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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阴阳错游园惊梦赋绝诗 悼红颜多情男儿离恨天 ...

  •   卫若兰跟湘云的事情自然出于宝玉精心安排,按照他在风月宝鉴里看到的情景,授意大红二红两个顺势而为的。在他未来的大计中,卫若兰将是极为重要的一环,无论是他跟湘云的那一段传奇感情,还是这段感情代表的卫家这种华夏世家大族的命运,他都无意改变。
      华夏大地上的历史向来就是当权阶层和世家大族之间的角力与妥协写就的,也就是新兴权贵和传统权贵之间的合流过程。这种狗咬狗的战争就像他在后世看到的某国的两个政党,说来都是既得利益阶层,只不过为了利益分配彼此相争。老百姓只不过是他们斗争和借力的棋子,一旦用过将会毫不怜惜的抛弃,继续踩在脚下肆意剥削凌辱,毕竟他们的奢靡生活就是建立在对普通劳苦大众的掠夺上的。
      他的机会就在于传统权贵已经无法继续容忍“不知进退不识大势”的水晨,而准备选择跟他们达成妥协的水溶合流。水晨虽然由于他的出现逃过一劫,可他已经成为整个既得利益阶层的眼中钉肉中刺,注定了败亡的命运,分别只在于明暗早晚罢了。
      面对这种支配华夏千年传统的庞大势力,作为皇帝的水晨斗不过,他宝玉眼下也一样不是对手,所以他要做的不仅仅是趁水晨还在的时间尽快建立自己的势力,更重要的是要和水溶争夺这个“天命之人”的角色。所幸的是,这件事本身就是贾母代表的勋旧势力处心积虑想要达成的,并一直为了这个目的在不停造势,虽然他们的最终目的跟现在的宝玉不同,可是却已经帮他积累了庞大的资源可供驱驰,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黛玉和卫若兰写出的两版石头记,分别代表了传统势力认可的两种“天命之人”的归宿。眼下这种情形宝玉需要卫若兰写出不同于原来的那种版本,给背后那帮老家伙吃下定心丸;至于他的命运,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用一种全新的思路和黛玉一起来写就。
      想要达成这个想法,他需要卫若兰提前进入大观园,提前受到黛玉湘云她们的影响,用他浪漫主义的诗人情怀和发自内心的救世心愿写就一版全新的石头记,而不再是那个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红楼梦。
      安排好冯紫英韩奇提前南下的事宜,宝玉便回到潇湘馆拉着一头雾水的黛玉悄悄的跑去后山去瞧那两个诗疯子比试的情形。在风月宝鉴里,这件事本来是大观园里的一大盛事,包括黛玉宝钗在内的众姐妹都会参与其中,黛玉也因此给卫若兰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终生难忘,后来更因为黛玉之死间接导致了若兰的早逝。这种悲剧无论于公于私,宝玉都不希望再让它发生,他相信黛玉对他的一片冰心,可是却无法阻止别人对黛玉的爱慕倾心,所以只能让那些上佳的诗词不再重现。可是命运的力量是那么的强大,虽然他极力阻止,却没有想到卫若兰早就因为上次的才选心里已经有了黛玉的影子,更由于后面的一些阴差阳错,最后仍然没有避免生命的悲剧结局,这已经是后话了。
      黛玉写诗完全就是抒发内心的感受,所以她对湘云那种近乎卖弄文采的诗词比试并不热心,只是架不住宝玉若磨硬泡,更听大红说湘云带了若兰去了当年她和宝玉共读西厢的后山赏梅,心里便有些不大得劲,意兴阑珊的跟着宝玉过来。
      两人一路登高远眺,只见男装的湘云和若兰倘佯在花间树海里,不拘一格不醉而醺,嘻嘻哈哈走走停停,端的是快活异常,瞧着瞧着,不由得记起他们当年的往事,想着想着都有些痴了,眼角又有些润湿。
      曾经的他们也像若兰湘云一样,心无挂碍无拘无束的在其中玩耍取乐,这里珍藏着两人太多美好的回忆。如今只不过短短几个月,两人心态上却已经是沧海桑田转瞬红颜,再也找不回那种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感觉了。这种体会就像当年他被众多亲人朋友背叛出卖时一样,明明一切的景物依旧,可是看上去却完全另一种感觉了。若兰湘云正走在他们原来的命运线上,将世俗的一切烦恼忧愁完全抛在一旁不予理会,或者说完全交给那些一直支配他们命运的人,直到一梦醒来,早已地覆天翻沧海桑田——
      世情如霜时不我待,几经转世的宝玉自然不会再留恋这些浮生偷欢,以黛玉的聪慧,更是早就看透这种幸福的脆弱虚幻,可是少年的情怀是那么的难忘,成长的阵痛又是那么的沉重,转首回眸处,生命匆匆人生苦短,这些美好的回忆将一直会是他们相携相守笑对人生风雨的动力源泉。
      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相偎相依的瞧着曾经的“他们”,忽而相对一笑,有些话有些事竟是不说出来为好,何况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少年情怀呢!漫步在缤纷花海中,虽然是隆冬腊月,却感受不到太多的寒意,时有随风聚散的那些清香悠悠荡荡的回味在人心头,就像湘云那些无拘无束清脆悦耳的笑声那样荡涤着尘世带来的烦恼忧愁——
      黛玉忽而伸出手去,小心的接住一片风雪零落的花瓣,轻轻的将它托在手心上,幽幽的吟道:“花开有期落无期,不惧风雨不惧泥;辗转千回去留意,香魂何曾忆往昔?”宝玉心里一颤,情不自禁的接上去吟道:“宛转绿珠可有憾,浣纱清流无归期;梦里红楼人迹绝,绕梁画眉待续诗。”吟罢才有些惊悚,心中情知不妙,一旁黛玉早已定定的抬头望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眼角泪痕俨然。前面那首诗本来就是黛玉所作,是原本比诗大会上的一首小吟,也是黛玉在大观园里留下的最后绝响。尔后伴随的就是贾府大祸临头,黛玉出嫁身死,后面的续诗就是宝玉追思黛玉时写就的和诗,也是石头记改名红楼梦的来历,更有好事之人因为这首诗断定黛玉是投水而死。
      前面黛玉本来只是感叹湘云移情若兰而作,听到宝玉这样的和诗如何不惊,反复吟诵下来,只觉情致宛然,竟似自己亲历了一般,想着想着不觉悲从中来,未几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宝玉这会子恨不得给上自己几个大嘴巴,好好的弄出这首诗来做什么,正要好言相劝时,不意旁边花树纷披,妙玉轻巧的腾跃过来,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道:“好好的氛围,平白都让你几句歪诗破坏了。真是应了你宝姐姐的那句话,要你作时你做不出来,不要你作时偏偏要歪上那么几句不知所云的,这不是无端端的给你林妹妹招泪吗?”
      她在后面跟着,宝玉自然知晓,只要是在这大观园里,他的行踪从来都瞒不过妙玉,这点不仅是他,就连黛玉都已经早就习惯了,所以她这么的跳出来,宝黛两个并不十分惊讶,好在她身边没有跟着一大群,不然宝玉早就将她撵走了。
      不过想到刚才两人情致绵绵一直都落在妙玉眼里,便是以黛玉的大度,也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宝玉一眼,反倒将刚才的愁绪放在了一旁,毕竟她只是多愁善感却并未亲历,妙玉这一出来好像又把她带回现实,只好忍着羞埋头在妙玉怀里嗔道:“妙姐姐好不知羞,专门偷听人家说话的。既然你已经来了,怎么也不早点出来。”
      妙玉嘘了一声,抬头扫了一眼远处的若兰湘云并未察觉方道:“少来了!你们两个还不是一样在偷听偷看?我在后面好歹你二哥哥还知道,可怜湘云妹妹被你们两个卖了还不知道呢!”黛玉自来贾府最守礼仪,偏偏遇到妙玉就没有办法,也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妙玉做什么,她从心里就是对她讨厌不起来,反而越发敬重她喜欢她,甚至打心里还有些羡慕她。今天若是别人这样,早就被她严词斥责,如今对着妙玉的“胡言乱语胡作非为”,她只是有些不自然,这一点就是宝玉在一旁瞧着也是啧啧称奇。按照他在风月宝鉴里看到的事实,黛玉和妙玉之间虽然有些血缘关系,但也已经是离得很远的那种,具体来说秦家只是林家的外支,有着自己独立的传承和家族圈,她们之间的这种亲近和相似或许只有从隔代传这方面来解释了。
      既然都说开了,大家便不再来回耍宝,只管一路小心的跟着那两位痴人瞧个热闹。
      若兰和湘云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或许说两人都不是太在乎别人眼光的那种洒脱之人,如今寄情山水落拓形迹更是合了他们的脾胃,只是觉得有些累了便走到旁边的花神庙旁歇息,不意一早的就有人打点好了在外面侯着。
      两人也不问缘由,一路摇摇摆摆的走了进去,当先一眼便瞧见黛玉雍容华贵的坐在上面,正一脸慈悲的瞧着他们,神情婉约轻柔,欲近还远欲语还休,说不尽的温柔道不尽的风流,便是湘云都看得有些呆了。她算得上终日与黛玉相处,终日只见她黛眉颦颦的模样,何曾见过这样子的妖娆黛玉,一时浮上脑海里的竟是宝玉的那个风流俏丫头晴雯,削肩凤眉纤腰一束,眉目含情风情万种,忍不住冲口道:“晴雯这蹄子平日倒还看不出来,这么一打扮起来还真有林姐姐三分神韵,怪不得宝哥哥那么迷她呢!”
      若兰在一旁奇道:“早间就听说过北静王爷逢花神一说,市井传闻都说是这园子里的林姑娘,你怎么说是什么晴雯呢!听你这口气还不是什么姑娘,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湘云歪着头又细细打量了一遍,又瞧了瞧两旁的紫鹃和二红,终是摇了摇头道:“若说这塑像之人的本意怕是塑的的确是林姐姐,只是可惜这样子怕是只得了林姐姐的形貌,却丝毫未得林姐姐的神韵。宝哥哥给林姐姐取字颦颦,说的就是她眉间若蹙,娇滴滴的让人看着心疼,日里相处下来更是小性的不得了,哪里会有这塑像半点的雍容华贵之相?还有这种风流形态又哪里是林姐姐做得出来的?若说她像宝哥哥身边那个妖妖娆娆的晴雯倒还不假。更何况我不是早就跟你讲过宝哥哥曾经晴雯为芙蓉花神的事吗?这么瞧着倒是更像了呢!”
      她一路嘁嘁喳喳的说了那么多,若兰多是留意宝黛的旧事,这些近日的事情倒是并未多想,如今听得若有所思,略一思索便轻轻吟诵出来:“——孰料鸠鸩恶其高,鹰鸷翻遭罦罬;薋箷妒其臭,茝兰竟被芟鉏!花原自怯,岂奈狂飙;柳本多愁,何禁骤雨。偶遭蛊虿之谗”,遂抱膏肓之疚。故而樱唇红褪,韵吐呻吟;杏脸香枯,色陈酣(han左咸右页)颔。涿谣溪诟,出自屏帏;荆棘蓬榛,蔓延户牖。岂招尤则替,实攘诟而终。既既屯(tun左心右屯)幽沉于不尽,复含罔屈于无穷。高标见嫉,闺帏恨比长沙;直烈遭危,巾帼惨于羽野。自蓄辛酸,谁怜夭折;仙云既散,芳趾难寻。洲迷聚窟,何来却死之香;海失灵槎,不获回生之药——”
      诔文极长,偏他一句一顿,诵得情真意切,宛如发自肺腑,清晰无比的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沉郁而凝重。忽而殿脚一阵朔风急袭,卷起漫空碎玉飞雪,吹得人眼角发酸。
      湘云转头望去,眼见得殿外阴云四合,风雪更急,原本感受不到的寒意一下子涌上心头,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里想要打断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那一句句诔文宛若实质的击打在她心头,听得让人莫名其妙的心酸。
      “——天何如是之苍苍兮,乘玉虬以游乎穹窿耶?地何如是之茫茫兮,驾瑶象以降乎泉壤耶?望伞盖之陆离兮,抑箕尾之光耶?列羽葆而为前导兮,卫危虚于旁耶?驱丰隆以为比从兮,望舒月以临兮?听车轨而伊轧兮,御鸾鹥(yi)以征耶?闻馥郁而薆(ai)然兮,纫蘅杜以为襄(音xiang,左丝右襄)耶?炫裙裾之烁烁兮,镂明月以为挡耶?藉葳蕤而成坛峙兮,檠莲焰以烛兰膏耶?文爬瓠以为觯斝兮,漉醽(ling)醁以浮桂醑耶?瞻云气而凝盼兮,仿佛有所觇耶?俯窈窕而属耳兮,恍惚有所闻耶?期汗漫而无夭阏兮,忍捐弃余于尘埃耶?倩风廉之为余驱车兮,冀联辔而携归耶?余中心为之慨然兮,徒曒曒(jiaojiao,口字旁)而为何耶?君偃然而长寝兮,岂天运之变于斯耶?既窀穸且安稳兮,反其真而复奚化耶?余犹桎梏而悬附兮,灵格余以嗟来耶?来兮止兮,君其来耶——”
      若说前面的诔文还是此恨绵绵,这后面一连串的发问却饱含怒火无处发泄,犹如天外春雷隐隐,若兰只觉得自己胸中仿佛也蕴积了一团烈火,忍不住昂首直面眼前的花神塑像大声呼喝:“——若夫鸿蒙而居囤,寂静以处,虽临于兹,余亦莫睹。搴烟萝而为步幛,列枪蒲而森行伍。警柳眼之贪眠,释莲心之味苦。素女约于桂岩,宓妃迎于兰渚。弄玉吹笙,寒簧击敌。征嵩岳之妃,启骊山之姥。龟呈洛浦之灵,兽作咸池之舞,潜赤水兮龙吟,集珠林兮凤翥。爰格爰诚,匪簠匪筥。发轫乎霞城,返旌乎玄圃。既显微而若通复氤氲而倏阻。离合兮烟云,空蒙兮雾雨。尘霾敛兮星高,溪山丽兮月午。何心意之忡忡,若寤寐之栩栩。余乃欷觑怅望,泣涕彷徨。人语兮寂历,天籁兮蒷(yun,竹字头)筜。鸟惊散而飞,鱼唼喋以响。志哀兮是祷,成礼兮期祥。呜呼哀哉!尚飨!”
      这种几乎完全以文字蓄积起来的情感发泄几乎抽干了若兰最后一丝力气,让他再也支撑不住,扶住旁边的廊柱喘息不已,唬得仍旧混混沌沌的湘云顾不得其他,伸手扶住他嗔道:“一篇不合文法胡乱堆砌的祭文而已,你何必念得惊天动地的?宝哥哥向来胡闹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连你也要跟他学吗?”
      若兰闭上眼睛也不理她,半晌方道:“你以为这只是一篇祭文那么简单吗?往日我读过也如你一般一笑置之,如今听了这些个来历,又见了这塑像,竟有些懂得你那位谁也猜不透的宝哥哥了。”湘云撇撇嘴道:“他有什么难猜的?他那个人,自来都是疯疯癫癫想一出是一出,今儿还对姐姐妹妹情深款款,明儿又要闹着出家当和尚,后儿又要出将入相争功名了。总之一句话,什么都是为了他那个林妹妹,可笑竟有人还说他是什么天命之人什么的,我看他能不把这个家败了就算不错了。”
      若兰还想说什么,抬头一瞧见湘云清亮的眸子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摇摇头道:“罢了罢了,有些事情现在说了你也未必能懂。如今这么一折腾我怎么觉得天好冷,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站起身来,仰头再瞧瞧那黛玉模样的花神,一种疏离的寒意涌上心头,禁不住裹紧了身上的皮裘,跟着湘云一路蹒跚着走了回去。
      两人一离开,宝玉便带着妙玉黛玉一起转了出来,一本正经的对着若兰湘云的背影一躬身道:“拜托拜托!多谢多谢!”妙玉白他一眼道:“你又要搞什么鬼?人家两个好不容易两情相悦了,都是你那篇破祭文坏了气氛,要是云丫头将来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不恨你一辈子才怪!”
      宝玉懒得理她,自顾转头对黛玉道:“好妹妹,今儿的戏码你可满意?相信用不了多久,我给你讲的那个真实的故事就要上演了。我制造了故事的开头,你可能猜到故事的结局?”
      黛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幽深的眸子仿佛直接看到了宝玉的心底,幽幽的道:“你早就走出来了,对不对?”宝玉拊掌笑道:“对啊对啊!我已经走到了门外,只等着妹妹也赶紧走出来呢!不走出来,哪怕就是要做对渔翁渔婆都是很难,妹妹又何必一直执着?”
      黛玉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紧盯着宝玉继续道:“你放得下富贵荣华姐姐妹妹,也能放得下父母亲情吗?门里的路虽然艰险却也有迹可循,门外的路上你又知道多少?你就能如此决绝?”
      宝玉敛去笑意,眼神清亮亮的瞧着黛玉道:“记得一位贤人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如果仍要执着于轮回南柯一梦,即便享遍荣华,人生又有何意?我知道妹妹心中的路一直都是跟我一致的,只是由于一些世上的藩篱让妹妹看不到罢了。我走这条路也是经过几番轮回才能确定,如今又哪里会强求于你?妹妹只管依照心之所向,依然故我的走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原来是跟我走在同一条路上的。”
      他这话黛玉听着还若有所思,妙玉在一旁就更加迷糊了:“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什么门里门外几番轮回的,好好的两个人什么时候越来越疯魔了!”
      黛玉牵过她走到花神塑像前道:“既在神殿,当然我们要说些神语了。他是个呆子,姐姐你又何必跟他较真?不然等哪天你也跟他一样了,我怕我们这梦一辈子都醒不了呢!”
      妙玉也是绝顶聪明之人,又有天生一段痴念,哪里会被随便糊弄过去,只是一时之间不能解悟,便有些意兴阑珊道:“你们不用当我是傻子。这个呆子虽然呆笨,论起在这个腌臜世上的打混却是比我们都多,有一些我们领悟不了的想法也不足为奇。他这一路走来,走过了云丫头和我,前些时候又走过了宝丫头,如今竟是连你都走过了,我真担心他将来会走到哪里去,又有谁能够跟上他的步伐,妹妹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她这话说的正中黛玉心上,黛玉一时也有些发证,不意宝玉从后面探出头来道:“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在说些什么?你们还有什么话是我听不得的吗?”
      妙玉毫不客气的弹了一下他脑门嗔道:“越大越混赖了不是!我们女儿家自然有我们的体己话要说,这些难道你也要听不成?”
      黛玉臊了个大红脸,帕子蒙了脸气道:“妙姐姐你胡说些什么!我们——我们哪里有什么体己话要说了!这天眼见着越发冷了,我也累了,没什么事我可要先回去了。”说罢不理两人,径自扶了芳官去了,留下宝玉妙玉两个互相看了一眼,也由不得都红了脸颊,一路尾随着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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