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贾红楼》凸碧山人

44、出奇兵将军驱鞑虏 谦让功宝玉凯歌还（下）

　　虎头军的指挥自有系统。
　　宝玉只需将自己的战术意图传达到位，虎头军自然会用最有效的方式和阵列完成任务，就像一台高智慧的机器人，主人只需要输入大体任务即可，具体指令它自会分解。
　　虎头军将士的脸也都蒙在一张虎皮下面，除非宝玉拿了兵符让他们揭开，不然即使一名普通战士的脸都难看到，只有一双双几乎没有感情的眼睛冷冷的冒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光，十足十的一大群野兽，杀起人来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薛蟠那点子本事自然是上不得战场，宝玉只让他统帅着几千辅助兵骑着专门训练的战马远远的跟在后方接收俘虏，给主力更换马匹。
　　宝玉自己带了妙玉和柳湘莲两个打架狂人组成一个突击箭头，瞧见哪里有所阻碍，立马不管不顾的杀过去，故而他们三个杀的人虽然不多，却都是北狄有头有脸的部落将领，倒也满足了妙玉一展身手的虚荣心。
　　宝玉的战术是尽量不用亲手杀人，只驱赶着成千上万的战马肆意践踏，粉碎一些有组织的抵抗，至于一些就地投降的，一律让他们放下武器，背靠背的站到路旁等待接收。他尽其所能把杀戮的节奏控制到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一是避免北狄人狗急跳墙回头咬人，再者他也怕这虎头军战士杀戮过甚迷了心智，一旦控制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套战术执行下去，虎头军便只是咬定北狄军主力不放，不让对方有丝毫的喘息机会，一路驱赶着不断分化瓦解。薛蟠的那几千人马却在后方不紧不慢的驱赶着乱马，收拾些残兵，接收些俘虏，日子过得惬意自在，只可惜北狄人出兵不带女人，不然那就————
　　每次等惊魂未定的北狄军停下准备休息进食，虎头军的骑兵追击队马上就出现，上千把马刀迅雷不及掩耳地杀进还端着碗的北狄军士兵中间，北狄军士兵们大败之下，人数虽然多，却根本无心应战，“哗啦”一声几万军队扔下碗就四散逃跑。
　　虎头军的骑兵也不加拦截，他们只是全力围杀那些停留原地进行抵抗的，这样的傻子本来就不多，后来一个也没有了！还有那些跑在最后面的：这给北狄军士兵们很大的安慰：跑不过□□骑兵没关系，你只要跑过自己的同伴就行了——
　　同样的过程重复多次后，看到虎头军的骑兵就跑，这几乎已经成了北狄军士兵的条件反射。他们已经习惯了，还总结出种种规律：早餐前杀过来最好，这个时候空气清新精力充沛最适宜长跑，还有利于增进食欲胃口大开，有益身心健康——
　　午饭时间过来嘛，马马虎虎，我们可以忍受：上千名□□骑兵挥舞着马刀喊打喊杀追在后面，几万奇形怪状的各部落北狄军端着饭碗漫山遍野的夺路而逃，有的甚至锻炼到了能边跑边吃——
　　“我们坚决反对虎头军晚饭后偷袭！”北狄军士兵们宣称：“这是最不人道的勾当！”肚子里面塞得着满满的，还得满山乱跑乱跳，你想想这是多么痛苦啊！
　　在追击过程中常常会出现这种场面：跑着跑着忽然一个士兵停下脚步捂着肚子打滚直叫唤：它跑得阑尾炎了，害得追击的骑兵笑得差点从马背上滚下来——
　　如果仅仅是在吃饭时间也就罢了，但事实证明虎头军对于北狄军真是“礼仪周到”而且“关怀倍致”：早上起来他们会过来道“早安”，中午他们会来“问候”，下午他们会请大家“吃下午茶”，晚上睡觉前他们还会过来说：“晚安！”，甚至在半夜他们还会“关切”地过来的看看大家睡得是否“安稳”。当然，方式是粗鲁了些：上千把马刀挥舞着，表达着“亲情”和“友好”。
　　过了两天，虎头军的出击越来越频繁，往往一只部队刚刚离去，另一只部队已经出现，结果有很多筋疲力尽的北狄军士兵宁可做俘虏也不愿意再跑了，其余的人在奇怪：“难道虎头军的部队就从来不累的吗？”
　　其实这是岳明海的三千骑兵也赶到了。
　　这些骑兵一路上看着尸山血海的有些发懵，再看到薛蟠那些兵丁悠闲自在的样子，岳明海差点吐血：这可是十万北狄铁骑啊，就被他们这么杀猪宰羊的肆意折腾，要不是一路看过来，讲给谁听都不信啊。
　　两下里合兵一处，薛蟠便按照宝玉的吩咐，跟岳明海商量着将这四千骑兵分成四队，轮流着追着北狄人屁股杀，所以每只部队在出击时候都保持有充沛的体力，而且他也特意叮嘱：“不必赶尽杀绝，要让北狄军有路可逃。”
　　就凭借着骑兵机动力强的优势，无论北狄军如何狂奔乱跑，□□的军队都保持主力着离他们不到十公里的距离。
　　岳明海这会子倒不敢小看薛蟠了，让副将带兵替了虎头军继续追杀，自己继续调动后续部队，争取将这次的战果扩大到最大。
　　就在这个时候，皇命钦差大人宝玉一脸苍白，气喘吁吁的跑来了，身后的美貌尼姑也是一样粉脸通红，一脸的兴奋，只瞧她看着宝玉的眼神，岳明海也明白这两位这几天一定是合作愉快，快乐似神仙。
　　不过看在这一场大胜份上，岳明海将这些都主动忽略了，迎上去施礼道：“钦差大人金身玉贵，在后方只待捷报就好了，怎么能够亲临战场。您要是有了什么闪失，让本帅可怎么跟皇上交代。”心里却暗骂：是啊是啊，大家忙着杀敌的时候，你老人家却忙着在帐中床上冲锋陷阵，把个听说武艺高强的美貌尼姑都折腾成这样，怕是几天都没睡觉，还真是辛苦的要命啊。
　　宝玉一脸肃穆，向着东北京城方向一拱手道：“岳将军说的什么话。大丈夫马革裹尸，为国杀敌，那是本分。本钦差身受皇恩，这种时候自然是冲锋在前建功立业的。只是目前本钦差另有皇命在身，要先行回朝公干，今儿特地前来跟大帅话别。”靠，原来是要溜了啊。
　　岳明海强忍着心头的厌恶，邹着眉头道：“钦差大人的行踪，下官自然不敢多管，只是目前敌军未靖，宁荣铁骑还望钦差能够留下一段时间。”
　　宝玉大度的一摆手道：“这个自然，一切自然尽在本钦差掌握之中，大帅的难处我怎么会想不到。我刚才已经命人通报了柳将军留下，手持兵符接受大帅节制，一埃事了自行回军。本钦差手下只要薛将军、秦将军两个在就够了。”是啊是啊，一个跟你狼狈为奸互为表里，一个与你耳鬓厮磨春宵帐暖，别人自然都是碍眼的很了。
　　岳明海再也懒得跟他多说，只拱拱手算是送别，连句客气话都没说，调转马头又去忙他的军务去了。
　　宝玉也不跟他计较，回头让人通知了薛蟠，才带了一脸不情不愿的妙玉踏上归途，准备会齐了薛蟠连夜回京，余下的事情全盘交给了柳湘莲。
　　妙玉虽然也累得几乎吐血，却感觉活到这么大都没有杀得这么痛快，瞧着岳明海转头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道：“我们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结果，你怎么就这么着将功劳拱手送了给他。你瞧瞧他那样子，好像一点都不领情呢。”
　　宝玉心道要是你知道刚才他心里想了什么，估计这会子还要拿了刀子砍他去了，再瞧瞧妙玉泛着健康红晕的脸颊，心里不由得又想到黛玉：要是黛玉也能像她这么健康活泼该有多好啊。
　　妙玉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正奇怪的回头瞧他，不料遇到宝玉那有些痴迷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荡，脸像火烧一样的红起来，忍不住啐他一口道：“私下里有多少不够你看，偏这会子做出这番丑态，没的让别人看到笑话。”
　　宝玉知道她又想歪了，却也不好解释，苦笑着别过头去道：“他或许现在不知道，可并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我只想着目前不要再被抛到这种风口浪尖上，这在火上烤的滋味并不好受啊。如今我的差使算是了结了，我们的功劳也足够大，再多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反不如顺手送了人情的好，以后说不定有什么用处。”
　　妙玉一愣，细想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幽幽的道：“怕是你躲事的心虽然有，更多的还是为林妹妹着想吧。你就这么急迫，你们这才都多大呀。”
　　宝玉正色道：“妙姐姐哪里知道，如果这次我不能跟林妹妹成亲，那么我们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真要到了那个地步，那我以后可是生不如死，直接出家做了和尚去，还谈什么建功立业？”同时心里暗暗下了决心：那个已被证实的结局，我是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了。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瞧着妙玉道：“妙姐姐那次跟我说起陈也俊的事情。当时因为忙乱没来得及细问：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妙玉本来因为他的话有些黯然，听了他这话，忍不住提了鞭子就要打他，到了中途方才收回道：“你在那里浑说什么？我跟他又会有什么关系？我只问你他有什么背景，其他的事情你都不要管。”
　　宝玉笑道：“说起这个陈也俊，他的背景还真是有些复杂，这最直接的就是刚刚去世的老太妃，那是他嫡亲的舅姥姥，说起来他跟当今皇帝还有血缘关系呢。平时我与他交往不多，也就是是在神威将军之子冯紫英家里见过几次面。不过从感觉上说，他并不是冯紫英他们一伙的，倒像是圣上那边派来的说客。”
　　妙玉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觑着他笑道：“这个先不说了。我说你这么便宜薛文龙那个草包，不会是对宝丫头起了什么坏心思吧，我看那宝丫头如今倒是对你动了真情，你不妨也把她一起收了吧。”
　　宝玉笑道：“你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来试我，我这一生有林妹妹一个就足够了。宝姐姐素有青云之志，只恨生在了商户之家。这次我不过先给她培养个杨国忠，到哪天她成了杨贵妃，哪里还会想到我身上呢。”
　　妙玉一愣，脸上重又灰暗下去，低低的道：“你对林妹妹倒真是真情真意，宝丫头那样仙姿玉貌的人儿，你都舍得送了出去。”
　　远远的薛蟠骑马跑来，两人便不再细谈，一催战马迎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妙玉呀，别怪俺心狠，都怪你太痴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