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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联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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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未雪以哀思过重为由,宣布罢朝一月。随后,又宣布扩充国学和科举科目,将科举制度完善了一些,命大臣来年重开科举。
一时间,各大世家也坐不住了。要知道,之前都是世袭制和推荐制为主。倒不是没开过科举,只是之前开了两次科举,效果都不怎么好,何必非要从那些落魄寒门泥腿子里找人才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封未雪困在这皇城,只觉得等的快要发疯,他甚至好几次想要吩咐暗部假扮自己,跑去边关,可是,那头上将天空切割开的裂缝像一把利剑悬在上面,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从边关送来的信件总是延迟,他只能看着暗卫报告的,贺观山一行人到了哪里,救了什么人,他多希望,又害怕着,他的妹妹安和出现在信里。
“陛下,老臣冤枉啊!”
“您如此所为,莫是想效仿桀纣吗!”
......
刺耳的喊叫声再次响起,封未雪方下手中的信纸,神色冷淡无比,像那神龛里的泥塑神像。
“长寿,去把他们都打发了。若是不愿走,就让禁卫压着扔出去,总之别死在这里就好。”
长寿领命,极为利索地行礼离开,心里直叹气。这些大臣怎么就如此吵闹,陛下不过是派钦差出去巡视杀了几个贪官,抄了几个京中大臣的宅邸,难道不应该吗?
见着宫门外面几个胡子都白了的老臣,长寿一脸肃然,“张大人,刘大人,齐大人...你们聚在这里让陛下为难,实不该是臣子所为啊。”
“长寿公公,陛下他...他派钦差也就罢了,可那钦差没证据胡乱杀人,陛下真的就不管吗,如此不怕天下臣子寒心吗?”
张大人作为领头人站在最前面,此刻眼睛锐利无比,话语字字铿锵有力,仿佛要当面训斥君王一番。
“陛下不是说了,证据被毁了,那搜出来的满府真金白银就是证据。”
“没有证据就是没有,那真金白银说不定是他人陷害的,陛下怎能如此糊涂啊!”
此话一出,旁边附和的官员都缩起了脖子,不敢出声。
张大人还要继续厉声指责,一道碎玉般好听的声音将他的话打断。
“哦?原来在张大人眼里,朕已经老糊涂了。”封未雪从门里走出来,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一眼扫去,除张大人外,其余几个大臣都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张大人梗着脖子,一时间进退两难,只好继续道:“陛下,您派到外面的钦差胡乱杀人,你难道就不糊涂吗?”
“呵,”封未雪冷笑了一下,若不是张家和太后母家有姻亲,滑不留手,他怎么会纵容此人在这里乱吠,“这么说,张大人,你是对我不满,想自己做这个皇帝吗?”
“老臣不敢!”
“砰!”一声,张大人利索地跪下了,他不过是不忿于太后去后,陛下对他们不管不问,就算倚老卖老也是知道度的,谋反的罪名他们张家可不敢认。
“那便都回去歇着吧。”封未雪似笑非笑地扫了张大人一眼,轻声道,“听说张家就快有喜事了,张大人还是回去好好歇歇,享受含饴弄孙之乐吧。”
这是要捋他的官位,张大人眼睛瞪得老大。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机会升职进到金銮殿的,陛下怎能直接让他辞官回家呢。此时的他,全然忘了太后的话,根本不承认自己没有做大官的本事,会为家族带去灾祸。
眼看着封未雪要离开,他急忙高声喊道:“陛下,明君当胸怀宽广,不计臣过,老臣,老臣不过就是劝谏两句,何至于此。”
封未雪恍若未闻,脚下未停,带着一身寒意径直越过门槛,回去了。
只那一声高喊的“陛下”听着甚是凄厉。
“长寿,张家哪个公子要成婚来着。”
“回陛下,是张家二公子张天鸣。”
“即将迎娶的是...”
“回陛下,是何家的大女儿何玲珑。”
封未雪仔细回忆一番,发现都对得上,只淡淡道:“如此,朕知晓了。”
据他所了解的剧情来说,何家大女儿是原配所出,奈何不爱红妆,更喜欢鼓捣一些小玩意,甚至研究出了简单的单筒望远镜来看星星,只可惜,嫁给张家的禽兽二公子后,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连一个为她讨公道的人都没有,实在令人叹惋。
这个婚,看来还是抢了吧,到时候把张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想必他们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到了边关,卫岩拿着圣旨调动了贺家和卫家的军队前去讨伐北狄。而贺观山来不及和父母相处多久,就调动一支贺家军就跟卫岩分开了。
受限于边关的恶劣环境,连续数日的寻找,纵是心焦如焚,他却是依然一无所获。而他的兄长贺北彦和公主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遍寻不着,令他心忧不已。
“咔!”封未雪看着那木托盘里的器物,手轻轻一挥,就将那劣质瓷器和浑浊的玻璃碗一起推了下去,摔个粉碎,“重来,太差了。”
跪着的人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他已经是第三任工部尚书了,唯恐也被贬谪出京,只得抖着嗓子惶恐地说道:“陛下,臣一定督促他们好好研制,还请陛下宽宏大量,饶过下官这一回。”
封未雪挑眉,“朕不宽恕你,便不宽宏大量了吗?”
“臣不敢!”工部尚书死死低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罢了,你先下去吧。”封未雪托着下巴,想着今天已经完成了任务,那就暂时留着好了。
“谢陛下,谢陛下!”工部尚书激动不已,连忙磕头拜谢。
“下去吧。”
“是,陛下,臣告退。”
看着烦人却不得不应付的大臣离开,封未雪心中烦闷,也离开了养心殿,径直朝着御花园走去。即使天气越来越冷了,可御花园的花总是开得那么艳丽,一看就知是精心培养的,只颜色都不一样罢了。
“暗一,有新的消息吗?”封未雪头疼地揉着额头,有些心神不宁。
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封未雪身边,另一边随侍的长寿已经由最初的惊吓变得见怪不怪了。
“回陛下,并未有新的消息传来,只是您让暗部监督的张家,近来有了新的动静。”
“什么动静?”
“他们欲要与何家联姻,暗地里藏有大量兵器甲胄,私底下言语中对陛下毫无敬重,怕是所图甚大。”
“呵,”封未雪笑了笑,神色喜怒难辨,俯身轻轻折断了一朵开的正盛的白色花朵,放在眼前细细看了一会儿,“所以说,张家主是蠢货啊。太后活着的时候,尚且能护着,太后一死,给个机会,他就自己蹦跶出来了。”
“想要引入外贼助他,一只愚蠢的兔子只会被群狼吞吃干净罢了。”
“何家,宠妾灭妻,倒是没清醒过。”
暗一安静地立在一旁,闻言冷冷道:“陛下,要暗部去把他们清理了吗?”
封未雪想起什么,将花插在了暗一的衣襟上,摇摇头,轻声道:“不急,朕想救一个有些独特的女子,待到他们举办昏礼的时候,再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热得烫人的沙漠上,贺观山从岩石后走出来,呸呸几声吐掉了吃进嘴里的沙子,但仍感觉嘴里仍有沙子。
“这是第几具了?”他的声音沙哑粗糙,面上长出了扎手的胡须,整个人狼狈的像从泥里捞出来的,若是叫京中那些一起游玩过的公子哥来辨认,定是认不出他是谁了。
“回小将军,这是我们找到的第八具尸骨。”一个面容憨厚的男子站出来答道,他眼中带着愤慨不解,直直地问道,“小将军,陛下让您来沙漠找安和公主,这无异于是让您来送死啊。”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我们已经进沙漠足足五六天了,再往前怕是仙人掌都没了,我们会渴死在里面的。”
贺观山看了一圈跟随着自己过来的几十人,眼里愧疚难当,骑着骆驼走到这里确实已经有六个士兵丢了性命了,沙漠里的毒蛇毒虫防不胜防,再走下去他们的药也不够了。
就把这些尸骨带回去吧,若小皇帝怪罪,他一人承担。
不知道兄长现在到底如何,他分派出去的人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叫他惶恐又安心。
“下令集合,撤出沙漠。”
闻言,旁边几人一喜,连忙行礼领命,奔出去下命令了。
又过了些时日,明明已经入冬,天气冷得不同寻常,偏偏张府和何府要办一件大喜事,那满府的红,铺天盖地的喜气几乎要将皇城都淹没。
“听说张何两家要联姻了!是张家二公子和何家大小姐。”一个穿着灰褐色短打的轿夫同另一家轿夫聊道。
“是啊,那张家二公子,谁不知道他吃喝嫖赌样样行,这何家也舍得,竟嫁个嫡女过去。”
一旁听着的另一个轿夫凑过来,“哎,这你们就不晓得了吧。何家大小姐是原配生的,何大人继室可是原配的丫鬟抬上去的。”
“这,”原先聊的两人面面相觑,摇头叹息,“这何大人,也不怕糟了报应。”
“不过,那何大小姐,性子好像也有些古怪,听下人说喜欢在半夜望天,怪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