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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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一十五分，挂掉电话的五分钟后，沈重生大开油门一路奔驰，岑弘毅怡然自得浅尝粗茶，而梓睿，在从公安局办公室门前一掠而过的时候，忽然收住了脚步。
他说：表哥，你先回去吧！
好！李淼闲闲应了，自顾自向前走，梓睿这小子也是，要不是他打架闹事，那小洋鬼子早就上手了，玩了这么久，难得见到顺眉顺眼的老外……李淼一边想着一边目不斜视地推开大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坐在离门三尺远的地方，背很挺，长发及腰，很顺滑，用一根别致的缎带松松系着，像一匹黑绸搭在肩上，在灯下亮得夺目，一双白玉雕琢般的十指相互交叉而握，搁在案上，衬得手边的白色纸杯黯然失色，虽然身在是非之地，但眼若横波，神色坦然，头颅微微高昂，隐隐现着些目空一切的神情。
“喂。”梓睿喊了一声。
他未转身，只是将手指放开了，在桌面上轻敲了一下。
“你是叫岑弘毅吧？”梓睿靠在门边问。
他这才转脸，眼睛眨了一下，缓缓抬起眼望梓睿的方向瞥了一眼，仿佛初次见面一般，上下打量了对方一下，道：“你唤我？”
“嗯。”梓睿走进来，坐在他身边，一把抓起他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放在了原来的地方，岑弘毅不动声色地用两指将杯子轻轻推开，然后将手抄在兜里，冷道：“你就是那个李什么的表弟？”
“李淼。”梓睿半倚在桌上，戏谑道：“听说你是个古人？还是个皇帝？沈重生是不是疯了？”
岑弘毅眼皮沉沉，似乎懒得搭理他，从梓睿的角度望过去，岑弘毅的睫毛很长，像是在云端俯视一条长满了藤蔓青草的沟壑，浓密茂盛而曲折优美。
“我的来历，无需告诉你知。”
“当然咯，装神弄鬼自然没办法告诉我。”
“哼。”岑弘毅笑笑，不做争辩，轻慢地道：“尔等尚且体须不硬，少见多怪不足为奇。”说到底，这青年也是一个少见的人物，气焰嚣张，张牙舞爪的，而且极巧合地也偏爱穿红。无论是萧景渊也好，还是这青年也罢，他们都是脖子精致，腰部曼妙，腿修长有力，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如脸一般，有表情的，举手投足间露着高傲，而岑弘毅最看不惯的，也就是这一份唯我独尊的架势。
“你又有多大？跟沈重生混在一起好么？”梓睿笑道，他非常厌恶沈重生，只因他与李淼异常投缘，而当年李淼被沈重生带入此道而引得家中大乱，自己的姑父差点吊死了李淼，直到现在，李淼都是驻扎在李家荣耀之门上的一道耻辱的裂痕。
“你讨厌重生吧？”
“是。”
“你太偏执，偏执的人总是可怜人。”
“难道你不可怜么？被人压在身下感觉如何？是不是沈重生出的价高点？既然是卖，卖给我不也一样是卖？他给你多少？我可以出双倍。”
岑弘毅挑了一下眉，波澜不惊，“曾经有个人对我这么说过，无论是买还是卖，总要合眼缘才行的。”说罢，他站起来，冲着门口道：“重生，你来的太晚。”
梓睿一回头，就见沈重生出现在了门口，前额上布满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走吧！没事了！”沈重生说。
“好。”岑弘毅笑了笑，看也不看梓睿就向门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还问着：“重生，怎地这里这么多卷曲头发的男人女人？”
“这是流行，大家都喜欢这么做——”
“啧，太丑，难道不曾知赤发鬼刘唐就是个丑人么？现在倒满地是刘唐，还这般意气风发，怪哉！”
“呵，那你看得惯女人露大腿么？再过一阵到了夏天，满街走的都是露半边胸的。”
“哎——你怎地如此低俗？”
……
梓睿仰椅而坐，看着一高一矮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目光范围内，沈重生可真是有些不同，每一年，梓睿都会到北京来度假，每每见到沈重生，他的左边都是空着的，从来不肯让人捱着他那半边身子，自己的表哥李淼说，因为那个地方曾经站过一个台湾人，是沈重生的伴。现在倒好，沈重生竟然浑然不觉地将那半边身子靠过去了。
这个人，一定是不一样的吧？
忽然之间，梓睿有些兴致。
……
梓睿曾经无数次地想摆脱这样的生活，他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楼上传来一阵阵毫不避忌的喘息声，他知道，那是李淼和小三子。小三子跟了李淼快半年了，因为口/活好，人也机灵，所以李淼还没厌了他。
第一次听到李淼是同性恋的时候，他对这个群体产生了莫大的仇恨感。可是谁能想，这竟然是会传染的，他只是失足了一次而已，却深陷其中。
从十七岁到十八岁，好像是荒芜了一辈子的青春。
“阿睿——”折腾事毕后的李淼叼着一根烟走下来，“我说，想什么呢？”
“表哥，我答应你去读大学，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你肯读书，表哥送什么都行。”
“送人呢？”梓睿半蹲在沙发上，“我要说让你送个人给我呢？”
“啧——”李淼一脸痞气地道：“你臭小子那点破事我还不知道？不行，绝对不行，你爹会弄死我的。”
“我要的是沈重生的那个人。”
李淼脸色一滞，斩钉截铁道：“不行。”
梓睿轻哼一声，拎起一串葡萄边吃边道：“哥，那我要说说你了，你这是不仗义，你说吧，这年头能遇上穿越的，得是多厉害的RP值啊！再一个，就算不是穿越，那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难道你眼睁睁看着沈重生进火坑？他才从那个台湾人那里缓过来多久？”
“重生也不过是玩玩罢了……”
“我刚才在警局看到他们了，那个男人走在沈重生的左边，那个地方只有那个台湾人站过吧，哥你偶尔不经意凑过去，他都会换个位置……哥，你觉得他是玩玩呢？”
“那你呢？”
“我？”梓睿吐出葡萄皮，“我还年轻——我玩得起，再说了，古人诶！不过，哥你别打他主意……”
李淼掐了烟头，皱起一张脸来，“他现在跟重生天天混在一起，你就算是想撬墙角也没办法啊。”
“不会的，他很高傲，必然不甘心被人养活，所以他一定会闹着出来工作——”梓睿搭住李淼的肩膀，“哥，你说他能作什么？不会电脑，不方便去做公司做文职吧？搞个小买卖，沈重生会觉得委屈了他……教书育人可是个好职业，人是穿越来的，教历史没问题吧？那顺道教教我呗——”
“哎……你个臭小子……”李淼一掌推开他，“你都算计好了啊！”
“嗯。”梓睿重重点点头，“哥，他去，我就去。”说罢，站起来伸个懒腰，“行了，我睡觉了。”望着梓睿沿楼梯而上的身姿，李淼思虑颇重，沈重生的左边已经空了这么些年，他到底是因为岑弘毅来去匆匆才愿意让他依靠呢？还是因为真的中意上了那个神神叨叨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