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魔镜》烂梅春心

20、章廿 蓝氏家规更新：当众示恩爱者必十倍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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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羡吃完饭打发了一会儿时间，发现已经很晚，离亥时不过两刻。他们今天在禁书室待得有些迟，离开时已经快过蓝氏固定的饭点，蓝忘机便下山买了菜回来。

　　魏无羡正准备早点休息，明日早起去禁书室，忽然感到右眼皮跳了跳。

　　屋外，云深不知处宁静一如平日，但他心中突地一下，生出几分不安。原本他不会太在意这些，可此次也许事关江澄，他不由得严肃对待起来。

　　一旁蓝忘机见原本懒懒倚在几上的魏无羡忽然直起身正襟危坐，有些疑惑：“魏婴？”

　　魏无羡朝他摆摆手：“没事，我好像有点……”

　　正说着，眼皮又跳了一下。他噤了声，定气凝神，仔细感受了一会儿。

　　“咦？”魏无羡眉头一挑。

　　有些奇怪。虽说是“右眼跳灾”，可魏无羡没有那种山雨欲来的心慌，只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但不是坏事，也不见得是好事，而是……

　　他咂摸半天没个结果，干脆从书案上一把捞过乾坤匣翻找起来——这里面全是他和蓝忘机云游时顺手收集的稀罕物事。摸索半天，他终于揪出一个皱巴巴的布袋，把里面更加皱巴巴的一大堆枯草倒在几上，发出叮铃咣啷的声响。

　　蓝忘机眉头微蹙：“你要卜算？”

　　仙门中人大多重内修，轻外器，临安赵氏当初正是因此遭到排挤，而龟蓍卜算一脉即使在诸多“奇技淫巧”中也被视为异类——不通过锤炼身心来求得天人合一，却妄图以一己之力推算变易、窥得天道，在修仙之人看来完全是投机取巧，对天地毫无敬畏之心。

　　但魏无羡当年被迫成为鬼修，本来已是旁人眼中的歪门邪道，也不在乎这些，钻研了一大堆杂学知识，其中就有卜算之术。之前云游时机缘巧合得了一副占具，据说很有来头，魏无羡一直没空细究，便想趁这次尝试一下。

　　“稍微算算，我有点心不定，”他朝蓝忘机笑笑，低头在蓍草里拨拉几下，翻出三枚古钱，自言自语道，“暂时没必要用蓍筮吧……就用三钱代蓍好了。”

　　他把蓍草装回布袋，拿起古钱，在掌心摇六次，一一记下卦象，最后一看，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这算个什么卦？”他喃喃，“动乎险中，入于幽谷，也就是说……‘转机’？呃……前所未有之转机，一改无望颓势，但前路仍晦明不定……这什么玩意儿，我是不是解错了？”

　　魏无羡苦思冥想，仍搞不懂卦象说的转机是什么。若说是他们白日里推理出的那些线索，似乎不至于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毕竟只要他们找到记载了赵无渡的那本书，这一切自然会真相大白，他们不过是提前了一步。但若不是这个……今天还有其他什么大事么？

　　他沉吟片刻，起身对蓝忘机道：“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不然我去看一眼江澄吧。”

　　蓝忘机眼神微讶，就要起身：“我陪你一起。”

　　“不用不用，”魏无羡连忙制止他，“这点路我还是记得的。你们俩，呃，性格不太合拍，到时候吵起来就不好了。”

　　蓝忘机闻言抿抿唇，不情不愿地坐回去。

　　魏无羡见状，弯腰在蓝忘机脸上亲了一记，笑道：“好啦，我很快就回来。”

　　魏无羡出了静室朝龙胆小筑走去。少顷，他远远看见那片紫色龙胆，正要加快步伐，忽见小筑院门从里推开，一个人影朝他这个方向走来。他起初以为是江澄，但定睛一看，居然是本该回了寒室的蓝曦臣。

　　“大哥？”魏无羡驻足吃惊地打量对方。此时蓝曦臣已经走到他面前，看见魏无羡也有些意外：“无羡？你来找阿澄？”

　　魏无羡一愣，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也没细想：“也没什么大事，就想看看他状态如何。大哥你找他是……？”

　　他目光落到蓝曦臣手中的两本书上，猜到了什么：“莫非你找到新的线索了？！”

　　“嗯？嗯，对，”蓝曦臣似乎迟疑了刹那，但很快就神色如常，把那两本书递给魏无羡，莞尔道，“我在我家家史中发现了赵无渡的线索，又去了一趟禁书室找到了他恋人——也就是那位蓝氏长老——的笔记，就先来知会了阿澄一声，正打算去找你们俩。正好，无羡你带回静室和忘机一起看吧，不过《蓝氏家传》照理只有我家宗主和长老能翻阅，麻烦你不要把这事外传。”

　　魏无羡点点头：“我明白，放心吧。——江澄呢？从禁书室离开的时候我看他有点虚弱，现在好点了吗？”

　　“好些了，不过他今天心绪起伏太大，有些耗神，所以已经睡下了。”蓝曦臣抱歉地笑笑。

　　“哦好，那我就不去吵他了，”魏无羡说着，回身和蓝曦臣一同朝来路走去，心中仍然觉得说不上的古怪，思索良久，终于反应过来，“等等——赵无渡和那位长老是爱侣？他们俩都是男的吧？”

　　蓝曦臣颔首，简单把故事的来龙去脉给魏无羡讲了讲，后者听了也是唏嘘不已。

　　两人在一处路口分别，说好明日藏书阁见。魏无羡走其中一边岔路回静室，对自己卜出的卦象有了头绪：所谓“转机”多半就是蓝曦臣找到的这两本书，有了它们，也许很快就能找到解咒之法，让江澄早日恢复。虽然那种微妙的不宁感仍然萦绕在魏无羡心头，但他把它归咎于赵无渡和蓝舟的悲剧给他带来的惊讶。

　　话虽如此，直到这晚睡前，魏无羡依旧觉得有哪里不对头，辗转反侧半天才迷迷糊糊睡去。在沉入梦乡的前一刹那，他脑中闪过一团模糊念头：

　　阿澄今天心绪起伏很大吗？

　　……等等，我从来不叫他阿澄……

　　第二天清晨，走下禁书室、看到另外两人的一瞬间，前晚那些模糊念头、乱跳的眼皮和心中的怪异感终于得到了解答。

　　在魏无羡前下方，不大的书案边，蓝曦臣和江澄正背对他并肩而坐。两人都半侧着身子，几乎相对，江澄腿上摊着本书，用右手压着，左腕被蓝曦臣双手托住，正轻柔地按摩。江澄本来在低头读书，此时抬头对蓝曦臣说了句什么，把书举起来给他看，等蓝曦臣点点头又放回腿上。

　　蓝曦臣注意到什么，叫了声“阿澄”，抬起右手在江澄前额一拂，把一缕散发拨到他耳后勾住。江澄一愣，面色微红，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了句话。蓝曦臣轻笑起来，也低声回应，双手覆住江澄左手摇了摇。这似乎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因为两人同时愣住，随后蓝曦臣抬手揉了揉鼻尖，别开视线，江澄脸上飞红未褪，紧紧抿住唇，嘴角压不住地上扬，好似在忍笑。

　　魏无羡：“……！！”

　　禁书室楼梯窄，只容一人通过，蓝忘机见身前的魏无羡走到一半突然驻足，跟着停下：“魏婴？”

　　魏无羡没反应。蓝忘机轻按他肩膀，音量提高了些：“魏婴，怎么了？”

　　魏无羡一个激灵，差点重心不稳，一脚踩上下一级台阶，幸而被蓝忘机一把抓住手臂。木质楼梯发出嘎吱的尖叫，下一刻，楼梯底下传来一声闷响。

　　蓝忘机越过魏无羡皱眉望去，只见蓝曦臣和江澄都扭头睁大了眼看向他们，江澄脚边掉了一本书，最关键的是，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蓝忘机：“！！！”

　　江澄顶着对面两人震惊的目光，羞愤难当，尴尬得想要躲进书架。

　　昨晚终于互通心意后，他和蓝曦臣聊了很久。起初气氛甜蜜中带着些生涩，江澄甚至不敢和蓝曦臣对视，差点还咬到舌头，蓝曦臣也没比他好多少。但渐渐地，两人聊起了彼此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江澄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话可以讲。他曾以为那些过去的伤痕他不愿意揭开，往昔的美好他不舍得分享，平日里快将他压垮的重负不足与外人道，但面对蓝曦臣，他不再害怕暴露任何弱点，因为不论他说什么，对面人都会像现在这样，与他十指交缠，安静地聆听，看着他好像看着最珍贵的宝物。

　　我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呢？江澄有些忿忿地想。

　　蓝曦臣惊讶地停住话头，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捏了捏他的手：“这么巧，我也是这样想的。”

　　江澄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了口，脸上一热，狼狈地低下头试图掩饰。

　　他以为蓝曦臣会笑着说些什么，谁知片刻沉默后，一片阴影罩下来，他被搂进了对方的怀抱。

　　江澄一僵，蓝曦臣仿佛才反应过来，忙松了手：“抱歉，我情不自禁就……”

　　江澄感到对方的双手犹豫地搭在自己背上，暖意若即若离，忽然觉得对比之下，没和对方体温相接的部位冷的让他难受，踌躇一会，轻轻摇头，往蓝曦臣怀里靠得更紧了些。

　　“没事，”他稍稍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轻嘶一声，“这样……挺好的。”

　　蓝曦臣顿了顿，轻柔地拥紧他，语气疼惜：“痛吗？”

　　江澄想说不痛，但也许是这个怀抱温暖得融化了他的真心，等他意识到时，内心真实的想法已经从嘴边溜了出来。

　　“……痛。”

　　蓝曦臣呼吸一窒，再开口时声音苦涩：“对不起，如果我能快点找出解咒之法——”

　　“不许道歉，”江澄打断他，用下巴砸他肩膀，“——你小时候有没有干过什么蠢事？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蓝曦臣无声地笑起来，吐息拂过耳廓让江澄耳尖发痒。下一刻，蓝曦臣偏了偏脑袋，江澄感到一个羽毛般的吻落在发顶。

　　“当然有了，我想想……”

　　江澄简直想和蓝曦臣无休止地聊下去，但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许他这么做。在他忍住第三个哈欠时，蓝曦臣实在看不下去，尽管不舍得离开，也只好毅然告辞，让江澄快些休息。

　　江澄确实乏得撑不下去，脱了外衣、除了鞋袜就往榻上躺。蓝曦臣伸长手臂小心替他掖好靠墙那侧的被角，低头深深地注视着江澄，忽然想起什么，不禁露出柔和而满足的笑容。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江澄睁开眼问他：“你笑什么？”

　　“我觉得自己很幸福，”蓝曦臣告诉他，“那么快就能得偿所愿。”

　　见江澄一脸迷惑，他低下头，轻轻在对方唇上印下一个吻。

　　那是个清浅的吻，江澄只觉唇上温软一触即分，却被惊得睡意都跑了大半，睁大一双杏目，呆呆地望着蓝曦臣。

　　蓝曦臣也有些耳尖发红，羞涩地笑笑：“几天前我就想这么做了。”

　　江澄下意识问他：“哪天？”

　　“我们从徽州回来的那天。”

　　江澄忆起蓝曦臣替他上伤药时指尖的触感，轻咳一声：“你是说我和魏婴和好的那天？”

　　蓝曦臣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我意识到自己早就喜欢上你了的那天。”

　　他又吻了吻江澄额头，直起身：“晚安，阿澄。”

　　江澄把脸埋进被子，闷闷道：“……晚安，蓝涣。”

　　正因为昨晚一下子变得如此亲近，今早二人见了面先行翻找起书籍，蓝曦臣见江澄捂着手腕，便替他稍稍按摩，两人只觉得这举动十分自然，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江澄见魏无羡视线在他和蓝曦臣身上来回，一脸欲言又止，狼狈之余不由得想翻白眼。

　　果然，最后还是魏无羡忍不住先开了口：“呃，你们两个……？”

　　他比划了一个混乱的手势。

　　江澄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蓝曦臣，却见对方也正望着自己，眼神温柔，毫不催促，把回答的决定权完全交给了他。

　　江澄心头一暖，仅有的一点犹豫和恐惧也烟消云散。他转回去面向对面二人，清清嗓子。

　　“咳，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和蓝曦臣……嗯。”

　　边上的蓝曦臣忍不住笑出声，对面的魏无羡和蓝忘机闻言则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动摇神色，尤其是蓝忘机，眼神几乎可称得上是惊恐。

　　“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魏无羡明显十分混乱，一手抵在唇边，牙齿几乎要咬上屈起的指节。

　　片刻后他猛地抬头，反应过来：“是昨天晚上？！大哥我遇到你——”

　　蓝曦臣点点头，蓝忘机几乎维持不住表情，魏无羡则难以置信道：“真是昨晚？这也——这进展也太迅速了一点吧？”

　　江澄心里也确实这么觉得，但并不乐意听到别人这样质疑。他朝魏无羡眯起眼：“干什么，你有意见？”

　　“我——”魏无羡觑觑他脸色，顿了顿，“我——没意见啊，但就是……太意外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江澄，还有蓝大哥……你们确定想好了？”

　　江澄眼睛眯得更细：“想好什么？能有什么没想好的？”

　　魏无羡顶住他的视线，苦着脸硬着头皮开口：“呃，比如，江澄你现在外表好歹是个……至少我和蓝湛这么多年也没察觉你们有断袖的倾向，我想你们自己应该也一样吧？”

　　江澄好整以暇地打量他，意有所指地看看蓝湛又移回目光，只说了两个字：“你呢？”

　　魏无羡：“……好吧。”

　　他敛了神情，严肃起来：“但你和我不一样。”

　　“我只有自己一个人，反正也死猪不怕开水烫，老先生和其他人要骂就骂了，”他自嘲地笑笑，“但你身后还有整个江家，蓝大哥也是蓝氏的宗主，你们两个要背负的东西比我们多出太多，遇到的困难也会比我们复杂无数倍。”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话，但从我个人而言，我并不赞成你们在一起。”

　　江澄一言不发地盯着魏无羡，两人都面无表情。禁书室内一片寂静，气氛几乎变得剑拔弩张。

　　蓝曦臣和蓝忘机对视一眼，尊重地保持了沉默。

　　就在空气快要凝结成实体时，魏无羡肩膀一塌，露出个认输的笑。

　　“如果换作以前，我一定坚持到你改变心意为止，”他摇摇头，“但我现在知道了，表面上看，你从小到大都依着我，但一旦真的下定了决心，你甚至都不会让我发现你做了决定，我连游说你的机会都没有。”

　　“算了，你顺着自己的心做决定就好，”魏无羡的笑容里有几分自嘲、几分苦涩，还有几分欣慰，“我和二哥哥就尽可能帮你们分去一点老先生的怒火吧。”

　　江澄轻舒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蓝曦臣适时抬手，轻抚他脊背，朝魏无羡露出真诚的笑容：“多谢你，无羡。你之前说的确实没错，但我昨天和阿澄说好了，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魏无羡一噎，突然想到什么，神情复杂。

　　“原来大哥你才是那个转机……”

　　蓝曦臣和江澄对视一眼，不明所以：“什么转机？”

　　魏无羡便把昨晚卜出的那一卦告诉他们，两人听了都很意外。在他说到这转机改变了原本毫无希望的前景时，蓝曦臣脸上一亮，但听到即使如此，未来仍然迷蒙一片、吉凶难定时，他眼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江澄却觉得这卦象已经足够好，但见蓝曦臣神色，拍拍他手臂道：“仙门最看不上龟蓍一道，你别太当真，魏婴这家伙一向不着调，谁知道他算得准不准。”

　　他其实对自家师兄的能力并不怀疑，这样说只是为了安慰蓝曦臣。他朝魏无羡扔了个眼神过去，后者会意地接口：“江澄你小子怎么说话呢？——不过他说得也有那么几分道理，毕竟我龟蓍卜算都是自学，而且很多年没演练了，这样，大哥你只信前半句卦辞就行了，后半句就当我学艺不精。”

　　蓝曦臣朝他感激地笑笑。

　　魏无羡摆摆手，从桌上捞过一叠书：“仙门轻视卜算之流也不全是偏见，这些卦象虚无缥缈，解法因人而异，远不如一本本翻书找出解咒之法来得实在。”

　　他冲江澄抬抬下巴：“是吧师妹？”

　　不等江澄反击，他竖起食指：“哎，先提醒你一句，禁书室里可全是孤本中的孤本，你可别又像上次那样乱扔啊。”

　　江澄闻言竟也不恼，朝他露出个诡秘的笑，看也不看地伸手往桌上一抓，拿起备来供人誊抄用的空白纸张，冲魏无羡脸上掷去。纸张被内力包裹紧紧贴在一起，气势汹汹地飞向魏无羡，就快砸中时，斜刺里飞出蓝忘机的手轻巧一挡，纸张顿时被击落，飞散开来，撒了一桌面。

　　魏无羡好整以暇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江澄也毫不意外地咂了咂嘴，低头翻找起资料来。蓝曦臣看三人打闹，好笑地摇摇头，也拿过一本书翻开，心里为这难得的和睦气氛感到高兴。

　　江澄斜眼一瞥蓝曦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对方像个慈祥的老妈子，暗自嗤笑一声。

　　不过……他忍住浑身绵绵密密的刺痛想，要真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算坏。

　　这不算什么很奢侈的愿望，可惜也没能实现得了。

　　二十余日后，江澄迎来中咒以来的第二次满月。这次月信并未如期而至，但江澄比上次更为痛苦。

　　他咬牙撑住床榻起身，可浑身剧痛如跗骨之蛆，吞噬了他全部气力，他手腕一软，倒回了被子里，想要喊人，咽喉却痛得发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响起，脚步声传来，顿了一顿，江澄耳边只听得一阵熟悉却慌乱的呼喊，稍稍松了口气，终于失去了意识。

　　TBC

　　注：老魏算出来的主卦为屯，变卦为困，“动乎险中，入于幽谷”分别摘自两卦卦辞，解释来自本人瞎编，千万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