半晌还不过神来。
东昭退兵之后，华国的衰败已是必然，只是这信中所说‘天降之兵’真是让珏玥又气又急，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夜影，你可知道，我许你两年，两年后无论成败与否，你可自行离开，如今你却去趟这浑水，事后想全身而退，便是难如登天啊……
然而珏玥心中的恼意还未平息，有一个意料之外悄然而至。
“谁？”汲厉声斥道，瞬间挡在珏玥身前，同时，缺也一个闪身立在珏玥右侧，收起嬉笑的脸，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姑娘，是我。”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疲惫，只是那双沉寂的眼此时却亮如星辰。
看着那样的眼，珏玥神色微怔。
当初在通州，跟笙未铭予交易固然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但并不代表她没私心，李祁钰出了自己，从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珏玥便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所以她早就想好了要借此逃开，因为珏玥确信李祁钰不可能追上来。看，她真是自私的一个人，诸多算计，就算人离开了，还将错推到李祁钰身上，让他无法怪她，让他自责不已……
“无痕，好久不见。”珏玥看着来人，终是浅浅一笑。
无痕冷然的脸浮起一丝疑是笑容的表情，是啊，好久不见。
第九日，绿柳庄，知秋风光大嫁，花轿绕京都一圈，鲜花铺路，笙乐不息，百姓伫足观望。原因无它，绿柳庄的女子不与人共夫，绿柳庄的男子亦只娶一人。
“哼，那她贵为南翰国母，何以不以身作则？”皇宫中的笙未铭予听到暗卫来报，不由的讽刺的一笑。笙未铭予并没有去那个隐在黑暗中暗卫的表情，否则，他便会发现，自己对这件事的反应似乎过于强烈。
“可有什么异常？”
“属下看见莫大人和商贾不二。”
“呵呵，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吩咐下去，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朕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笙未铭予凤目微挑，修长的手指抚过诱人红唇，妖媚无比。
“是。”
而此时的珏玥正坐在主位上受吴利和知秋一拜。
“秋儿，你今天真美。祝你幸福。”珏玥扶起知秋时这样说道。
“谢谢……庄主。”大红的盖头下，知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珏玥身为绿柳庄的庄主，日前，翰成帝李祁钰回宫后，便昭告天下，封柳氏无月为南翰宁殊皇后，如此一来，她的身份反而不适合坐在堂中招呼前来的宾客，珏玥便索性把一切交给了新郎官，自己乐的清闲。
“小姐，果汁。”
“还是春儿深的我心。”珏玥叹道，她好久没有喝到了，茶固然清香，可是她也喜欢果汁的甜美。
“所以，小姐再也不要抛下春儿自己走了。”知春撇嘴，哀怨道。
“知道了。”珏玥柳眉不自然的微挑，避开知春的眼，心中无奈，怎么又绕到这上面来了。因为自知春回来开始，珏玥没有一天不受她的怨念。
“主子，东昭莫桑就见。”
“让他进来吧。”珏玥第一次觉得缺这么可爱。
自从保护知春的两名暗卫回到珏玥身边，而缺和汲就荣升珏玥的贴身护卫。
就在莫桑走近的同时，吴利又引了另一人前来，珏玥抬首的那一瞬，就被那人脸上那明媚的笑容给晃到了眼。
不二不顾前方的莫桑，径自走到珏玥面前，将珏玥轻拉入怀。
珏玥挥退所有侍从，无心阁内只留知春和几名暗卫。
“玥儿。”低低的呢喃，诉说着难以抑制的思念。
“大哥。”对不起——只是这三个字珏玥只能在心底说。
不二抱住珏玥的手臂愈发紧了，他知道她是玥儿，一定是！
“咳咳。”一旁的莫桑干咳了两声，望着不二背影的眼深了些。这几年，这小子也做了不少好事。
“莫大人不在府中闭门思过，不怕皇上怪罪吗？”不二回过头来，刚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正主回来了，老夫便可以中见天日了。”莫桑抚须，笑的别有深意。
“你想干什么？”
“大哥——”察觉到不二语气中的不善，珏玥出声打断，却并没有避讳不二，转身对莫桑行了个师门之礼，恭敬道：“无月见过师伯。”
刘子境与莫桑师出同门，而莫桑是刘子境的师兄，亦是珏玥的师伯。
“嗯。”莫桑笑着点头。“丫头此次归来，可知肩上的重担？”
“了然于心，不敢有忘。”珏玥目色冷淡，却又蕴藏着丝丝坚定。
“当日你不肯服下忘情丹，也不知是福是祸。”莫桑摇头轻叹。
珏玥听闻心中一顿，眼底有苦涩的笑意，微垂的眼睑将其完美的掩饰，却没能逃过不二的双眼。
这几年，不二明面上是帮助笙未铭予，暗地里却没少帮助李祁钰。因为不二始终认为若不是当初笙未铭予那样辜负玥儿，玥儿也不会出宫，不会出宫便不会遇到后来的事，所以不二虽然责怪李祁钰无力保护珏玥，却更恨笙未铭予将珏玥推向深渊。就在不二即将帮助李祁钰登基时，柳随风这个闻名已久的人，闯入了他的视线，让他再不敢妄动，哪怕是意思微渺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而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如今听莫桑一句话，更是胸中生气一股无名之火，那腾腾的怒气连珏玥都觉察到不二的异样。
“大哥，你怎么了。”
“玥儿，你受苦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去，别管那些事了，好么？”不二握住珏玥瘦削的肩膀，第一次这般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珏玥看着眼前一脸讨好的不二，并没有忽略他眼底的担忧，却是笑着摇摇头，无奈的叹息。
“大哥，若是命，逃也逃不掉；若不是命，就算深陷其中也能超脱事外。”
不二见此不再说话，却是一直坐在珏玥身。而莫桑便开始诉说这五年来，东昭所发生的一切。
其实早在得到夜影消息的那一刻，汲就已经把夜影从前整理好的关于笙未铭予和东昭的详细情报拿到手，并交给了珏玥，只是被珏玥付之一炬，因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知道比不知好。可是如今莫桑说的，是就连消息网精确的暗阁都查不到的秘密。
当年西泠五王之子楚郯受七王楚芷之言所惑，挟持流落民间的未妃到达当时的华国离城，企图以她救父，哪知一切都是父亲与王叔精心策划的骗局，反抗不敌，最后被一箭贯穿的两人，终于双双坠于悔情崖下。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版本，也是最贴近事实的。
其实这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当年参与了这件事的除了西泠五王、七王，更牵连着南翰厉帝李祁镇和东昭的百年世家——秋家。而且当初那贯穿两人的一箭被楚郯挡去了七分，虽插在珏玥心脉上，伤口却不足以致命，摔下悬崖时又被藤蔓拦住，因此，当东昭之人找到未妃时，仍有气息。但却因身中奇毒而成了活死人，也就是珏玥理解的植物人。
而珏玥之所以敢跟笙未铭予做那样的交易不是她事先知道什么，而是她曾在冲州之时，莫桑便找过她，那时莫桑便告诉珏玥，卓听雪没有死。于是就有了两军对阵前的那一场豪赌。
如今珏玥夸下海口要救未妃，就必须对症下药，知道‘症’在哪。虽然她习得医术，但医学之道，博大精深，更何况还有很多事情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医道有时也是如此。所以珏玥在这时给知秋主婚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掩护一些消息的传递，以及引莫桑前来。
当晚，莫桑和不二前脚离开，珏玥便收到宫里的来信。信上只有短短的四个字：明日当归。珏玥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多么温暖而熟悉的字眼啊，可如今却是另一层意思。
手中的信纸被珏玥握皱，来的这样快，怕是在告诉珏玥：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朕的眼睛。可是她，原本就没想过要瞒着他啊……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好久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