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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借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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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电梯往左,很快到了蒲疏的宿舍门口。
他的手被应时叙牵着,晃了晃手腕请他松开自己:“我要找钥匙。”
应时叙放开他的手站在一边,眼里含着要戏弄别人的那种笑意。
蒲疏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一边戒备着他,一边翻找衣服口袋里的钥匙。
一般他会把钥匙放在裤子的口袋,不容易掉,拿取也很方便。
但蒲疏找完裤子的两个口袋,没有找到,又去找衣服的口袋,也没有。
蒲疏眉眼里隐隐显出担忧,他没有带钥匙吗?或者……不小心弄丢了?
想到应时叙还等他,蒲疏窘迫地重新翻找身上的斜挎包,还是没有。
他快要急得发出声音,突然听见身旁应时叙忍不住闷笑了一声。
蒲疏停下动作:“你为什么笑?”
应时叙毫不掩饰地又笑了一声,随后握起他的手,放在他手心里一个沉沉的东西。
蒲疏:“我的钥匙?”
应时叙唇角勾起,解释道:“掉在车座上了。”
蒲疏找了好久,如果应时叙早一点给他,他们现在都已经进去里面了。
他问:“我刚才一直在找钥匙,你为什么不给我?”
应时叙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刚才在找钥匙吗?我没听清你说的话,所以不知道。”
蒲疏回想起他刚才靠在门框边戏谑的模样,肯定地说:“你分明知道。”
应时叙没忍住又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蒲疏弱弱瞪他。
打开门,蒲疏一下子被跳扑到他怀里的松松撞了一个趔趄,放开它后往里面走,又绊了一下。
应时叙扶了一下他,眉毛轻挑意味深长道:“今晚,你好像很需要别人照顾。”
蒲疏抿唇,忽略了他的话:“请进。”
蒲疏的房间很干净整洁,书桌上整齐地放着书和电脑,床上也没有任何杂物。
蒲疏倒了一杯水给他。
应时叙蹲下身体,一旁的松松摇晃着尾巴跃跃欲试地盯着他,被他十分有手段地引过去抱在怀里。
他揉了揉松松的脑袋,想起蒲疏穿过很多次的那件衣服,上面有两只小狗的刺绣。
“它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你那件衣服上其中一只?”
蒲疏和他一样坐在沙发上,点头:“是那只,它叫松松,是只土松犬。”
松松嘴里发出呼噜的声音,应时叙喊了它一声:“松松。”
他转而想起蒲疏衣服上另外一只白色金毛犬的刺绣,若有所思地问道:“另一只白色的金毛犬呢?”
白色的金毛犬?
蒲疏身体紧绷了一下,含糊地说:“它不在这里,不是我养的。”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他养的……
应时叙点头,松松在他手上趴了一会儿,因为已经很晚,快要睡着的样子,便放它在小窝里睡觉。
蒲疏替它盖了一个小毯子,应时叙在一边打开装着巧克力蛋糕的袋子,里面还有一罐蜂蜜。
“借用一下厨房。”他说
蒲疏:“可以。”
应时叙接了热水,化开一小勺蜂蜜,搅拌均匀后盛在杯子里,递给蒲疏:“解酒。”
“谢谢。”蒲疏捧在手心里喝了一口,清甜的味道。
“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蒲疏回答:“没有。”
应时叙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才蒲疏身体还有些微微的发热,脸颊很红,不知道晚上睡觉时会不会不舒服。
蒲疏已经拆开了桌上的巧克力蛋糕,切了一块给应时叙,也给自己留了一小块,剩下的放在冰箱。
晚上吃甜食不太好,应时叙本来想要制止他,但蒲疏看起来很满足的样子,便不说什么。
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甜味,应时叙更靠近蒲疏,发觉这甜味,似乎也从他身上传来。
从这个角度低头,正好可以看见他柔软蓬松的发顶,还有因为塞了食物而微微鼓起的腮帮,此刻正随着咀嚼而小幅度地一动一动。
蛋糕很香,奶油一抿就化开,蒲疏不小心沾在嘴唇边,被应时叙捏住下巴,轻轻擦掉。
“很喜欢吃甜的东西?”
蒲疏:“……好像是,你呢,你喜欢吃什么样的食物?”
蒲疏戳戳蛋糕上的樱桃,等应时叙回复他,可很久都没听见他开口说话。
蒲疏仰头对上应时叙的眼睛,发现他此刻眼神很沉,即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
蒲疏不知怎么,有些受不了地瞥向别处,几秒后,应时叙依旧捏着他的下巴。
蒲疏只好又看向应时叙。
他一头雾水,以为唇边还有奶油,盯着应时叙的眼睛,探出舌尖动作很小地舔了舔,蓦然感受到他身体一僵,眼神里的那种情绪更加浓烈,似乎是在暗示或询问什么。
蒲疏似懂非懂,片刻后,凑近应时叙后用脑袋蹭他的脸侧,嘴唇擦过他的下颌,舌尖在那里轻碰了一下。
应时叙喉结滚动,掰正他的脸,突然低头吻下来。
蒲疏稍微往后躲了躲便不再动作。
柔软的,带着奶油的甜味,轻轻贴在他的嘴唇上,好像一片棉花,也像一块软糖。
蒲疏偷偷睁眼,应时叙的脸离得很近,窗外苍冷的月光照在他脸上,睫毛纤长分明。
蒲疏重新合上眼皮,不自觉地用舌头碰了一下应时叙的唇缝,就要往后退离开时,被他揽住后背。
“唔……”
应时叙逐渐勾住他的舌头,纠缠触碰。
蒲疏弯曲的手指骤然收紧。
好奇怪,不是难受……
蒲疏一紧张合了下牙齿,意外咬在应时叙的嘴唇,他听见应时叙传出一声低笑,便重新凑近他的唇边落下亲吻。
蒲疏双手抵在他胸前,眼睫轻轻发颤,喉间溢出些微破碎的声音。
终于被放开,应时叙又低头在他下唇上一咬,牙齿抵在上面碾磨。
不痛,带着别的意味,蒲疏睁大眼睛捂住嘴,转身不想看他。
犬类之间才会用啃咬舔舐的方式表达爱意,为什么,为什么应时叙也要咬他呢?
蒲疏微微气喘,脸上冒着热气。
应时叙嗓音里带着笑,似乎很愉悦:“蒲疏。”
蒲疏不理他,过了一会儿,他说:“很晚了,你不走吗?”
应时叙嗯了一声:“不走。”
蒲疏说那句话并没有要赶他的意思,因为他觉得应时叙借住一晚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这里没有应时叙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蒲疏先去洗澡,应时叙拿着钥匙下楼去买。
等他回来,蒲疏换了一件米白色的睡衣窝在被子里,被头发遮住一小半的脸透出红色,呼吸清浅,已经闭上眼渐渐要睡着了。
这张床一边靠着墙壁,不算很大,勉强能够睡下两个成年男性,蒲疏已经在床上多放了一个枕头,也换了新的床单,床铺很整齐,有一些洗衣剂的香气。
此时,蒲疏后背靠着墙壁,像是担心应时叙睡不下,尽力缩起身体留出多的空间给他。
应时叙俯身过去用手指碰了碰他的鼻尖,无可控制地要联想起蒲疏做这些事时的样子。
他勾唇眼里带着笑意,轻轻抱住蒲疏离开墙壁,让他舒展地平躺在床上。
房间里的沙发太小了,应时叙显然睡不下,洗漱后侧躺在蒲疏身边。
两人挨得很近,应时叙睡下后,蒲疏自发地凑过来,额头抵在他颈窝,半睁开眼嘴里含糊地喊:“应时叙……”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
“我在。”应时叙隔着被子抱住他,呼吸相闻,渐渐睡过去。
早晨七点,应时叙睁开眼,怀里一小团热源,呼吸均匀,睡得很安稳。
他轻轻抽出胳膊,给蒲疏掖好被子,下床洗漱。
蒲疏不久便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留着一点体温。
他揉了揉眼睛,望向房间四周,没有看见应时叙。
蒲疏还不清醒,坐起来用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给应时叙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应时叙在那边说:“蒲疏。”
蒲疏睡意惺忪,嗓音绵软而带着困意:“应时叙,你走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应时叙的一声笑:“我去买早餐,应该给你留张字条的,抱歉。”
“没关系,”蒲疏晃了晃头发,发出一点点摩擦的声音,“你多久回来?”
应时叙:“很快,想吃什么?”
蒲疏不知不觉闭上眼睛,困倦地轻点了一下脑袋,又醒过来,小声说:“都可以,快点回来。”
挂了电话,蒲疏靠在枕头上,眼睛闭上又睁开,反复几次,渐渐清醒。
他换好衣服洗漱,照了照镜子绕到窗前朝楼下看去,没有应时叙的身影。
蒲疏踮脚往远处眺望,还是没看见他,担心是不是应时叙已经走入宿舍楼,便小跑去门口等他。
果然,门边立刻传来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
打开门,应时叙瞥见在门口等他的蒲疏,似乎毫不意外,俯身过来。
蒲疏愣了一下便闭眼,应时叙的吻落在他眉心。
结束后,应时叙稍稍后退,冷冽的声音里掺了细微的笑意:“早安。”
蒲疏一双眼睛乌黑润泽,眼里很清晰地映着他的倒影,笑起来:“早安。”
后来又一起去外面吃过午饭,回到研究所给蒲疏解安全带时,应时叙又亲了他一次。
这次是嘴唇……
一起回宿舍,蒲疏走得很快,拒绝和应时叙并肩,也不要他牵自己的手。
进入房间,蒲疏换了衣服便面对墙壁躺在床上,脑袋埋在枕头里,像在催眠般快速说:“我要午休了,请你不要打扰我。”
“好。”应时叙憋笑了很久,靠过去贴在蒲疏身边,被他用手隔开。
他拧眉刻意地侧过脸不看应时叙,耳朵一片绯红:“你靠得太近,有些热……”
应时叙没有要拉开距离的意思:“我这里很窄,如果不靠近你的话,我就会掉下去。”
其实就算剩余的空间不大,也远没有到掉下去的程度。
蒲疏抵在他胸膛上的手松了力道,没忍住心软,算是默认他的行为。
应时叙低头看着眼前单薄的人,忽地垂下眼皮,似乎有些神伤。
他问:“蒲疏,不喜欢我对你做那样的事吗?”
亲吻,牵手,还有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