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子夜念秋

15、十四

　　书语和言梓离开了，在我和胜基的刻意下，他们的离开变得波澜不惊，没有引起任何反应。
　　而我却开始了那次清洗的后续，此时，太安公自然入了视野。
　　仿佛理所当然的令洪林追击，待洪林离开后才反应了过来，正看见胜基无奈望我。
　　竟有些脸红。
　　胜基于是追了出去。
　　回来后，胜基一脸严肃的禀报曰洪总管欲放太安公离开。
　　看他眼中兴味，心里失笑，于是纵容，冷着脸问洪林原因，洪林喃喃不知所语
　　洪林啊，你可知你的善良会害多少人？
　　这夜，胜基守夜，早与洪林没了房事的我，终于和他，有了肌肤之亲。
　　他的激动，他的温柔，他的小心翼翼，在每一个动作里深深刻入我的心魂。
　　我知道，再活一次后，我终于收获了真的幸福。
　　但剧本还是要继续，于是，我照着曾经，在中殿被诊出有孕后，令洪林与中殿保持距离，甚至提出改由胜基完成此任务，心里微微有些得意，胜基是不会背叛我的，我知道。
　　他们的表情如前世般慌张，可笑我曾经竟没有看出。
　　“洪林啊，以后不要再见中殿了，更不可以再有肌肤之亲了，知道吗？中殿，是这个国家的中殿。中殿也是，不要再见洪林了。”
　　他们低头，我看到中殿眼中的不甘，和洪林脸上的迟疑。
　　“洪林啊，你去辽边一阵吧，走之前，也不要再见中殿了。”
　　洪林称是。
　　依旧那夜暴雨，洪林离开的前夕。
　　本是洪林守夜，他不在，这是自然，我于是唤了胜基来。
　　“胜基啊，我们去看这出戏的最高处，惊心动魄。”
　　大雨滂沱，雷电交加中，我执伞，没了曾经的焦虑、担忧、伤怀、痛苦之后，反而有些悠然的享受。
　　胜基本是担心、严肃而冷漠，此刻却有些哭笑不得：“陛下，小心着凉。”
　　那日血洗大殿后，所有人改了称呼，我是一个国家的王！而不再是元的从属。
　　书库，到了。
　　我带着胜基，黄内侍，近侍和宫女们，看他们的中殿和建龙卫的洪总管就这样在书库里、大地上，缠绵。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是你们对不起我。
　　惊醒他们的，是近侍和宫女们抑制不住的抽气。
　　他们看向我的眼中，满是恐惧。
　　真的，是恐惧，却没有歉意。
　　他们竟然没有歉意。
　　也是呢，曾经的他们，就是这样，在我面前争相承认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爱慕者对方。
　　他们当时一心只想要保护对方，可有人想过我的感受？我一个人在本以为温暖的空旷龙塌上惊醒，因为担心洪林的安危而不顾风雨四下寻找，看到的却是你们不知道第几次的私会缠绵，而你们，却还在我面前一次次的说着是自己恋慕着对方……
　　这一次，依旧如此，即使我并没有眦目欲裂，没有伤心痛绝，没有咄咄逼人。
　　而他们的喋喋不休终于让我没了耐性，“好了！”我抬高声音，皱着眉，抬手揉向微有些抽痛的额角，很快，一双微有些薄茧的手伸了过来，代替了我杂乱无章的按摩，安抚着我的情绪。
　　“洪林，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我冷着声音，其中失望浓浓。
　　洪林喃喃，“小臣记得。”
　　我淡淡的笑，带着遗憾，“原来你记得。”我起身，带着胜基等人回去，没有人再去管这对鸳鸯，至书房门口，回头，看着复又拥抱了彼此的他们，“现在，已经晚了，明天，洪林啊，你就出宫吧，”顿了顿，看他们面容不改，丢下最后一个惊雷，“不用再回来了。”
　　而后，不再回头。
　　但我猜得到，他们脸上刻骨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