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开芯小馒头

104、桃村3

　　小瑞被突然的响动吓得一缩，却又好奇地扒着父亲的裤腿张望。

　　汉子笑着拎起儿子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放在长凳上：

　　“去！给客人拿碗筷！”

　　铃铛与桃花被他们的热情感染，也不好再推脱。

　　饭桌上很快摆满热气腾腾的菜肴。

　　汉子直接掰开封坛的荷叶，琥珀色的酒液在粗陶碗里泛起涟漪。

　　“来！尝尝咱自家酿的！”

　　他豪迈地将酒碗塞进桃花手里，又给铃铛盛了满满一碗：

　　“多喝点，补身子！”

　　周婶简单的向丈夫说了他们的情况。

　　汉子闻言，豪迈的邀请他们留下。

　　“二位若不嫌弃，安心住下便是。”

　　周婶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进铃铛碗里，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真诚。

　　她瞥了眼欲言又止的两人，笑着摆摆手：

　　“可别觉得麻烦，我家这口子就爱热闹，平日里老念叨着家里冷清。”

　　汉子闻言大笑，拍得桌子上的碗筷叮当作响：

　　“就是！这满屋子就听她们娘儿仨叽叽喳喳，早就想找个人喝酒唠嗑了！”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喉结滚动间酒香四溢：

　　“就是啊！在桃村，想住多久住多久！”

　　小瑞举着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头，突然怯生生地开口：

　　“铃铛哥哥......桃花哥哥......”

　　他的声音像只受惊的小鸟：

　　“我明日带你们去摘野莓，可甜了！”

　　说罢又躲回母亲身后，只露出半张红扑扑的脸蛋。

　　铃铛和桃花坐在桌边，看着眼前热情的一家人，听着他们絮絮叨叨的家常话。

　　心里那点因失忆而起的茫然，竟在这寻常的烟火暖意里，悄悄淡了些。

　　他们也不再推诿，就此住了下来。

　　桃村人的热情像春日的暖阳，没几天就裹着暖意将铃铛和桃花围住。

　　听说周婶家来了两位俊朗客人，街坊邻里都揣着好奇来瞧。

　　有提着自家腌菜的阿婆，有抱着小娃的妇人，连村口下棋的老爷子都挪着小板凳凑过来，围着两人问东问西。

　　铃铛本就性子活络，阿婆递来的酸枣糕接得爽快，还能陪着老爷子下两盘象棋，虽常常输得挠头，却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

　　小瑞也不再怕生，孩子们更是喜欢跟他玩。

　　一到傍晚就围着他喊“铃铛哥哥”，拉着他去河边抓鱼、去山上掏鸟蛋。

　　桃花则总跟在他身边，待旁人时虽客气疏离，可只要铃铛回头喊他，他眼底的温柔便藏不住。

　　他会笑着递上擦汗的帕子，或是帮着拎起装满鱼虾的竹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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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晃到了初夏，满山的桃树挂满了粉嫩嫩的桃子，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桠。

　　“要摘桃子咯！”村里的大伯吆喝一声。

　　铃铛立刻举着网兜跑过来，兴冲冲地：

　　“我来帮大家摘！我力气大，还能跳得高！”
　　他没说假话。

　　高处枝桠上的桃子，旁人得搭着梯子才够得着，他轻轻一跃就能稳稳摘下来，放进背上的竹筐里，动作麻利得很。

　　小棠站在树下，看着他灵活的身影，忍不住感叹：

　　“铃铛公子怕不是仙人吧？

　　哪有人能跳这么高的！”

　　这话传到村里人耳朵里，大家更觉得两人不一般。

　　有人说他们是云游的贵人，有人说他们是下凡的神仙。

　　于是待两人愈发客气，却也依旧熟络。

　　村民摘桃时，会多留一筐最甜的送过去。

　　做了新糕饼也会想着给他们端上一碗。

　　这样的日子充实又安稳。

　　桃花却渐渐觉得不妥。

　　虽说村里人热情，可总住在小棠家终究是打扰。

　　他跟铃铛提了句“想有个自己的住处”。

　　铃铛立刻眼睛一亮：

　　“那我们就自己盖房子！

　　村边不是有块荒地吗？

　　咱们开垦出来，围个小院，种上桃树，多好！”

　　消息一传开，村里人都来帮忙。

　　大伯们带着锄头开垦荒地，阿婆们教他们编篱笆，小棠和小瑞则帮着搬木头、递钉子。

　　铃铛干劲十足，白天跟着搭屋顶、钉门板，晚上就跟桃花坐在院子里，商量着哪里种桃树、哪里放石桌。

　　桃花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会悄悄递上温水，帮他擦去额角的汗。

　　有时铃铛累得坐在地上不想动，他就笑着把人拉起来：

　　“再坚持几天，咱们就有家了。”

　　约莫半个月后。

　　一座小小的篱笆院终于建好。

　　院子里种了三棵桃树。

　　门口摆着两张石凳，屋里铺着晒干的稻草，虽简单却满是烟火气。

　　搬进去那天，村里人都来道贺。

　　送来了新缝的被褥、腌好的咸菜。

　　小瑞还抱着一只小兔子跑过来：

　　“铃铛哥哥，桃花哥哥，这只兔子送给你们，以后可以跟它玩！”

　　铃铛抱着兔子，笑得眉眼弯弯，转头看向桃花：

　　“你看，我们有家了。”

　　桃花看着他眼底的光，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金铃发出细碎的响声。

　　夕阳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篱笆院里的桃树枝桠轻轻晃动，仿佛也在为他们高兴。

　　在这个远离过往纠葛的桃村里，他们终于有了一处属于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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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后来他们也种起了桃林。

　　每到成熟季，他们便挑着满筐桃子去附近的青石镇售卖。

　　镇上的人都爱买他们的桃，说这桃儿带着股灵气，咬一口满是汁水。

　　这天的青石镇格外热闹。

　　街上挂着彩绸，敲锣打鼓的队伍从街头走到街尾。

　　打听后才得知，原来是镇上的富商要办寿宴，引得四方商贩都来凑热闹。

　　铃铛和桃花挑着桃子刚在街角站稳，没半个时辰，两筐桃子就被抢买一空。

　　“桃花你看！今天人这么多，我们再多卖些！”

　　铃铛掂了掂空筐，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我回去再拿几筐来，用灵力赶路，片刻就能回来！”

　　他们早就发现自己与村里人不同 。

　　旁人往返城镇要走两个时辰。

　　他们只需运转体内那股莫名的 “气”（后来才隐约知道是灵力）

　　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抵达。

　　搬重物、爬高树也格外轻松。

　　小棠说的 “仙人” 之说，似乎也并非空穴来风。

　　不过比起模糊的 “仙人身份”。

　　铃铛更在意这份便利，能让他和桃花多赚些钱，把小院打理得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