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又经年》陌路流年

45、有口无心，我不过是不想再听（一）

　　看着哥哥的侧脸，有些回忆随即宣泄而出，有些话，有些问题，我是再说不出，问不了。

　　还记得，哥哥那盛怒的语气，记得他语调中，那微蕴，却不容忽视的忧伤，只是，现在的我，再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敏感地捕捉到，他所有情绪的起因，因此，我并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是时间长了，我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抑或是，时间长了，他越来越不希望被我了解了。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沈清寒朝她的方向看过一眼，望进她眸中的困惑与不解，望清了她眸畔的彷徨与不安。

　　事到如今，看她的模样，应该是还没有想到，昨晚自己会生气，而且并未回答，那困惑她许久的，问题的原因吧？

　　胸口闷热一片，瞬时只觉，昨夜的风，有些淡，有些凉了。

　　那低寒的微凉，冷凝的空气，只在顷刻间，就足以，将他的心跳滞歇。

　　那温度，只于翻手覆手顿歇，就足以让他的心，随之沦陷，陷进那惶恐不安的境地，陷入那此去经年的感伤，似乎，一切都已改变。

　　变得，再也经不起流年。

　　有些事，似乎变得荒诞可笑。

　　原本以为，只要按照她的愿望，跟方葶在一起，自己就能够永远如此，长久并专注地看向她，陪在她的身边。

　　有些事，似乎变得不切实际。

　　原本以为，只要按照她的愿望，跟方葶在一起，自己就能够永远如此，毫无理由地给予关切，守在她的身边。

　　然而，永远有多远？

　　然而，他是真正忘记了，关于这段时光，这些臆想，他却只是个观望者，他却从未试验。

　　坐在车子后座，看着满目渐浓的萧瑟，我与他，却是一路无言，今天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再也找不到，此刻，正适合我与他之间，谈论的话题。

　　走进教室，我愕然发现，方葶没有来。

　　据我的认知与回忆，方葶虽然不算是学习太好，但，她也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不来学校的人，除非是，她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除非，是因为哥哥……

　　我摇摇头，怎么可能？据自己的了解，哥哥从来不是会做这种，会让别人伤心的，事情的人。

　　只是，那时的我太天真，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否真的了解他，就算了解的，是否又是，真的那个他？

　　通过向班主任的打听，我终于知道了，今天方葶会请假的原因。

　　方葶的妈妈打电话来说，方葶受了伤，昨天晚上，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所以得在家里休息几天。

　　听到消息的那刻，有些惊慌，却在迟疑的瞬间，融进些不可置信。

　　我有些不能相信，那请假的缘由，真的只是这个？

　　也许，从方葶向我哭诉的那时，那刻起，我和她之间，那本显安定的关系，那信任与平和，就已开始动摇，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选择，是应该相信友情，还是亲情？那不安的沉寂气氛，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