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吟》迷离众生

15、第十五章

　　日子飞驰而过，骆若冰心中日渐焦急。她暗自忖度：“要早些给师父递消息才好。”但顾子翔定不会让她一人出去，她皱眉思索着，突然心念一闪。
　　骆若冰命小翠将府内王总管叫来。须臾，一个肥头大耳跟着小翠来到她的面前。骆若冰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这位就是王总管吧。小翠，给总管看坐。我在这儿的日子，劳你费心了。”
　　胖子忙不迭地弯着腰，蹭到她边上，赔着笑道：“姑娘说哪里话，小的可担不起。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骆若冰笑道：“总管客气了。但是今日，我真的有件事，不知道……”。骆若冰故意拖长了语调。
　　王总管是八面玲珑的人，忙道：“姑娘尽管说。”
　　骆若冰点点头，说道：“你也知道，十日后我与你家公子大婚，我想出府一躺，添置些绸缎什么的。你看……”
　　王总管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姑娘这话，可显出小人不周到的地方来了。这么着吧，您喜欢什么样的，吩咐一声就成了，小人立即叫他们奉上，任你挑选。”
　　骆若冰脸一沉，道：“你是什么眼光，哪有我自己挑选得合意？” 小翠也在一旁搭腔：“小姐爱这么着，就这么着，还用你来指挥？“
　　王总管见骆若冰恼怒了，忙弯腰陪罪：“小的就是借一万个胆，也不敢啊。”他低头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派辆马车，让小翠陪您去可好？”
　　骆若冰见目的达到，也不再拿腔拿调。她对王总管颔首道：“如此甚好。还是王总管想得周到。”
　　王总管抹了抹额头的汗，心想：这位姑奶奶可不是善主，以后可要小心伺候了。
　　骆若冰和小翠在一家绸缎铺子门口下了马车。老板见顾客上门，忙招呼生意。小翠笑着说道：“姑娘今日才象些女儿家的样子呢。”
　　骆若冰奇道：“难道我平时不象吗？”
　　小翠知她脾性，在她面前说话也口无遮拦。她回道：“是啊，姑娘平常就拣式样最简单的，颜色最朴素的衣服穿，一点都不爱打扮。”
　　“哦，是这样吗？”骆若冰笑着说：“那今日，你倒替我选几块布料吧。”
　　小翠认真挑选起来，东摸摸，西看看，一时功夫就替她选中了多块，都是颜色极为艳丽的。骆若冰笑着说不够，让掌柜的把好货色都拿出来。掌柜一听，大生意上门，眼睛笑得一条缝，忙不跌地将货物都搬出来，任由她们挑选。一时之间，眼花缭乱，反正都是上等货色，骆若冰胡乱指了几下，又选了许多。骆若冰见小翠对其中一块绸缎摸了又放下，知她喜欢，便说，“掌柜的，将这匹与刚才几匹一块包了。派个伙计随我们送到边上的裁缝店去。”
　　“姑娘，我们不回去吗？”小翠奇怪道。
　　“刚才过来时，我见边上有家做衣服的店，款式好象还不错，我们去看看可好？”
　　小翠扭捏着说道：“小姐，王总管让我们早些回去呢。”骆若冰捏了捏小翠的鼻子，道：“好吧，那我们回去。”小翠一嘟嘴，说：“啊，真回去啊！”骆若冰笑道：“就知道你不愿意。”小翠笑了起来。她难得出来，本就不愿立刻回去，刚才算是尽到提醒之职，现在是小姐不愿意回去，王总管问起来也能推脱。
　　骆若冰让小翠吩咐马夫在门口候着，便与小翠进了裁缝店。伙计迎上来招呼，并指着一排衣裳向她们推荐说是他们店最新的款式。骆若冰笑着指指刚才那匹绸缎说道：“这匹给你的，你找个款式，让他们给你量身吧。”小翠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小姐不是说笑吧，这么好的缎子真的是给我的？”见骆若冰点头，小翠欢呼一声，朝布料冲去，拉开在身上比画着，说道：“我穿这个好看吗？”
　　骆若冰呵呵一笑，道：“好看。我们家小翠穿什么都漂亮呢。你就挑个款式吧。”
　　小翠将样衣一件件翻过去，对骆若冰说道：“小姐，你看我穿什么样子好呢？”骆若冰道：“这几件都不错，你若喜欢，可多做几个样式。”小翠一听，乐坏了，欢天喜地挑选了起来。
　　伙计在骆若冰身边问道：“姑娘，你可有中意的没？”骆若冰指着其中一件说道：“这件不错，我想先试试。”伙计殷勤地朝柜台旁边一扇小门道：“行，姑娘，你去这边试吧。里面有铜镜。”骆若冰笑着说：“麻烦你将那几匹绸缎也放到里面去，我想比较哪个花样做这个款式合适。”伙计依骆若冰之言将几匹绸缎都搬进了房内。
　　进房关上门，骆若冰快速将其中一匹花纹不独特的绸缎展开，咬开手指，快速写道：“张问天义子十郎乃驸马之子，幕后势力多为朝廷。”写完后她从头上拔下一发簪，一拧，抽出一根极细的管子，拔下管头，液体滴到绸缎上，字迹迅速隐去不见。然后她卷好布匹，开门出来。
　　伙计迎上去问道：“这款式如何？满意吗？”骆若冰笑道：“挺好的。”她问小翠道：“你可挑好了？”小翠拿了几件衣裳，说道：“这几个款式我都喜欢，小姐你帮我挑挑。”骆若冰说道：“那就全要吧。”伙计喜笑颜开，手脚麻利地为两人量衣，一边嘴皮子不停地说着他们的裁缝手艺如何了得，多少太太小姐专门来他们店中做衣裳之类的。
　　马夫将绸缎放在车厢内，骆若冰与小翠也上了马车。半途，骆若冰招呼停车。她对小翠说道：“我觉得那匹绸缎花纹不太好看，还是我刚才看到的另一匹比较好，还是去换回来吧。”她下车吩咐马夫原地等她，然后将小翠抱着那匹绸缎跟着她回到绸缎铺。要不我们去换一下。”
　　店铺门口，骆若冰转身对小翠说：“你帮绸缎放进店铺就成了。我们难得出来一趟，你去前面的糕团店买些特色糕点来，你我也好解解谗。”小翠不疑有它，放下绸缎后高高兴兴地去买糕点。
　　见小翠走远，骆若冰忙溜入边上一小巷，拿出一个小瓶，倒出几滴液体，往脸上一抹，便恢复了本来容颜，然后将身上的披风反穿，当初她穿这件披风出来就是因为它正反都能穿，而且里外式样迥然不同。然后她走入铺中，东摸摸，西看看，似挑选布料。当她看到那匹绸缎，她惊呼出声：“真让我找着了呢。掌柜，这绸缎怎么卖？”掌柜一听，笑着道：“姑娘，你真有运气，我们小店独此一匹。”他又不断夸赞这绸缎花样如何独特、手感如何柔软之类的话来。骆若冰听了，说道：“这绸缎我买了，麻烦掌柜找个镖师，将这绸缎快马送到桃源村的一个叫张雅君的女子手中，若你送得及时了，她还会打赏呢。”说罢将一碇金子放到掌柜手中。掌柜见酬金丰厚，马上就笑着答应。
　　骆若冰出门，又快速拐入那条无人的小巷，将自己重新装扮成骆柔的样子，再次进入店铺。“老板，我刚才派人拿进来一匹绸缎，想换其它花式。”掌柜见是刚才的大主顾，立即又推荐了几款，骆若冰装作饶有兴趣的挑选，这时，小翠提着一大包糕点进来，骆若冰笑着对她说：“你来得正好，就这匹，你将它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