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又经年》陌路流年

44、这场青春，谁能逃过不欢而散？（四）

　　那夜，他心急如焚，就连东西，也是找得毫无章法，才会将房间弄得如此之乱，这根本就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那夜，她忧心忡忡，就连思绪，也是停得不由自己，才会将情绪显得如此之明，这根本就不是她一向的习惯。

　　整个房间里，有种淡淡的压抑气氛，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沉闷，我下意识地轻抬手，将窗户推开，让清新的空气鱼贯而入。

　　秋夜的风，裹着屋外的寒凉，瞬间倾入。

　　那蓝色的厚质本，那米色的层层纸页，被风带起，却因笔的阻碍，让那落点，时而轻荡，时而顿歇，那翻飞在风中的纸页，那停留在我眼中的文字，那久久的难以忘却……

　　也许，是由于好奇心的作祟，在我反应过来之时，我的目光，却已在不觉之间，早已停滞在，那有些微黄的纸页之上。

　　那刚劲却稍显纤细的笔锋，在纸页过处勾转，流连，那一字一顿，一笔一划，那深色的字幕，却像是罂粟般，深深地蛊惑着，我敏感的神经。

　　眸中突然印入一句，‘原来，我竟会如此地在乎着一个人，她的喜与悲，我看在眼里，却没有办法确认，那是否是因为我，事到如今，我才明白，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小……’

　　“你在做什么！？”沈清寒的眸子蒙上凌厉的愠怒之意，那往日浅褐的明朗，瞬间被灰暗的光晕所替代，他的双眸，似乎被那米黄色的暗影所刺痛，她，看见了自己的日记？

　　我愣愣回头，这好像是第一次，哥哥对我发如此大的脾气，条件反射性地开口，“我……”

　　看见她的怯懦与恐慌，沈清寒的思绪一顿，自己刚才究竟是做了些什么！？怎么会，让她开始害怕与慌张！？

　　转回思绪，轻抬眸，望进了那双，稍显局促不安的瞳眸，放轻了语调，放缓了情绪，“你看见什么了吗？”

　　问出了这句，他却觉得心跳都早不由自己。

　　有那么的一瞬间，他很希望她看见日记上的内容，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希望她不要再让自己如此彷徨……

　　然而，他却又不希望她发觉，那早就深藏于他的心悸中，那不能言明的情感。

　　他深怕，她真的只是将自己视为家人，视为永远不会相信，那是能够奢望的人，虽是永远能在一起，却只能是以哥哥的身份，亘古不变。

　　我茫然地摇摇头，刚才那内容，轰然断在了‘小’字之间，我自然是没有时间看清，也来不及思考之后的内容。

　　忽然想起今天晚上来找哥哥的目的，我开口道，“今天是方葶的生日，你没有去，她很难过，我只是想问问，你们之间怎么了？”

　　“我和她怎么了，是吗？”沈清寒低声自喃，眸中渲染过浓重的悲哀，却在一瞬间转成淡暖，望向了此刻，女孩所站立的方向，“是啊，我们之间怎么了？”

　　这一句，像是在问自己，却又像是，将那因风扬而渐弱的语调与反问，留给了那个，小小的，却曾长久的，温暖过自己的身影。

　　他的轮廓，隐在匆然过往的间隙之际，那明亮却蕴着悲凉的双眸，让我觉得，心脏在瞬时抽痛，原来，那如影随形的疼痛早已伴着伤痕，并着那低泣的叹息，在整个光年过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