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遗产》长效甜味剂

6、梦魇深处

　　雨点有减小的趋势，雷鸣却还是没有止息。
　　苏子谦睡得很不安稳，在床沿边缩成一小团，用力地咬着嘴唇，膨隆的腹顶时不时鼓起一个个小包，他颤颤地伸着手，无力地够着什么东西。
　　陆烬枭悄无声息地坐到了飘窗上，看了一眼手机上发来的图片。照片上的男人满脸是血，被马赛克遮了起来，一团模糊的鲜红，像被人抽掉筋骨的死狗一样倒在满是针头的地上喘气。
　　他闭了闭眼，回复：还不够，加大剂量。
　　接着熄灭屏幕，望向苏子谦的眼神晦暗不明。
　　床上的人哭了起来，正溺亡在最深的梦魇中，小小声地抽噎，大大的肚子微微颤着，坠在孕妇枕上，被压得微微变形。他拼命地想抓住什么东西，手中却空无一物。
　　陆烬枭站了起来，凝视着那张憔悴苍白的脸，沉沉的目光如有实质。
　　许是肚子疼，苏子谦呻吟一声，捂住腹部来回蹭着，无意识地将睡裙掀了上去，露出浑圆白皙的孕肚，上面一丝妊娠纹都没有，就像是从蚌壳中新剖出的珍珠。
　　不是还不到五个月吗，怎么会这么大？
　　陆烬枭目光一凝，一寸一寸描摹着人滑嫩的肌肤，盯着那被撑到极致微微鼓起的孕脐，带着微微的淡粉，让他无端想起庄园里那些在微风中摇曳的蔷薇花苞，香甜的气息引来无数只彩蝶。
　　“我哥才刚死，就迫不及待往我怀里扑。这么骚吗？果然是婊子。”他几不可闻地自言自语，下颌紧紧绷成一条线，伸出食指覆上了人那紧锁的眉头，加了几分力，“都是你这张该死的脸……害死了我哥。”
　　苏子谦眉头蹙得更紧了，睡梦中的他完全不似白日那般清冷，就像是受伤的幼兽，带着满脸凝固的泪痕轻声地哼哼，躲避着猛兽的捕杀。
　　陆烬枭看着看着，突然伸出食指，他先是轻轻描摹着苏子谦那两瓣娇艳欲滴的薄唇，可人却死死咬着嘴唇，往一边偏着头，逃避着他的触碰。
　　“不给？”
　　他眉头一拧，食指钻入，撬开了苏子谦那紧闭的双唇。
　　唇齿的触感温暖湿润，冰凉的指尖微微颤栗了一下，很快又往里深入，那条不听话的软舌本能地把入侵物往外推，却又没什么力气，越是挣扎，越是伸入。
　　苏子谦微弱地咳了起来，陆烬枭的眸底漆黑一片，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醉地望着苏子谦那紧拧的眉头。
　　他梦到了什么呢？他想，是我哥吧？可他已经死了。
　　他又将手指往里伸，苏子谦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扭过头去躲避，眼角有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
　　陆烬枭脸上划过一丝类似鄙夷的神情，用另一只手蹭去他的泪水，把手指抽了出来，蹑手蹑脚走到了主卧的卫生间里，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